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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汉:被天猫新零售激活的老城市

2018-06-13丁雪张慧贾代腾飞

博客天下 2018年10期
关键词:热干面盒马天猫

丁雪 张慧 贾代腾飞

吉庆街白天不做生意,就跟死的一样。”池莉在小说《生活秀》中写道。

武汉姑娘白暄对小说里的吉庆街印象深刻。每天晚上,小街在霓虹灯的闪烁中复活。170米的街道铺满市井生活的活色生香,这里有三五成群的表演艺人,也有一个叫来双扬的姑娘。那是一个武汉女孩儿在被生父抛弃后,在夜市用力生活的故事。

小说之外的百年吉庆街早已不是这样的风貌。随着武汉对天猫新零售商业的热情拥抱,吉庆街如今生意兴隆,不舍昼夜。

走出大湖北

吉庆街是武汉的第一条口碑街。这条百年老街上驻扎着许多老字号,承载了很多武汉人的记忆。白暄最深刻的儿时记忆,就包括去老字号逛、去江边的夜市转,以及看传统的技艺表演。

这条以早餐和消夜著名的街上,集合着蔡林记热干面、四季美汤包、汪玉霞糕饼、骏骏牛肉粉等著名小吃店铺,其中不乏国营老店和中华老字号。而对武汉人来说,过早文化的灵魂是热干面。

1928年成立的蔡林记,是武汉的28个老字号之一,它深受武汉码头文化的浸润,穿过90年的时间,留了下来。

民国的武汉是一个码头,密密麻麻地挤着扛麻袋的搬运工,船来后,他们要在最短的时间完成装卸工作,早饭承担着提供一天劳作热量的使命。武汉的过早文化应运而生。热干面以其热量大、饱腹感强被选中,得以延续。

但发展了近百年的蔡林记在新时代感到了危机。他们发现,到店的消费者中,40岁以上占了大约四成。“历史认可了你,但未来没有,未来是年轻人的。”蔡林记电商负责人陈佳对《博客天下》说。

来武汉旅游的人总会带两包热干面当特产送人;从武汉走出的人,总会让家里寄几包热干面以慰乡愁。这些来自市场的信号让他看到了蔡林记走出湖北的可能性。

天猫成为蔡林记探索电商渠道的首选平台。2015年10月,蔡林记开始组建电商部,并且在天猫上注册了企业店铺,一步步向线上平台发力。

2016年3月蔡林记的天猫旗舰店刚开张时,在粮油品类的销量排到一百七八十名,“一天只能卖几百块钱,一两千块”。网店最初的产品只有一种面和一种芝麻酱,运营人员不断把这两种产品排列组合,凑够十个链接,才勉强符合开店资格。

蔡林记的品牌知名度和天猫对老字号的重视交织起来,发挥了神奇的化学作用。天猫的小二邀请他们参加了“早餐马拉松”的策划,“当时提的概念就是,做一款改变中国人健康的早餐”。入选的品牌多数是全国性的,比如必胜客、肯德基等。当时的蔡林记天猫店规模还不大,影响力也以湖北为主,“是参加的品牌中规模最小的。”然而只用了3个月,蔡林记天猫旗舰店的月销量就有了破万的趋势。

到2017年年底,它在粮油品类里,已经可以排到三、四名。但陈佳发现,与排名增长一起到来的,是店铺评分的急速下降,天猫上评分全线飘绿,低于行业平均水平。天猫后台的评价充满了“不是蔡林记的味道”“你们是不是假冒的”。

“天猫是一个比较智能化数据化的平台,顾客对我们的产品什么地方满意,什么地方不满意,希望我们做什么样的改变,通过我们后台数据都可以看得到。”陈佳说。

正是在这些数据的帮助下,蔡林记完成了核心产品的迭代。“原来我们主打产品是像那个方便面的面饼一样,那种产品做成的热干面,其实我们自己都觉得并不好吃。”陈佳坦承,最初的工业化面饼,用开水泡六七分钟还不一定泡得开。最多只能达到线下门店鲜面口味的50%,“有两个人购买我们产品的话,其中就有一个人会不满意,因为确实不好吃。”

