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力学检查结果预测新生儿听力损失程度及类型的研究
2018-05-26杨花荣白雅婷
杨花荣,延 青,刘 妮,白雅婷
(延安大学附属医院 耳鼻喉科一病区,陕西 延安716000)
目前,我国听力言语残疾者将近3000万,且每年有将近3万聋儿出生[1]。新生儿听力损伤是常见的先天性缺陷,在国外约有0.1%-0.3%的发病率[2]。若对新生儿听力损伤不能及早的发现及诊治,将严重影响到患儿正常的语言功能及智力发育。我国于本世纪初开启新生儿听力筛查工作,已取得一定成果[3]。听性脑干反应(ABR)是听力学检测的一种,凭借其客观、准确等特点对新生儿听力损失的性质、程度及类型有重要的预测作用[4]。此外,声导抗检测、40Hz听觉相关电位检测、DPOAE等客观听力测试联合ABR检测可取长补短,并充分筛选出听力损失的新生儿患者[5]。本研究为探讨新生儿听力筛选中ABR对听力损失的性质、程度及类型的预测作用,在新生儿听力筛查中,利用ABR联合声导抗检测、40 Hz听觉相关电位检测、DPOAE对听力筛查未通过的患儿进行客观听力学评估。
1 资料与方法
1.1 临床资料
选择2008年1月-2014年12月来我院行客观听力学评估的新生儿患者485例。初筛未通过133例,复筛未通过94例。其中,初筛未通过:男82例,女51例,年龄2-7天龄,平均(3.25±0.88)天龄,中位年龄4天龄;复筛未通过:男55例,女39例。年龄42天龄。纳入标准:接受出生后2-7 d的听力筛;接受出生后42 d的听力初筛;听力复筛双耳及单耳未通过;患儿父母及法定监护人签署听力学评估知情同意书的患儿。排除标准:未接受初筛及复筛;未签署听力学评估知情同意书的患儿。本研究获得我院医学伦理学委员会批准,且所有研究对象均知情同意。
1.2 听力检测准备工作
新生儿患者在接受初筛及复筛听力学评估检查前均采用电耳镜检查鼓膜及外耳道是否正常,并清除外耳道耵聍。给予患儿10%水合氯醛溶液口服,待患儿入睡后在隔声屏蔽房间内行ABR、声导抗检测、40 Hz听觉相关电位检测、DPOAE检测。
1.3 检测方法
1.3.1ABR检测
采用美国产诱发电位仪(ICS 公司 Chartr EP) 进行ABR检测。受检儿催眠后,将记录电极、参考电极分别置于前额发际和同侧乳突,将接地电极置于眉间,极间阻抗≤5 kΩ。分别测试新生儿双耳的ABR阈值。以 ABR 波 V 反应阈≤30 dBnHL 作为 2-4 kHz 范围听力正常的标准,以波 V 反应阈>30 dBnHL 作为听力损失的标准。具体分级如下,轻度(31-50 dBnHL),中度(51-70 dBnHL),重度(71-90 dBnHL),极重度(≥91 dBnHL)。同一患儿两耳存在不同等程度的听力损失时,以听力损失较轻侧耳为准计算[6]。
1.3.2声导抗检测 采用丹麦产多频声导抗检测仪(MADSEN 公司 OTO flex100) 进行声导抗检测。受检儿催眠后,选择新生儿外耳道合适的专用耳塞,采用1000 Hz探测音 ,连接图形200 daPa 起点和-400 daPa终点,根据该基线上方峰值及峰压对图形进行分析。正常标准为正峰并且峰值压力>0.2 mmho、峰压≥150 daPa 。若图形出现双峰,则只需计算峰值最大的峰。正常峰压型为A 型,低峰型为 As 型,无峰型作为 B 型,负压型为C 型。鼓室 A 型、As 型曲线为正常,其他两型为异常图形[7]。
1.3.340 Hz听觉相关电位检测 仪器及电极安放与ABR检查一致。采用500 Hz探测音,分析时间100 ms,叠加次数500次。以40 Hz的反应阈值≤40 dBnHL作为正常值标准。
