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发支出的盈余管理发现与抑制——以A医药股份公司为例

傅贵勤（教授），李卓翊

一、提出问题及研究意义

（一）问题的提出

本文研究的是无形资产准则中关于研发支出有条件资本化的问题，对于即将进行商业化生产或者使用的研发支出可以确认为无形资产，将其列入资产的行列。这就为企业管理者利用会计政策美化财务报告、进行盈余管理提供了空间和机会。就目前而言，我国研发支出的会计处理存在的问题主要包括：①对于研究阶段和开发阶段的划分，准则没有给出一个特别明确的界定标准。在会计实务中，需要财务人员根据实际情况定夺，在这种人为因素影响下做出的决策总是带有主观色彩，这种主观必然会带来因人而异的结果。②在财务报告中并没有明确关于研发支出的披露要求，这就会造成企业在披露过程中或多或少地减少披露内容，使得利益相关人员以及监管部门无法发现研发支出中存在的问题。本文以研发支出投入较大的A医药股份公司为研究案例，以研发支出有可能进行盈余管理作为切入点，采用盈余管理的经验识别法识别盈余管理的方式，并运用经验识别法进行市场识别，得出盈余管理的市场反应，在假设存在盈余管理时的市场反应是“蒙蔽”投资者投资判断的情况下，采用经济增加值动量指标来判断该企业是否真正为股东持续创造价值以及是否真正实现了股东财富最大化，以此来作为抑制盈余管理的一种方式[1]。

（二）研究的意义

1.运用经济增加值动量来抑制医药企业利用会计政策选择进行盈余管理。由于研发支出在不同阶段有不同会计处理方式，管理者利用会计政策选择进行盈余管理的动机需要我们予以充分的重视。企业的管理者会利用会计政策美化财务报告[2]，审计部门以及监管部门很难识别这种虚增利润、优化企业报表的盈余管理方式。因此，本文试图运用经济增加值动量这一指标来抑制盈余管理，确保投资者获取的信息的真实性。

2.运用经济增加值动量抑制医药企业的盈余管理研究，有利于提高医药行业的会计信息质量。医药行业属于科技密集型行业，研发支出相较于其他行业投入更大，一旦研发成功，利润增长的幅度是超乎寻常的。因此，从极具代表性的医药公司入手，探究该企业是否利用研发活动进行了盈余管理，随之进行经济增加值动量的考察，用以抑制利润操纵，使得会计信息质量得以提升。

二、样本选择及案例企业介绍

（一）样本选择

本文选择了情况较为极端的A医药股份公司作为研究对象，医药行业研发支出较多、研发强度较大。在该案例中，对研发支出进行了有条件的资本化处理，这也满足案例研究的目标企业要求。本文选择案例的条件包括：①案例企业与目标企业要具有高度的一致性，本文主要是通过前人理论验证得出的结论来支撑本案例的可信性。②案例企业要具有十分典型的突出问题。典型案例中存在的问题并不是放之四海皆存在的问题，但正因为其独特性才使得它更有以小见大的典型性。根据这两个筛选条件，本文锁定了A医药股份公司作为研究案例，以为相关问题的研究提供一个参考。

本文之所以选择经济增加值动量作为业绩评价指标，是因为对于案例分析而言，全部的经济投入都考虑在了经济增加值的范围之内，规模性的指标是经济增加值的局限性所在。而经济增加值动量指标的优势在于可以消除难以规模化的限制，比如企业规模大小会直接影响业绩比率的大小，规模越大，业绩增长效率越高。成长迅速的企业在连续的时间阶段里如果营业收入高速增长，那么也会对其评价指标带来影响。因此，本文选择经济增加值动量进行指标评价，可以消除规模化所引起的偏差。

（二）案例企业介绍

A医药股份公司是一家集研发、生产、销售于一体的高新技术医药企业，公司的主要业务为医药制造。在公司的研发团队中，有优秀的国内外人才作为研发的源动力，他们重视在研产品的结构优化，在行业的划分上可以明确地找到自身的优势所在。在研发团队背后是强大的生产集约化基地作为支撑，同时辅以体系完善的投融资平台作为稳定可靠的资金来源。在药品研发环节注重质量与时效性，并且加快推进药品的注册上架。A医药股份公司还注重与其他药品企业深入合作，以获取药品科技的前沿信息。

