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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处困境,心存希望

2018-08-06安妮·拉莫特

华夏地理 2018年10期

一个充满饥饿、仇恨、气候变化、污染和瘟疫的世界中——更不用说某些人具有自我毁灭性或极度讨人厌的行为(他们当中既有名人也有我们身边的熟人,在此我们就不一一指名道姓了)——你几乎得是疯了才会心中充满希望。

然而大多数时候我总怀抱着无尽的希望。希望有时是一种奇特的乐观、信任和自信,相信我爱的人都会安好——无论生命中有怎样的遭遇他们都能安然度过。希望就是坚信无论事情看起来有多悲惨,拯救和治愈要花费的时间有多长,现代科学以及人的善良和关爱会以最佳的方式带给我们惊喜。只要心怀光明,希望便无处不在。

希望对我而言通常不是穿过云层洒下的神圣光辉,也不是华丽的日出。它更像是一件衣服,比如一件旧麂皮衬衫:它让我记得自己曾经的经历,记得自己也曾惊慌失措,但我挺过来了,下次我也能挺过去。我所要做的一切就是相信真理。

心怀希望去帮助别人,我确信希望是存在的。我的希望与日俱增。通过给他人带去希望,我的生活充满了希望。

你也许会说,哦,听起来很不错。但你所说的真理是指什么?

我并不想妄谈终极真理。但我知道我的真理是什么,那就是:我所认识的每个人,包括我自己,都至少经历过两次毁灭性的时刻,遭受过看似无可挽回的损失。但至亲好友的关爱、时间不可思议的治愈能力、人们流露出的善意,当然还有我们的爱犬,让我们最终走了过来。

每隔一段时间,生活就让我感觉有些太过真实。外面的世界似乎充斥着轰炸机、污染源和各种各样的威胁。我自己的小世界也时常遭受打击——有些人离世,有些人婚姻破裂,有个年轻人让我连续数年担惊受怕——这些都让我很难维持内心的安宁。困境似乎也总是如影随形。

在这些境遇中我通常有两种应对方式:要么认命,要么就得弄清谁该负责(然后纠正他们的行为)。但这两种方法都不是解决问题的诀窍。真理是——借助爱、科学、社群、时间以及天赐的运气——有些基本层面的变化总会发生,我们也终将再次恢复平静。即便是这种平静也堪称奇迹。

“有时我不得不相信天堂就是一副新眼镜,”大约80年前协助创立匿名戒酒会的一名牧师说——当我记得戴上这副眼镜时,我在大街小巷寻找心怀希望的理由。你无法走在街上却无视垃圾桶。世界各国都在全力应对气候变化。我年轻的朋友奥利维亚患有囊胞性纤维症,她两年前接受了一次新药的临床试验——药起作用了,这意味着她的生命将延续到我们过去根本不敢企及的长度。

尽管人类经历着恐惧和悲伤,我依然喜爱这些生活。我爱抗生素。我为电着迷。我能乘着喷气式飞机飞翔!面对越来越多气候变化造成的灾难——在我放弃了我们注定完蛋,这是世界末日的想法后——我记起罗杰斯先生的母亲曾经说:灾难发生时,我们向愿意施以援手的人寻求帮助。

带着希望出发,去帮忙

任何一天,任何一处,我们都能找到做好事创造希望的机会。

美国国家公共土地日,9月22日,参与公园和其他场所的恢复工作。去年,志愿者为2600处场所的改善工程筹集了1800万美元。neefusa.org/npld

食物拯救项目由志愿者帮食物过剩的机构将食品分发给食物短缺的人。foodrescue.us

地球生态水资源挑战指导人们采用基本的监管手段保护当地水资源。

骨髓配对帮助患有白血病一类血癌的患者找到骨髓捐赠者,并接受移植;登录bethematch.org查询徒步+跑步募捐活动的日程安排。

請志愿者和救援组织清除碎石,给儿童接种疫苗;用飞机、火车和船只给挨饿的人们送去食物。看看德斯蒙德·图图、马拉拉·尤萨夫扎伊、比尔·盖茨和佛罗里达帕克兰的学生活动人士;看看那些致力于公共卫生的人、教师和所有上了年纪的嬉皮士民谣歌手——是他们促成了早年对哈德孙河的清理,河水才有了我们今天看到的样貌。

