粤港澳大湾区概述与发展格局
2018-07-06
粤港澳大湾区概念自2015年正式提出以来,逐步引发了国内国际学界、政界、商界和普通百姓的高度关注和热议。从近40年粤港澳经贸合作关系演进来看,已经走过了1.0的“前店后厂”阶段、2.0的CEPA阶段以及3.0的自贸区试验区创新合作阶段[1]。随着《建设粤港澳大湾区框架协议》的实施和《粤港澳大湾区发展规划》的出台,将开启粤港澳合作的4.0阶段。
建设粤港澳大湾区的背景与意义
粤港澳大湾区概念提出的基本背景
共建湾区成为区域发展共识
粤港澳,从自然地理、人文历史角度看,是先天存在、不可分割的。但受全球政治、经济格局的变化,其中的人文社会关系、空间关系、价值观都曾经发生重大变化。16世纪中期葡萄牙人入侵澳门、19世纪40年代英国人抢夺香港岛,使原本同根生的珠江口湾区逐步演变成三种制度体系分割的粤港澳。1997年香港、1999年澳门分别回归看似回到了历史的起点,但“一国两制”的制度性安排,使粤港澳依然是貌同形离。于是,如何从空间视角概括粤(珠三角)与港澳关系,成为了学界、政界共同关注的议题。
1998年,香港科技大学吴家玮教授提出“港深湾区”概念[2];2003年,澳门科技大学黄枝连教授借鉴美国旧金山湾区概念,提出建设“伶仃洋湾区” 或“华南湾区”[3];2003年左右,时任广东省委书记的张德江从区域经济视角巧妙地提出了“大珠三角”(珠三角+港澳)和“泛珠三角”(广东、福建、江西、湖南、广西、海南、贵州、云南、四川+港澳)概念,由此“大珠三角”成为珠三角与港澳的代名词。同时,为清晰表达珠三角核心区向珠江口集聚发展趋势,在2004年由广东省政府与住建部联合组织编制的《珠三角城镇群协调发展规划》中,第一次从官方层面提出了“珠江口湾区”概念[4]。正由于粤港澳“本是同根生”的关系,使“大珠三角”、“珠江口湾区”在不同场合、不同尺度代表了粤港澳融合发展的夙愿。基于深港合作深化和深圳东西联动拥抱海湾的发展前景,2014年,深圳市政府工作报告首次提出深圳要依托毗邻香港、背靠珠三角、地处亚太主航道优势,重点打造前海湾、深圳湾、大鹏湾、大亚湾等湾区产业集群,构建“湾区经济”[5],希望以“湾区经济”形成对外开放新格局。在随后的深港、深澳高层会晤和深港合作会议、深澳合作会议上,多次以共建湾区为话题,推动湾区成为区域的共识。
粤港澳深化合作面临新的挑战
回顾改革开放以来的粤港澳合作,已经实现了从1.0的“前店后厂”加工贸易合作向2.0的更紧密经贸合作(CEPA)、3.0的自贸区创新合作不断跃升[1](图1)。随着经贸合作的跃升,逐步形成了从供水民生保障向口岸通关、环境保护与治理、大型基建、文教卫体、知识产权保护、边界地区合作、社会保障、应急管理等多领域合作拓展的格局,也构筑了“行政协议+联席会议+专责小组”框架的合作机制[6],促进了粤港澳合作的持续推进。
图1 粤港澳经贸合作的阶段演进(资料来源见参考文献[1])
但由于历史因素影响和“一国、两制、三关税区”的制度约束,粤港澳三地在价值体系、法律制度、行政管理与社会治理机制等方面差异巨大,区域合作往往难以达成共识和一致行动,即使能形成共识但实施中也经常会出现“一头冷一头热”或者步调不一的状况,影响合作的效果。2003年CEPA、2010年粤港合作协议的签署,虽体现了市场导向与政府制度性安排的结合,但是近年来的发展,政府与企业合力推进合作深化并不明显,反而产生了政府主导唱独角戏的尴尬局面。由此造成粤港合作日益陷入“大门开了,小门不开”的胶着状态,合作内容日益集中与停留在内地居民自由行的情况下,香港的围城心态与经济民粹逐步兴起,香港与内地的心里距离呈现拉大趋势,甚至与内地矛盾出现显化[7]。因此,推进粤港澳的深度合作和融合发展,除了需要基础设施的互联互通等硬件设施外,更需要制度环境的软件建设。正如2013年3月18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会见香港特首梁振英、澳门特首崔世安时所期望的“香港、澳门与祖国内地的命运始终紧密相连,实现中华民族伟大的复兴梦,需要香港、澳门与祖国内地坚持优势互补、共同发展,需要港澳同胞与内地人民坚持守望相助,携手共建”[8]。
