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乒球美女王晨:历经坎坷仍过得像花儿一样

2018-08-16超然

妇女生活 2018年8期
关键词:王晨杰里邓亚萍

超然

她曾经在职业生涯里获得过近30个女子单打冠军,包括职业巡回赛、亚洲杯、世乒赛等。其中1997年,她更是在英国曼彻斯特举行的第四十四届世界乒乓球锦标赛上,与邓亚萍、王楠、李菊、杨影合作夺得女子团体冠军三连冠。成名于20世纪90年代初期的她,曾被看作是邓亚萍、乔红之后中国队最有潜力的新人。她也是中国乒乓球队中少有的高个子球员,曾战胜过邓亚萍和乔红等全部一线国手,并且在很长时间内保持着对年轻一代选手王楠、李菊、杨影等的技术优势。可最终,她远走美国,在那里把乒乓球事业发展得红红火火。哪怕情路坎坷,她还是把自己的生活过得像花儿一样精彩。她,就是王晨。近日,笔者专门走访了她,听她讲了自己的故事。

打球让我特别快乐

记者(以下简称记):熟悉乒乓球的人都知道,在20世纪最后几年里,您在中国国家女子乒乓球队中的地位,您是怎么走上这条路的呢?

王晨(以下简称王):我7岁开始练乒乓球,被小学的体育老师推荐去了北京市东城区体校。记得那时每天早晨5:30,当同龄孩子们正在梦里睡得香甜时,我就起床出门,从不赖床,6:00准时到达体校。每天早晨练两小时的球,然后赶回学校上课。下午放学后我就回家做作业,晚饭后再去体校练两小时的球。这样的日程安排换了别的孩子可能早就不干了,但是我一直坚持了下来,因为打球让我特别快乐。

记:家人都很支持您打球吗?

王:一开始,我母亲和姥爷反对我打球,他们觉得我天资聪颖,各门功课都很好,没有必要去吃体育这碗饭。可我的父亲喜欢打羽毛球,他是我练球的支持者和坚强后盾。10岁那年,我被推荐进入北京什刹海的半专业体校,平时住宿在校接受专业训练。那期间母亲不准我打球,不止一次把我从体校带回家。后经体校老师多次登门劝说,母亲才准许我返回体校。那时,体校老师经常对我母亲说:“这孩子是打乒乓球的好苗儿。”

记:1993年,19岁的您在七运会上一鸣惊人,杀入女单决赛,和当时如日中天的邓亚萍争夺最后的冠军。最后尽管您输了,但人高马大、朝气蓬勃的您开始在国内、国际乒坛崭露头角。据说,当年您在中国国家女子乒乓球队中是年龄最小、个子最高的队员,高个头对您打球有什么影响吗?

王:我11岁进入北京市乒乓球队接受专业训练,13岁入选中国国家青年队,这意味着我或将直接进入国家队。当时我是青年队里年龄最小的队员,那一年,我的身高从1.65米一下子蹿到1.75米,并保持着良好的协调性。在国家青年队里,我和邓亚萍同住一间宿舍。人们都说女孩子大了心事就多了,但我们那时候的想法却很简单,就是“想拿世界冠军”。

在国家队的几年里,我是个超级球痴的运动员。记得参加CCTV杯乒乓球擂台赛时,主持人蔡猛问我:“王晨,你除了打乒乓球外,还有什么爱好吗?”我当时不假思索地回答:“除了乒乓球,还是乒乓球,我喜欢以乒乓球作为自己的职业。”

在美国编织“乒”事业

记:后来您从国家队退役去了美国,走下了辉煌的领奖台,没有了光芒四射的冠军外衣,到美国是否又是一次充满刺激的人生尝试?

王:是的。1997年44届世乒赛之后,由于种种原因,我处在“夹心饼干”的位置上,前有邓亚萍,后有王楠、李菊、杨影,有些尴尬,于是我就有了从国家队退役的想法。经过了两年过渡期的等待,1999年全锦赛结束后,我开始考虑退役后的去向。我先去德国考察,感觉那里的生活很沉闷。那时我在美国的姐姐帮我申请了特殊人才绿卡。2000年,我来到美国,起先在姐姐的店里帮忙打理生意,同时学英文,学开车,学着推销产品和了解市场。

不久我认识了不少邻居、客户和教会的朋友,他们经常在当地组织乒乓球比赛,希望我教他们打球。为了融入当地社区,也为了练练自己的英文口语,我从行李箱里翻出了球拍,很快和社区居民“打”成一片,也因此迅速成为社区的“明星”。

记:之后您就慢慢发展壮大自己在美国的“乒”事业了?

