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德崇仁 医者风范——记著名海归胚胎学专家刘家恩

曹 泽 刘 佳

中国传媒大学

刘家恩，1958年出生，湖北恩施人，单精注射法创始人，著名胚胎学专家。1989年赴比利时布鲁塞尔自由大学生物医学专业攻读博士学位，师从“试管婴儿之父”爱德华教授。1992年-1995年任比利时布鲁塞尔自由大学医学院生殖医学中心卵浆内单精子注射(ICSI)实验室首席主任(该实验室是ICSI的创始机构)；1995年-2002年任美国大巴尔的摩医学中心人工辅助生殖中心主任和PGD室主任。主要科学技术贡献：世界首例植入前胚胎DMD诊断技术、睾丸精子体外培养成熟技术、世界首例将ICSI应用于PGD、超快速植入前胚胎单细胞 DNA 荧光原位杂交技术(FISH)、植入前胚胎单细胞重复DNA荧光原位杂交技术等。2003年回国创业，同年被聘为武汉大学妇产科教授。现任北京家恩德运医院、北京家恩德仁医院院长。

2018年3月29日，我们采访了刘家恩博士。正如当天的天气一般和煦而温暖，刘博士给人的感受亦是如此，温润儒雅，谈吐平和，举手投足间优雅的仪态，言语间进取博学的思想，以及科学家本身的那份认真负责与低调内敛让人记忆犹新。

寒窗苦读，医者仁心

1988年3月10日8时56分，中国第一例试管婴儿呱呱坠地。彼时刘家恩经过层层选拔，在北京外国语大学进修了一年法语后，怀揣着对科学的憧憬与追求，奔赴比利时公派学习，当时的他未曾想过数年之后会有无数的试管婴儿从他的手中诞生。

时间回溯到1977年10月，中国开始恢复高考制度。那年冬天，全中国成千上万的年轻人重新捡起书本，盼望着从田间地头回归校园，开启新的人生之路。

回忆起参加高考的那段时光，刘家恩仍记忆犹新：“要感恩我当时的高中老师，是他在最短的时间里指导了我的复习，考试对当时的我们实在太难了，监考老师都是背对着我们的，根本不担心有人会抄袭，因为在他看来没人会做。”填报志愿时，这个大山里成长的懵懂少年以“湖北比武汉范围更大，学校应该也更好”的想法，报考了湖北医科大学。后来得知武汉大学是当时全国仅有的几所重点高校时，又不禁为自己当时幼稚的想法哑然失笑。刘家恩被湖北医科大学顺利录取，他倒格外珍惜这来之不易的读书机会。

进入校园后，刘家恩除了展露超人的医学天赋，更多的是对医学的热爱、刻苦的钻研，以及拼尽十二分的努力。

本科毕业后，品学兼优的刘家恩考取本校研究生，成为当年全校仅有的几名研究生之一。随后，他的勤奋与努力得到了全国妇产科权威田孝坤教授的赏识，并有幸成为田教授门下的第一位男学生。谈到选择从事妇产科，刘家恩非常幽默坦然地表示：“一切都是顺其自然的安排，我没有觉得有什么，跟其他科室一样，妇产科也需要男医生。”

每当提起恩师田孝坤教授，刘家恩眉眼间总会流露出尊敬与怀念之情：“我的老师具有十分崇高的医德，当年他教过我的，至今我都记得。他是我的恩师、带路人。”

田孝坤教授是中国妇产科泰斗级人物，由他首创的“田氏方法”，攻克了尿瘘和子宫脱垂症两大难关。自幼生长在农村的田孝坤教授，对来自农村的病人也一直保留着特殊的感情。田教授曾多次带领刘家恩到农村田间地头搭起简陋的手术室，为饱受病痛折磨的农村妇女免费治病。手术一连要做好几个小时，疲惫不堪的田教授和刘家恩背靠着一起手术，每次手术完，师徒俩人就瘫倒在地上。

医者仁心，在这样的耳濡目染之下，刘家恩不仅习得了恩师高超的绝门技术，更深受恩师影响，将“医乃仁术”作为自己治病救人的医德标准。若干年后，学成归来的刘家恩也将“德”“仁”二字写进自己医院的名字中，“德”即是对道德、对自然规律的认识和理解，践行革命是人之精神的传播；“仁”字从二不从三，而有博爱心，包容心，自会产生人爱心（仁义），泛指为人类可持续发展进化作为使命精神。立德崇仁就是他做人的信条与使命。

刘家恩

“最幸运的留学生”——师从“试管婴儿之父”