“一带一路”倡议催生湾区概念的形成
为构筑更好的国内外和平发展环境,助推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使中国发展更多惠及周边国家,实现共同发展,形成人类命运共同体。2013年9月和10月,国家主席习近平分别在哈萨克斯坦和东南亚访问期间提出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重大倡议[9]。2013年11月,中共十八届三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进一步明确提出要推进丝绸之路经济带、海上丝绸之路建设,形成全方位开放的新格局。
为落实“一带一路”倡议,2015年3月,由国家发展改革委、外交部、商务部联合出台的《推动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愿景与行动》第一次在国家层面提出了“粤港澳深化合作,打造粤港澳大湾区”的构想。此后,粤港澳大湾区概念便在国家、广东省以及港澳政府的相关政策文件中不断被提及,如国家发改委2016年3月颁布的《国务院关于深化泛珠三角区域合作的指导意见》、2016年广东省政府工作报告、国家“十三五”规划纲要、2017年3月李克强总理所作的政府工作报告,以及2017年7月国家发改委、广东省政府、香港特区政府、澳门特区政府四方签署的《深化粤港澳合作 推进大湾区建设框架协议》、党的十九大报告等。其中,2017年3月两会期间李克强总理提出的要“开展粤港澳大湾区城市群发展规划”引发了全国及全球对粤港澳大湾区的高度关注。
建设粤港澳大湾区的重要意义
基于“一带一路”倡议和国家发展全局建设粤港澳大湾区,不仅仅是解决粤港澳深化合作问题,更是推进全面深化改革、创新开放合作局面、谋划港澳融入国家发展大局,共同参加现代化强国的建设,提升国家参与全球合作、全球治理的能力。因此,建设粤港澳大湾区的意义至少体现为以下4个方面:一是有利于建立与国际接轨的开放型经济体制,构筑更高发展水平的区域参与国际经济合作与竞争;二是有利于推进“一带一路”建设,通过内外并举双向开放,构筑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对接融汇的重要支撑区;三是有利于丰富“一国两制”实践内涵,促进港澳融入国家发展大局,保持港澳长期繁荣稳定;四是有利于提升珠三角的核心带动力,带动粤东西北、泛珠三角地区的发展,优化全国区域发展格局。
粤港澳大湾区的发展基础
在全国及全球发展中处于重要地位
国家经济发展的引擎与创新中心
由于官方的规划未正式出台,粤港澳大湾区空间范围尚不明确,但从现有政策文件和研究文献来看,粤港澳大湾区至少包括广东省内的珠三角地区9个地级以上城市和香港、澳门2个特别行政区(简称“9+2”),陆域面积约5.6万平方公里。2016年,粤港澳大湾区常住人口约6770万,地区生产总值(GDP)约10.1万亿元,人均GDP约14.8万元,以占全国0.59%的土地和4.89%的人口,创造了全国(含港澳)13%的经济总量,每年吸纳近2500多万外来务工人员,成为国家经济发展的引擎和重要就业中心。
同时,粤港澳大湾区已经形成以电子信息制造、先进装备制造为支柱和一般加工制造为基础的现代制造业体系,以商贸(含电商)、金融、物流、文化创意为引领的现代服务体系。2016年,仅珠三角就有约1.5万家高新技术企业,高技术制造业增加值占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的比重达43.2%,形成了国内规模最大、在世界具有重要影响的企业集群,企业创新与成果转化能力居全国首位,成为全国的三大科技创新中心之一,并明显区别于以基础研究为主导的京津冀和基础研究与应用转化相结合的长三角[10]。
具备全球影响力的城市群