目前该公司多项药品已研发完成，正处于注册并流入市场的阶段。公司在不断提高其市场占有率，不断加大在研产品的数量，与此同时也很重视研发产品的质量。2005年，公司获得了五项药品的专利以及一项在日本许可的专利权。2016年，公司与TVM等高水准的医药机构进行合作，意在深度合作并且引入国外的医疗设备及技术，为公司的研发助力。A医药股份公司经历了十多年的发展，在医药行业的开拓道路上摸索出了具有自身特色的发展路径。

三、案例企业研发支出的财务分析

根据年报资料可知，A医药股份公司对研发支出的会计处理标准如下：将企业开始收集、探索研究的过程中所发生的研发支出予以费用化处理；将研发成果具备商业性生产等一系列条件之后所发生的研发支出予以资本化处理，确认为无形资产。

A医药股份公司2011～2016年研发投入相关信息如表1、图1（单位：万元）所示：

表1 A医药股份公司研发支出相关信息

图1 A医药股份公司2011～2016年研发投入结构

根据A医药股份公司年报披露的相关数据，发现该公司自2009年起研发支出就一直运用有条件资本化的会计处理方式。公司在上市之后一直重视研发活动，研发支出平均增长率达到34%，将研发支出资本化的份额达到45%。这个数据说明该案例企业研发投入较高。在A医药股份公司上市以后，其研发支出由两条线构成：一是由费用化支出最终计入当期损益；二是通过资本化支出计入开发支出，然后进行调整再计入无形资产。

表2 2011～2016年A医药股份公司利润情况分析金额单位：万元

根据表1、表2中的数据，A医药股份公司在2014年研发支出资本化率为78.78%，可以清晰地看出与其他样本年度相比，这个数据异常之高。根据经验识别法，需要看看营业额是不是也随之增长。根据A医药企业2014年年报发现，2014年的营业利润为5345.93万元，相比2013年的营业利润下降21.38%。随后也发现这是该企业自上市以来第一次出现营业利润负增长的年度。继续分析企业的年报发现，在营业利润负增长的年度，企业的净利润是8315.24万元，相较于上一年净利润指标增长了7.80%。在净利润的分析之中，发现在2014年企业获得了高额的政府补助，补助金额达到2515.66万元，相比上一年增加了163.91万元。在进行了简单的计算、剔除掉政府补助营业外收入的影响之后，可以发现2014年案例企业的净利润相较于上一年是负增长。那么有理由认为A医药股份公司存在利用研发支出有条件资本化的方式进行盈余管理的行为。A医药股份公司披露的2014年前两个季度的研发支出资本化比例只有28%，而年末的资本化比率却高达78.78%，根据经验识别法判断，A医药股份公司为了掩饰自己未达到期望的营业指标而迅速提高资本化比率，这样做使得公司的业绩在短期内有了较大的改善，是很明显的盈余管理行为。

对A医药股份公司研发支出指标异常的分析结论如下：

A医药股份公司2014年的研发支出指标变动异常。这是因为案例公司利用研发支出有条件资本化的会计政策，提高资本化比率进而达到美化利润数据的目的。在2014年操纵数据的行迹明显，对2014年的净利润指标影响较大。笔者对案例企业在样本测算的5个年度进行了平均值计算，得出研发支出资本化率是53%，那么假设不存在盈余管理，利用53%的资本化指标作为2014年的标准，相较于现实中运用会计政策的选择，研发支出费用化的支出要增加2432.93万元。那么在扣除所得税的影响之后，净利润会降低2299.93万元。当然，在净利润下降的同时，资本及权益也必然会受到大幅影响。

在案例的研究年度里，A医药企业平均的研发支出资本化比率为53%，而在2014年年末的资本化比率竟高达将近80%，上半年的资本化率还处于正常水平，在短短半年时间却异常增加。而且该年度是企业第一次出现营业利润负增长的年度，如果剔除政府补助的影响，净利润也是负增长的。因此有理由认为，该企业为了向外界宣告自己仍然拥有较好的盈利状况而进行了盈余管理。

