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去的佳境是无知

○[美]拉姆· 达斯 著 王国平 译

世上有多少人,就有多少种展现智慧的方法。对自己的老年生活进行设计时,每个人都有一套自己的方法。其实没有一个最佳的模板,但你一定比从前更好。

深入探讨之前,你不妨先来想一想“角色扮演”到底意味着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有这样,你才能懂得怎样解放自己。

“自我”是个天生的演员。小时候学着将这个不可名状的东西界定为“自己”,确定自己在世间的位置时,大人们就开始教你在事物之间划分一个界限,慢慢地,将所谓的“我”禁锢在一个狭小的“自我”里。

一旦将自己和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人分别开来,你就开始根据自己的喜好、以往的教训、环境的需要、身体条件、遗传因素、经历以及决定肉体和精神的种种条件,为自己设定一个身份。身份的形成主要在人生的最初七年,此时的“自我”可以看作一位准备登台的演员。它挑选戏服、背台词、了解出场顺序、走台步,甚至选择离开化妆室,站在一群“自我”组成的观众面前扮演自己的角色。然而它又不同于普通的演员,演员知道自己在舞台上扮演的角色,而“自我”一旦上了台,往往忘了自己的身份而假戏真做。就像哑剧演员的面具在脸上生了根,掩盖了他的真实面目。

老去叫许多人怅然若失的一个重要原因,是它让人觉得自己的角色被剥夺了。当你迈入老年的门槛,面对年老体衰、子女离家、无所事事、亲人离世,似乎见到舞台谢幕、观众离席,一股失落感会随即涌上心头,让你一时间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适合什么样的角色。这样一来,一向在乎在公众眼中形象的“自我”,面对自己的龙钟老态,会变得愤怒、绝望甚至麻木不仁。“自我”也许能通过往日的角色来证明自己,但这是一场注定失败的斗争,只能为你带来更多的苦难。

当你学会分辨由意志和观念界定的“自我”,以及不受这些限制的灵魂时,你会看到老去提供的机会。如果将自己与所扮演的角色分开,你就会明白“自我”为什么要抱住已经不再合适自己的行为和概念不放了。被剥夺了角色,“自我”就像一句被揭穿了的谎言。这对没有灵性生活的人来说,未免是一场悲剧,但对追求真理、了解灵魂的人来说,这只是一个开始。

与其劳神费力地为自己虚构一个新的“角色”,你倒不如这么问问自己:身为老年人,我该如何在这个世界上传播自己的智慧。展现了自己的智慧,你可以在参与和隐退之间找到一个令自己满意的平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