受益于20世纪80年代率先改革开放政策与全球产业布局调整良机,以及港澳开放门户的作用,粤港澳大湾区逐步构筑了能够与世界接轨的比较完备的加工制造业体系以及与其配套的生产性服务业,成为了全球重要的制造业基地和国际跨国公司的全球分销中心、国际配送心、国际采购中心[11]。跨国公司进入中国的采购定单80%以上落户珠三角。在产业经济的巨大推动下,逐步形成了以港深、广佛为核心,大量中小城市和专业镇为基础的城市连绵地区,城市化水平超过80%。2015年,世界银行发布的《东亚变化中的城市图景:度量十年的空间增长》报告指出,珠三角(包括港澳)已取代东京大都市区成为东亚地区规模最大的“巨型城市区域”。在2008年春节前出版的美国《时代》周刊以封面专题的形式聚焦纽约、伦敦和香港,创造了一个新名词——Nylonkong(“纽伦港”),反映了香港在全球金融体系中的重要地位。基于粤港澳大湾区在全球的影响力,一些专家学者和商界人士形象地将粤港澳大湾区定义为全球第四大湾区,列居美国纽约湾区、旧金山湾区、日本东京湾区之后(表1)。
表1 粤港澳大湾区与世界其他湾区基本情况比较(2016年数据)
区域内部已经形成多中心网络化发展格局
形成以公路为主,其他交通协同的网络化交通体系
目前,珠三角以高速公路、国省道为主,其他交通运输方式协同的交通骨干网络基本形成(图2)。到2013年底珠三角公路总里程5.96万公里,其中高速公路3403公里,高速公路密度达6.21公里/百平方公里,接近东京和巴黎都市圈的6.9公里/百平方公里和6.5公里/百平方公里,位居全国城市群前列;铁路总里程达2192公里(其中60%为普通铁路,40%高铁),拥有广州、深圳、香港、澳门4个国际机场和珠海、佛山、惠州3区域性机场,以及深圳、广州、香港等国际性大港和珠海、佛山、东莞、江门、惠州等区域性港口,实现客运总量52.35亿人次,货运总量28.53亿吨。
形成紧密的城市联系网络
从2001年、2009年、2014年珠三角制造业、生产性服务业和一般性服务业总部—分支机构企业数空间分布所形成的城市功能联系看,珠三角内部已经逐步构筑了日益紧密的城市网络,其中广深之间企业跨城联系最为紧密(图3)。
形成“三核心、三梯队”的城市体系
基于人口、经济总量和生产服务组织能力、国际影响力等因素,粤港澳大湾区11个城市已形成“三核心、三梯队”的结构体系(图4)。
第一梯队:香港、广州、深圳三个核心城市。2017年,三市GDP均超过2万亿元,人口在700万-1500万之间,承担着区域核心城市职能。香港作为湾区内国际化程度最高的全球城市,具有最高的国际化程度和组织能力;广州、深圳两市人口规模、经济总量旗鼓相当,各具特色和优势,目前已成为珠三角和广东省的两个主中心。
图2 粤港澳大湾区交通网络现状(资料来源:《珠三角全域空间规划》现状调研报告)
图3 2001年、2009年、2014年生产与服务业网络变化
图4 粤港澳大湾区城市体系变化
第二梯队:佛山、东莞两个区域次中心和澳门特色职能城市。2017年,佛山、东莞GDP达6000亿元-10000亿元,人口在700万-900万之间,分别与广州、深圳构成大都市圈,承担更为复杂的区域组织功能。澳门虽然人口、经济规模较小,但其作为所具有的特色性旅游休闲功能,具有较强的全球影响力。
第三梯队:珠海、惠州、中山、江门、肇庆等5个城市。这些城市目前的GDP处于2000亿元-4000亿元之间,人口在150万-人450万人,对区域的辐射带动能力有限,更多的体现为地方性中心城市职能。
面临的重大挑战
经过近40年的锐意进取,粤港澳大湾区虽然初步构筑成为“世界制造业基地”“东亚最大的城市连绵地区”“全球第四大湾区”等,但仍面临重大的挑战。主要包括:一是法律和制度创新问题。“一国两制”、三个关税区、三种社会治理体系,是粤港澳大湾区有别于纽约、旧金山、东京等其他湾区的最大特点,也是粤港澳大湾区融合发展的最大挑战。二是大湾区内部城市与区域发展差异巨大,区域合作与协同发展共识达成难度大。港澳服务经济主导,社会福利制度健全,但经济抗风险能力较弱,同时民众普遍担心融合发展摊薄其社会福利与优质设施;广深佛莞产业和城市经济相对发达,但外来人口众多,社会发展明显滞后,需要的更多是社会治理、生态环境治理和制度建设等;其他城市产业经济和社会发展均明显落后,需要的仍是基础设施与城市的规模化的扩张,解决城市发展的基础性动力。三是城市与区域的基础设施和社会公共服务设施仍然滞后,发展短板众多。如珠江口两岸跨江通道明显不足,且新增跨江通道建设成本巨大,利益协调难度大。四是西方逆全球化思维影响下国际不安定因素增加,对外向型经济主导的大湾区带来更多挑战。
