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法公正严明 消弭私力救济

陈斌

这段时间，西安警方厉行执法，全面整治违法养犬行为，大量警力部署到街面上，收缴流浪犬和无主犬，对于有主人的狗，查看其是否有狗证、遛狗是否拴绳、出门有无携带清理狗粪的工具等；与小区物业联手，对养犬实行登记造册；对于不听劝阻的不文明养犬者，吊销其养犬登记证，5年内不得再养犬。这一举措得到了绝大多数网友的支持。

西安本次的最大亮点，在于警方执法严明，法律法规不再停留在纸面上，而落到实处，成为保卫民众人身安全的利剑与盾牌。许多人有误解，认为不少地方流浪犬只泛滥及部分狗主人散养散放犬，是因为“无法可依”。其实法是有的，各地基本都出台了犬只管理条例，问题在于一些地方“有法不依，执法不严”，让民众感受不到法律的存在。

就西安而言，1995年就出台了《限制养犬条例》，此后有过多次修改或修订。目前实施的版本是2011年西安市人大常委会通过、2012年起正式施行的。主要内容包括养犬要办证、植入电子标识、强制定期免疫、遛狗系狗绳、及时清理粪便与禁止携带犬只进入医院学校等公共场所等。民众对不文明养犬的每一个关切，这部法规基本都考虑到了。其他城市的犬只管理条例一般都有类似的规定，可见并非立法的问题。

当然，“有法不依，执法不严”甚至根本没有执法，造成的后果与“无法可依”是一样的。不少城市流浪犬只横行，违规饲养禁养的烈性犬只，出行遛狗不系狗绳、大型犬只不带口套，导致大人小孩被狗咬伤的新闻多到不是新闻了，严重威胁民众生命安全。2017年中国狂犬病报告病例为516例。

一条经典定律是：如果法律与执法不提供秩序，那民间社会就会填补这个空缺，供给一种粗粝的秩序；如果公力救济不彰，那私力救济代行其职；正当行为或权利的边界，如果法律不站出来不划定，那就会通过博弈的方式进化出来，过程与方式也不会那么美好。养狗问题完美诠释了这一定律。

前不久，一篇《遛狗要拴绳，异烟肼倒逼中国养狗文明进步》引爆了这一问题。异烟肼本是用来治疗肺结核的，在安全剂量范围内对人体没有显著危害，但狗吃了之后却会中毒而死。一些地方疑似发生了一些犬只异烟肼中毒的事件。在爱狗人士的投诉之下，淘宝下架了异烟肼。但异烟肼不难得到，价钱也不贵，除此之外，一些感冒用药甚至如兽药硝氯酚都对犬只具有毒性，根本就防不住。

从道理上讲，用狗绳与口套约束犬只，即可避免犬只吃入含有对犬只有毒性的药物，这些有别的主要用途的药物不可能因为对犬只有毒性而被禁用。即使从保护犬只生命角度来看，哪一种方法成本更低、更具有可行性是不言而喻的。

试想要是各地像西安那样严格执行犬只管理条例，养狗者不养禁养的烈性犬只、办理狗牌与植入电子标识，强制定期免疫，出行系狗绳，大型犬只带口套，如此这般划分正当行为的边界，有效保护民众生命安全，哪有诉诸异烟肼与硝氯酚的必要性与可能性？美国人喜欢养狗，但因为对犬只严格管理+有效处置流浪犬只，美国已经成为没有犬源狂犬病的国家。2008年1月-2017年9月，美国仅报告23例人狂犬病病例，其中8例为海外感染，其余都是由野生动物叮咬引发，以蝙蝠为主。这说明，只要法律与执法划定了正当行为的边界，提供民众所需要的秩序，合法养狗的需求与民众安全的需求，是可以找到平衡点的。西安在这方面正在做出很好的表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