尽管A医药股份公司运用盈余管理的手段将未达到预期的盈利水平迅速提升，但是这个举动是经不起推敲的，因为营业利润与被粉饰过的净利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从表1、表2可以看出，2014年的营业收入与2011年相比差距并不大，但是净利润在这两个年度的差异却成倍增长。2014年超乎正常的净利润以及研发支出资本化比率，都表明案例企业利用研发支出的会计政策选择进行了利润的粉饰。

四、基于经验识别法的原因分析与市场反应

（一）研发支出会计政策选择原因分析

是什么原因促使该公司要利用研发支出的会计政策选择进行利润的虚增呢？下文对公司的资产负债率和流动比率进行了计算，结果如表3所示。

表3 A医药股份公司偿债能力分析

为了继续追溯A医药股份公司通过研发支出资本化实施盈余管理的动机，本文从债务契约动机、扭亏为盈动机、增强投资者信心动机三个方面分析企业实施盈余管理的动机[3]，试图探索A医药股份公司2014年研发支出资本化异常的原因。

1.委托代理关系下债务最高限额的约定。如果想要利用自身的资产负债比作为融资的条件，企业会努力将自身的资产负债比调整到易融资的水平[4]。企业想利用某种方式进行盈余管理，并不会直接去变更财务数据，而是会利用会计政策中的选择空间打“擦边球”，进而达到增加利润的目的。企业在融资过程中往往过于在意资产负债率，因为出资人需要明确该企业的偿债能力。如果对研发支出进行费用化处理，势必造成企业的期间费用增加，进而利润减少，最终资产负债率也会受到影响。医药行业中资产负债率的平均水平为57.11%，而案例企业2011～2016年的资产负债率并没有这么高，而且在此期间资产负债率并没有大幅度的变动。因此，可以认为不存在委托代理关系下的债务最高限额约定所带来的盈余管理。

2.经营业绩没有达到预期盈利水平。医药企业对资金的需求量非常大，原材料的采购、生产、试验、推广、营销，每个环节都需要资金的投入，还有为了日后发展所需要的研发投入，更是一个风险大、回报的预知性不强的资金使用环节。如果运用负债经营，那么企业就要找到融资渠道，这时企业的经营状况、日后的经营成果是否可以支持偿还债务就显得尤为重要。因此，医药企业为了能够获得资金来源，会努力使自己的经营状况在外界看来是优质且充满潜力的。由此看来，有理由认为企业为了向外界传递财务状况良好的信号而进行盈余管理。在2014年，首次出现营业利润的负增长状况，那么对于想要优质业绩表现的企业来讲，必然有试图扭转局面的动机[5]。在后续的计算及研究之后发现，研发支出资本化比率高达80%，这与行业内研发支出资本化比率53%相差27个百分点。如果进行反向推测，运用行业内的研发支出资本化比率进行计算，可以发现当期利润会减少2299.93万元。再加上扣除异于常年的政府补助，净利润将会呈现直线下跌的态势。通过以上分析可知，A医药股份公司通过研发支出的盈余管理，利用研发支出资本化与费用化界限不明确的会计选择空间，对企业的财务状况进行了粉饰，以达到期望的盈利水平[6]。

3.为了增强投资者投资信心。根据表2可以观察到，尽管A医药股份公司2011～2016年间营业收入波动性较大，但是净利润能稳定在一个相对的水平。在案例分析中可以发现，2014年是首个出现营业利润负增长的年度，而且研发支出的资本化比率异常增加。在企业公布的年报中，若第一次出现盈利水平的降低，企业更有冲动为了改变这一状况而进行盈余管理，试图达到增加利润的目的。案例中2014年度出现了营业利润的降低，而且研发支出资本化数额较大，这就有理由相信案例公司存在盈余管理的动机。这很可能是经营者为了让对外公布的财务信息更具有诱惑力，试图通过粉饰之后的利润向投资者传递公司盈利状况良好、广大投资者可以放心投资的信号[7]。经营者之所以运用研发支出的会计政策选择来进行盈余管理，是因为企业在报表中列示研发信息的内容有限，很难直观地发现企业存在着研发支出资本化与费用化的转换，这个强有力的盈余管理可以增强投资者们的投资意向。因此，有理由相信管理者正是利用这样的方式来增强投资者的投资信心。

