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交大使李清泉的多彩人生

周春燕

李清泉（1919—2014），江西鄱阳人，1938年参加新四军，同年加入中国共产党。皖南事变后，任新四军第2师4旅11团政治处主任、第2师兼淮南军区政治部宣教部部长。解放战争时期，历任山东野战军第2纵队政治部民运部部长，华东野战军第2纵队4师12团政委，第3野战军21军61师政治部主任、副政委。新中国成立后，出任中国驻捷克斯洛伐克大使馆政务参赞。1959年，任中国驻瑞士大使。其间，参与了被称为“外交核爆炸”的中法建交谈判。1966年，从瑞士卸任回国，任中共中央调查部业务领导小组成员、解放军总参谋部二部副部长。1980年起，历任安徽省人民政府秘书长，安徽省副省长，安徽省政协副主席、党组副书记等职。1991年正式离休。在长达50多年的革命生涯中，李清泉为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新中国的外交事业辛勤工作，作出了卓越的贡献。

受陈毅动员走上革命之路

1937年10月2日，国共两党根据谈判达成的协议，将分布在南方八省的红军游击队改编为新四军。中共中央决定成立东南分局及中央军事委员会新四军分会，项英为分局书记兼军分会书记，陈毅为军分会副书记。

11月下旬，陈毅由皖赣特委负责人李步新、江天辉陪同，从南昌来到景德镇，与国民党当局商洽有关红军游击队改编和在景德镇建立新四军办事机构等事宜。之后，陈毅在景德镇陶业管理局会见了进步青年代表，介绍了皖浙赣边区红军游击队即将集中在浮梁瑶里进行改编等情况，并说：“愿意走的可以报名，我陈毅给你们当‘红娘。”会后，李清泉、潘启琦等10余名知识青年手持陈毅的亲笔介绍信，奔赴瑶里参加新四军，投身抗日洪流。

皖南事变后，李清泉担任第11团政治处主任。其间，他经历了多次反“扫荡”和反摩擦战斗。淮南津浦路西根据地是华中根据地的西南屏障，国民党桂系军队频频向这里发起进攻。1941年10月，桂顽为策应汤恩伯向新四军第4师进攻，集中其171师等6个多团的兵力侵占路西大片地区，并在大桥构筑工事，企图长期固守。新四军2师领导决定集中主力拔除这颗钉子，11团担任主攻。经一昼夜激战，新四军全歼守敌1000余人，桂顽被迫全线撤退。这次胜利对坚持路西，巩固路东，保卫华中根据地有重要意义。11团平时的思想政治工作经常以“铁锤子”为号召，教育全团指战员以“铁锤子精神”打击桂顽。此战获得全胜，2师领导据此授予11团“铁锤子团”的光荣称号。

1947年1月23日，中央军委发布命令，撤销新四军番号，山东野战军和华中野战军合编为华东野战军，原来的旅改为师。这时，李清泉调任华野2纵4师12团政委。

淮海战役结束后，华野2纵奉命休整。其间，根据中央军委的命令，解放军进行了统一改编，华东野战军改编为第3野战军，华野2纵改编为第21军，所属的第4、5、6师依次改编为第61、62、63师，李清泉被任命为第61师政治部主任。

突破長江后，61师奉命攻取杭州，切断京沪之敌南逃退路。5月6日，61师奉命将杭州市的防务交由23军接管，所属部队进到萧山周围休整待命。5月24日，61师受命抢占溪口、奉化。接受任务后，李清泉等师领导率部急行军65公里，先头部队于25日8时占领了溪口，181团下午占领了奉化。

溪口是蒋介石老家，部队对蒋怀有刻骨仇恨。为防止蒋介石老家遭到破坏，在进军途中，李清泉对部队反复进行纪律教育，强调蒋介石老家不但不能破坏，而且要很好保护。

61师军容整齐，雄赳赳地开进溪口。溪口镇原镇长带着一些人举着彩旗在镇口欢迎61师官兵。当晚，李清泉派民运科科长召集部分居民开会，宣传党的政策，安定民心。又组织刚在绍兴参军的青年，挨家挨户访问，亲切交谈。61师进驻溪口，纪律严明，秋毫无犯。丰镐房、蒋母墓等重要地方，派部队看守，没有遭到任何破坏。溪口群众对解放军热烈欢迎，有的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好的队伍”，有的说“大军对‘总统家什么东西都不动，我们老百姓还怕什么呢”。