陈佳顶着压力,把大部分经费都集中在新产品的研发上,终于推出了还原线下百分之七八十口感的新产品。

最初,他們会预估失误导致库存积压。比如推出的武昌鱼味型热干面,市场反应并不积极,预先生产的包装袋报损了七八万个,只能用工厂的锅炉烧掉。

后来,通过后台数据,研发慢慢变得精准。根据天猫大数据,蔡林记已研发出了第三代产品,可还原线下门店90%的口感,店铺的评价经过一年苦心经营,终于在2018年高于同业水平。

他们开始根据消费者的需求和品位,定制更多的线上产品。比如针对年轻人很少下厨房、不熟悉面饼和配料比例的问题,他们升级的产品“一捆面加一个料包,加一小包这个芝麻酱,煮六分钟,就是一碗比较好吃的热干面”。

蔡林记的电商团队从最初的8个人发展到30多人,天猫上销售的热干面超过60%来自蔡林记,这个品牌的影响力走出了湖北,用美食维系着游子与家乡的联系。很多湖北人在天猫后台留言,蔡林记的味道让他们思乡,回到武汉,一下火车站就冲进蔡林记在火车站的门店大快朵颐。

除了上线天猫,线下的门店也接入了口碑服务,可实现扫码点餐、支付宝秒付,饿了么也为蔡林记提供送餐服务,蔡林记在线上线下的联动,是老字号全面接入阿里新零售业态的一个典型案例。

转型后的蔡林记,门店在口碑的线上曝光量,累计达到5000万,积累会员167万。

阿里新零售多个平台共同对蔡林记的“全面包装”已经初显成效,但白暄还记得最初接触时,蔡林记想要推广自己,却对实体店之外的营销策略一窍不通的矛盾心态。

作为口碑本地生活部的区域公关,白暄在动员老字号加入口碑时,经常得到类似“我们没有这样的运营需求”的回答。但是她和同事仍然会在选择商户时尽可能向老字号倾斜。

“我自己是个武汉人,我其实是不希望在商业竞争的过程中,这些传统的手工艺被迭代掉的。其实它们在被迭代掉之前,是有机会掌握到新的商业规则,活下来的。”白暄对《博客天下》说。

回武汉前,白暄在中央电视台工作。有一次拍和鱼糊粉有关的片子,她目睹了工作人员早上五点就起来,有人在准备底料,有人准备汤,也有人专门数钱,一分一角的零钱,仔细数好了,提前放在小盒子里。有时他们去存款银行都不收,因为都是分角币,也容易出现破损。这份延续了百年的简朴商业模式,让她一阵心酸。

鱼糊粉做工复杂、利润不高。白暄发现,这种味蕾的记忆正慢慢淡去。而这些小商贩是武汉文化的一部分,她希望用新零售赋予的工具,尽量保留老武汉的样貌。

回到新武汉

2018年,40岁的宫素终于回到了武汉。

1999年,宫素大学毕业后,揣着“一颗飞翔的心”从武钢大院记忆里的“红房子”离开,一脚踩进了深圳的零售业,“出去时,觉得深圳很年轻,武汉很旧。”那个世纪之交,在深圳沃尔玛,她发现了一种和内地传统百货形态不同的销售业态——东西可以不必隔着柜台卖,消费者竟然能推着购物车和商品直接接触,“想摸一摸就摸一摸,想看一看就看一看”。

彼时,随着户籍制度的放开和城镇化的加速,北上广深等一线城市涌入了大批年轻人。这两年,随着二线城市的崛起,出现了人口从一线城市向二线城市回流的趋势。

家在武汉,宫素想回来,但需要一个机会。近10年,她陆续面试了五六家公司,都没有匹配的职位,回乡的计划久拖不决。直到2017年,从一个当猎头的朋友那里,她得知盒马武汉公司在招聘,她迅速应聘,成了一名高级采购专家。