粤港澳大湾区的战略定位与未来格局
粤港澳大湾区战略定位
围绕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的“从现在到2020年实现全面建成小康社会,从2020年到2035年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2035年到本世纪中叶建成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美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阶段推进目标,借鉴纽约、旧金山、东京等湾区发展经验,将粤港澳大湾区逐步建设成为充满活力的国际一流湾区和世界级城市群,战略谋划可从多方面展开。
国家创新对外开放合作的枢纽
主要通过建设国际经济与贸易枢纽、产业资本与金融资本融合发展中枢、组合型门户综合交通运输枢纽3项职能来体现。发挥港澳自由港、广东自贸试验区(未来可能升级为自由港)以及广交会、深圳高交会等良好的商贸商务基础设施和高效运营管理机制,拓展与全球的经贸往来,构筑国际经济与贸易枢纽;发挥珠三角及内地累积的和仍在壮大的制造业和服务业基础优势,与港深广及内地正在崛起的金融资本紧密结合,构筑全球产业资本与金融资本融合发展的示范地和催化中枢,助推现代产业体系的发展;发挥国际国内双向辐射的空港群、港口群、铁路枢纽、公路枢纽,构筑与“一带一路”互联互通,辐射全球的组合型门户门户综合交通运输枢纽。
具有全球影响力的科技创新中心和国际交往中心
瞄准世界科技产业的前沿,加强基础研究与国际交流合作,加大资金、人才、知识产权保护和相关政策制度的支持,培育国际一流的科研机构和团队,提高自主创新的能力建设;以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和广深港科技走廊为核心推进科技创新,以香港、广州、深圳中心城区为重点推进专业创新,构筑具有世界影响力的创新集群。建立健全对接国际的投资贸易、旅游商务签证等制度和相关标准,培育良好的国际营商和国际交往环境,建设国际商务区和国际旅游目的地;培育具有国际沟通和合作能力的专业机构建设,推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在交通互联和经贸、金融、文化、科教、旅游、环保、体育、卫生防疫、地区安全等方面的合作交流,输出中国经验和中国方案,在参与全球经济治理中发挥重要作用。
港澳融入国家发展大局的先行地
立足粤港澳良好合作的基础和港澳专业服务优势,以广东自贸试验区为重要合作平台,创新合作机制,深化珠三角9市与港澳的全面务实合作,制定完善便利香港、澳门居民在内地发展的政策措施,探索全面推进内地同香港、澳门互利合作新模式,创新“一国两制”实践,为港澳融入国家发展大局提供示范。
辐射带动粤东西北和泛珠三角地区发展的引擎
立足泛珠三角9省区+港澳良好合作的基础,加强泛珠三角区域的互联互通,拓展合作领域,完善合作机制,探索建立结对子的帮扶与专项合作新机制,将粤港澳大湾区先行发展的理念、经验和治理机制在当地衍生。
粤港澳大湾区的未来格局
南联西进,构筑对内对外“双向”开放的发展格局
