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俗小说》中的暴力美学
2018-08-06赵振煜
摘要:昆汀·塔伦蒂诺的代表作《低俗小说》被认为是昆氏"暴力美学"的范本之一,它展现了昆汀独特的暴力美学,黑色幽默式的游戏性与非理性。本文通过对《低俗小说》电影中的暴力内容加以分析,探讨电影之中昆汀独特暴力美学的呈现。
关键字:《低俗小说》;暴力美学;黑色幽默;命运
《低俗小说》这部电影分成了许多零碎的片段讲述故事,按正确的时间顺序分别是“文生与朱尔斯的任务与神迹”;“失手杀死线人之后得到专家帮助”;“金盆洗手的杀手朱尔斯与雌雄大盗”;“文生与大嫂的奇妙之夜”;“拳击手布奇的金表与文生之死”;“布奇与老大的恩怨情仇”。
《低俗小说》可以说是昆汀最重要的作品,它是一部风格自由独特的电影,结构上非传统线性叙事而是采用大胆惊艳的环形板块拼接叙事结构,以人物为中心的整体风格,这一点在片中大量对话及独白戏份中便可体现。大量意味深长的台词推动着整个剧情和人物的发展,展现出片中人物幽默及哲学思辨的内在属性,也在一定程度上替导演道出了心中所思。
一、暴力的趣味
暴力是昆汀·塔伦蒂诺叙事的中心,他暴力美学与暴力书写也呈现出了极具风格的特色,趣味分明,有很强的游戏性,非理性和娱乐性。值得一提的就是昆汀对于暴力片段的处理,充满着一股有别于其他导演血与火激烈冲突的黑色幽默。
(一)游戏性。
拳击手布奇的故事是电影中一个重要环节。布奇有一块家传的怀表,这块表是他参加战争的父亲留下来的,代表了布奇家族的荣誉。布奇最终冒着生命危险回到故居,解救黑老大马沙都是因为这块表。然而这份荣誉十几年来一直藏在布奇父亲与战友的肛门之中,令人觉得有些荒诞,对昆汀的黑色幽默哭笑不得,这种诡异的情节设置影片中处处可见。
布奇本是一名拳击手,拳击比赛就是暴力游戏合法化的一种表现,还以赌博钱财为这场游戏增添彩头。布奇本答应了黑老大马沙输掉比赛,但是他却暗中下了一大笔赌注并且赢了比赛。马沙自然要派人追杀他,布奇带着这笔钱和女友准备逃跑,结果粗心的女友忘记了他家传的表,布奇无奈回去取表,在家里发现了上厕所看低俗小说的文生,以及文生放在厕所外的枪,他用那支枪杀了文生,接着在路上遇到了马沙,两人一番搏斗,皆被一家黑店的老板抓住囚禁,马沙被一个同性恋警察性侵的时候,可以逃走的布奇回去救了他,两人和解,布奇获得生的希望。在布奇选择武器的时候,从棍子换到武士刀,竟有一种游戏界面选择武器的感觉,让人觉得有趣味;另外一个情节,黑人杀手朱尔斯和白人杀手文生带着线人回去,在车上文生的枪走火爆了线人的头,鲜血脑浆迸溅的整车都是看上去极为惨烈,两人无奈只能赶到附近朋友家中想办法处理,马沙安排了一位沃夫先生前去为他们处理意外,沃夫先生沉着冷静,很专业很圆满的解决了这次危机。在这样一个有些荒诞的暴力故事中,鲜血淋漓并不是故事的突出重点,而是文生和马尔斯在杀人后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或者恐惧,只是在互相抱怨弄花了车子和他们的衣服,镜头没有给到无头尸体,但是由于两人的毫不在乎却是让暴力显得更加惨烈,而沃夫先生处理问题并且解救二人的手段成了故事关键,他对待暴力血腥事件极其冷静机智,甚至非常优雅,这些暴力的叙述手段与其他暴力电影中的激烈不同,顯得慢悠悠的,也因此显得内容多样而层次丰富。