（二）研发支出盈余管理的市场反应

根据上述分析可以得出：A医药股份公司利用研发支出资本化的手段进行了盈余管理。那么接下来需要分析的是，案例企业通过盈余管理传递了预期业绩良好的信号，市场上的投资者是否会被其信号所蒙蔽呢？广大投资者是盲目投资还是清醒地识破了经营者的盈余管理？如果说投资者盲目进行投资，那么必然会存在股价上涨的情况。当然，股价上涨并不是引起投资者投资的唯一因素，后文会简述股价的其他影响因素。

广大投资者属于信息不对称理论中的信息劣势者，他们通常只能通过财务报告获得被投资企业的信息，或者更直接地根据公司股票价格来判断企业经营情况。股票价格的波动可以反映企业所处行业的变化，也可以反映企业自身情况[8]。既然股票价格能从一定程度上反映企业自身或者行业的状况，那么根据A医药股份公司在公布2013年年报这段时间的股票走势，可以判断该公司利用盈余管理的手段是否有效地吸引了众多投资者的目光。图2、图3分别是2014年3月25日～4月25日A医药股份公司历史K线图和沪指大盘K线图。

对比A医药企业在这个窗口期的股价走势与同一时期沪指的大盘走势可以发现，A医药股份公司在这一期间的股价有所上涨，而大盘的走势略显下滑。笔者选择的窗口期开始于该案例企业公布财务报告的日子。有学者经过实证研究后发现，企业在本年度研发支出的投入份额越高，那么在下一年度年报公布时股票价格走高的可能性越大。从本案例企业的股票价格走势可以看出，在2014年3月25日～4月25日这一个月中，股票价格从开始的13.32元上涨到最后的15.57元，在一个月的周期中，在整个股市大环境低迷的情况下，这一涨幅已经算是极好的状态。

图2 A医药股份公司K线图

图3 同时间段大盘K线图

笔者之所以利用股价来反映投资者的投资动向，是在分析了影响股价的因素之后得出的结论。从宏观因素和微观因素来分析，对医药行业来说，宏观因素诸如居民的收入水平、居民的消费需求和用药心理需求等，这些都会不同程度地影响企业的股价[4]。从微观因素来看，主要是企业自身的一些影响因素，包括企业的战略性投资、药品生产、行业正面或负面新闻等都是影响企业股价的因素。下面选取国内生产总值、通货膨胀及货币供应量三个因素进行分析：

1.国内生产总值（GDP）。世界各国都用国内生产总值来衡量本国所处的经济发展水平。股票价格一般会在宏观的GDP影响下有所波动。当一个国家的GDP处于高速增长的阶段，那么这一阶段股票的价格普遍会升高，反之股票的价格会呈现下降态势。

根据表4中的数据可以看出，2013～2014年8个季度的国内生产总值呈现一个增长率逐渐下降的态势，然而A医药股份公司股价在2014年3月25日～4月25日却一路上涨。由此可见，并不是国内生产总值这个因素造成A医药股份公司股票市场的行情上涨。

2.通货膨胀（CPI）。股票的价格同样受到通货膨胀这一宏观经济因素的影响。通货膨胀这个因素在百姓生活中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它的两面性在于，一方面合适的通货膨胀会刺激经济的增长，另一方面如果控制不好通货膨胀的压力，很可能带来货币的大幅度贬值，不利于企业的盈利，这个时候也就存在股票价格走低的风险[9]。在合理的通货膨胀区间内，市场上会呈现出经济的繁荣景象，股票的价格自然就会上涨。

根据表5中的数据可以看出，从2013年第四季度到2014年第二季度初，居民消费指数呈现出水平态势，并没有大幅度增长或降低。因此，笔者认为A医药股份公司的股价上涨并不是通货膨胀带来的结果。

表 4 2013年1季度～2014年4季度GDP情况

表 5 2013年10月～2014年4月CPI情况

3.货币供应量。在国家的宏观调控下，货币的发行量也成为股票价格的影响因素。随着市场中货币数量的增加，市场的活跃程度会不断变高。货币增加也会使得投资者拥有更多的闲置资金进行投资，这也促使投资者的投资热情增加，进而促进股票价格的上涨。当然，如果货币的发放量减少，那么带来的影响就是市场的资金缺乏造成市场的活跃程度降低，并且投资者没有更多的闲置资金进行投资，这就会使企业的股票价格下降。

