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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蒙观视角下《铁皮鼓》的主题探究

2018-06-22慕蔷薇

青年文学家 2018年11期

摘 要:自十七十八世纪以来,启蒙常以文学为依托,努力将人从宗教的束缚和愚昧无知的状态中解放出来。作为在二战中成长的一代,君特·格拉斯不断强调自己启蒙者的身份。本文从格拉斯西西弗斯式的启蒙观出发,立足文本,结合第三帝国时期的历史,对小说的主题进行了探究。

关键词:启蒙观;《铁皮鼓》;主题探究

作者简介:慕蔷薇(1991-),女,汉族,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西欧语系德语语言文学硕士生。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8)-11--01

1.《铁皮鼓》

《铁皮鼓》是一部长篇小说,以黑色幽默的虚构故事展现了一战前至一九五五年间的德国黑暗历史,内涵丰富。《铁皮鼓》给格拉斯带来了巨大的成功。在作品中,他警醒人们不能遗忘、逃避历史,也以西西弗斯式的启蒙精神启发着人们。

2.格拉斯的启蒙观

格拉斯认为,文学应当承担启蒙的作用,“文学作品要表现日常生活的感性维度,拒绝描写摸不着、闻不到、品尝不出味道的东西。”[1]他本人也不断强调自己启蒙者的身份。

西西弗斯虽然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把石头推向山顶,但他没有停止劳作或向神的惩罚投降,而是把它作为一个不可改变的事实来接受,这也是一种抵抗。格拉斯的怀疑、抵抗式的启蒙观不仅成为了他的行为准则,也影响了他作品的构建和主题思想的表达。

3.小说主题探究

3.1.罪责主题

3.1.1.奥斯卡的罪

奥斯卡是一个丑陋、自私、冷漠,让人厌恶的角色。他“敲着鼓把‘可怜的母亲送进了棺材”。[2]此外他不仅害死了舅舅扬·布朗斯基,也害死了名义上的父亲阿尔弗雷德·马策兰特等人。

在德国人进攻波兰邮局那天,扬由于胆小离开了邮局,但奥斯卡为了找看房人科比埃拉修鼓,促使扬又返回到了邮局,最终死于德国刽子手枪下。奥斯卡对他名义上的父亲——马策拉特的死也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在俄国大兵搜查他家里的地窖时,奥斯卡由于手里捏着的纳粹党徽刺的手疼,还想腾出手捉虱子,就把党徽塞到了马策兰特的手里。马策兰特情急之下,将其吞了下去。却被卡住,使得不能再高举起投降的双手。这引起了俄国士兵的不安,最终开枪打死了他。

3.1.2.马策兰特的罪

马策兰特是一个憨厚老实的人。他知道妻子和扬的关系,默默允许,并竭力照顾妻儿。此外他也体现了小市民阶级的缺点——无知、随大流、麻木。

纳粹时期,马策兰特成为了纳粹党的一员。他对首领无比崇拜。在“水晶之夜”,马策兰特带儿子去“观赏”着了火的索波特和朗富尔的犹太会堂,他没有一丝怀疑,对焚毁事物和无辜犹太人的悲惨遭遇没有感到同情,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反而“借这堆公众的烈火来温暖他的手和他的感情。”[3]

希特勒为了保证“德意志民族的健康和纯洁性”,宣扬种族理论,使得犹太人受到侮辱和歧视,被迫离开家园,或被逮捕、屠杀。这是一段心酸悲惨的歷史。并非希特勒一人之力就能酿造的惨剧,他有很多“自愿的帮凶”。因为盲从,普通民众成为了希特勒坚实的群众基础。

3.1.3.其他人的罪

《铁皮鼓》是一部“小市民画像展”,很多人物都是有罪的。

奥斯卡的邻居格雷夫,以训练童子军为乐。帝国内的青年团按照年龄有严格的划分:“已满10岁的孩子必须加入,10-14岁的男孩被德意志少年队接受,14-18岁的年轻人才在真正的希特勒青年团中进行他们的活动。”[4]格雷夫充当了助纣为孽,为二战输送了炮灰。

音乐家迈恩是纳粹的帮凶。他是一名冲锋队员,“在一九三八年十一月八日与九日间的夜里表现得特别勇敢,他同另外几个队员放火烧了朗富米哈埃利斯路的犹太会堂,并在第二天洗劫事前确定好的许多商店是时也相当卖劲。”[5]

消防队员和卫生部的官员也被纳粹分子洗脑,不能分辨善恶是非。卫生部的官员也执行着希特勒“民族有害分子”“安乐死”的计划,企图带走侏儒奥斯卡。

3.2.人性的反思

3.2.1.伦理的反思

小说中奥斯卡的母亲——阿格内斯在婚前已经和表兄扬·布朗斯基相爱,甚至在婚后还和他保持着不正当的关系。玛利亚是奥斯卡的初恋,但最终成为了他的继母。库尔特成为了马策兰特和玛利亚的孩子,实际上却是奥斯卡和玛利亚的儿子。这些荒谬的乱伦,揭示了人们伦理观的沦丧。

3.2.2.道义的反思

《铁皮鼓》还揭示了人们彼此提防、命如草芥的生活。

迈恩被控告,是因为他的邻里,告发了他的罪行。那个时期,德国除了秘密警察,普通民众,尤其是街道的领导人都会负责任地监控有“不良行为”的人,并及时为盖世太保通风报信。当时一位美国记者写道:“你的儿子、你的父亲、你的妻子、你的表亲、你的好友、你的上司、你的秘书,都可能是海得里希组织的告密者。”

在纳粹的统治下,人们已经背弃了情义,突破了道德底线,却并不自知。这是真实的历史,人们推卸不了自己的罪责,都需要反思自己的行为。纳粹分子一方面大肆屠杀犹太人,犯下了滔天罪行,另一方面在这一时期制定了比较全面的动物保护法。犹太人远比不上猫狗,这不得不说是一种辛辣的讽刺。

结语:

二战后的德国,不乏有这样的声音:“我仅仅只是那个巨大的驱动装置上的一个小齿轮。”[6]这样的言论和认识是不负责任的,也是逃避自身的罪责。正如格拉斯所说:“没有一个人可以清白的走出那段历史。”[7]《铁皮鼓》以黑色幽默的方法讽刺了人间的丑态,并以西西弗斯式的启蒙观启发人们反思历史、反思人性,勇于承担罪责,同时寻找新的精神信仰。

注释:

[1]冯亚林:《君特·格拉斯小说研究》,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11年,第175页。

[2]冯亚琳:《君特·格拉斯小说研究》,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11年,第37页。

[3]同上,第199页。

[4][德]托尔斯腾·克尔讷著,李工真译:《纳粹德国的兴亡》,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2005年,第94页。

[5][德]君特·格拉斯著,胡其鼎译:《铁皮鼓》,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8年,第199页。

[6]德]托尔斯腾·克尔讷著,李工真译:《纳粹德国的兴亡》,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2005年,第166页。

[7]封健编译:《君特格拉斯访谈录》,载于《外国文学动态》,1999年06期。

参考文献:

[1][德]君特·格拉斯著,胡其鼎译:《铁皮鼓》,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8年。

[2]冯亚琳:《君特·格拉斯小说研究》,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11年。

[3][德]托尔斯腾·克尔讷著,李工真译:《纳粹德国的兴亡》,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2005年。

[4]封健编译:《君特格拉斯访谈录》,载于《外国文学动态》,1999年06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