(二)非理性。
对电影台词而言,每一句都应当是有意义的,要么有叙述意义,要么起到情节的推动作用等等。然而在《低俗小说》的开始,文生和朱尔斯去做任务的时候,他们很长的一段台词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可称得上是在废话。比如他们对于不同国家对于汉堡的称呼,对女性脚底按摩的态度等等,都是一些毫无意义的话,而观众处于习惯,还在努力思考着这些话究竟有什么意义,然而这些都是一些生活中的闲扯,甚至在后面关于汉堡的闲扯又一次出现的时候,也只不过是让闲扯重复而已,并没有什么含义。这也许就是昆汀的非理性随意游戏之一,观众们可能都没料到电影还能如此,所以看这些废话还觉得十分新鲜有趣。
另外,这部电影中表现的风格就像它的名字一样,低俗。黑色幽默,前卫大胆,光是fuck这个单词,在电影中就出现了271次。这样一部粗俗大胆的电影,给人一种激情戏十分大胆的感觉,然而在影片中牵扯到性爱的部分之时,可以说相当内敛低调,甚至连香艳的镜头都很少,观众们再一次感觉被昆汀给耍了。
再者,当蜜儿误吸了文生的毒品危在旦夕之时,文生将她带去毒品卖家那里求救,蜜儿十分危险濒临死亡,文生还在和毒贩讨论注射器的用法,紧张的氛围都被他们的插科打诨和喋喋不休破坏了,惊险刺激变得幽默十足。昆汀用他非理性的思维风格,给暴力美学披上了一件别具趣味的外衣。
(三)反差性。
低俗小说中创作了很多经典的荧幕角色,会跳舞的杀手文生,信教却杀戮的朱尔斯,颓废却可爱的吸毒女郎蜜儿,拳击手布奇等等,每一个都具有很强烈的反差性,其中以文生为最。
昆汀在选择扮演文生演员的时候,选择了看上去温和良善的约翰·特拉沃尔塔,显然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他让我们感觉到杀手未必是一脸凶恶,煞气逼人的,他们在日常生活中可能就像邻家老哥一般平易近人。文生面相老实,说话风趣幽默,很是有一些八卦情怀,舞艺高超,可以说是很可爱了。但是他作为杀手时冷漠无情,残酷凶狠,哪怕一枪打爆了别人的头,他也面不改色。在陪大嫂出去玩的时候,他谨慎而胆小,表现出了对大哥的忠诚。黑社会本来是紧张惊险的,但是文生却非常闲适,他时而可以和毒贩抱怨自己的车丢了,时而很有学术性的和同伴讨论按摩的性意味等等;还有另一个杀手朱尔斯,他信教而食素,然而脾气火爆,杀人不眨眼,一次顿悟之后竟能大彻大悟,放下杀戮的生活,决心去流浪。这些人物形象充满了反差极大的矛盾性,却立体而多面,让人看到了黑帮杀手生活中不为人知的一面,他们是暴力的一份子,他们并非大邪大恶,也有人情味,使得整个暴力美感更加丰满具体,充满层次感。
结语
昆汀以自己天才的导演实力与出众的艺术构思,创作出了这部极具个人特色,有着黑色幽默与另类魅力的伟大作品。其独特的故事讲述手法,与对暴力美学的独到理解和个性鲜明的诠释与创造,构成了无数影迷心中一个光影的神话。
参考文献:
[1]郭薇薇,《《低俗小说》:传承,颠覆与开创”》[J].《电影文学》,2013(11):95.
[2]查尔斯·迪莫.谈昆汀,塔伦蒂诺的剧作[J].祝洪译,当代电影,2002(1):71-78.
作者简介:赵振煜(1995—),男,陕西富平人,西安建筑科技大学文学院戏剧戏曲学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