王:我做了大半辈子运动员,始终放不下对乒乓球的热爱。2002年,我开始给一位70多岁的房地产老板杰里·瓦特斯基(Jerry Wartski)教球。杰里在纽约曼哈顿的上西区拥有一家乒乓球俱乐部。起初我只是希望在杰里的乒乓球俱乐部打打临时工,有份收入。但杰里说:“你是中国冠军,还是世界冠军,我不能让你当临时工,你在球馆里做教练好了。”杰里年轻时喜欢拳击,一直赞助拳击手,還买了一支参加二级比赛的棒球队。现在,乒乓球成了他的最爱,他每周都要打五次以上。

在杰里的帮助下,2004年,我的第一家王晨乒乓球俱乐部(Wang Chen Table Tennis Club)在纽约曼哈顿上城的“超黄金地段”开业。那时,美国并没有多少正规的乒乓球俱乐部,从某种意义上说,我算是个拓荒者。经营体育和在国内打球不一样,我每天必须面对很多现实问题,例如球馆怎么装修怎么布局,怎么缴水电费、营业税,怎么接听咨询电话等等,我都亲力亲为。那时候我英语还不能运用自如,甚至还不会自己买菜做饭,一切都得从头学起。以前在国内打球时衣食住行都有人管,到了纽约我才知道万事要靠自己,感觉突然长大了。

俱乐部周一到周五下午和晚上开放,周六、周日则全天开放。周三,俱乐部会举办比赛,大家临时报名,没有任何限制,所有人都能参加。俱乐部办得红红火火,每个月净收入可达两万美金。通过辛勤的耕耘,俱乐部的名气在曼哈顿越来越大,很多名人包括《黑客帝国》的男主角基努·里维斯、网坛“坏小子”麦肯罗等都成了俱乐部的常客。

记:其实经营好一家俱乐部并不是您的目标,您更想把美国的乒乓球做得特别专业化,对吗?

王:对。尽管深知困难重重,但我仍然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美国乒乓球的现状,因为美国乒乓球起点低,有很大的上升空间。我觉得光做教练是不够的,得从其他方面着手。比如将专业化俱乐部开成连锁,就跟开学校一样。很多圈外人也和我说:“王晨你不能仅仅教球,得运作起来,让这个运动转起来,把这个运动搞大,这才是最有价值的事情。”

在我的计划中,有一个理想的状态,就是通过俱乐部在美国东部组建起八支乒乓球队,在西部也组建八支队,做一个东西部联赛,跟篮球似的。同时我要找到一些赞助商,告诉他们,做体育投资一方面可以减税,另一方面可以促进乒乓球运动的发展。

为了实现我的计划,2016年,我在新泽西州开了第二家俱乐部;2017年,又在那儿开了第三家俱乐。为了保证这几家俱乐部同时正常运转,我卖掉了纽约的两套房子。我的短期目标是在纽约周边扩大到10家连锁俱乐部,并且打出自己的招牌产品,形成一个产业链,以吸引更多资金来激活其他项目。目前,我在纽约的第四、第五家乒乓球俱乐部正在紧锣密鼓地策划运作之中。

记:您的“乒”计划极具长远战略眼光,在努力实现的过程中吃了不少苦吧?

王:我一直认为,吃过的苦全是我的资本。开连锁俱乐部是我的目标,我的愿望是以连锁的形式增加品牌效应。和美国所有连锁企业一样,乒乓球连锁俱乐部的特征是档次风格一致、教学管理一致、服务品质一致。说白了,这是一条血泪交织的艰难路程。好在俱乐部的会员给了我极大的信心,他们常常对我说:“晨,谢谢你给了我们最好的练球机会,我们永远爱你,爱你的俱乐部。”听了这些话,我觉得俱乐部即便不赚钱,也值了。

前两年我成功主办了“乒乓夏令营”和课后乒乓班,让很多美国孩子喜爱上了乒乓球。今年,我的夏令营升级为国际版,有关“2018美国乒乓球夏令营”的消息在乒乓爱好者的朋友圈里被刷屏,主题是“世界冠军王晨携手业内精英给孩子们一次完美夏令营”。同时,我在新州的俱乐部开始举办美国乒协批准的积分制比赛,所有参赛选手都将有美国积分和排名,现在不少人都想来体验一下这不一样的挑战和成就感。

期望真爱早日降临

记:您在美国生活了18年,已成为美国乒球界一个有影响力的人,可谓事业成功。能说说您的家庭与情感生活吗?