离开武汉近20年后,新零售再次改变了她的生活,这一次是向着她希望的方向。

新零售在促进产业链转型和就业上带来的预期,点燃了全国各地“新零售之城”的竞争热情。福州市政府率先提出打造“全国知名的新零售之都”,武汉市政府不甘落后,也在政府工作报告中提及“实施新消费引领计划,大力发展新零售等新业态”。

2017年,武汉提出“五年内留住百万大学生”。同时期,武汉、南京、成都、西安,纷纷加入“抢人”大潮。落户新政实施后,根据当地媒体报道,武汉市大学毕业生留汉就业创业30.1万人,新落户14.2万人,分别是上一年的2倍和6倍。

新零售给武汉提供了新的想象。预计武汉每年落户的30万大学生中,和新零售相关的将占到一半。

蔡林记的电商经理王世林今年28岁,此前在上海一家知名卫浴品牌做电商运营。他自认不够上海积分落户的条件,就和女朋友一起来到武汉。不到一周的时间,他就在武汉落了户,成了一名新武汉人。

2017年5月22日,武汉市出台了大学生落户“零门槛”的户籍新规,本科和专科毕业生,只要在40岁之内,凭大学毕业证即可登记落户,硕士和博士则不受年龄限制。

人才政策和新零售带来的工作机遇互相加持,增加了武汉对年轻人的吸引力。王世林告诉《博客天下》,在他现在经营的线上平台,年轻人的比重,“可以占到百分之七八十”。

2016年,白暄结束了独在异乡的生活回到武汉。北京留给她的印记,只剩下放在包里的公交卡。

身在北京时,得知爸爸发烧还要自己开车去医院,她內疚不已,恨不得飞回家,但是从北京到武汉,最快也要5个小时。

2010年,学新闻传播的白暄大学毕业时,并没有在家乡找到专业对口又有发展前景的的工作。5年里,她经常因为思念武汉的某一样东西而夜不能寐,也考虑过回武汉的多种渠道,却不甘心在平淡的工作中消耗人生。2015年6月,口碑在武汉落地,白暄顺利加入口碑团队,不再与家人两地分离。

当时她还不知新零售为何物,但是因为在央视工作时和阿里接触了三四年,对阿里充分认可,“我相信它一定是在往前走的,改变是这个企业的核心。”这与她自己的价值观高度符合,“我觉得最好的工作岗位是你恰好在做你想做的事情,就是我们同路而行,这个其实就跟谈恋爱差不多。”白暄笑着说,

武汉速度

每天早上7:45,诞生刚一个月的盒马武汉总店和有6000多年历史的武汉三镇一起醒来。

8:15前盒马的第一单就会抵达需要它的人手中,那正是传统的武汉人“过早”的时间。

4月28日上午8时58分,武汉人民拥有了第一家盒马店。那一天,盒马在西安、武汉、南京、广州、北京、上海、杭州、苏州、成都、深圳10座城市,同时开启10家门店。这是阿里新零售版图上的重要一环。

新零售背后是一个逐渐成长起来的新型消费群体。根据国家统计局公布的数据,被称为“互联网原著民一代”的“90后”数量高达1.94亿,占全国总人口的14.1%左右;紧随其后的“00后”也达到了1.4亿人,占全国总人口的10%多,他们日益庞大,决定着潮水的方向。

2018年,武汉市商务工作会议通报,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武汉首次突破6000亿元,跃居全国第六。

“九省通衢”“商业氛围浓厚”“全国排名前四的高校聚集地”,这些都足够吸引盒马CEO侯毅。在盒马武汉店开店前,他去了一趟武汉,拜访了市商务局、农业局、行业协会,“政府推荐了一些网点,告诉我们如果建立供应链,他们有什么农业资源。”首店的工商营业执照,两个小时就办好了。