你可以说与冰盖融化相比,清理河流不过是小孩子的游戏。我会谢谢你告诉我这个观点,然后转头去做力所能及的事。那些说一切努力都是徒劳的人应当从正在努力解决问题的人面前让开。

我们采取行动——建立施舍所、清理溪流、给予指导——然后理解就会加深:心怀希望去帮助别人,我确信希望是存在的。我的希望与日俱增。通过给他人带去希望,我的生活也充满了希望。

我们在世界上创造美德,它赋予了我们希望。我们在冬天寒冷、多石的大地上种下球茎,我们因上了年纪而患有关节炎的手指也受伤了,但我们只顾低头劳作,几个月后我们就将迎来生命的盛放——水仙、多花水仙、郁金香竞相绽放。

有时,希望是一个决定,让我们免于陷入不停分析却迟迟不去付诸行动的泥沼。我们穿着防水胶靴或拿着支票簿出现。我们把钱送往印度、送往塞拉俱乐部、送往忧思科学家联盟以及埃德叔叔的GoFundMe账户供他做手术。

你想满怀希望吗?在印度,你会看到一家人清早在坚硬、满是尘土的街道旁醒来,穷困潦倒的母亲给孩子梳头让他们去上学。读书就是希望。在你家附近,你会看到一名刚从严重脑出血恢复过来的少年,正前往为有特殊需求的孩子开设的大学——他不仅活了下来,还背着一个鼓鼓的书包,里面装满了课本、日用品和午餐。(午餐让我看到希望。)

你看到有人——也许是你或你的孩子——不再沉溺于酒精和毒品,每日头脑清醒。

你看到在过去几年,非洲中部的山地大猩猩数量持续上涨。这样的数据曾经让人不敢奢望,然后会怎样呢?要是继续发展下去,说不准我们有一天就能让山地大猩猩包围了。

我们也许会希望这样或那样的事情发生,结果却落得失望——但当我们在心存希望的同时具备顺应力和精神力量,如果我们能够保持创新、欢笑和天性,就不会失望。

我希望我有一根魔法棒,能让掌权者相信气候科学,但我没有。不过我却能本着科学和明智的态度去奔走努力。

我希望我有一根魔法棒,能让掌权者相信气候科学,但我没有。不过我却能本着科学和理智的态度去奔走努力。(理智:这就是我们希望的吗?绝不止于此!)我看到人们竭尽全力,当我去了解他们的所作所为,当我抬起头环顾周遭,不再耽于自己的麻烦时,我看到他们的慷慨无处不在。

我的朋友奥利维亚憎恨囊胞性纤维症,她生命中的每一刻都比健康人过得艰难。但大多数时间她都是我所见的人中生活得最快乐的。她要么时刻心存感激,要么就是在录音棚努力工作,她正在录第二张自己创作并弹吉他伴奏的歌曲专辑。她要咳嗽时录音师就按下静音键,这种情况时有发生。23年前她被诊断出患病,但在社区的支持以及父母相信她会安然无恙,至少不会有大碍的期盼下——终于,一次对一种神奇的药物进行的成功临床试验奏效了。

孩子们从学校的实验室鱼贯而出,脑子里满是恢复河口和分水岭的科学知识和热情。教会成员为修建水井做贡献,使发展中世界的村民也能享受水的滋养。正如约翰·列侬所言:“一切最终都会好起来。要是还没好起来,就说明还没到最后。”过去这句话一度被奉为真理,如今我们也可以将其视作真理。

有时,希望是激进的行为,有时是安静仁慈的回应,有时是恢复元气,有时只是对善和美更清晰的认识。也许你没得到所祈愿的,但你却了解了生命的重要性,了解了爱心的力量。

你希望能早起看到黎明笼罩大地,看到第一缕曙光穿透云层,看到壮观而绚丽的日出,但清晨却乌云密布、薄雾笼罩。然而,正当你徘徊之时,就会看到乳白色的天光衬托着雄伟的黑色山峦。要是留意,你就会发现那在睡梦中洒下光辉的月亮正漸渐隐去。你将看到一个全新的黎明。

希望笔记

安妮·拉莫特是9本《纽约时报》畅销书的作者,包括《需要一些零件》、《一只又一只鸟》、《救命,谢谢,呀》。她的新书《几乎所有:希望笔记》将于本月出版。她和伴侣尼尔以及爱犬伯德小姐生活在美国加利福尼亚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