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钱饭香

王卫东

主编讲美文：这期的“创创”，我们选用了很多美食类作文，有“小脚丫出游”中夫子庙的美食汇，也有“与课堂同行”中舌尖上的豆粑……其实，美食不光是一种喜好，还可以是一种乡愁，又或是童年的一串特别的记忆……

春天一到，总会想起蒸榆钱。

榆钱，又名榆荚。因其扁圆的外形酷似古时串起来的麻钱而得名，又因与“余钱”谐音，颇讨口彩。虽榆钱多是旧时人们在青黄不接或荒年时的救命粮，可如今是人们应时的尝新菜，做法也精致了许多。

去年吃过两回蒸榆钱，都是在家乡的土菜馆里。蒸榆钱做得够精致，且是精面粉蒸出的，随上的蘸料也七碟八碗的，却感觉没有早先母亲做的好吃，全然找不到记忆中的味儿。

儿时的早春，榆钱的钱钱一出，母亲便吩咐两个哥哥挎着篮子去摘。新出的榆钱，黄绿光鲜，青翠欲滴，一串串、一簇簇地缀在枝杈上。我年纪小，爬不上树，只好待在树下，拣些散落下来的“零钱”。哥哥们偶尔掰下树枝扔下来，我拿在手里，直接捋进篮子里，或抓一把揉进嘴里，哇，新鮮的榆钱柔软中带着丝丝甘甜，缠绵在舌尖，沁人心脾。

母亲把采回的榆钱拿到水龙头下冲洗冲洗，晾得半干，撒些盐，拌上平时舍不得多吃的白面，上笼蒸一刻钟即好。刚出锅的蒸榆钱，细幼滑嫩，佐以三合油（酱油、醋、麻油）调的蒜泥，柔嫩鲜香。

回味着记忆中舌尖上的蒸榆钱，我想到了名家对榆钱的印记……

作家刘绍棠写有《榆钱饭》一文，记录了从儿时到中年吃榆钱饭的事。平淡的叙述中，道出了农村生活的变迁，也影射了社会的发展。文中所言的榆钱饭，是加玉米面蒸制的。

北方叫蒸榆钱，南方叫榆钱饭，制作方法相同，只是蘸料有别，都是时令美味。就像程琳在《采榆钱》歌中所唱的：“东家妞，西家娃，采回了榆钱过家家。一串串，一把把，童年时我也采过它。那时采回的榆钱不是看着它玩耍，妈妈要做饭，让我去采它。榆钱饭，榆钱饭，尝一口永远不忘它……”

早春某日，我与老友去胶东出差。我们错过了饭点，餐厅多已打烊。我们随意找了家小吃铺。店主告知，有包子、稀饭可售，随口问了句什么馅的，店主说：“榆钱三鲜馅。”当时我有些诧异，但想来别无选择，吃了再说。胶东的包子，像山东大汉，个个都魁梧得很，皮薄，馅多，看着就踏实。一口咬下，鲜香中透着清爽，汁水润润的，饶有风味。仔细端详，有鲜虾仁和鸡蛋，还有些嫩黄淡绿的，就是榆钱了。这顿偶遇的午餐，我俩共吃了八个包子、四碗粥。两天后上火车前，我们忍不住又光顾了一次，尽兴而归。

久居城市，榆树难得一觅。开了春的农贸市场，也少有榆钱可卖。偶然碰到，定要买些回家，清水洗罢，简单地拌入盐、麻油和少许的香醋，搛（jiān，用筷子夹）起一撮入口，刹那间，便仿佛咬住了整个春天。

（王志加/荐）

阅读练习

1.作者围绕榆钱饭香，回忆了与榆钱有关的几件往事？请简要概述。

2.请从词语运用的角度，赏析下列句子是如何描写榆钱的。

新出的榆钱，黄绿光鲜，青翠欲滴，一串串、一簇簇地缀在枝杈上。

3.作者在第8自然段中引用程琳的《采榆钱》这首歌有什么作用？

4.“搛起一撮入口，刹那间，便仿佛咬住了整个春天”，联系全文，你如何理解这句话的含义和作用？请从内容和结构两个方面进行分析。

参考答案

1.两个哥哥和“我”摘榆钱；母亲蒸榆钱，拌调料；我和朋友在胶东吃榆钱三鲜馅的包子。

2.（1）“一串串”“一簇簇”，写出了榆钱的繁密，展现了榆钱的形态之美，流露出作者对榆钱的喜爱之情。

（2）“缀”这一动词，生动形象地表现出榆钱在枝杈上的生长状态，将榆钱的动态之美展现得淋漓尽致。

（3）“黄绿光鲜”“青翠欲滴”，生动形象地写出了榆钱的黄绿青翠，表现出榆钱的色彩之美。

3.歌中表现了童年时采榆钱、吃榆钱的情形，与作者上文所写的捋榆钱、蒸榆钱、吃榆钱等相呼应，表现了作者对榆钱的喜爱之情，对童年的留恋之情，对家乡的怀念之情。

4.含义：作者由榆钱饭香，感受到春天的清新烂漫，感受到生活的美好。

作用：内容上，深化了文章主旨；结构上，点题并呼应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