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带风雪属性的人（组诗）

艾茗

自带风雪属性的人

冷冽 轻盈

偶尔的迷茫是城市入夜前迟疑的黄昏

风雪的属性

还包括突如其来

包括纷至沓来的一次次的清空

是的 我不惮于被清空

指缝间一粒霰雪也不曾私藏

无需攥化了雪表明心迹——

我是自带风雪属性的人

融合更多的风与雪

除此之外 我舍弃的愈来愈多

澡 雪

足印将雪野剪裁成有韵律的闲章

这闲章是陈冗生活遗失的伶仃的注脚

——这些是城市中很难见到的街景

若是没有雪 一切更无从谈起

我们为什么谈论雪

黄昏的灯盏绕不开的雪

鬓角的雪

苍凉季候中如期而至的雪

我们为什么会一而再 再而三地说起这些

岁末的雪

天然地浸染了逝者如斯的感伤

隐去了名和姓的雪

它就是我们每一个人

松花江上的桥

我们熟悉松花江上的桥

如同熟悉日常走过的道路

尽管我们很少去走那些桥

很少用脚步丈量腾空于水上的事物

有些人用巨龙来形容桥梁

我宁愿相信它们是鱼的背脊

——这神秘的鱼惊鸿一瞥

更多的部分

那些闪光的鳞片 则隐藏于水的家园

桥的存在 让人心安

仿佛洞悉了从此岸到彼岸

尚未可知的事物因为一座桥

而显得有迹可循

有时我会从桥的这端走到那一端

江风粗粝 击打着这一个我

走过了这座桥

仍旧是江风粗粝 击打着另一个我

走过广场的孩子

走过广场的孩子并没有太多惊喜

下雪的天气 他甚为熟悉

在北方 他會有许多次抱怨雪后的路况

却也习惯于安享雪后的安谧

教堂的洋葱顶而今被雪覆盖

平添几分憨态 又愈显神秘

还有在雪中起飞的歇落的白鸽

孩子看着这些 慢慢习惯它们是自身生活的一部分

像是呼吸的频率 像是骨骼的密度

天然就佐有雪的参数

他偶尔会伸出手去接那雪花

每一朵雪都是每一间六角的房子

也是孩子每一个向往的栖息之地

冬季的冰

冬季的冰不似植物的速朽

这墨色的清冽的冰就是世上固体的时间

固体的冷

固体的情感

仿佛凭空赚得的不老不蠹

金手指 定住了世界的钟摆

一次次的春风掩襟怀

一次次在冰的身旁感慨尘世花开

冬季的冰是年终的信物

寒意不得执手 孤绝久已怅然

融着

各自的不爱与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