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苏轼词的艺术风格
2018-07-30杨玉芝
杨玉芝
[摘要] 宋词文化当首推苏轼。他的一生漂忽起伏、大起大落、历尽艰险。也正是这种特殊的经历才使它打破了文学创作的清规戒律,形成独树一帜的豪放风格。苏轼一生胸怀旷达、坦荡。这种性格对其词的风格也產生了重要影响。
[关键词] 宋词文化 苏轼 风格
在中国灿烂的文化历史长河中,有一颗璀璨的明珠闪闪发光,这就是宋词文化。而激起大成者,当首推苏轼。他的一生漂忽起伏、大起大落、历尽艰险。也正是这种特殊的经历才使它打破了文学创作的清规戒律,形成独树一帜的豪放风格。苏轼一生胸怀旷达、坦荡。这种性格对其词的风格也产生了重要影响。他的作品有的直抒胸臆、有的通过浪漫奇特的想象抒发情怀,为后人留下了一批杰出的文学精品。
苏轼(1037~1101年),字子瞻,又字和仲,号“东坡居士”,北宋眉州眉山(即今四川眉山)人,是宋代(北宋)著名的文学家、书画家。他与他的父亲苏洵、弟弟苏辙皆以文学名世,世称“三苏”;与汉末“三曹父子”(曹操、曹丕、曹植)齐名。 且苏轼与唐代的韩愈、柳宗元和宋代的欧阳修、苏洵、苏辙、王安石、曾巩合称“唐宋八大家”。并与黄庭坚、米芾、蔡襄被称为最能代表宋代书法成就的书法家,合称为"宋四家"。苏氏四门生为:秦观、黄庭坚、晁补之、张耒 。
“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傖州”(选自《苏轼诗选注》271页)这首词是苏轼遇赦北归常州时,路过埝山时所即兴创作六言绝句。既是自题,但更确切的说是他的自白。苏轼在接连不断的政治打击中,并没像有的封建士大夫一样憔悴忧伤、沉湎酒色。恰恰相反,它是抱着“不有益于今,必有觉于后,绝不碌碌与草木同腐。”的做人态度。乐观旷达、积极用世“百年不宜满,寸寸弯强弓”地挣扎着前进,为百姓们做出了贡献。不仅如此,在诗词艺术上也取得了更辉煌的成就。
苏诗现存约四千首,其诗内容广阔,风格多样,而以豪放为主,笔力纵横,穷极变幻,具有浪漫主义色彩,为宋诗发展开辟了新的道路。燮星期《原诗》说:“苏轼之诗,其境界皆开辟古今之所未有,天地万物,嬉笑怒骂,无不鼓舞于笔端。”赵翼《瓯北诗话》说:“以文为诗,自昌黎始,至东坡益大放厥词,别开生面,成一代之大观。……尤其不可及者,天生健笔一枝,爽如哀梨,快为并剪,有必达之隐,无难显之情,此所以继李、杜后为一大家也,而其不如李、杜处亦在此。”
苏轼的词现存三百四十多首,冲破了专写男女恋情和离愁别绪的狭窄题材,具有广阔的社会内容。苏轼在我国词史上占有特殊的地位。他将北宋诗文革新运动的精神,扩大到词的领域,扫除了晚唐五代以来的传统词风,开创了与婉约派并立的豪放词派,扩大了词的题材,丰富了词的意境,冲破了诗庄词
媚的界限,对词的革新和发展做出了重大贡献。名作有《念奴娇》、《水调歌头》等,开豪放词派的先河,与辛弃疾并称“苏辛”。刘辰翁《辛稼轩词序》说:“词至东坡,倾荡磊落,如诗,如文,如天地奇观。”
苏轼还擅长行、楷书,与黄庭坚、米芾、蔡襄并称“宋四家”。他曾遍学晋、唐、五代名家,得力于王僧虔、李邕、徐浩、颜真卿、杨凝式,而自成一家。自云:“我书造意本无法”;又云:“自出新意,不践古人。” 黄庭坚说他:“早年用笔精到,不及老大渐近自然”;又云:“到黄州后掣笔极有力。”晚年又挟有海外风涛之势,加之学问、胸襟、识见处处过人,而一生又屡经坎坷,其书法风格丰腴跌宕,天真浩瀚,观其书法即可想象其为人。人书并尊,在当时其弟兄子侄子由、迈、过,友人王定国、赵令畤均向他学习;其后历史名人如李纲、韩世忠、陆游,以及的吴宽,清代的张之洞,亦均向他学习,可见影响之大。黄庭坚在《山谷集》里说:“本朝善书者,自当推(苏)为第一。”
苏轼在绘画方面画墨竹,师文同(即文与可),比文更加简劲,且具掀舞之势。米芾说他“作墨竹,从地一直起至顶。余问:何不逐节分?曰:竹生时,何尝逐节生?”亦善作古木怪石,米芾又云:“作枯木枝干,虬曲无端;石皴硬,亦怪怪奇奇无端,如其胸中盘郁也。”均可见其作画很有奇想远寄。其论书画均有卓见,论画影响更为深远。如重视神似,主张画外有情,画要有寄托,反对形似,反对程式束缚,提倡“诗画本一律,天工与清新”,并明确提出“士人画”的概念等,为其后“文人画”的发展尊定了理论基础。存世书迹有《黄州寒食诗》、《赤壁赋》、《答谢民师论文》与《祭黄几道文》等。存世画迹有《古木怪石图卷》;又近年发现的《潇湘竹石图卷》也系他的作品。
苏轼之所以能身处逆境、振奋有为、不绝此生,我认为同他具有旷达、坦荡的胸怀是分不开的。这种广阔的胸怀也是他取得事业成功的重要原因,更是形成他在词的创作上的独特艺术风格的十分重要因素。下面我就苏轼旷达、坦荡胸怀的思想基础是形成他独特的词的艺术风格问题,略述管见。
