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风吹过的少年时光
——想起我的《中学时代》
2018-07-19
1998年,高一的自习课,一切安静。一张张课桌似堡垒,堆满了各种课本和复习资料,而每个埋头读书的人更像一个战士,要用手边的这些书本,拼杀出未来。
颇有才华的语文老师背着手,慢悠悠地走进来。他眯着眼,看了一会儿谁放在桌上的《中学时代》,又随手翻了翻后面几页,点点头,放下,背着手走了。
第二天的作文课,众人又开启了作文难产模式。真不是不想写,而是不知道怎么写。寄宿制的学校,三点一线的生活,乏善可陈。
“来,我给你们读一篇文章,启发一下思路哈!”和蔼的语文老师声情并茂地朗读着手里的《中学时代》,“记忆的白鸽落在那块布上……”
我的记忆的白鸽也跟着飞了出去,不时地高盘低旋。
“那布兜里装的是腌鸡蛋。”
我马上想到了王同学每天从家里带来炒菜,我们围在一起抢着吃的情景。
“吃罐头里的蛋,母亲就这样坚持了一年……”
我又转头想起崔同学注视着“高考倒计时”说“还剩三百个烧饼”时的雄心壮志——此君每天中午必是一个烧饼。
故事情节并不复杂,跟我们一样的农村孩子,跟我们一样的发愤图强,只是同样的故事人家写来,文笔老道,行云流水,毫不做作。我托着腮,痴痴地望着老师。
语文老师读完,充满期待地问:“怎么样?”
自然,同学们都很佩服,纷纷说好。终于有人忍不住问:“谁写的?”
“北大中文系迟宇宙。”老师不经意地读着。
“山大”对当年的我们已经是很有杀伤力了,听到“北大”二字,我们的两眼都要放光了。于是这个故事不再是“启发思路”的范文,立马变成了一个励志学长对后生小辈的告诫。
哎,刚才书里还写啥了?我再好好看看。班里仅有的几本《中学时代》,就这样被争先恐后地传阅着。
我不知道那些同学会不会像我一样记住了那个名字——北大中文系迟宇宙。虽时隔二十年,我依然清晰记得,暖风吹过的少年时光里,有那轻盈的纸、那灿烂的光、老师赞赏又期待的眼神以及同学们纷纷崇拜的点头称是。
是迟来的宇宙吗?是新开的天地吗?
暖暖的风点亮了世界,一篇篇文字,涤荡着那时的苦涩、紧张、挣扎、失落,抚慰着我的心。《中学时代》教我生活,不再做井底之蛙,也能思接千载;《中学时代》引领我写作,不愿教条八股,也可灵动随心。
很多年后,我又一次看到了迟宇宙的名字。他已经有了百度词条,是国内很有影响力的报纸主编,著书颇丰。不知当年的青涩文笔是否被收录在册?我想,他跟我们,跟《中学时代》,一定有一段割舍不下、忘记不了的情缘吧。
感谢《中学时代》给了我温暖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