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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自己的某些生活情节与父亲惊人地相似(外一首)

2018-05-14杨东增

星星·诗歌原创 2018年7期
关键词:寒腿肩头独轮车

杨东增

父亲20岁,开始喝土烧,成家后每年自酿,自斟自饮

我在父亲筷子尖舔酒长大,20岁正式上桌喝酒

父亲26岁学会推独轮车

我26岁,家穷体弱,推独轮车,砍柴卖钱交学费

父亲28岁,母亲生下姐姐

我28岁,妻子生下女儿

父亲37岁,勤俭节约,在村里新造三间泥木结构楼房

我37岁,东挪西借,结清首付,在县城按揭买房

父亲45岁,患了关节炎,弟弟和我每晚轮流为他敲腿

因骑摩托不套护膝,45岁我犯了寒腿病,空调房里戴护膝

父亲50岁头发稀疏,两鬓斑白

我50岁,头上开始地方支援中央

父亲86岁离开人间,如果我与父亲一样长寿

未来31年,作为儿子,还会有多少生活的情节与父亲相似

乡愁是一根搓不完的绳子

乡愁是一根搓不完的绳子

从出生那天起,就开始不断地添加绳料

用手心、真心,搓得緊紧的,长长的

从童年到少年,到青年,到中年,到老年

人,漂泊到哪里;思念,就搓到哪里

想去看绳子的那一头,就停止搓动

把绳子一节一节掀起,绕在肩头

往回,走一步,绕一圈;走一步,绕一圈

直到泪洒故乡暖暖的怀抱

成圈的绳子,一次次亲昵,一轮轮交谈

离开时,又一节一节绕回

从肩头,一节一节放下

然后轻松回到自己的居所,继续搓

离开人世,这根贯穿人生一世的思念

静静地烧在村子通往坟茔的泥路边

灰烬胶着以后,又成为子孙们捻搓的绳料

乡愁的绳子,世世代代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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