出任外交官

新中国成立后，中央从军队里抽调一批干部到外交战线充任骨干，李清泉被选中。从军队工作到外交工作，是李清泉人生中又一次大的转折。赴任前，外交部为他们办了学习班。参加学习的除10多位大使和他们的夫人外，还有部分参赞、武官，共40余人。

学习班结束后，李清泉被分配担任驻捷克斯洛伐克大使馆政务参赞。由于驻捷大使谭希林身体不好，经常回国养病，李清泉长期担任临时代办，主持馆务。作为主要馆员，李清泉为促进中捷两国政治、经济、文化上的合作与交流，作了不少努力，和捷方建立了良好的关系。

1959年4月，李清泉被任命为驻瑞士大使，7月6日到任。从此，他开始了在瑞士近七年的外交生涯。

1950年，新中国和瑞士建交。建交后一个相当长时间内，欧美资本主义大国、非洲和拉丁美洲大部分国家尚未与中国建交。中国是一个大国，国际地位重要，许多未建交国的进步人士要和中国建立友谊，政客要拉关系，商人想做生意，记者要采访，因此，和这些国家民间的、半官方的甚至官方的往来很多。与此同时，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后，我们要了解世界，也要让世界了解我们，为了和世界各国加深了解，建立友谊，中国也不断有代表团出国访问，参加国际会议，进行艺术演出，举办各种展览。瑞士地处欧洲中心，交通发达，是东西方交通要道，又是西欧和中国有正式外交关系的唯一国家，自然成了中国和各未建交国的联系中心，及中国开展国际交往的重要基地，中国驻瑞士使馆就成了中国在欧洲的一个重要工作据点。对国外友好人士，使馆除做好接待工作外，有的还要同他们保持经常的联系，交谈工作。对于国内代表团，除做好各种服务工作外，还有政治上的领导责任，使馆的任务很繁重。

20世纪60年代发生的对国际政治有重大影响的中苏分歧和论战，世界各国都十分关注，许多人来到伯尔尼的中国使馆索要资料，了解情况。及时将这方面的材料和出版物送到各国读者手中及接待来访者，就成了使馆的一项迫切而繁重的任务。在论战中，各国共产党几乎都出现了分裂，一时间各种不同组织纷纷成立。由于瑞士的方便条件，许多组织都就近到中国驻瑞士使馆联系。一段时间，瑞士使馆一天要接待好几批来访者。李清泉就曾和瑞士劳动党总书记以及法、意共产党的负责人作过多次交谈。中苏两党的论战，一定程度上在驻瑞士使馆得到集中反映。

1964年4月1日，巴西发生亲美的军事政变。巴西政变当局无理逮捕中国派驻巴西工作的9名同志。当时，中国和巴西没有外交关系，中国政府立即通过和巴西有外交关系的巴基斯坦等友好国家，采取各种措施进行营救，与巴西政变当局展开了针锋相对的斗争。中国驻瑞士使馆参加了这一营救工作。组织9人家属赴巴西探亲的斗争，主要是通过驻瑞士使馆进行的。李清泉为此付出了辛勤的劳动。经过一年的激烈较量，1965年4月，9名同志终于获释，来到瑞士，李清泉代表祖国对他们进行了慰问并安排他们于4月20日回到祖国。

定居美国14年的李宗仁打算回国，他于1963年和1965年两次到瑞士苏黎世与国内派来的程思远联系。由于美国和台湾方面都要阻止李宗仁回国，如果消息走漏，对李宗仁有危险。因此，李清泉根据国内指示对李宗仁的安全回国作了缜密筹划。1965年，李宗仁决定回国，但他表示要在回国前举行一次记者招待会，发表声明，正大光明回国。对此，李清泉提出了自己的意见：“为安全起见，李宗仁等以秘密回国为妥，不宜在国外举行记者招待会；请李宗仁尽快离开瑞士，路线走南路，取道巴基斯坦回国。待程思远到瑞士后，同李宗仁夫妇一起立即持各人原有护照，公开购买瑞士航空公司经巴基斯坦去远东某地的航班机票，实际上到达卡拉奇后中途下机，由我驻巴基斯坦使馆安排回国。临离瑞士前，由我驻瑞士大使馆发给中华人民共和国护照，到巴基斯坦以后启用。”李清泉的这一意见得到了国内批准，并通知驻巴基斯坦使馆作准备，最终使李宗仁安全回到祖国。

