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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黄

2018-08-14闫学军

散文选刊·下半月 2018年6期
关键词:黄黄黑狗楼道

闫学军

过了霜降,气温迅速降了下来。

黄黄是一条母狗,因其通体呈黄色而得名。最初也是同事中午下班时从马路边上的草丛里捡来的,如今刚做了母亲,有了自己的孩子。虽然天气渐冷,好在三个小狗仔也日益强壮了,可以抵御严寒了,摸爬滚打、嬉笑怒骂、不分不离、其乐融融。晚上,黄黄带着它们经常窝在集体宿舍一楼至二楼的楼梯下面的角落里,紧紧地挤在一起,做着好梦、打着呼噜。小狗仔们乖乖的、胖胖的,机灵而敏捷,同事们闲余时间也喜欢逗它们玩,给它们好吃好喝。同事们上班,它们送到大门口,自己折回;下班了又列队欢迎,大呼小叫,亲热有加。

大概是冬至后的一个凌晨,天很冷,那只黑狗仔,不知为何,在楼道里猛烈狂吠,又响又脆。其余的两个小狗仔,偶尔和声,唯有黄黄自始至终,没有任何声息。同事们都是重体力劳动者——时间长、强度高,晚间休息不好,白天容易发生安全事故。黑狗仔一直叫,有人实在忍不住了,起来,将它们四个从楼道里赶了出去。彼时,楼道又满满的是同事的呵斥声,好不容易安静了下来,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楼道里的灯,依旧泛着光晕,冷的、淡的。

早上起来,黄的、白的两只小狗仔依旧在院子里撒欢儿。黄黄和那只黑狗仔则静卧于宿舍朝阳一面的台阶墙脚,很困、很乏的样子。黄黄眯着双眼,偶尔眨巴几下,一副懒得理你的架势;黑狗仔看着大家过来,警觉地抬起脑袋,摇头摆尾,哼哼唧唧。及至中午,同事们下班回来,发现黄黄还是早晨的姿势;黑狗仔则围着它焦急地转来转去,不时地嗅嗅黄黄身体,东张西望。

有同事说,不对,黄黄好像死了。有同事用脚踢踢它,没有反应;拽拽它的耳朵,还是没有反应;摸摸它的脊背,身体已经冰凉僵硬了。大家一片惊呼声,惊诧莫名,这是咋回事?有同事说,怪不得半夜三更黑狗仔叫得那么厉害,那就是征兆,它已经知道黄黄不行了。大家围着黄黄议论了好久,多是惋惜,多是感叹。生命是如此的脆弱,几个小时的工夫,它就永远离开了我们,去了极乐世界。

有兩名同事找了铁锹,将黄黄抬到驻地外,埋在了省道边的一棵大树下面,做了记号。就在同事将黄黄抬出去的同时,黑狗仔咬着同事的裤脚,不肯松口,前爪用力,悲鸣不已……有同事将它抱在怀里,捂住它的眼睛。它在同事怀里奋力挣扎,嗓音嘶哑。终究,也没让它看见黄黄被掩埋的情景。过后,它一直静卧于黄黄去世的地方。下午和第二天,同事们准备的骨头和火腿肠,它一口也没吃。

第三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发现黑狗仔不见了。同事们急忙四处寻找——宿舍楼前后,外面的马路上,甚至掩埋黄黄的地方。但是,最终,也没找到它。

黑狗仔完全、彻底地消失了,也不知黑狗仔去了哪里,仿佛不曾在我们的生活中出现过。

责任编辑:青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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