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鸣响彻

于越

几声婉转的鸟鸣悠然钻进了沉闷的教室，正被一道道难题折磨得头昏脑胀的我，因这稀罕的声音，精神为之一振。

这时节怎么会有鸟鸣？我大为疑惑。时下已值深秋，不似春日一般万物葱茏，鸟儿大都躲进了幽深的树林之中。就算偶有啼鸣，也必定是缥缈而遥远的，像这样近在咫尺的啼声绝无仅有。

我伸长了脖子努力向着窗外搜寻着，终于发现两团黑影在教室走廊上空的支架上蹦蹦跳跳，并且不时地发出一两声啼鸣。“这是因为觅得了过冬的庇护所而开心吧？”我推断。因为先前居住在市区，我就经常看到不少鸟儿将巢筑在大楼的走廊或阳台的顶上。但又一想，又觉得我的推测有些荒唐，我现在上学的地方正处郊区，与学校一路之隔的就是一望无际的农田，田畦之间耸立着一株株繁茂的老树，树下幢幢农舍点缀其间，一派典型的田园风光，那里才应是鸟儿筑巢栖居的最佳选择啊！

忽然，一阵机器的轰鸣声打断了我的思绪，并给了我一个无情的答案。

这早已让人习以为常的噪声唤醒了我，我所描述的田园风光早已是一年前的景象了。随着学校附近“学区房”的售价一年年攀高，与学校一路之隔的那块耕地也已被开发商高价买下，成为商品房用地。夏天刚过，便有建筑大军开赴这里。瞬间，农田被整，沟河被填，树木被挖，隆隆的机器声取代了昔日田园生活的宁静，鸟儿自然也就无处安身了。

正如狄更斯在《双城记》中所言：“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也是一个最坏的时代。”当今经济飞速发展，人类也渐趋“成熟”，我们开拓出自己的建设之路，创造出经济发展的新速度，在城市化道路上迈着大步。诚然，这些发展让我们成为世界第二经济体，延长了我们的寿命，提高了我们的生活质量，但与此同时，人类也正像走向自然的对立面，我们对大自然巧取豪夺，无视土地河流一天天缩减，让人类之外的其他生灵难觅栖息之地。

还有多少人记得，人类其实也是大自然的成果之一？为什么经济、科技日益发展而人类却变得愈来愈盲动和无知？很多人就像野心勃勃的无知少年一样，一边向自然拼命索取，一边又急切地希望挣脱自然的束缚，可结局是：少年长大之后，回首昔日的无知和莽撞时悔不当初，而此时的母亲早已憔悴不堪。这不正是人类和自然关系的写照吗？如果继续沿着这条路偏执地往前走，今天鸟儿的悲哀，将会成为明天人类的悲哀。

所幸的是已有许多人认识到了这一点，一条重回自然的回归之路已经在我们的脚下铺就。踏上归路，相信鸟语花香就在不遠的前方。

江苏省盐城市亭湖高级中学王淦生老师点评

由一只鸟的啼鸣，联想到我们在发展过程中对自然造成的破坏，联想到人类未来的困境，作者思路清晰，思想深刻。上文的描述和下文的议论衔接自然，浑然一体。文末将人与自然的关系比作少年与母亲，用索取与束缚深化了主题，形象生动，极为妥帖。从而呼吁人们，对待自然，我们不能只知索取，更要学会回馈。

（编辑/张金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