评《邪不压正》:戏谑的姜文,烟火气的英雄
2018-08-20凌红
凌红
与前一部《让子弹飞》仅仅从一起民国奇案生发开去不同,《邪不压正》又回到了由一部本就丰赡、优秀的小说来打底剧本的正途——选择优秀的文学作品进行剧本层面的二度加工创作,这不仅是改革开放新时期以来,第五代导演们纷纷遵从实践的道统,更是在当下中国电影行业编剧队伍良莠不齐,原创剧本乏善可陈情形下的应有之义。《邪不压正》改编自著名作家张北海先生的小说《侠隐》,这部小说选取了“七七事变”前这样一个重要的时空点,讲述了一个被灭门的北平青年李天然长大复仇的故事。而书中最让人着迷的是张北海先生对于民国初期老北京城人情地貌的一番详细描述,让人回味无穷。
值得一提的还有作为整部电影主导者的姜文和一众编剧,针对小说《侠隐》二度创作的工作方式。在一档访谈节目中,姜文(他本人亦是该片的编剧之一)夫子自道,他喜欢把一部优秀的小说读完后,“取其神髓,自我创造”。这本就是一种相当高明的编剧手段,当然也要求改编者有着和原著作者差可相匹的生活阅历与艺术功力。原著小说对老北平的风貌,特别是吃食一项着墨甚多,从文学创作角度而言自成一家,无可厚非,但改编成电影毕竟不是拍一部“舌尖上的老北平”,过分渲染吃食则难免不因辞害义。电影中亨德勒大夫同李天然谈话的背景中巧妙地嵌入北京烤鸭,人物对话时不经意地端出一碟豌豆黄,都可谓呈现得自然而然,恰到好处。
《邪不压正》的编剧之一,也是编剧行业的顶尖人物何冀平老师在回忆创作历程时说道,“确实查阅了很多数据,我的笔记有三大本。比如李天然童年离开北平,数十年后再回来,为了找一个在美国长大又重回故里,那种生活在别处的感觉,我看了很多书。二十年代在北京的诗人奥斯伯特·斯提维尔《北京的声与色》,谢阁兰的《勒内·莱斯》,讲述他1909年到北京的感触,他说‘北京才是中国的,整个中华大地都凝聚在这里,然而不是所有眼睛都能看到这一点等等。不一定用得上,但能找到感觉,我才知道怎样下笔。”毫无疑问,这种严肃认真又博采众长的创作态度是值得肯定的。习近平总书记在四年前的文艺工作座谈会上开宗明义就提到一点,“文艺创作方法有一百条、一千条,但最根本、最关键、最牢靠的办法是扎根人民、扎根生活。”
且看跟着李天然乘车回家那一路,暌违已久的老北平风光,一一陈列在我们眼前从前门老火车站,到前门箭楼,再到天安门、南池子;从内务府街、东交民巷,到地安门大街上的钟鼓楼;从曹雪芹写《红楼梦》的恭王府,到龙头井的贝勒府和辅仁大学……旧时风物所在不少,而且,还夹杂姜文的私货——美国爸爸亨德勒告诉李天然,他师兄朱潜龙当差的北平公安局,地址在东棉花胡同39号。略微对中国影视版图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那里其实是姜文自己当年接受戏剧专业高等教育的所在——中央戏剧学院的所在。
正是有了之前剧本创作阶段的“沉潜”以及实拍阶段借助愈发完备的电影工业技术手段,该片才能做到先声夺人,为走进影院的观众先就营造出一个惟妙惟肖的叙事环境——那带有体温的老北平风貌,显然让不少观众迅速地沉浸到之后的故事铺陈中去。平心而论,姜文的电影容量比较大,比如,他不用闪回,很多电影会靠回忆讲清楚故事,这些地方就要求观众自行脑补,把情节联系起来,而有些观众有一点看不懂就弄不明白了,就失去了兴趣。公映两周多来,《邪不压正》近六亿的票房成绩,以当下中国电影市场的体量而论,只能说是差强人意。但作为一部被坊间称为“年度最期待”的电影,姜文的第六部导演作品依旧激起了足够的话题性。还是何冀平老师说得好,“这就是姜文,接受姜文,就要接受他的风格,如果他拍出一个平铺直叙、老老实实、一本正经的片子,那就不是姜文了,那议论就更猛了吧。”