根据表6的数据可以看出，从2013年第四季度到2014年第二季度初，货币供应量同比呈现稳步增长的态势，并没有大起大落的货币供应量变化。因此笔者得出结论，A医药股份公司的股票上涨与货币供应量没有直接关系。

笔者分析相关的数据可以看出，A医药股份公司实施相应的盈余管理之后，在沪市大盘指数低迷的状态下，其公司股价出现了上涨。在排除国内生产总值、通货膨胀、货币供应量、利率、上证股指等宏观因素的影响后，有理由认为盈余管理会对股价产生影响。在案例研究过程中已经发现，案例企业在2014年有利用研发支出会计政策的选择进行盈余管理的行为。与此同时，在排除其他因素影响股价的前提下发现：因为A医药企业利用粉饰后的财务信息释放出公司经营业绩良好的信号，投资者对该企业的投资信心增强。由此广大投资者纷纷购买股票，在本来低迷的股市中，A医药股份公司的股票价格一路走高。因此，有理由认为该案例企业经营者的盈余管理行为获得了其预期的效果。由此可以发现，投资者只会关注企业整体的盈利能力，但是他们不会拆解财务报表各个构成项目的数据关系，也就不能发现其中的问题。投资者没有发现盈余管理，说明这种市场的反馈是受蒙蔽的，因此需要找到一个能够直观识别企业进行研发支出盈余管理的方法，以防止广大投资者再次受到粉饰之后信息的误导。

（三）盈余管理的抑制方式——经济增加值动量

经济增加值动量是在经济增加值的基础上提出来的测评业绩的方法。经济增加值动量摒除了经济增加值以规模为导向的关注企业价值创造效率的弊端[10]。经济增加值动量更适用于针对案例进行纵向维度的经济效率增减对比。经济增加值动量的计算公式如下：

经济增加值动量用经济增加值除以销售收入，这样做的目的是消除其他受干扰的项目，相邻两个年度经济增加值动量的差值就是生产所创造价值的效率列示。通过这样的改进，当前经济增加值动量独立于企业前期的经营状况、行业类型和规模大小，从自身的变化进行效率增减变动反馈。

经济增加值动量的测算能够剔出由研发支出会计政策选择带来的盈余管理，从经济增加值入手，经济增加值=税后净经营利润-投入成本×资本成本。税后净经营利润起点在净利润，过程中要加上当期研发支出费用化的部分，同时减去当期应摊销额研发支出费用化部分，再经过一系列的会计项目调整，最终得出税后净经营利润。投入成本以所有者权益为起点，要加上累计研发支出费用化的部分，减去累计摊销的研发支出费用化部分，再经过一系列会计项目调整，得到最终的投入成本。

下面对经济增加值动量进行计算。首先从经济增加值入手，表7是经济增加值的计算过程，经济增加值的数据来源于表8与表9。

表 6 2013年10月～2014年4月货币供应量情况

表7 A医药股份公司经济增加值计算 单位：万元

表8 税后净经营利润计算过程 单位：万元

表9 投入成本计算过程 单位：万元

马忠[11]将经济增加值动量进行分解，提出了市场盈利效率的思想。在他看来过去发生的会计指标有一定的时滞性，因此需要用变化的指标进行合理的判断。变化的指标最有效率的就是营业收入，利用营业收入的变化率与经济增加值变化的乘积反映经济增加值动量，这样可以明显地抑制研发支出的盈余管理。因为营业收入是相对难以操纵的数据，在剔除掉研发支出资本费用化的影响因素后，利用营业收入这一变化的指标进行测算，能有效地识别研发支出盈余管理所带来的虚假信息。

表10 经济增加值动量计算 单位：万元

经济增加值动量将研发支出作为投入资本而非费用，能够规避因研发支出费用化、资本化会计政策选择所带来的盈余管理。本案例中2014年度研发支出资本化金额异常增大，在表10中计算经济增加值动量时，能够很明显地看出，剔除研发支出这项影响因素之后企业价值创造的效率为负值。尽管从营业收入的变化不能明显看出波动，但通过经济增加值动量的增减可以明显看出异常。因此，笔者认为可以运用经济增加值动量测算作为辅助指标来帮助投资者进行投资决策。让市场反应随市场而动，做出真实有效的反馈。经济增加值动量专注于主营业务，主营业务的变化灵敏地反映在经济增加值动量的数值变化上。

