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建湖南新经济发展模式
2018-05-14刘茂松
刘茂松
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是跨越关口的迫切要求和我国发展的战略目标。新经济是现代化经济体系的时代标志。从现在发展趋势分析,新经济作为新科技革命产生的新领域新形态,主要包括信息技术、生物技术、人工智能技术、新能源技术、新材料技术革命所形成的新产品、新服务、新产业、新业态、新模式等的综合,其核心基础是互联网、大数据、云计算、物联网和低碳模式。当前这种新经济发展迅速,已从科技变革层面拓展到企业运行、产业融合、社会生活等人类交往的各个维度,正在展现它推动产业协同融合、经济转型升级和社会变迁进步的巨大能量。由此可见,新经济的实质,就是通过数字技术和低碳技术,把无限多的供给与需求、无限多的生产要素与无限广阔的市场实时地结合与对接,从而产生低碳化的新型产业和市场模式。
新经济发展模式的基本特征
新一代高新技术簇构成新经济体系的技术基础。以信息技术突破应用为主导形成的物理技术、数字技术、生物技术、低碳技术相互渗透的新一代高新技术簇,构成了新经济的技术基础。国家出台的关于促进技术发展的政策中罗列了12种改变未来的颠覆性技术,影响产出达到40万亿美元。如果把这些技术作为一个系统,从技术层面推广到经济增长,其实质就是一个内涵丰富的多层次的新工业革命。
大数据构成新经济运行效率的核心要素。由于信息技术产生了海量的信息和数据因素,其独立性、流动性日益增强,不仅逐步成为社会生产活动的独立投入产出要素,而且还可以借助信息物理系统大幅度提高新经济生产要素的边际效率和贡献率,成为提高社会经济运行效率和实现可持续发展的关键性因素。日本经济学家藤本隆宏曾经提出产品等于信息加载体的概念,这种理念可能改变一、二、三产业的分类。研发是设计创造,将信息传达给更多消费者;生产制造则是把信息写到某个媒介上,让消费者接受这个媒介。这样可以把所有产业都归为广义的信息产业。
范围+集聚经济构成新经济的社会分工形态。以大数据为核心要素,以云网为基础设施的新科技革命和产业革命所创造的新业态、新模式、新产业则给我们带来了新型的范围+集聚经济模式。由于信息的可获得性和流动性提高了,信息不对称问题可大幅度降低,通过数据驱动工业生产,使以前的专用性设备改造为社会通用性设备,形成一套可以生产多个品种的柔性生产系统,生产品种多,效率大幅度提高。另外,范围经济同时也意味着多元化的生产要素在特定微观空间上的集中进而产生巨大的集聚、集群和集約效果,全面提高全要素和供给质量。
智能制造系统构成新经济的互联网+产业体系。这种新的产业体系打破了一、二、三产业的分类,三者的界限日趋模糊,互相融合,其根本支柱是智能制造。它代表了制造业的发展方向,新能源、新材料、新装备,通过工厂内部及企业间的生产实现智能制造。个性化定制、智能化生产、网络化协同、服务化转型是制造业的发展方向。互联网经历了以门户为主导和以电子商务为主导的两个阶段,新经济时代将进入制造业与互联网融合的高端发展阶段。互联网的前景是工业互联网,无论是德国工业4.0以及CPS(信息物理系统)等,都是未来发展的方向。生产环节、销售环节、研发环节、消费环节跟互联网融合,带来新经济产业主导。
面对新经济,湖南的机遇与困局
新科技革命所形成的新经济,是我国及湖南经济由高速增长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的机会窗口。目前支撑产业革命即数字经济和低碳经济技术都还处于早期阶段,后发国家和地区同发达国家的差距并不悬殊,许多方面还基本处于同一个平台,且发展中国家和地区的“前工业结构惯性”的影响又比较小,完全可以发挥自身的这些优势实施重大产业技术、重大核心技术、关键共性技术攻关,进入新技术体系,实现跳跃式发展。特别是湖南是两型社会建设、高新技术自主创新和“中国制造2025”等三大国家级示范区,数字技术和低碳技术在湖南已有较好的基础,如新一代信息技术的超算技术、3D打印技术、移动互联网技术、IGBT技术、新材料技术、风电技术、太阳能技术等,完全有可能集中突破一批支撑新经济产业发展的关键共性技术、前沿引领技术、现代工程技术、颠覆性技术创新,抢占新经济制高点,实现湖南创新引领开放崛起的强省目标。
目前,湖南经济基本上持续运行在合理区间,2017年1至9月实现地区生产总值同比增长7.5%,保持了稳中有进、稳中向好、稳中趋优、转型升级的发展态势。但经济下行的压力仍较大,经济结构调整极为艰难:农业结构亟待优化,传统产品占比高,粮食、生猪和蔬菜合计占全省农林牧渔业总产值的60%,且稻谷品质不优、精深肉品加工偏少、大宗低档蔬菜较多,与持续升级的市场需求脱节,导致农业效益难以提升;工业结构层次较低,全省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增速从2015年至今持续处于低位,由2010年的23%下降到目前不足7%,其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由以往的主引擎逐步变为次动力(目前只有31.6%),专用设备、石油加工、钢铁、建材、化工、有色和烟草行业7大传统高能耗支柱行业所提供的工业增加值占全省规模工业的37.4%,但对规模工业增长的贡献率却为-3.7%。