围绕《邪不压正》10W+的影评与搭便车文章已然不少了,这一篇的下半部分只想谈谈姜文在《太阳照常升起》票房惨败后,开启个人商业片探索后的一连串英雄主义塑造的企图心——其实,作为一名先后以演员和导演身份活跃中国影坛三十多年的电影艺术工作者,先是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凭借《芙蓉镇》中饰演的右派知识分子而一鸣惊人,后是在九十年代通过《阳光灿烂的日子》完成演而优则导的华丽转身,转入新世纪后,在中国式大片勃兴的浪潮下,他的《让子弹飞》一度刷新国产片的票房纪录。可以说,姜文在每个重要的历史阶段都没有缺席,并源源不断地贡献出市场价值与社会意义皆为可观的优秀作品。从这个意义而言,说他本身就是一位中国电影史上英雄式的传奇也不为过。
从《让子弹飞》中的张麻子到《一步之遥》的马走日再到此回蓝青峰,三个角色从艺术塑造而论,虽然最终都不脱分饰之下“演姜文”的类型窠臼,却籍着北洋乱世的大历史来背书,折射出其时风云人物的雄霸权谋与磊落秉性,同时做到大节不失,毛刺伴身,亦庄亦谐,逗趣可人——前者不复多言,后者则可以视作姜文力图在艺术片与商业片的泾渭分明之外,打造出类似昆汀电影劲头与风貌的姜氏商业片的实操、实验。
概而括之,姜文在“三部曲”中不独自己要做千秋英雄梦,亦塑造了一批英雄群像:为了一碗粉可以剖腹自证的老六,“爱情诚可贵富贵皆可抛”的武六以及此次延续阳光下少年心智成长,“天赐大恨”的李天然,银幕上这些豪强之人的举动固然值得商榷,却连同“姜文们”一起擘画出那副世间久违的“英雄肝胆”。尤为值得一提的是,秉持个人强烈的艺术个性,亦有身后强悍的资本加持,姜文导演在三部曲中做到了对其时历史风貌的精致还原,诸如《太阳照常升起》中的鱼嘴绣花鞋乃本自考据的民族风,以及今次在云南搭建的四万平米的“屋顶世界”的事例,不仅被各种公号文章抽提出来熬制鸡汤,更令知识群体中的精英人物李陀先生都得夸上一句,那成片成片灰色的瓦房“让我想起儿时的北京”——而对史诗气质的孜孜以求,亦不脱英雄主义征发统摄之表里合一。
具體而微,姜文所塑造的英雄群像基本具备下列特征:世俗而诙谐,机敏而精致,果敢而决断,戏谑于表,沉郁于里,某种程度上亦被赋予了当代创世的神话色彩。一句话,他/她们各个荷尔蒙旺盛——即便是银幕上的女子,也有着一份可资“竟雄”的特质。
英雄要有烟火气。熟悉姜文的人都知道他很佩服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一批优秀的中国电影人,比如老导演崔嵬。公允地讲,彼时一批红色经典电影现在拿出来看依旧令人津津有味,以《小兵张嘎》为例,片中我方侦查员老钟叔一条白手巾搭肩,马上就能活化出饭馆跑堂儿的神采。而在《林海雪原》中,侦察排长杨子荣同座山雕间的江湖切口更是广为流传,这些人物或者情节上的“毛边儿”并不有损影片本身的正面意义,且令广大群众更为喜闻乐见。再比如,遥想上世纪80年代万人空巷的《少林寺》,我们亦不应忘却它出现的时间节点——在文革十年万马齐暗的劫波过后,一部武侠片大胆地讴歌匡扶正义,坦然地展现爱情萌动,两小无猜。片中师傅那句“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则更是彰显了其时整个社会摒弃伪善,呼唤坦荡的气正风清。应该说,在上世纪80年代银幕英雄塑造上,姜文亦有贡献,《芙蓉镇》里的秦癫子在青石板上搂着扫帚跳华尔兹,完全可以视作平凡人们对社会桎梏的优雅抗争。
大礼不辞小让,大节断不可失。随着时代的演进,英雄的形象早已摆脱“高大全”的窠臼,但在一些大是大非的问题上,则点滴不可有失。这部《邪不压正》,将故事放置于七七事变前的大背景下,蓝青峰、李天然们的身上虽有同主流史观的游离之处,但在保家卫国的大是大非面前,即便是交际花唐凤仪也要在城破之时用举身一跃成全大节。是以,英雄的华夷之辨或许陈旧,但家国一心的爱国主义情怀却从不过时——此乃中华民族千百年以降善养之浩然正气,当永世不坠。