1.3.4DPOAE检测 采用丹麦产耳声发射仪(MADSEN 公司 CAPELLA) 进行DPOAE检测。受检儿催眠后,同时使用两个强度分别为65dB、55dB的刺激纯音。每个分析频率点畸变产物的值应大于该点噪声值 3 dB,观测的7个频率中至少有 4个频率通过即为通过标准[8]。
1.4 听力损失类型分类标准
根据病因、临床表现及听力检查结果,听力损失可以分为三种类型:传导性耳聋,病变部位在外耳或中耳或两者,内耳的功能正常,但由于声音传导在抵达内耳之前受到阻碍,对内耳的刺激不够,从而导致听力损失;感音神经性耳聋,外耳、中耳均正常,病变部位在耳蜗或听觉神经系统,听觉器官对声音的感知发 生障碍,从而导致听力损失。常见于老年性聋、突发性聋、药物性聋等疾病;混合性耳聋,同一只耳朵上混合存在传导性听力障碍和感音神经性听力障碍,它兼有两者的特点。
1.5 诊断标准
ABR检测、声导抗检测、40Hz听觉相关电位检测、DPOAE检测均达到正常标准,则患儿听力正常。
1.6 统计学方法
2 结果
2.1 不同筛查时期ABR检测对听力损失程度的预测作用
485例新生儿ABR听力损失初筛发现49例轻度(10.10%)、31例中度(6.60%)、30例重度(6.19%)、23例极重度(4.74%),听力损失患儿占27.42%,其中,左耳听力损失占13.20%,右耳听力损失占14.23%,左右耳听力损失无显著性差异(P>0.05);ABR听力损失复筛发现33耳轻度(6.80%)、25耳中度(5.15%)、22耳重度(4.54%)、14耳极重度(2.89%),听力损失患儿占19.38%,其中,左耳听力损失占9.90%,右耳听力损失占9.48%,左右耳听力损失无显著性差异(P>0.05)。左右耳在ABR听力损失初筛、复筛听力损失无显著性差异(P>0.05)(表1)。
表1 不同筛查时期ABR检测对听力损失程度的预测作用
2.2 不同筛查时期ABR检测对听力损失类型的预测作用
485例新生儿ABR听力损失初筛发现84例感音神经性聋(17.32%)、17例传导性聋(3.51%)、32例混合性聋(6.60%),ABR听力损失复筛发现59例感音神经性聋(12.16%)、16例传导性聋(3.30%)、19例混合性聋(3.92%),以感音神经性聋例数显著(P<0.05)(表2)。
表2 不同筛查时期ABR检测对听力损失类型的预测作用
2.3 不同筛查时期ABR检测与声导抗峰型变化
485例新生儿ABR听力损失初筛发现434耳A型声导抗峰型(89.48%)、19耳As型声导抗峰型(3.92%)、31耳B型声导抗峰型(6.39%)、1耳C型声导抗峰型(0.21%);ABR听力损失复筛发现452耳A型声导抗峰型(93.20%)、9耳As型声导抗峰型(1.86%)、23耳B型声导抗峰型(4.74%)、1耳C型声导抗峰型(0.21%)。ABR听力损失初、复筛声导抗峰型变化差异不显著(P>0.05)(表3)。
表3 不同筛查时期ABR检测与声导抗峰型变化情况
2.4 听力损失新生儿复查
94例复筛未过患儿有10例在复筛后2-6月内接受复查,复查率10.64%。复查患儿仍使用ABR检测、声导抗检测、40Hz听觉相关电位检测、DPOAE检测方法。其中,1耳ABR重度转为中度,1耳ABR中度转为轻度,1耳ABR轻度转为正常。听力损失类型及异常声导抗峰型均未明显改善。
3 讨论
