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数字人文教育现状及其启示
2018-07-25
(兰州大学图书馆 ,甘肃 兰州 730000)
数字人文(Digital Humanities)(又称人文计算,Humanities Computing)是一个将现代计算机和网络技术深入应用于传统人文研究的新型跨学科研究领域,它给传统人文研究提供了全新的研究方法、工具和平台。数字人文的产生在本质上属于一种方法论和研究范式上的创新,其目标是将现代信息技术融入到传统的人文研究与教学过程中,从而改变人文知识的获取、标注、比较、取样、阐释与表现方式,实现人文研究范式与教学的全面升级和创新发展[1]。
尽管“数字人文”的概念于2001年才被首次提出,但在短短十多年间即受到全球人文学者的瞩目。据国际数字人文组织联盟(The Alliance of Digi⁃tal Humanities Organizations,ADHO)的统计,目前全球有超过183个冠以“数字人文”的机构或项目正在运行。在国内,“数字人文”的浪潮正在形成。[2]
数字人文作为一个跨学科领域,涉及学科范围广泛,包括语言学、历史、文学、艺术、社会学、音乐、计算机科学等。目前,美国、欧洲、日本、中国台湾等国家及地区对数字人文的研究进行得较早,成果比较丰富,并形成了一定规模。尤其是欧洲对数字人文教育体系的建设较为完善。笔者试图通过对该地区数字人文教育状况开展调研分析,了解国外数字人文教育的研究发现,进而促进国内数字人文的发展。
1 欧洲数字人文教育概况
欧洲语言资源与技术研究基础设施(European Research Infrastructure for Language Resources and Technology,CLARIN ERIC)及艺术与人文数字研究基础设施(Digital Research Infrastructure for the Arts and Humanities,DARIAH-EU)合作建立的数字人文课程注册门户[3]是欧洲数字人文模块、课程和项目的开放在线门户网站,为学生、研究人员、教师和机构在数字人文方面提供教育和培训机会。通过对该网站的数字人文课程情况进行调研,可以大致了解欧洲数字人文教育概况。
该网站显示,截至2018年2月28日,在网站中注册的数字人文课程总共有153个。这些课程包括了本科、硕士、博士的整个阶段。其中面向本科生的有39个,面向硕士生(含研究硕士)的有69个,面向博士生的有5个。此外,还开设了28个学分课程、4个暑期学校课程、一个继续教育课程、4个模块(Module)课程。
1.1 国家分布
从分布的国家来看,德国(29)、荷兰(27)、瑞士(18)、意大利(15)、法国(12)所占比例较高,共开展了101门数字人文课程,占课程总数的66%。虽然在数量上德国、荷兰、瑞士、意大利、法国占课程总数的一半以上,但在国家分布上仍然比较广泛,为众多国家和地区所认可。
1.2 学科分布
按照学科进行分类统计,数字人文课程涉及的学科排名前八位的分别为:数字人文理论与方法艺术与文化研究、语言学与语言研究、计算机科学、文学和语言研究、历史、图书馆学与信息科学、人类语言技术;除此以外,还涉及社会科学、考古学、哲学、民族学、音乐学等众多学科。由此可见,计算机科学、语言学、文学、艺术、图书馆学与信息科学是数字人文课程的主要阵地,其次是历史学、考古学、传播与媒体、社会科学、音乐学等。可见,数字人文课程的学科分布非常广泛,并呈现较强的学科交叉性。
1.3 技术分布
信息技术是数字人文研究能否顺利进行的关键,按照数字人文课程所涉及的信息技术进行分类统计,编码、信息检索、文本挖掘、关联开放数据、元数据保存、搜索技术、聚类分析、实体识别、扫描、机器学习等是数字人文课程的主要技术构成。
2 伦敦大学国王学院数字人文系现状调研
伦敦大学国王学院(King’s College London,KCL)的数字人文研究具有悠久历史,可追溯到20世纪70年代初,是当时世界上少数几个在艺术和人文学科中应用计算方法和工具的大学之一。2002年,数字人文系正式成立。伦敦大学国王学院数字人文系(Department of Digital Humanities,DDH)是英国文化、媒介与创意产业相关专业科研评估研究能力(research power in the Research Excellence Frame⁃work)排名第一的专业,专业涵盖本科到博士,此外还建立有数字人文实验室(Digital Lab)。因此,笔者以伦敦国王学院数字人文系为个案研究对象,对其数字人文的课程体系进行梳理,数据和资料主要来源于伦敦国王学院人文艺术学院数字人文部网站[4]、《伦敦国王学院2018年本科生指南》[5]、《伦敦国王学院2017年研究生指南》[6]。
KCL数字人文系总共开设了7门学位课程,其中1门本科课程,5门硕士课程以及1门博士课程(见表1)。课程采用学分制,分为必修和选修两种类别,每种类别下分别由多个课程模块组成。除Dissertation(学位论文)以外,总共82个课程模块,其中必修课程模块25个,选修课程模块57个。必修课程为必须取得学分的课程,选修课程为学院提供的与学位相关的课程以供学生自主选修,大部分模块为15、20个学分不等,学生需要修满所要求的学分。博士阶段主要以科学研究为主,无学分限制。
此外,数字内容管理(Digital Curation)为两年制硕士课程,其一年在伦敦大学国王学院,另外一年在柏林洪堡大学。
表1 KCL数字人文系课程设置
2.1 本科生(BA)课程