从盒马武汉分公司建立,到武汉盒马第一个店开业,只用了65天,这被盒马武汉总经理梅翔称作“武汉速度”。

“武汉的人比较直接,直来直去的,这点和盒马刚好匹配。盒马是一种开放体系,是把事儿做好的风格,不会有太多的掩饰,和政府、合作者,沟通都是这样的。我们告诉人家,要什么、能做什么、能给对方带来什么价值。这一点,盒马和武汉是match的。”盒马副总裁张国宏告诉《博客天下》。

在梅翔的记忆里,那65天是油漆味的。

一个HR、一个店长,还有梅翔,三个人张罗起了武汉盒马首店。他们在楼下的工地现场搭了一个简易的工棚,上面铺一层塑料纸,木板墙,几张临时的桌子,圆圆的板凳,配一个临时的空调。走在地上,经常一脚踩下去,“嘭”一身灰。用梅翔的话说,像“钻在老鼠洞的耗子”。空气中挤满灰、粉尘,还有油漆的味道。他们在这样的环境里,每天工作14个小时以上。

消防证照、食药监证照、工商营业执照、招聘和门店的装修,差不多同时紧锣密鼓地展开。很多来应聘的主管甚至会怀疑,“盒马怎么会在这个地方,到底是不是山寨的?”

现在武汉的盒马店,已拥有200多人的团队。梅翔可以坐在首义泛悦汇三楼的办公室和《博客天下》回忆筹备期的艰辛,而当时的施工现场现已变成占地4000多平方米、人头攒动的店铺,“我们未来三年准备在武汉开50家店。”他雄心勃勃地勾勒起盒马在武汉的未来。

加入盒马前,梅翔在传统商业浸润20多年。在传统市场占垄断地位的大型超市,他感受到了电商的冲击,业绩下滑时打“价格战”。这种做法无法持久,也让他困惑。实际上,很少有人静下心来想想,消费者真正需要什么。

直到2017年6、7月份,他被“新零售”三个字吸引,觉得这个“迎合顾客消费升级诞生出来的”产物,帮自己找到一个答案。他和盒马CEO侯毅聊了一个多小时,在2018年2月正式加入。

消费者的生活方式也正被重新塑造。做HR的凌溪平时工作繁忙,下班后,她经常陪母亲逛盒马,这是她们交流感情的一种方式。

白天凌溪不在家的时间,对母亲来说是漫长的。她最期待的就是凌溪喊她开门的那一刻。为了不让这种期待落空,凌溪偶尔会故意忘带钥匙。凌溪的母親今年65岁,吃了半辈子的苦,凌溪总想带着她去感受一下新兴的东西。

武汉人性格中的及时行乐给了这种新兴的商业形态以滋养。早年武汉作为一个码头,工资是日结的,早上报名做工,晚上拿到工资。手上有多少钱,决定了这天晚上过什么样的生活。

盒马落地后,配送范围三公里范围内居住的人,被戏称住在“盒区房”。一段时间,住在盒区房,成为让人艳羡的社交标签。白暄说,很多三公里外的人,会随便选择一个配送范围内的地址,再到那个地方去取货,导致3公里的边界,出现了很多等待的快递员。

新零售或将带给这个城市更多的改变,为了打造新零售的基础设置,菜鸟打算在武汉新增物流置地500亩。

对于各个商业形态之间的关联,有人提出一个这样的比喻,在一座新零售之城里,天猫、口碑、银泰、大润发像是“旧城改造”;以盒马鲜生为代表的新业态是“平地起高楼”;菜鸟、盒马、饿了么,提供供应链的改造,就像对水电煤和地下管网等基础设施进行换新。

武汉还处在这个全方位的改造中,未来将会呈现怎样的面貌,恐怕没人能够预料。毕竟新零售理应是不断迭代、不断适应时代发展的,这是它最大的魅力,足以带动数不清的城市,和它一起,拼搏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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