新生儿听力筛查是卫生部规定的新生儿筛查项目之一,早期的筛查可使有听力障碍的婴儿被及早发现、诊断及治疗[9]。我国于2000年便以《中华人民共和国母婴保健法》的形式肯定了进行新生儿听力筛查的意义和必要性,并在全国范围内广泛开展[10]。新生儿筛查时间主要有初筛和复筛,初筛是对出生后3-5天的新生儿进行听力筛查,复筛是出生42天内对初筛未通过或可疑的新生儿进行听力筛查。新生儿听力筛查对象主要包括所有出生的正常新生儿和具有听力障碍高危因素新生儿,听力障碍高危因素包含在重症监护室48 h以上、早产、体重<1 500 g、高胆红素血症、听力损失家族史、细菌性脑膜炎、母亲宫内感染等[11-13]。本研究结果显示,初、复筛听力损失患儿占全部筛选新生儿的27.42%和19.38%,听力损失患儿比例较其他研究结果偏高[14,15],或许是因为入院485例新生儿有一部分具有听力障碍高危因素影响,在后续的研究中还需要结合病例及诊断详细分析。
新生儿在听力筛查时期的年龄偏小,并不能很好地配合单一的听力检测,因此,需要多种听力检测方法联合使用进行新生儿听力学评估。ABR检测在全球范围内是婴幼儿听力检测的金标准,但对低频听力反应略显不足。国内有研究人员证实利用40Hz听觉相关电位检测可弥补ABR在低频听力反应的不足[16]。此外,DPOAE检测的敏感度和特异度也可达到95%以上,但略低于ABR。目前,形成了以ABR检测、声导抗检测、40Hz听觉相关电位检测、DPOAE检测为主的婴幼儿听力评估的新模式。本研究利用上述模式,结果显示485例新生儿ABR听力损失初筛发现左耳听力损失占13.20%,右耳听力损失占14.23%,左右耳听力损失例数无显著性差异(P>0.05);ABR听力损失复筛发现左耳听力损失占9.90%,右耳听力损失占9.48%,左右耳听力损失例数也无显著性差异(P>0.05)。研究结果证实ABR检测对初、复筛未通过新生儿左右耳听力损失程度并无显著性预测作用。此外,本研究结果显示485例新生儿ABR听力损失初、复筛以感音神经性聋显著(P<0.05),或许提示ABR检测有利于感音神经性聋患儿的筛查。另外,本研究结果还显示ABR听力损失初、复筛B型异常声导抗峰型以ABR轻度显著(P<0.05),C型异常声导抗峰型以ABR中度显著(P<0.05),但是,ABR听力损失初、复筛声导抗峰型变化差异不显著(P>0.05)。所以,要清晰的了解新生儿外周及听觉皮层的整个听觉通路的状况,确定新生儿听力损失的程度及类型,还需要进行主观的行为测听。
本研究中,初筛未通过而复筛却显示听力正常的新生儿,一方面可能是因为新生儿听力功能的改善;另一方面可能属于假阳性,由噪声干扰或外耳道耵聍造成。因此,在新生儿听力筛查过程中,临床医师更应详细了解新生儿的病程,在分泌性中耳炎恢复、脑干发育及新生儿听觉刺激同步性等方面更应关注。此外,要获得婴幼儿准确的听力损失的程度、类型和声导抗峰型,一方面要采用不同听力测试联合检测的方法,另一方面需要进行长期的听力学检测及跟踪随访。本研究中,94例复筛未过患儿有10例在复筛后2-6月内接受复查,复查率10.64%。然而,相关研究未通过筛查者失访的比例却很高[17]。究其原因:我省具有听力筛查及诊断的中心较少,预约时间较长,且路途遥远;追踪随访网络建设不健全。因此,建立健全新生儿听力筛查及诊断网络随访机制刻不容缓。
综上所述,在新生儿听力筛查中,ABR检测对左右耳听力损失程度无预测作用,但可预测新生儿听力损失的类型。在新生儿筛查后更应建立健全新生儿听力筛查及诊断网络随访机制。
作者简介:杨花荣(1973-),女,硕士,主任医师,研究方向:耳鼻喉临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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