五、研究结论

我国现行的研发支出会计政策选择是在有条件的情况下进行资本化处理。具体来说就是研发支出分为两条支线，研发活动在没有投入生产的可能时，将研发所花费的资金进行费用化处理；当研发活动具备大规模生产等条件时，将其予以资本化处理。研发支出有条件的资本化处理其实存在两面性，从政策制定的角度来说避免了旧准则“大锅烩”过于刚性的劣势，但同时也带来了新的问题，因为政策的选择性没有一个明确的界定，因此给经营者提供了有机可乘的过度资本化空间。这样做可以增加利润，带给投资者更强的投资信心。

但事实上这种释放给投资者的信息是虚假的，是对投资者这个信息劣势群体的不公正。根据上述研究分析，利用经济增加值动量指标可以识别出企业是否利用研发支出进行了盈余管理。本案例分析主要的思路就是发现A医药企业的研发支出资本化异常，进而发现其存在盈余管理的动机。市场投资者并没有识别出其盈余管理手段，为了保护投资者合法权益，可以利用经济增加值动量指标来识别企业的研发支出盈余管理，进而抑制这样的行为再次出现。通过前文的阐释与论证，将文章内容总结如下：

研发支出有条件资本化的规定给企业带来会计政策选择的空间，对案例企业2011～2016年间关于研发活动的相关财务信息进行分析发现，A医药股份公司在2014年存在研发支出资本化比率异常增大的情况。因为资本化的比率越高，本期带来的利润增幅就越大。作为研发密集型的医药行业，研发活动投入的资金巨大，资本化数额的小幅变化给利润造成的影响较大。因此，企业利用研发支出资本化界定标准不明确这一状况，进行了较为隐秘的盈余管理，进而吸引了投资者，为融资渠道增加提供了便利。这种虚假的粉饰报表的行为，给我国经济的正常运行和广大投资者的利益带来威胁，因此需要减少这样的情况发生。

那么，企业运用研发支出的有条件资本化政策的原因是什么？在经验识别法的引领下，本文分析了企业存在的盈余管理的几个原因。分析A医药股份公司在2011～2016年的资产负债情况，发现在这六年时间里，其负债指标并没有大范围的波动，并且远远低于行业的平均债务水平，因此可以排除委托代理关系下债务最高上限的约定的影响。在案例分析中发现该企业确实因为营业利润同比负增长而试图改变这一状况，使得净利润正向增长。故而运用盈余管理手段来蒙蔽投资者，以获得投资者的资金支持。因此企业对外保持良好的经营状况形象是企业进行盈余管理的原因。

本案例分析在剔除影响股票价格的诸多因素之后，利用股票价格来判断企业的经营状况是否被广大投资者辨识。笔者分析了企业在公布年报之后的一段时期的股价走势及沪市大盘的走势，通过对比发现，在股价大范围跌落时A医药股份公司的股票价格却一路上扬。这充分说明广大投资者没有识别出企业的盈余管理行为，纷纷进行了看好式投资。因此，广大投资者未能识别出企业这种政策选择的盈余管理，这给我们带来的讯息便是有必要利用直观的识别方法，识别企业的盈余管理行为，从而减少投资者的盲目投资。

作为企业而言，运用研发支出进行盈余管理的动机非常强烈，首先是因为增加研发支出，在政策上是被市场接受并且认可的，市场鼓励企业大量进行研究实验，以便更好地服务于市场，因此这样做不容易被监管部门发现；其次就是企业可以在不易被发现的状况下“美化”利润，这可以给企业的发展带来可观的资金支持。这些资金一方面来自于广大投资者，另一方面则来自于金融机构借贷。在这样多重极具诱惑的利益推动下，利用研发支出的会计政策选择进行盈余管理成为企业愿意采取的造假方式。那么这也说明，相关监管部门需要在这方面着重监督，鼓励研发的同时也要重视研发会计处理所带来的问题，对企业公布的关于研发的信息进行辨识，促进企业研发进程的同时防止一些企业利用相关政策蒙蔽投资者，避免给良好的经济运行设置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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