“数字文化(Digital Culture)”本科阶段的课程,主要是包含数字化和互联网各个方面的知识,以及数字文化如何影响社会变化。课程为期三年,共有360学分,其中必修课占67%,选修课占33%。
该课程主要学习内容为:
(1)分析数字文化的主要方面,如社交媒体如何运作以及互联网如何影响行业等;
(2)学习信息技术的历史、数字经济的本质、新媒体的理论和数字时代的政治;
(3)提供有关数字文化研究的技术培训,包括从社交媒体收集和分析数据的方法、网页设计及技术、数据呈现和数字保存等方面。
2.2 硕士研究生(MA)课程
数字人文部在硕士阶段共开设了5门课程,这5门课程的侧重点各有不同:
(1)“数字人文”课程的主要目标是发展和提高参与者对与数字媒介人类文化研究相关主题的认识和理解,旨在从学术、文化遗产和商业世界的角度,对人类文化研究的数字理论与实践有所了解;
(2)“大数据与社会、文化”为学生提供了认知和理解大数据在文化和社会中的作用的机会,使他们能够分析社会、政治和经济领域的大数据,并通过汇集领域知识和技术技能为他们提供从事大数据职业的背景;
(3)“数字内容管理”属于为期两年的联合培养硕士课程,旨在培养学生在具有大量数字信息和知识的组织和企业中的领导作用。为学生提供一系列的战略,技术和实践技能,为其在数字信息和资产管理提供指导;
(4)“数字社会、文化”的目标是提高参与者对数字技术在当代文化中的作用,包括表演艺术、电信、信息技术、哲学、法律和教育等活动领域。该课程具有很强的跨学科性质,借鉴了艺术与人文学科、法学、物理科学与工程、社会科学与公共政策的课程设置,旨在针对不同的参与者,为那些非技术背景的人提供技术见解,并为没有系统地思考数字文化的人提供文化观点;
(5)“数字资产媒介管理”是为了应对数字资产和媒体管理专业人士日益增长的需求而开设的课程,让学生更加认识到数字媒体和数字资产的价值。
2.3 硕士研究生(MA)选修课程
硕士研究生的选修课程整体呈现出较高的重合性。从课程模块名称上看,这些重合性较高的课程关键词主要有:文化遗产(Cultural Heritage)、数字生态系统(Digital Ecosystems)、数字文化(Digital Culture)、数字媒体(Digital Media)、数字营销(Digi⁃tal Marketing)、数字出版(Digital Publishing)、数字文本(Digital Texts)、数字内容产业(Digital Content In⁃dustries)、数字资产(Digital Asset)、元数据(Metada⁃ta)、开放文化(Open Culture)、数字文化(Digital Cul⁃ture)、网络技术(Web Technologies)、APP、地图(Maps)等。
3 启示
欧洲数字人文相关研究与教育在国内外处于领先地位,而国内数字人文的相关研究刚刚兴起,尤其应注重借鉴国外的先进经验和已有成果,促进数字人文的人才培养与课程建设。
3.1 构建数字人文知识结构体系
McCarty W在《人文计算》[7]一文中,绘制了一幅人文计算知识结构图。这幅图包括中间的学科中心Methodological Commons(如文本分析、数据库设计、数值分析、音乐检索与分析)、上半部分的类属研究(如文学与语言学、哲学研究、神学与宗教研究、历史研究)、下半部分的宏观扩展研究领域(如语言学、计算机科学、社会学、历史学)3个部分。在学科中心与类属研究的中间有双向箭头彼此连接,代表数字人文学科研究领域与研究方法的动态交互性。该图总结了近40年数字人文领域的研究重心,清晰地展示了计算技术被包含在人文学宏观领域的归属关系。[8]开展数字人文知识结构的研究,有助于界定数字人文的学科界限,了解其学科属性,从而也可以为构建数字人文教育体系提供参考。
3.2 依托图书情报学科开展数字人文教育
从目前情况看,虽然国内有部分高校文科学院已经在数字人文教育方面进行了探索,但从工作的广度和深度来看,其开展的主体仍然为图书情报学科领域[9]。如2011年成立的武汉大学数字人文研究中心,依托信息管理等学科优势,整合学校人文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的有关力量,通过召开论坛、开展数字人文项目、发表论文、申报基金等工作积极推动数字人文教育。此外,图书馆、博物馆等文化机构也积极涉足数字人文领域,如北京大学图书馆通过组建数字人文课题小组、举办“北京大学数字人文论坛”、启动“北京大学数字人文工作坊”、主编印制《北京大学数字人文指南》等工作,有力地推动了国内数字人文的发展,也突显了高校图书馆在数字人文领域的作用和贡献。
3.3 开展丰富多样的数字人文培训
在国内数字人文课程体系还未建立的情况下,可以专题培训、研讨会的形式开展数字人文培训和研讨。武汉大学数字人文研究中心举办的“数字人文跨学科论坛”、《清史研究》编辑部主办的“数字人文与清史研究”学术工作坊、北京大学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院哈佛大学费正清研究中心访问学者徐力恒启动的“数字人文研究技能与方法读书会”、国际数字人文组织联盟(ADHO)举办的“数字人文国际会议”、北京大学举办的“数字人文论坛”等活动是目前数字人文培训的典型案例。
3.4 整合数字人文课程
对现有数字人文网络课程资源、MOOC资源进行系统收集和分类整理,构建数字人文课程列表,然后利用各类媒体(如微信、微博、学术论坛)进行广泛宣传,让有学习需求的人员能够更方便地找到所需课程和资料。同时,也应鼓励那些有条件的老师利用网络平台及工具开设数字人文公开课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