响应国家“一带一路”倡议,落实国家区域发展格局优化要求,以“南联西进”为主方向,构筑对内对外“双向”开放的发展格局[12]。其中,对外以“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为纽带,依托大湾区发达的港口航运基础和国际贸易网络,进一步加强与南太平洋、印度洋沿岸国家的商贸与文化交流,努力成为我国面向南方国际市场的主枢纽与重要门户。对内以珠江-西江经济带、粤桂黔高铁经济带、武广高铁经济带、京九铁路及赣深高铁经济为纽带,主动联合“泛珠三角”共同融入“丝绸之路经济带”,对接亚欧板块新兴市场,依托基础设施建设与跨区域合作,拓展“泛珠三角”内陆腹地,提升区域一体化水平。推进佛山粤桂黔高铁经济带合作试验区(广东园)建设,培育强化江门、肇庆等城市的门户功能,将珠江西岸地区打造成为支撑“丝绸之路经济带”的现代装备制造业基地和新型城镇化的示范地区。
轴带协同,构筑“一湾三核、两带六轴”[13]的网络化结构
(1)一湾三核,形成大湾区强大内核
“一湾”,指珠江口内湾区。以自贸试验区为引领,对接港澳和国际,推进广州南沙、深圳前海、珠海横琴等国家级新区的制度和发展模式创新,培育香港第二CBD和第三CBD、深圳南山CBD、广州第二CBD等城市核心功能和深圳海洋新城、大空港新城、东莞滨海新区、东莞水系片区、中山翠亨新区等新型功能节点,构筑分工协同的多层级战略平台,吸引全球智慧和高端产业、高端人才,重点发展国际金融、商务、会展、航运、科技研发、高端旅游等专业化功能。推进珠江口东西两岸更多跨江通道,实现这些新型的功能发展平台和节点间的串联并与国家大通道快速连接,支持珠江口东西两岸协同发展,共同构筑具有强大国际竞争力、国际融合力的珠江口高端功能集聚区(图5)。
“三核”,指深港、广佛、珠澳三个组合性核心城市。提升三个核心城市的综合服务能级,共同成为大湾区的功能组织和资源调配中心,支撑珠江口高端功能集聚区成长,支持粤东西地区和泛珠三角地区的发展。
(2)两带六轴,提高湾区对外辐射力
图5“一湾三核、两带六轴”空间结构 (资料来源:珠三角全域空间规划)
图6 广深科技走廊的空间结构(资料来源:广深科技走廊规划)
图7 大湾区从“走廊”格局向“环湾格局”转变
发挥深港、广佛、珠澳的组织核心作用,依托区域战略性交通走廊,构建香港-深圳-环大亚湾(惠州)-汕尾-粤东地区、深圳-中山-江门-阳江-粤西地区、广州-佛山-肇庆-云浮-西南地区、广州-清远-韶关-华中地区、香港-珠海-高栏港-大广海湾(江门)-阳江-粤西地区东莞-惠州-河源-粤东北地区等六大城镇发展轴(图5),辐射带动粤东西北及泛珠三角地区的发展。深港核心城市依托深汕、赣深、京九等重要交通走廊加密城镇联系网络,辐射带动东莞、惠州、河源、汕尾及粤东地区的发展。广佛核心城市以珠三角环形高速公路为依托,向西、向北辐射带动肇庆、云浮、清远、韶关等地发展。珠澳核心城市,联合深港、广佛核心城市力量,构筑向西辐射的门户功能,辐射带动江门、中山、阳江及粤西地区的发展。同时,在大湾区外围,通过与核心区的优势互补和承接核心区的产业扩散,以园城协同、产城融合方式培育专业化职能,形成大湾区外围南北拓展的两条一、二、三产业协调发展带。
以广深科技走廊为核心,构筑大湾区复合型创新带
为扎实推进珠三角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的建设,2017年5月,广东省第十二次党代会报告明确提出,完善区域协同创新体制机制,打造广深科技创新走廊。同年12月,广东省委省政府颁布实施《广深科技创新走廊规划》,要求把广深科技创新走廊打造成“中国硅谷”,形成全国创新发展重要一极,全面支撑国家科技产业创新中心和粤港澳大湾区建设[9]。
广深科技创新走廊,北起广佛交界处,经广州主城区、东莞松山湖、深圳主城区,南至深圳大鹏,沿广深高速、广深沿江高速、珠三环高速东段、穗莞深城际、广九铁路等复合型交通要道所形成的创新要素集聚区域。其定位为:全球科技产业技术创新策源地、全国科技体制改革先行区、粤港澳大湾区国际科技创新中心的主要承载区、珠三角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的核心区。总体格局为“一廊十核多节点”(图6)。
“一廊”,即广深科技创新走廊。依托广深高速、广深沿江高速、珠三环高速东段、穗莞深城际、佛莞城际等复合型的交通通道(约180公里),集中穗莞深创新资源,连成一个产业联动、空间联结、功能贯穿的创新经济带。
