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麦克卢汉的媒介理论分析“鸳鸯蝴蝶派”

王琳

摘要：本文主要通过麦克卢汉在《理解媒介》一书中提出的的媒介理论来分析“鸳鸯蝴蝶派”的兴起及发展历程，同时阐述报刊印刷技术的发展对当时社会环境及人们的生活方式的影响。

关键词：媒介理论；通俗文学；报刊

加拿大著名传播学家麦克卢汉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出版了《理解媒介》一书，这本书在世界范围内产生了广泛的影响。在《理解媒介》中，麦克卢汉以全新的视角阐述了“媒介”这一概念，这本书的主要观点是：媒介即是讯息；媒介是人体的延伸；人类世界将会成为“地球村”。这些新的媒介理论影响了人们对科技、媒介和生活方式的理解，在众多领域都具有启发性。

现代传媒自晚清以来迅速传入中国，“西学东渐”之风带来的不仅是西方的文化思想，更是带来报刊印刷等先进技术，这种新的媒介环境对于中国现代文学的发展起了重要作用，促进了文学的变革。在新的媒介环境下，许多独具特色的刊物应运而生，《礼拜六》便是其中的重要代表之一。

《礼拜六》是中国近代小说流派“鸳鸯蝴蝶派”的主要刊物，“鸳鸯蝴蝶派”是由清末民初言情小说发展而来，20世纪初叶在上海“十里洋场”形成的一个文学流派。“鸳鸯蝴蝶派”作家将文学作为游戏、消遣的工具，鸳鸯蝴蝶派小说是当时广受欢迎的以才子佳人情节为主的市民小说，包括言情、社会、黑幕、家庭、武侠、公案等各种类型。“鸳鸯蝴蝶派”作家们的作品甚至被称为“靡靡之作”，但细读这些作品我们却可以感觉到“才子佳人情爱”之外的病态中小市民阶层的艺术趣味，如张恨水的《啼笑因缘》、包天笑的《沧州道中》等等，它们借才子佳人的恋爱故事抨击了当时社会的黑暗面，揭露了当时社会的种种弊端。这些小说是经过现代报刊刊登并传播的，虽然广受争议，但不能否认的是它仍然是中国文学现代性生成的重要阶段。这些小说的流行表明中国文学现代性的生成和发展是与传播媒介的现代性革命密不可分的。麦克卢汉的“媒介即讯息”就是指人们通过《礼拜六》这样的报刊更加快捷的获取各方面的信息。

民国初期的文学期刊的创刊方针几乎都强调小说要有“感化”的功能，要讲趣味和情感。当时民国初期的文学报刊和作家们，虽然宣传的是“启蒙”，但其作品的实质更倾向于休闲趣味之风，也由此受到了民众的广泛追捧。这种崇尚趣味的“通俗文学”是“五四”前期文学的主流风貌，也是“鸳鸯蝴蝶派”的重要发展时期。正是这些娱乐休闲的文学报刊改变了群众的生活，改变了当时的社会环境，而这种“改变”，追根溯源便是先进的报刊印刷技术的引入。当然，正如麦克卢汉所说：“环境的创新不能使环境中的内容得到马上的创新，而上一时代的生活方式和特征仍然是这个时代中媒介的主要内容，而环境又不是被动的，它具有积极的作用。”媒介环境虽然促使人类的意识形态发生了变化，但新的媒介环境的具体内涵却还是不能脱离历史的影响。报刊的大量发行使得“阅读”不再是少数人的专利，但由于受众群体的种种原因，“鸳鸯蝴蝶派”的消闲娱乐小说更受追捧。另一方面，这些报刊媒介的内容包含了文字、图片等“符号”，这些东西又是一种媒介，如“文字的内容是言语，文字是印刷的内容，印刷又是电报的内容”等等。其实这样看来，麦克卢汉的媒介理论中媒介的内容含有人类的精神產物，它寄托着我们都能理解的特质。最典型的比如文字和语言，这都是报刊这类印刷品所必需的。麦克卢汉的“媒介即是讯息”的观点主要是侧重媒介自身的影响和产生的社会后果，他更加关注的是媒介本身对社会生活和群众心理的影响，从“鸳鸯蝴蝶派”的通俗小说对社会的影响来看这一观点无疑是成立的。另外，这些报纸报刊之类的“热媒介”对于群众来说，只作用于一种感官而且不需要更多的联想，这也是其流行的重要因素之一。

“鸳鸯蝴蝶派”小说虽然延续了晚清时期的那种颓废娱乐的气息，但也带有现代社会特征，它的大众传播方式和它所透露的个人主义观念都是现代社会所特有的。在《理解媒介》一书中麦克卢汉提出了媒介是人类器官的延伸，换个表达法就是人类器官的延伸就是媒介，他认为媒介的主要功能是改变人类的生活方式，从报刊印刷和“鸳鸯蝴蝶派”小说的流行来看，这的确对人们的生活方式起到了重要作用。“鸳鸯蝴蝶派”的文学刊物一方面符合市民的“消闲、娱乐”需求，从而建立起自己的市场和读者群体；另一方面，这类报刊为那些脱离了“学优而仕”的传统文人向现代的职业作家转变提供了“平台”支撑，使他们可以凭此谋生，于是，“职业作家”逐渐出现。

对于“鸳鸯蝴蝶派”的通俗小说一直都是争议颇多，甚至在美国，很多学者都认为通俗小说是庸俗文学。但二战以后，“美国学”兴起，学者们对通俗文学逐渐重视，更为全面、客观的看待通俗文学，从而认识到其能历史地反映某一时间长链中读者心态和价值观的变化的重要作用。尾崎秀树的《大众文学的历史》是这样评价畅销作品的：“这些畅销书是一种有用的工具，我们能够透过它们，看到任何特定时间人们普遍关心的事情和某段时间内人们的思想变化。”在现代先进传媒的作用下，我们就像生活在一个“地球村”，在这里，我们可以随时通过大量的文献资料来了解各个国家各个时期发生的各种事件，现代媒介环境的方便快捷可见一斑。

（作者单位：青岛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