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灸铜人:多舛前世,绽放今生
2018-07-18王志翔
文/ 王志翔
中国国家博物馆珍藏针灸铜人
来中国国家博物馆参观,必须要去的非古代中国展厅莫属。17000平方米的展厅,是中国国家博物馆最大的展厅;2500余件珍贵文物,以王朝更迭为主脉络,全面系统展示古代中国的历史进程,高屋建瓴地勾勒出中国古代文明的整体架构。人面鱼纹彩陶盆、四羊青铜方尊、后母戊鼎、击鼓说唱陶俑……许多在历史课本中出现过的“大咖”在这里露出“尊容”,只为与你“面对面”地回忆历史烟云,共享古韵华章。
为集中体现宋代科技成就,在“辽宋夏金元时期”展厅的“针灸铜人”格外引人注目。众所周知,2017年新年伊始,国家主席习近平会见世界卫生组织总干事陈冯富珍时,赠送给世界卫生组织一具用于针灸教学的铜人模型,这具模型正是以中国国家博物馆的“针灸铜人”为模板。有幸与跨洋“国礼”——针灸铜人的原型邂逅于此,真令人惊喜!
针灸铜人之宗——北宋天圣铜人
宋置太医局,行官制;太医局置太学,从事医学教育;针灸科学生考试,太医学在太医局程文中有针灸测验题目;设置太医院,聘医术精湛者充之;政府主持开设“校正医书局”,征召著名医家对包括《针灸甲乙经》在内的针灸著作进行校勘整理。
这一时期,医家们不断发现了新的针灸穴位,为防止混乱,便于统一教学、实践,宋仁宗亲自下令铸造针灸铜人用于针灸的临床与教学。1026年(北宋天圣四年),尚药奉御官、针灸学家王惟一奉敕主持制造带有经络穴位的两具针灸铜人(被后人称为“天圣铜人”),其中一具置宫中供鉴赏,另一具送医官院,作为针灸教学模型和测试医学生及医人针灸能力的工具。铜人既是针灸医疗的范本,又是医官院教学与考试的工具。考试时,铜人外层涂蜡,穿上衣服,体内灌水;学生根据命题以针刺穴,针入水出,方为合格。
后来,两具铜人分别放在医官院和大相国寺。1128年,北宋被金所败,相国寺的铜人毁于战火,仅剩医官院内的铜人。元灭金后,将此铜人运至大都(今北京市)。此时的“天圣铜人”已经历200来个寒暑,其形象已经昏暗,穴名或已不清,并有缺损者,不堪再用。1265年,元统治者请尼伯尔匠人阿尼哥对针灸铜人进行修整。经过修复后,其形象焕然一新。
明代英宗正统年间,铜人因磨损而无法再用,统治者组织仿造,即“正统铜人”,北宋铜人原件遂被遗弃,下落不明。但“正统铜人”也是命运多舛,在1900年被俄军掠夺,现存于俄罗斯圣彼得堡冬宫博物馆。到了1902年(清光绪二十八年),清代太医院根据明代南京太医院珍藏的明堂图,结合北京太医院的明正统铜人体例,奉命制作了清代光绪年间的铜人。“光绪针灸铜人”铸成后置于太医院“铜神殿”,1925年移交故宫,现藏于中国国家博物馆。
北宋针灸学家王惟一奉敕主持制造带有经络穴位的两具针灸铜人。
文物小课堂
国家主席习近平会见世界卫生组织总干事陈冯富珍时,赠送给世界卫生组织一具用于针灸教学的铜人模型,这具模型正是以中国国家博物馆的“针灸铜人”为模板。
针灸是中华文明对世界医药文明的伟大贡献
经脉“流行不止,环周不休”,源自《素问·举痛论》的这句经典记载,是世界上最早的关于血液循环的记载,它比英国医生哈维在1628年提出的“血液循环”理论早两千多年。
《黄帝内经》记载了160多个腧穴(单穴125个,双穴135个)的名称、分布、部位、取法、主治及针刺方法等。书中还有多处引述“九针”“刺法”“经脉”等远古文献,从针具特征、针刺手法、深浅部位等方面详尽论述了针灸在实践中的操作与运用。
汪石山《针灸问对》中说:“《内经》治病,汤液醪醴为甚少,所载服饵之法一二,而灸者四五,其他则明针法,无虑十八九。”这就指明了针灸在中医临床治疗中的重要性。
《黄帝内经》奠定了针灸学的理论与实践基础,是我国针灸医学发展史上的一座里程碑。后世医家对之进行了校勘、注释、发挥,并且进一步实践应用,进而再总结出新的理论与经验,针灸的穴位数量、穴位功能等研究都得到进一步继承和发展。
自561年知聪携明堂图等针灸文献经朝鲜半岛赴日本始,针灸的对外交流已有1400多年的历史。1971年,美国“针灸热”引发了世界范围内学习针灸的热潮,仅仅40余年的时间针灸就传播至西欧、俄罗斯、澳大利亚、巴西等140多个国家和地区。
“国礼”铜人赠予世界卫生组织,其寓意深刻。在新的历史时期,相信针灸这项古老的中医技法,会在中华大地及越洋彼岸焕发出更绚烂的生机与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