中法建交谈判代表

新中国建立后，除英国、荷兰和中国有半外交关系外，其他西方大国还没有同中国建交。不过中法之间存在民间友好来往，也有一定的经济贸易关系。法国方面还有议员以及其他政界人士来华访问，主张增进两国关系。1958年戴高乐上台重新执政后，奉行独立自主的外交政策，提出“欧洲人的欧洲”的主张。法国还联合西德等国组建欧洲共同体。戴高乐为实现其全球战略，除团结欧洲有关国家外，还需要改善同社会主义国家尤其是同中国的关系。因此，戴高乐上台后虽仍然和台湾方面保持所谓“外交关系”，但是未接受台湾派驻“大使”，双边关系维持在“临时代办”级的水平上。1959年联合国大会讨论“西藏问题”提案时，法国投了弃权票，表明了与美、英不同的立场。

对戴高乐采取的独立自主政策，中国政府也十分重视。在当时美、苏两个超级大国左右国际局势的情况下，中国除加强同亚非拉国家的关系外，也希望进一步开展同西欧国家的交往，以利于争取更多的朋友，挫败国际反动势力反华的阴谋。

富爾访华

埃德加·富尔，法国激进社会党人，曾两度出任法国政府总理。他和戴高乐关系密切，在法国政界有较高的声望，并同中法两国领导人都有较好的友谊。正因为如此，戴高乐选择他作为自己的代表，来华同中国领导人商谈发展两国关系问题。1963年8月19日，法国驻瑞士使馆给中国驻瑞士使馆打电话，说法国前总理富尔希望于20日会见中国驻瑞士大使李清泉。李清泉当即表示同意。

8月20日上午，富尔来到中国驻瑞士使馆同李清泉见面。富尔坐定后，开门见山地道出他此次来访的目的：要求再次访华，希望能再次见到毛泽东主席、周恩来总理等中国领导人，并就当前国际局势及法中两国关系交换看法。

富尔还说：法中没有外交关系，不能通过彼此的大使交换意见，这是不正常的。富尔认为他与双方领导人都有一定友谊，可以帮助沟通情况，谈些问题。访华日期希望能安排在10月。富尔临走时，特地留下了他在瑞士休假的地址。富尔走后，李清泉立即向国内报告了访谈情况。不久，李清泉接到了国内指示，请他以中国人民外交学会会长张奚若的名义，邀请富尔10月访华。

8月31日，李清泉到达沃斯拜会富尔。李清泉当面转达了张奚若会长的正式邀请。随后，富尔从达沃斯返回巴黎，去见戴高乐。两人商定，为了使这次秘密使命不引起外界注意，特别是不引起美国的察觉，富尔在访华前，要先访问柬埔寨会见西哈努克亲王，然后从香港去北京，回程时再访问缅甸，向戴高乐汇报访问结果。戴高乐还将一封亲笔授权信交给富尔，让其代表自己同中国领导人商谈法中关系问题。

10月22日，富尔偕夫人到达北京。23日，周恩来同他举行了第一次会谈。毛泽东、刘少奇也分别接见了富尔。

周恩来、陈毅和富尔就中法建交问题进行了多次会谈。戴高乐执行独立自主外交政策，反对美、苏称霸世界，想和中国建立正式外交关系，以提高自己的国际地位和增强对美国闹独立性的资本，但他不愿接受与中国建交必须先断绝同台湾的“外交关系”的先决条件。周恩来耐心细致地结合世界各国同中国建交的情况，向富尔解释中国反对制造“两个中国”或“一中一台”，坚持一个中国的原则立场。富尔表示有种种困难，并建议先宣布建交，然后由法方根据国际法自然地与台湾“断交”。

周恩来考虑到中法建交对发展中国同西欧国家的关系，以及反对美国敌视中国的政策具有重要意义，也考虑到法国同台湾关系比较冷淡，同时为了照顾法国的一些实际困难，在反复阐述中国政府坚决反对“两个中国”的原则立场时，对建交的具体步骤，采取了有别于其他资本主义国家的灵活措施，即双方就法国承认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是代表中国人民的唯一合法政府；法国支持中华人民共和国在联合国的合法权利和地位，不再支持所谓“中华民国”在联合国的代表权；中法建交后，在台湾撤回它在法国的“外交”代表及其机构的情况下，法国也撤回它在台湾的“外交”代表及其机构等三项原则达成默契的情况下，同意法国提出的先宣布建交，再同台湾“断交”的方案。具体步骤是，法国先照会中国愿意建交并互换大使，中国复照同意，然后相约同时发布来往照会，宣布建交。随后，中法两国就建交的具体事宜在瑞士进行谈判，李清泉被定为中方代表。