“十核”,即十大核心创新平台。具体为广州大学城—国际创新城、广州琶洲互联网创新集聚区、广州中新知识城、广州科学城、东莞松山湖、东莞滨海湾新区、深圳空港新城、深圳高新区、深圳坂雪岗科技城、深圳国际生物谷。构建科技创新重要空间载体,打造全球顶尖科技产业创新平台。
多节点:包括广州市国际生物岛园区、天河智慧城等13个,深圳市前海深港现代服务业合作区、深圳湾超级总部基地等15个,东莞市中子科学城、东莞水乡新城等9个,合计37个。发挥示范效应,形成区域发展的创新节点。
聚焦跨江通道,助推湾区的一体化发展
目前,珠江口东西两岸从北至南有黄埔大桥(属北向通道)、广深港高铁跨江桥、虎门大桥以及已建成尚未通车的港珠澳大桥(属于有限通行通道)。其中虎门大桥天天拥堵已成顽疾,虎门大桥作为黄埔大桥以南唯一的跨江公路通道,目前平均每天的交通量高达17万辆次,处于超饱和状态运行,并仍然保持年均11.85%的增长速度。珠江口东西两岸交通拥堵的现实问题已从原来的高速公路规模不足,变成为主要通道不足、主要节点转换能力差[14]。可以说,跨江通道不足问题,主要节点转换能力差已经成为制约大湾区发展的最大障碍。为解决珠江口跨江通道不足问题,虎门二桥、深中通道建设已经启动,预计将分别在2019年、2024年建成通车,可在一定时期内极大地缓解跨江通行压力,并逐步实现大湾区从“走廊”发展向“环湾”发展转变(图7)。为适应粤港澳大湾区日益成熟下珠江口东西两岸通道从承载区域性过境交通需求为主向承载大湾区发展形成的多元化、综合性交通需求转变,广东省发改委、广东省交通运输厅、广东省铁路投资集团等部门也启动了莲花山公路通道、深茂铁路通道以及珠江口环湾轨道等新增跨江通道的前期研究,以支撑大湾区的一体化发展。
通过制度创新,助推粤港澳融合发展
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支持港澳融入国家发展大局,全面推进内地同港澳互利合作,制定完善便利港澳居民在内地发展的政策措施。”这其中反映出不仅需要强化过去一直在推进的经济层面的合作与融合,还要更多考虑社会、体制层面上的整合,尤其是珠三角与港澳在社会、体制上的融合。要实现这些融合,应以“一国两制”为前提,按照2017年7月国家发改委与粤港澳四方签署的《建设粤港澳大湾区框架协议》确定的原则,围绕“推进基础设施互联互通、提升市场一体化水平、打造国际科技创新中心、共建宜居宜业宜游的优质生活圈、培育国际合作新优势、支持重大合作平台建设”等重点领域,探索制度创新、机制创新,深化专项事务的合作,推进粤港澳融合发展,使粤港澳更好共享国家发展成果。
[1]李立勋,粤港澳大湾区:一个全球城市区域的形成和发展,SYSU城市化研究院(微信公众号)文章,2017年6月2日.
[2]粤港澳大湾区:探索香港“再融入”[J].中国新闻周刊,2017(24).
[3]林永定,更紧密经贸关系安排的形势[J].战国策 ,2003(7):31.
[4]广东省人民政府,珠江三角洲城镇群协调发展规划(2004-2020).
[5] 2014年深圳市政府工作报告,http://www.sz.gov.cn
[6]李建平,粤港澳大湾区协作治理机制的演进与展望 [J].规划师 ,2017(11):53-59.
[7]封小云,粤港澳经济合作走势的现实思考[J].港澳研究,2014(2).
[8]习近平谈中国理政[M].外文出版社 ,2014.8:227.
[9]习近平谈中国理政[M].外文出版社 ,2014.8:297-295.
[10]广东省人民政府,广深科技走廊规划 ,2017.12.24.
[11]沈小平,杨锋.珠三角经济区域港口物流与区域经济协调发展实证分析[J].物流科技 ,2010(2):67-71.
[12]珠江三角洲全域空间规划(2016-2020)(送审稿),广东省城乡规划设计研究院编制.
[13]珠江三角洲全域空间规划(2016-2020)(送审稿),广东省城乡规划设计研究院编制.
[14]马宁宁,重点关注珠江两岸交通拥堵,南方都市报,2018年1月24日A07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