刘家恩硕士毕业后适逢改革开放，国家开始选派各行各业精英出国留学，1989年经过层层考试选拔，在北京进修一年法语后，他被公派前往比利时布鲁塞尔自由大学医学院。回想起在比利时留学的时光，有幸跟随闻名世界的大师学习，在优越的科研环境中接触到最先进的技术，刘家恩感到自己非常幸运，他感恩国家给予的机会。作为当时世界上最大的试管婴儿技术研究中心，这里的主任、著名的“试管婴儿之父”罗伯特·爱德华教授于1978年和同事一起，成功地实现了世界上第一例试管婴儿的诞生，开创了世界生殖医学领域的新纪元。

爱德华教授当时负责《生殖生物学》这门课，就读期间刘家恩的聪明勤奋和优异的成绩引起了爱德华教授的注意，不久后教授便将其收入自己门下。刘家恩所在国际班的同学来自世界各地，最终只有三四名学生顺利拿到学位，其困难程度可想而知。

在比利时求学期间，刘家恩在实验室常常一待就是三五天，夜以继日、废寝忘食地开展研究。用他的话说，应该向曾经经手的那些成千上万的小白鼠致敬。由他负责的科研小组发明的两项技术，使试管婴儿技术得到了革命性的改进。1990年，比利时-荷兰胚胎学学会授予他“最佳青年科学家奖”。1992年，刘家恩的团队不负众望地攻克技术难关，通过直接将精子注射入卵母细胞胞浆内，成功发明了第二代试管婴儿技术。同年，又首先在《柳叶刀》杂志报道“用PCR技术筛选携带常染色体隐性遗传病-纤维囊性病的胚胎成功”，并诞生健康婴儿，开启了第三代试管婴儿技术的新篇章。

刘家恩讲解试管婴儿技术

在西方群雄盘踞的实验室中，刘家恩凭借过硬的技术得到导师、学院和业界的认可，成为当时薪资最高的主任科学家。回忆这一段经历，刘家恩非常自豪地说：“曾经有一位当地的医生质问我们院长，凭什么一个中国人可以得到最高的薪资。院长非常直白地告诉他：‘如果你也能像他一样给医院带来这么多利润，那我也发你这么高的薪资。’”

突破技术难关的刘家恩带领团队在世界各国开办讲座，毫无保留地将最新技术分享出去。面对由一张华人面孔讲解“卵浆内单精子注射”技术的情况，许多外国医生一开始是难以置信的。在一次讲座中一名法国同行在台下大呼“不可能”，对此刘博士的做法是带他们观摩手术，亲自传授技术，直到同行们掌握了这项技术之后，业内同行都被这种无国界的专业精神所折服。

1993年，为了奖励刘家恩在试管婴儿技术领域的突出贡献，美国和欧洲生殖医学协会共同授予他“大西洋医学学会学术交流奖”(每年度仅授一人)。

即使是在高度发达的欧洲国家，很多科研人员也抱有去美国镀金的想法。虽然在欧洲留学多年并获得了多项荣誉，在刘家恩心底，他也同样认为美国才是高科技金字塔的顶端。

一国的发展离不开财政资金的支撑，只有财政实现稳定可持续的发展，才能带动我国经济的稳定可持续发展。然而财政是否具有稳定可持续发展的能力，需要了解当前我国政府财政的收支情况以及对未来的收支情况进行准确的预测。运用权责发生制来编制我国政府综合财务报告，能够全面了解政府财政资金的收支情况，以及使用的效果。不仅能够反映出当前我国政府的财政能力，还能够对未来的财政能力进行有效的预测，有助于决策部门做出更加准确的判断与决策。运用权责发生制可以更好发挥政府的财政作用，有效防范财政风险，实现财政的可持续发展，从而实现我国经济的可持续发展。

1995年，刘家恩接受美国大巴尔的摩生育医学中心的邀请赴美，担任人工辅助生殖中心主任、胚胎着床前遗传病诊断(PGD)室主任。1998年，他被美国和世界生殖与避孕学会共同授予“辅助生殖技术奖”。

美国优越的学术环境令刘家恩更加沉醉于科研，那段时间他发表了80多篇高质量的论文，始终保持着行业学术顶尖地位。但与此同时，他知道当时国内这一领域的技术远远落后于世界，作为海外游子远别故乡多年，心中最牵挂的永远是对祖国那份思念和热爱。

回国创业：“一代人的爱国情怀”