而新兴工业增长点不多,高技术产业增加值只占全部规模工业的11.2%;投资结构不尽合理,第三产业完成投资占全省投资的比重达60.8%,基础设施投资占全省投资的27.5%,工业投资增长持续低位振荡,2017年1-9月仅增长4.4%,低于全省8.2个百分点,其占比只有29.4%,比上年同期低2个百分点,尤其是高新技术产业投资额只占全部投资的7%,重大项目储备也较少,这说明湖南经济中长期发展后劲明显不足;经济增长极尚未形成,长株潭一体化的动力不足,存在浅、散、松的问题,试验区总体方案中尚有一批一体化的项目未如期推进,特别是经济一体化效果不明显,三市生产要素无法有效整合,至今尚未形成产业链集群。从人均GDP数据分析,株洲和湘潭分别只占长沙的50.7%和52%,这说明长株潭三市在产业、技术和消费等方面尚未形成分工配套协同发展的极核,对省内其他地区缺乏辐射带动能力。
发展新经济,补齐发展短板
新时代湖南实施创新引领开放崛起战略,最关键的问题是要转换动能,优化结构,加快培育发展新动能,提高全要素生产率,全面实现高质量发展。在发展策略上,当前决不能被传统产业所困,应把眼前与未来相结合,发挥湖南数字技术和低碳技术的现有优势,着力补齐发展新经济的短板,推动全省经济新一轮大发展。
首先,狠抓高科技创新。以长株潭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为主要载体,加快建设大长沙科技城,引进和培育具有世界级水准的创新团队,充分调动科研人员的积极性和创造性,集中突破一批支撑产业发展的关键共性技术和基础性、前沿性技术,抢占产业技术制高点。根据制造强省的目标,当前应重点推进工业互联网技术、新材料技术、新能源汽车技术、生物医药技术、新一代信息技术等关键技术创新工程,申报建设国家制造業创新中心。
在发展路径上,一是积极承担国家科技重大专项,以创新示范区为主体,制定技术创新路线图,集成资源积极承接新药创制、核心电子器件、水体污染治理、油气田、航空发动机等国家科技重大专项。二是以新材料、电子信息、生物健康等领域为重点,建设一批科研基础设施和平台,强化国家超级计算长沙中心、亚欧水资源中心、国家计量检测研究院长沙分院等重大创新平台功能,组建长株潭公共科技服务平台和技术创新中心,夯实解决重大科技问题的物质技术基础。三是依托企业、高校院所、产业技术研究院等创新资源,围绕工程机械、先进轨道交通、航空航天、风力发电、海工装备、先进电池材料、北斗卫星导航、生物健康、节能环保、新材料、汽车及零部件等产业建立技术创新战略联盟等若干专业创新平台,提高全省新兴产业的核心技术水平。
其次,分类做好新兴产业集群。一是着力打造新兴超级产业链,全面提高工程机械、轨道交通、海洋工程、环保机械、农业机械、节能与新能源汽车、电工电器及新能源装备、航空航天装备、高档数控机床与机器人等高端装备产业的工业4.0水平,建设世界级高端装备产业集群和中国智能制造示范引领区。二是以长沙为中心集中发展新材料、移动互联网和文化创意三大产业链集群,培育国家级生物产业和分布式新能源产业基地,培育湖南新型工业发展的新动能。三是向制造业文明深度拓展,着力推动服务业与制造业融合发展,是实现湖南制造强省的战略途径。引导和推动制造业企业通过管理创新和业务流程再造,将发展重点集中于研发、市场拓展和品牌运营。
再次,拓展新兴产业的带动功能。高度重视中低碳消费品工业的发展。消费品工业主要包括轻工、纺织、食品、医药、烟草等五大工业门类,既是直接满足人们生活消费需求的产品制造业,且又具有能源消耗水平较低的明显优势。消费品工业的发展对于满足居民消费需求和节能减排保护大气环境,实现湖南工业化模式向低碳化转变具有重要意义。以宁乡食品工业园为示范,实现资源深度开发与需求有效创造这两个车轮同步运行,推动农产品加工向农产品制造深化和现代生物医药产业赶超发展以及家电产业的复兴。同时全力推进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破解传统的粮食加生猪二元结构,发展专业化基地农业、标准化品牌农业、工厂化制成品农业和多功能化跨界农业,打造一二三产业融合的可持续农业全产业链,促进乡村振兴和县域经济快速发展。
最后,优化新经济发展空间布局。充分发挥长株潭增长极新技术产业的优势,加快推进三市经济社会发展和行政管理一体化,全力创建国家中心城市和创新型城市群,带动和辐射全省新经济集聚集群发展。同时,充分发挥“一带一部”开放性新经济地理区位优势,拓展开放发展战略空间,提高湖南经济开放集聚效应。建设“长株潭+岳阳”大功能区,以增强长株潭通江达海的口岸功能和带动力,全面融入长江经济带。同时,在长沙、衡阳、湘潭、岳阳、郴州五大综合保税区基础上申办湖南自由贸易区,全面融入国家陆海内外联动、东西双向互济的开放格局,打造内陆新经济开放高地。
(作者系湖南师范大学教授、博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