中法正式建交谈判

富尔在北京同中国领导人会谈虽然是受戴高乐的指派，但他终究不是正式全权代表，因此，法国外交部部长指派公使衔的欧洲司司长雅克·德波马歇来瑞士同中方进行正式建交谈判。

1963年12月12日上午，中法谈判在中国驻瑞士大使馆进行。法国政府试图在两个方面修改富尔访华同中方达成的协议：第一，把建交方案由原先的互换照会变成发表建交公报。第二，在具体措辞上，完全不提“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作为代表中国人民的唯一合法政府”一句。这样的安排对法国更为有利，因为这样可不必首先照会中国，从而避免造成法方主动的印象。同时，这种方式也更符合法国在承认新中国的同时，不想主动驱蒋的想法，但即便如此，法国想要同新中国建交的意图是真实的。法国首先提出的建交公报文本，明确规定了“互换大使”的期限，这在国际惯例中是比较罕见的。

外交部将12月12日的会谈情况紧急报告周恩来，此时周恩来已在访问亚非欧14国的途中。周恩来先后拟订了三个建交方案。第一方案，两国政府发表联合公报。具体措辞为：“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作为代表中国人民的唯一合法政府和法兰西共和国政府一致决定，中法两国建立外交关系，两国政府将在三个月内互换大使。”第二方案，两国政府分别发表公报。中国政府的公报措辞为：“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作为代表中国人民的唯一合法政府，同法兰西共和国政府商定，中法两国建立外交关系，两国政府将在三个月内互换大使。”法国政府的公报措辞为：“法兰西共和国政府，同代表中国人民的唯一合法政府，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商定，法中两国建立外交关系，两国政府将在三个月内互换大使。”第三方案，通过互换照会完成建交。程序为：（甲）法兰西共和国政府向中国政府提出正式照会，承认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并且建议法中两国立即建交，互换大使；（乙）中国政府复照表示，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作为代表中国人民的唯一合法政府，欢迎法兰西共和国政府的来照，愿意立即建立中法两国之间的外交关系，并且互换大使；（丙）中法双方相约同时发表上述来往照会，并且立即建馆，互换大使。

对比中法拟订的公报文本可以发现，中法的重要分歧在于“代表中国人民的唯一合法政府”一句。中方坚持要在公报或照会中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字样或前或后加上“作为代表中国人民的唯一合法政府”一句。考虑到法方很可能坚持删除这句话，但从法方动机来看，其建交要求是很有诚意的。而中法建交对中国打破美国外交封锁，打击“苏修”，扩大中国在世界上的影响等有多重意义，周恩来经进一步考虑并同陈毅商量后认为，“中法建交事以速决为宜”，为此提出了第四方案：如法方对前述的三个方案均表示困难，并要求在中法两国政府的联合公报中或分别发表的公报中，删去“作为代表中国人民的唯一合法政府”一句，李清泉可首先按照前电所述表态。如对方表示，法国政府承认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为代表中国人民的唯一合法政府，并且重申法国政府不支持制造“两个中国”的立场，但是仍要在公报中不提及上述一句，在這种情况下，李清泉可提出第四个方案：中国政府同意在中法两国政府的联合公报中删去上述一句，但是，中国政府将对外发表自己的解释，说明同法国建交的决定，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作为代表中国人民的唯一合法政府作出的。这种解释是符合中国政府总理同富尔先生所达成的默契的。

1964年1月2日，李清泉与德波马歇在中国驻瑞士使馆举行第二次谈判。李清泉强调了北京会谈精神，提出了北京商定的互换照会方式。德波马歇表示法方的方案也是按照北京会谈精神提出的，只是方式愈简单愈好。鉴于法方方案没有违背三项默契的原则问题，李清泉提出：“如法方实质上坚持不支持制造‘两个中国的立场，为了照顾法方的困难，我们可以同意法方提出的方式及公报措辞。但是，中国政府将对外发表自己的解释，说明同法国建立外交关系的决定，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作为代表中国人民的唯一合法政府作出的。”德波马歇当即表示已经清楚了，将把会谈情况报告法国政府后再作答复。

1月9日，李清泉与德波马歇在中国驻瑞士使馆进行了第三次建交谈判。双方就建交公报措辞（即中方的第四方案）达成一致。在建交公报发表日期和时间上，德波马歇提出，希望在1月27日或28日巴黎时间中午12时（即格林尼治时间11时）发表，以便在下午3时法国《世界报》刊出。对此，李清泉采取了灵活处理的方式，同意在1月27日巴黎时间中午12时在北京、巴黎同时发表。