(作者单位:中影股份有限公司)
声音
“因为显著的证据缺失,我的小组没能找到任何导致马航370航班偏离航线最终消失的确切原因。我们缺乏飞行记录、没有来自飞机上各种仪器提供的记录告诉我们为什么飞机飞向了印度洋。因此,最终结论是,我的团队无法确认马航370航班消失的真实原因。”
——马来西亚民航局前总监郭师传
马来西亚政府于7月30日在其行政首都布城公布了4年前失联的马航MH370调查报告。报告称,虽然MH370失联当天飞行中有人为控制飞机折返的迹象,但没有证据显示MH370受到远程控制,目前仍无法确定MH370失联原因。调查组将于报告公布一个月后解散。
“如果不得不给孩子看《草房子》,那么老师和家长也该和孩子一起讨论下这样的油麻地,与这样的女人们。毕竟,孩子是我们的未来,我不愿十年二十年后,我的女儿仍然生活在这样的油麻地,唱着无字歌。”
——儿童文学作家、研究者常立
《为什么我不希望我的孩子读曹文轩?》一文近日引发热议,文章作者儿童文学家、研究者常立指出曹文轩小说中存在的性别观、儿童观是可疑的。比如,女性角色在作品里通常没有名字,被称为某某妈、某某奶奶,并且在人生的不同阶段分别被父权和夫权牢牢控制着,而男性角色则是被重视的和美化的;曹文轩作品里的儿童常常面对强大的现实是被动地接纳和承受,并非对无理现实的无理超越。这引发了很多人的思考:我们应该让孩子读什么样的儿童文学
“看图标以为是蓝月亮,到手了洗衣服时發现跟以前买的不一样,液体变成一坨一坨的,再仔细一看,哪是什么‘蓝月亮,人家叫‘蓝月壳……”
——拼多多用户吕女士
成立未满3年就成功赴美IPO的拼多多,在短暂几天的风光过后陷入舆论漩涡。关于拼多多销售山寨名牌的事例不断被爆出,更有创维集团发布声明要求拼多多停止侵权,其商业模式备受争议。7月31日,拼多多召开的媒体沟通会上,创始人、CEO黄峥表示,平台将对山寨问题集中的白牌电视机、手机等数码产品先整改,具体整改时间表现在还给不了。
“这完全出乎意料,特别重要的是,这个栖息地的王企鹅占全球总数的近三分之一。”
——生态学家魏默史克奇
据外媒报道,7月30日公布的一项研究报告显示,过去30年来,世界上最大的王企鹅栖息地、位于非洲南端与南极洲之间的法属科雄岛(Ile aux Cochons)上的王企鹅数量大幅减少近90%。科学家上一次对科雄岛进行调查时,岛上约有200万只王企鹅。但最近的卫星影像和直升机上拍摄的照片显示,科雄岛上的王企鹅数量大减,只剩下20万只。这项研究的主笔、法国国家科学研究中心生态学家魏默史克奇(Henri weimerskirch)表示目前尚不清楚科雄岛上的王企鹅数量为何会大幅减少。专家认为,气候变化可能是原因之一。
“每年一度的类似展会不一定失去了意义,但至少意义不再像过去那样重大,(钟表展会)需要展现更多的活力和创造力。”
——尼克·海耶克
北京时间7月29日,Swatch集团CEO尼克·海耶克(Nick Hayek)表示从2019年开始Swatch集团将不再参加巴塞尔钟表展。Swatch集团是巴塞尔展的大户,每年在巴塞尔表展上投入5000万美元的预算,集团旗下有18个品牌此前参与到展会当中,其中不乏有浪琴、天梭、雷达、汉密尔顿、美度这种面向大众主流的品牌,也有宝玑、宝珀、欧米茄、格拉苏蒂这种高认知度的奢华和顶级腕表品牌。Swatch集团退出的理由是,认为自己每年的巨大开支并没有带来对应的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