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命鹞鹰

于康英

传说，鹞鹰生活在山上，首领是一只体型硕大的雄性鹞鹰，它所到之处百鸟哑音—

1. 鹞鹰现身

西南边陲有一个小村庄。因为阿爸野蛮粗暴，虐待妻子，儿子仇阿黑就到外地找了份工作。

一天早上，仇阿黑剛起床，手机突然响了，他一看是老家的邻居乔文打来的：“……仇阿黑，赶快回家，你阿爸仇虎，他出事了……”

仇阿黑着急地问：“乔文，我阿爸出什么事了？”

“他已经……被鹞鹰夺去了性命，死得惨不忍睹。”

“鹞鹰！”仇阿黑蒙了。

传说，鹞鹰群生活在老家村东南的鹞鹰山，族群的首领是一只体型硕大的雄性鹞鹰，全身赤褐色的毛，血红的眼睛，利剑一般锋利的双爪，一对硕大的翅膀，行动敏捷，来无影去无踪；它所到之处百鸟哑音，就算是凶猛的野兽，见到它也望而生畏，逃之夭夭。人们把它比喻成地狱里的魔鬼。

三十年前有一天，一个自称“鹞鹰王”的男人喝醉了酒，摇摇晃晃跑进了一家木匠铺。铺子里有一名少女，那少女就是仇阿黑的母亲阿斯玛。“鹞鹰王”看到阿斯玛婀娜多姿，顿起色心，悄悄靠近阿斯玛。阿斯玛誓死不从，拼命抵抗，大叫声引来了正在不远处劳动的仇阿黑的叔叔仇郎，他飞快赶到后，将淫贼拎起来痛打一顿。恼羞成怒的“鹞鹰王”面对陆续赶来的村民，当即念起了咒语，请求鹞鹰帮助他惩罚仇郎。可半天过去了，仍然不见鹞鹰的光临，便将拳头一握，吼道：“该死的鹞鹰，怎么不听我的调遣？”说着狼狈地离开了。

第二天早上人们发现“鹞鹰王”死了，而且死得很惨，脖子与身体只连着一点皮肉，面目全非！人们方才意识到，他是因为诅咒了鹞鹰，而被杀害的。

可阿爸是个农民，充其量也就野蛮粗暴，怎么会得罪传说中的鹞鹰呢？仇阿黑拨通了一个好友的电话。

仇阿黑的好友名叫魏炜，现在是一名出色的警察，他听了非常震惊……

2. 寻找凶手

仇阿黑挂了电话，急忙踏上了回家之路。仇阿黑赶到家中时，院子里已经聚满了人，一个个满是惊恐，表情怪异。仇阿黑看到阿爸惨不忍睹的模样，吓得晕了过去。他苏醒后，从乔文口中了解到当时的情况。

几天前的晚上，乔文刚睡下，忽然听到仇虎一声尖叫，乔文跑过来一看，是一条花斑蛇爬进了仇虎的被窝。昨晚，仇虎又一次大叫，乔文以为仍是花斑蛇，也就没有在意，可没想到清早过来一看，被眼前的一幕吓呆了，随后给仇阿黑拨通了电话。

仇阿黑听说阿妈不堪阿爸的家暴，已经离家出走，到如今杳无音讯。仇阿黑对阿爸没有好感，可他不能让阿爸死得不明不白。他决定去鹞鹰山寻找鹞鹰，为阿爸报仇雪恨。

第二天一早，仇阿黑不顾大家劝阻，带上砍刀斧头，直奔鹞鹰山深处。仇阿黑不知寻找了多少个山洞，一无所获。眼看日落西山，只好沮丧地离开鹞鹰山。

仇阿黑回到家，夜幕早已降临，他刚想休息一下，叔叔仇郎突然来了。仇郎居住在另一个村子，他得知消息，匆匆赶了过来。听完仇阿黑寻找鹞鹰的事情后，仇郎沉思良久，他说：“鹞鹰们栖居在深山老林，你是很难找到的，就算是找到了，单枪匹马，你也会送命，不要冒险了。”