国外优越的生活条件与科研环境没能留住刘家恩，回国的理由在他看来既简单又理所应当：“我觉得这也是我们那一代人普遍拥有的爱国情怀。当年国家培养了我们，现在是时候回来为国家做点事了。”2003年刘家恩毅然放弃拥有的一切名誉地位，回国创业。同年，他被武汉大学聘请为妇产科教授。

2004年，刘家恩创办了中国第一家以治疗不孕不育症为主的专科医院——北京家恩德运医院，成为中国首批获得国家卫生部批准开展人类辅助生殖技术的试管婴儿定点医院，也是同期申报的北医、协和等5家医院中唯一的一所民营医院。不同于公立医院得天独厚的资金支持，建立一家私立医院需要自己筹集资金，但这一困难并没有阻止他对科研技术的追求。家恩德运医院成立后，不仅自费建立遗传基因实验室、采购科研设备，刘博士还亲自组建科研团队，培养科研人才，为推动细胞遗传学发展继续钻研。

民营医院做到临床与科研并重，在业界不仅少有也很难持久。刘家恩却笑着解释：“这也是基于我对科研的兴趣。”兴趣坚持时间长了，就成了习惯。日常生活中，除三分之二的时间用于临床外，刘家恩将剩余时间全部都投入科研，曾经一度搬到医院住，同事们都私下称他“工作狂”。刘家恩却并不介意，还自我打趣道：“住在医院就不会遇到堵车了，节省下来的时间能够看更多的病人。”他表示，现在医院面临的专业技术难题与主攻方向是女性卵巢功能衰退、遗传、高龄、男科、干细胞等方面的研究。因为源于兴趣所在，坚持就会顺理成章。

2017年，实验室与西京医院和美国范德堡大学医学中心合作，在世界顶尖杂志《自然·医学》杂志（

Nature Medicine

）发表文章

lncRNA MIR100HG-derived miR-100 and miR-125b mediate cetuximab resistance via Wnt/

β

-catenin signaling

，全面阐述表观遗传学如何介导靶向药物西妥昔产生耐药的全新机制。这也是在《美国科学院院报》[

Proceedings of the National Academy of Sciences

(

PNAS plus

)]发表的加长研究文章，由北京家恩德运医院参与的研究项目再次登上世界顶级杂志。对人类结直肠癌、其他癌症的精准医疗研发、临床诊断意义深远。据悉，这只是刘家恩团队在国际著名学术刊物上发表的近百篇论著中一篇。

在组织管理方面，刘家恩也有自己的一套不成体系的理念，对科研的严谨与对管理的宽松成为了他团队文化的鲜明特色。他认为宽松的科研环境有利于青年人才的成长，医务工作者宽松的工作氛围也有利于他们更好地服务患者。除了关注科研、培养人才梯队，医院还十分注重服务质量。在他看来，医生的技术与服务同等重要。也正是因为强调医患沟通，过硬的技术加之暖心的服务质量，有利于病人身心的放松愉悦，提升成功率，所以刘家恩的成功率一直保持在超越国内国际的先进水平。

刘家恩在公益讲座中详细讲解高龄女性在做试管婴儿当中所涉及的卵子质量、胚胎培养等相关知识

尊重伦理道德，投身社会公益

每一个新生命的诞生，都是家庭希望未来的延续。试管婴儿手术除了考虑患者的身体因素，还要尊重伦理道德，一般情况下不建议年龄过大的人做试管。但天津港大爆炸之后，牺牲战士的母亲极度悲伤，在这种情况下，刘家恩先后为三名在爆炸中牺牲的消防战士的母亲做了试管婴儿手术，帮助冒着生命危险生育的高龄产妇“把儿子找了回来”。怀着对烈士的尊敬，一切给予烈士母亲优先安排，帮助她们成功怀孕。得知51岁的烈士母亲郭献珍通过剖腹产生下双胞胎后，刘家恩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北京家恩德运医院一直参与公益事业，除了定期举办公益讲座之外，十几年来还支持贫困地区的教育。2008年汶川地震后，刘家恩和北大、清华的学者一起支持北川民族中学的奖教金，近年来又和清华大学合作，在北川成立了“富恩”奖教金，通过公益资助当地教师的学习和成长，让学生得到更好的教育，从而影响和帮助更多贫困地区的学生。对于这样的善举，刘家恩认为，老师是孩子们的指路明灯，能为老师做一点点事，义不容辞。

医者仁心，如此专业的敬业精神让我们对这位七七届海归科学家更多了几分崇敬之情。祝福他的医院与团队为更多国内家庭带来新生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