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雪探东陵

李雄峰

上个月中，和好哥们儿相约自驾出游，目的地——清东陵。有意思的是，咱们盼了一整个冬天都没有等到的雪，却在这个初春的上午扑簌簌地降临，无疑给北京带来了欢乐，也給我们的旅程增添了不少的景致。其实，赞同这次去东陵郊游，还多少有着自己的小心思——当年大学毕业前，全校师生组织的最后一次春游，就是在东陵。因此，这次来，多少还带着些怀旧的意味。

雪，从最初的小冰晶，打在车玻璃上叮叮作响，到了后来就是打了团儿的雪片儿，漫天飞舞。由于已经过了惊蛰，快到春分时节了，大地已经回暖，因此先期到达的雪，一沾地，就化掉了，倒让空气中弥散着湿润的泥土的味道，那的确是初春里最迷人的味道，给人足够的希望和安适的味道。但是，“先头部队”的“牺牲”，丝毫没有影响到后面“大部队”的汹涌而来，于是，大地索性敞开了怀抱，任由这场迟到的雪来装扮着自己。

我们都暗自庆幸这趟来得超级棒——偌大的一个园区，除了工作人员和我们几个，貌似再无其他游人了，相信这对于旅游者来说，简直就是上天恩赐的一种极致享受。更何况，上天还派了雪做我们的伴游。雪，让整个园区笼罩在迷蒙的水雾中，那些陵殿也只有到了近前才可以看得分明：脚下的青砖被融化的雪洗得泛着亮光，而砖缝间却已经被积雪“勾了缝儿”，横平竖直的白色线条间，能够看见不少争春的小草探出嫩绿的芽尖。而红墙碧瓦青松盘龙护佑的殿堂，显示着那些帝王曾经的显赫与威严。

二十七年前的那次造访，现在想起来纯属就是玩，嘻嘻哈哈地走马观花什么都没记住，倒是留下了几张同学们彼此相牵的照片。要知道，那时候，胶卷很贵的，冲洗也不便宜。一群年轻人，英姿勃发，踌躇满志地打算将自己的青春奉献给未来的事业中。而这次，自己怀旧的同时，认认真真地看起所有的展品、仔细记录下每一处古代典章祭礼建筑文化知识，算是为上一次“补课”吧，自然，也少不了疯狂地拍摄下这难得的雪景，现在，科技进步了，已经不要胶卷啦。哈哈哈。

雪，下得小了些，然而，积雪还是完成了“大地化妆师”的工作，虽说，远没达到“山舞银蛇，原驰蜡象”的壮丽，但也有了“层林尽染”的美妙。走在空旷安静的园区内，脚下踩着积雪，发出清脆的咯吱咯吱的响声，像是今人在与地下的那些先皇故帝们对话——他们曾经打造了“康乾盛世”，也曾经将中国拖得“病入膏肓”，成为世界列强瓜分的“东亚病夫”。然而，倘若他们可以睁眼再看看今天的中国，他们可以踏实儿的“睡大觉”去了。让雪水渗入地下，自豪地捎给他们一句话：厉害了，我的国！

一想到这些，心绪在风雪中情不自禁地激动起来，不禁顺嘴儿诌了几句春游感怀：“东陵风雪路，冷雨雾朦胧。铜鹤生霜羽，盘龙护青松。帝王已作古，妃嫔栖地宫。抚今观旧世，浪尽淘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