1月27日格林尼治时间11时，北京和巴黎同时公布了中法建交联合公报，全文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和法兰西共和国政府一致决定，建立外交关系。两国政府为此商定，三个月内任命大使。”公报极简短，中文仅44个字，却是两国幕后秘密运作艰苦谈判的结果。

出任安徽省副省长

1966年3月，李清泉从瑞士卸任回国。“文革”开始后，中央调查部同其他部门一样乱了起来，负责人都“靠边站”。这时，为避免工作受损失，中央调李清泉参加中央调查部的领导工作。在李清泉赴任之前，周恩来专门召集他和中央调查部有关人员到办公室，宣布李清泉参加中央调查部的业务领导工作，并对该部门的工作作了指示。

李清泉参加中央调查部的工作后，“文革”形势日趋恶化，他已根本不能像预期的那样工作了。不久，他也不得不“靠边站”了。在李清泉“靠边站”期间，周恩来对他的处境表示关切。1970年，军代表进驻中央调查部后，周恩来在一次听取军代表汇报时曾提出：让李清泉出来工作，还可以出去当大使。可是，由于“文革”期间情况复杂，周恩来的指示未能得到落实。

1980年5月，李清泉调任安徽省政府秘书长，半年后当选为安徽省副省长，主要分管全省的外事、旅游和侨务工作。

李清泉在发展安徽旅游经济方面做了大量的调查研究工作，并从长远的发展观点出发提出了比较具体的要求。他说，旅游业是一个新兴事业，必须十分重视。谁认识得早、行动得快，谁就先得益。旅游业必须利用、开发风景名胜景点，没有景点的开发，就没有旅游业的发展，但开发是第二，保护是第一。否则，景点遭到破坏，何谈开发利用。因此必须要有领导、有规划，不能各行其是，乱盖乱建。总方针是：统一领导，统一规划，分批建设，分散经营。保护旅游资源，保护环境是对旅游业的第一要求。他还强调说，一个旅游景点的开发首先要带动交通、旅馆、餐饮业的发展，以及各种必需生活用品的发展；其次是要有本地特色的土特产及手工艺品、纪念品的发展；三是文化娱乐事业的发展。没有可观赏的自然风光和有价值的人文景点的开发，就没有旅游；没有为其配套服务的其他企事业发展，就不算旅游业的发展。

分管侨务工作期间，李清泉在贯彻落实党中央提出的“一视同仁、不得歧视、根据特点、适当照顾”的侨务政策，统一领导和管理安徽省的侨务工作，保护和发扬华侨爱祖国爱故里的热情，保障归侨侨眷的合法权益和利益等方面做了大量卓有成效的工作，使全省的侨务工作重新走上正确的轨道。

1983年，李清泉担任安徽省政协副主席、党组副书记。他除协助主席管理日常事务外，还兼管文史工作。李清泉对文史工作非常重视，抓得很紧。他认真落实周恩来关于文史工作的指示，重视抓文史工作的方针、方向和原则问题。他一贯强调文史工作要存真，要实事求是，要经得起历史的检验。

发挥余热

1987年，李清泉从领导岗位上退下来以后，继续发挥余热。

李清泉认为，安徽与新四军有着独特的密切关系。安徽是八省健儿汇成一道抗日铁流的集中地，又是东进敌后的出征地；是新四军在华中敌后作战的主战场之一；是华中根据地政治、军事指挥中枢长期驻在地；是震惊中外的皖南事变的发生地；国民党第一次反共高潮华中进攻的重点也在安徽；新四军7个师、华中8块根据地有3个师、3块根据地主要在安徽。

李清泉一贯强调要重视、珍惜和发挥安徽的这些优势，把安徽建成爱国主义教育的集中地。他多次强调新四军岩寺集中的重要意义，建议在岩寺修建新四军集中纪念馆。他还多次强调刘少奇到皖东的重要意义，建议扩建刘少奇在皖东纪念馆。他还于1994年11月前往瑶岗渡江战役总前委指挥所纪念馆调查了解情况，提出渡江战役意义不亚于三大战役，在三大战役都建了纪念馆后，应修建相应的渡江战役纪念馆。他的这些意见和建议得到有关部门和同志的重视和赞同。如渡江战役纪念馆在2008年10月26日正式开工建设，并于2012年4月正式开馆。

2014年1月25日，李清泉在北京逝世，享年95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