王:我现在是个单亲家庭。我的儿子周瑞阳(Ryan)快满7岁了,性格特好,喜欢并擅长和人交朋友,现在就读于哥伦比亚大学附属的私立小学。在儿子的眼里,我绝对是他的NO.1妈咪。我在忙碌中尽量花时间陪他上下学,陪他做作业,陪他练钢琴、学滑冰,出差和比赛都带着他。我常常跟他说,你学习是为了快乐,妈妈打球也是为了快乐,我们活着就是为了建立自己的快乐人生。相比其他单亲家庭的孩子,我认为瑞阳是快乐的。

记:您如何看待经历过的婚姻与情感呢?

王:在美国我经历了两段难忘情殇,第一段是“游”出来的爱,是我与前夫周阅的婚姻;第二段是“乒”出来的情感,是我与合作伙伴逊克之间的情缘。

先说说第一段感情吧。刚到美国时,我还担任着美国哥伦比亚大学乒乓球队的教练一职。

美国人都喜欢游泳,在国内的时候,我只会蛙泳,那时我看见美国人都游自由泳,于是就开始琢磨自学,但是怎么都游不好。有一天,我觉得自己要开口问别人才行,就突然发现一个人劈波斩浪游了过来,我想,要不就问问他吧。但仔细一打量,我发现他不太像大陆人,就问他:“您会讲普通话吗?”他站在水里说:“我西安人,我也是从教学光盘上自学的。”然后我们就聊开了。

从此我们两个“大龄青年”慢慢接触得多了。2004年7月美国公开赛的时候,周阅特地赶去看我的比赛。我不负众望地和昔日北京队的师妹刘佳搭档拿了女双冠军。刘佳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她看见周阅后就劝我:“不错、不错,你都这么大了,别挑了,我觉得他人挺好。”

美國公开赛结束后,我又飞到德国去打了一个多月的联赛。再回到美国时,正好赶上周阅一个朋友的婚礼,我就顺理成章地和周阅一起去参加了,两人的关系又近了一步。几个月后,周阅取出了精挑细选、价值6000多美金的“蒂凡尼”钻戒向我正式求婚。由于双方的父母都对未来的女婿、儿媳的背景和人品相当满意,不久之后我就和周阅在纽约登记结婚了。

周阅是哥大毕业的环境工程学博士,是一位很有前途的学者,但他社会知识比较欠缺。2008年北京奥运会上,34岁的我打进乒坛前八,刷新了美国队在奥运史上的最好成绩。周阅此后和我在一起时,总是感觉有压力,而且这种情况一直没有得到改善。最终,我们没能走到底。

离婚以后我陷入人生低谷,精神和心灵上都感觉非常孤独,一下很难适应。不久,我便遇上了逊克,掀起了又一场“乒”出来的情感。

逊克是一位乒乓球教练,我感觉他是上帝派来帮助我的。他不但在我的俱乐部担任教练,还积极鼓励我参加2016年里约奥运会的预选赛,激情之下我重新捡起球拍恢复训练。那时距离预选赛仅不到9个月,而我已42岁,且7年没打过正式比赛。可是我不愿让他失望,还是全力以赴拼命上阵。以42岁的年纪复出,虽然我还保持着世界冠军时的手感,但体能实在是跟不上了,最终还是没能拿到奥运门票。

随后我们两人计划再开一家乒乓球俱乐部,争取在事业上有所突破。逊克为了打理业务几乎每天都住在俱乐部里,我则亲手做饭送到俱乐部。为了他的胃口,我悉心研究烹饪,厨艺有了很大长进。就这样,我们彼此相互扶持熬过了最艰难的日子。然而,正当我们在创业路上飞奔时,逊克竟情移别人离开了我!

当初的承诺已成了路标远在山的那一边,而我必须独自前进。2018年年初,在一场大病初愈后,我在微信里写道:“狗血的一年要开始了,不仅因为今年是狗年,还因为从元旦这天起我又恢复了单身。我和逊克的交往起源于爱、终止于了解。我只有学会放下!”

尽管失意于“游”出来的爱与“乒”出来的情感,但一段段丰富的生活经历和几个特别的人却让我在不惑之年依旧充满活力地生活着,所以至今我仍期望真爱早日降临。

总结这些年来在美国走过的风风雨雨,当初那个率性,甚至有些豁边的北京女孩如今已在岁月的雕琢中成了怀有“感恩之心”的女人。我觉得自己还是幸运的,以乒乓球为纽带,我受到了来自不同阶层的好人的帮助。倘若中国乒乓人能够令乒乓球在美国真正生根、开花、结果,相信乒乓球将会迎来又一个春天。

〔编辑:潘金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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