仇阿黑听了，忽然眼前一亮：“叔叔，莫非您知道鹞鹰的巢穴在哪儿？”

“我去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仇郎点点头说，“那年我11岁，在山中打柴迷了路，为了避雨，误闯进了‘鹞鹰洞。洞内漆黑一团，一只黑乎乎的怪物‘嗷嗷号叫着，从洞内蹿出向我扑来，我的魂刹那间吓飞了。危急关头，我把手里湿漉漉的衣服砸了过去，那怪物被衣服蒙住了头，我才有幸逃出洞口。”

“这么说，果然有鹞鹰？”仇阿黑兴奋地说，“叔叔，请您明天带我去鹞鹰山，我必须为阿爸报仇！”

仇郎沉思良久，才答应了。

3. 鹰洞惊魂

两天后，仇阿黑和叔叔踏上寻访之路。终于，他们发现了写着“鹞鹰洞”字样的洞口。

洞内漆黑一片。仇阿黑拔出腰刀，按亮电池灯，他和叔叔一前一后，向洞内走去。洞内突然传来“轰”的一声闷响，紧接着一块块巨石倾泻而下，仇阿黑躲闪不及，被一块大石砸中右腿，电池灯也失手落地。仇阿黑紧张地喊道：“阿叔，你没事吧？”叔叔没有回音，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来人竟是仇阿黑的好友魏炜。

魏炜顾不得说话，连忙挪开压在仇阿黑腿上的石头，然后拿出手机，对着塌下来石头的方向拍了几张照片，随后将仇阿黑搀扶出洞外……

4. 鹞鹰现身

当晚，魏炜悄悄对仇阿黑说，他父亲的脖子看似像鹞鹰爪子抓伤，可是断裂处有隐隐约约的刀痕。

仇阿黑听后格外吃惊：“我阿爸难道不是被鹞鹰所杀？”

魏炜点点头说：“大有可能。今晚你也有可能遭遇不测。”

“什么？”仇阿黑瞪大了眼睛。

深夜，朦胧的月光下出现了一个蒙面人，他手握尖刀徐徐走近仇阿黑床边，就在尖刀对准仇阿黑脖子的瞬间，魏炜“噌”地跳出衣橱，迅速按亮了电灯。仇阿黑也翻身坐起，敏捷地拧住了蒙面人的胳膊。仇阿黑惊呆了，地上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叔叔仇郎！

仇阿黑质问：“叔叔，你为什么杀我阿爸？”

“为什么？为了情！”仇郎叹了口气，说道：“我和你阿妈阿斯玛青梅竹马，我发誓非她不娶，她发誓非我不嫁，可就在我们结婚的前夕，你阿妈晚上来找我，准备同我商议结婚的事宜，结果走错了房间，走到你父亲的屋里，你父亲不顾兄弟之情，强行占有了她，按照我们的风俗，阿斯玛不得不嫁给这个混蛋，后来生下了你。全村人都知道，你阿爸道德败坏，经常像对待畜生一样地对待你阿妈。一个月前，你阿妈再一次遭受毒打，之后她不堪凌辱，躲进我家。怎料想你阿爸发现后拿着尖刀乱刺一通，可怜你阿妈死在了他的手里。两天前的晚上我就对他下了毒手，也算是替天行道！”仇郎的目光移向魏炜。

“我根本就不相信世上有诡异的鹞鹰。我追踪你们到鹞鹰洞口后，发现‘鹞鹰洞三个字的凿痕很新鲜，我发现落石间还有一根铁棍，铁棍的一头还隐约系着一根绳子，很明显，仇阿黑进洞之前，有人先把铁棍插在乱石之中，等仇阿黑进洞之后，偷偷拉动了绳子。鹞鹰洞的线索是你提供的，并且是你把仇阿黑带去的。由此，我联想到，多年前，那个所谓的‘鹞鹰王也是你杀的吧？”魏炜说。

“是我，他玷污我的未婚妻。我并不想杀害侄子，只因为他过于执着……”说到此，仇郎猛地蹿起来，捡起那把被踢掉的尖刀，牙关一咬，深深扎入了自己的胸膛……

选自《民间传奇故事》2018.2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