陈毅同志在《冬夜杂咏· 五读》(选自《陈毅诗词选集》人民文学出版社259~260页)一诗中写到“吾喜长短句,最喜是苏辛。东坡胸次广,稼轩力万钧”。正是这样,苏轼的旷达、坦荡胸怀历来为人们所激赏、所叹服。尤其我们在欣赏他的作品时,常常为他的这种胸怀所深深感染。
苏轼的这种胸怀现在的学者大概有这样两种看法:一种认为苏轼在长期受贬生活中抑郁寡欢,寻求麻醉而已。所以实际上是消极悲观的。另一种认为,他的作品纵然是高远豪放的歌唱,却不乏旷达坦荡思想在他身上的反映:他仍能坚持执著地追求美好,尽管个别作品流露出消极情绪。在这两种评价中,前者对苏轼的这种胸怀是持否定态度的,后者则肯定中有否定。但二者相同一点是苏轼旷达、坦荡的胸怀正是来源于佛老思想的本身。
苏轼的学问极为渊博、涉猎很广。不仅“博通经史”“好贾谊、陆贽之言”,而且对“佛老亦颇有心得”。他对“佛书时亦尝看”,对“道士方七之言”也“颇窥一二”。因而有人说苏轼的思想有点杂,是不过份的。李白的思想就是很杂的,而且也学佛老。苏轼之所以学佛老有他的解释:“佛书时亦尝看,但暗塞不能通其妙,独取其粗浅假说以自洗濯。……若世之君子所谓超然悟者,仆不识也。……不知君所得于佛学者果何耶?为出生死、超三乘,遂作佛乎?抑尚仆辈俯仰也。学佛者,本期于静而达,静似懒,达似放,学者未至所期,而得其所似,不为无害。仆常以延缓自疑,故亦以为献”。(选自《宋史本传》题目《答中举书》)。苏轼在这里说的很清楚,他学佛老的目的不过是“期于静而达”是作为一种炼养身心的手段而已。对于“出生死,超三乘”的所谓“超然悟身”苏轼是格格不入的。由此可知,苏轼学佛是为了吸取其中有益于身心的有益部分炼养身心,以便更好地抑制精神上的创伤,积极用世。
至于苏轼学习儒学博通经史,正是为他的政治目的出发的。在生活上他认为“游于物之外”。要求用安然的態度应物,从儒家观点出发,用比较现实的生活态度去对待现实。因此,他既反对王安石变法,又反对守旧派全面否定变法。在他遭受政治打击的时候,仍坚持在可能范围内实现自己的政治主张,保持自己的操守。
苏轼的这种胸怀,从某种角度说大概与孟子所谓的“浩然之气”相近。古人很重视对这种气的养炼。苏轼就曾经说:“气可以养而致。”(选自《古义覌上》题为《上枢密韩太尉书》)的话苏轼也曾在《上刘侍读书》中阐明过这种“气”的作用:“天下所少者非才气,气也。……夫气之所加,阔已大而物小。于是乎受其至大,而不为之惊;纳其至繁,而不为之乱。”苏轼认为有了这种“气”万物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不论遇到怎样的事,都能做到“不为之惊”“不为之乱”。看来这种“气”在苏轼身上就表现为一种令人惊叹不已的旷达、坦荡的胸怀。正是这种“气”,苏轼才能在不断的政治打击面前毅然挺立,乐观、旷达、坦荡。坚持对政治理想的追求,积极用世,不仅在地方官任上取得了赫赫的成绩,而且在文坛上也获得了很大成就,成为北宋文坛上最杰出的文学家。
哲宗即位,高太后听政,新党势力倒台,司马光重新被启用为相。苏轼于是年以礼部郎中被召还朝。在朝半月,升起居舍人,三个月后,升中书舍人,不就又升翰林学士。
俗语:“京官不好当。”当苏轼看到新兴势力拼命压制王安石集团的人物及尽废新法后,认为其与所谓“王党”不过一丘之貉,再次向皇帝提出谏议。
苏轼至此是既不能容于新党,又不能见谅于旧党,因而再度自求外调。他以龙图阁学士的身分,再次到阔别了十六年的杭州当太守。苏轼在杭州修了一项重大的水利建设,疏浚西湖,用挖出的泥在西湖旁边筑了一道堤坝,也就是著名的“苏堤”。
苏轼在杭州过得很惬意,自比唐代的白居易。但元佑六年,他又被召回朝。但不久又因为政见不合,被外放颖州。 元佑八年(1093年)新党再度执政,他以“讥刺先朝”罪名,贬为惠州安置、再贬为儋州(今海南省儋县)别驾、昌化军安置。徽宗即位,调廉州安置、舒州团练副使、永州安置。元符三年(1101年)大赦,复任朝奉郎,北归途中,卒于常州,谥号文忠。享年六十六岁。
综上所述,我认为苏轼的旷达、坦荡胸怀不能认为纯粹是佛老思想的产物,而是在一定的历史条件下,以儒学的积极用世思想,加上儒家的修身养性等一类思想融合而成的。如若没有这种情怀,苏轼就当然不会成其为苏轼了,更不会有雄视后世、独步千古的东坡风格了。
[参考文献]
[1]林语堂.苏东坡传. [M].陕西.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2.
[2]苏轼文集. [M].北京.中华书局出版社.1986.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