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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批判与社会觉醒的清醒关照

2018-05-14林曼曼

好日子(下旬) 2018年2期
关键词:实则

在朋友的极力推荐下抱着消遣的心态去看了这部影片,而在影片一开始由王宝强扮演的“树”出现的那个镜头与背景却一下把我拉入影片,沉浸于这种农村所特有的氛围,旧式的脚踏板摩托车、小商店、一辆车呼啸而过后布满扬尘的乡间公路,而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树”的那一身土里土气、胡子拉碴、不甚讲究的样貌,在村里漫无目的的游荡着,似乎和谁都能搭上两句话但又似乎没有谁真正把他当回事的一副“边缘人”形态。如果说以现代视角去观察农村,那么的确像“树”那样的人物外部形态的确所剩无几,但从影片中的事件和背景诸如大规模拆迁、那时的车辆、矿山、私人培训学校等我们可以大致判断出为上世纪九十年代,把时间拉回到那个年代,那么一切就显得合情合理了。

影片中之所以称呼他为“树”,也有着多层含义,一是“树”在他小时候亲眼目睹了他的哥哥由于流氓罪被当地派出所抓起来放出后被父亲狠狠的教训,以至于失手勒死了哥哥,后来父亲也死了,但是父亲把哥哥勒死的场面却在他幼小的心灵中扎下了根,成为他永久的恐惧,这也侧面反映了父母教育的失败在“树”的心中留下了深深的阴影。从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学的角度来说,“本我”是自身原欲望的冲动,反映在“树”的身上则是他在童年时期所应具有的某种叛逆与顽劣性,“超我”则是受道德约束,是社会准则与道德理想的代表,而这是很少有人能真正做到的,当然“树”也不例外,所以就有了“自我”的出现,去实现二者的融合,而这在“树”的身上表现的最明显。

幼年的经历使他的心理在某种程度上受着很大的压抑,以至于心理发展都不健全,和同年的幼年玩伴该有的喜怒哀乐他都以一种畸形的方式压抑着,以保证自己不会犯错。由于长期的压抑,以至于他在长大后经常幻听、幻视,见到他死去的父亲及哥哥,而每一次的幻视实则都或多或少的来自于现实的刺激。比如他在高朋婚礼上借着酒劲说出了大家都不敢说出的话“你不就仗着你姐夫是村长,在这装牛逼是吧”而由此却引来了被逼下跪,即使他当时有了象征意义上的消极反抗,但从他内心来说,他清楚地知道,他斗不过二猪,他逃到了屋里,也明知难逃劫数,只是就像他说的“兄弟,刚才外边人多,哥不对”,为自己保留一点面子。而后在屋里扑通一声就跪下了。而他跑进了屋里也只是为了维护自己可怜的尊严,不被更多人看到自己的受辱,但实则在他下跪的那一刹那,他作为一个男人甚至是作为一个人的尊严早已扫地,即使在二猪出去之后,他仍没有站起来,而是低下头哭了,这是影片中他唯一一次哭的镜头,而这哭不仅仅代表他人格与尊严的丧失,更是象征着农村以及更广阔的社会中所存在的“有钱就是爷”的金钱主义文化对下层人的摧残。

而另一层意义上则是人心在物质文化下异变的社会批判性,从小和“树”一起玩耍的伙伴在长大后各自有了成就,而与“树”在表面上的称兄道弟之下实则是在内心只是把他当做一个“宝”去耍,当做一个笑料去使他们在嘲弄中得到满足,而这,“树”本身是知道的,虽然他的心理有一定问题,但意识还是清醒的,他知道谁对他好,谁只是玩弄他,正如影片中小庄叫他去家里喝酒他想都没想便去了,而在他另一个朋友高朋请他去一块喝酒时却百般推搡下才不情愿的去了,因为在他心里明白,他自己处在什么位置,但他在很有诸如此类的事情上他还是做了、还是屈服了,因为他不是个体的存在,而是社会的产物,他不得不向这个社会低头,不管它是光明还是黑暗。所以他还是高高兴兴参加高朋的婚礼,尽管被当做婚姻代言人耍。而对于他幼时的另一个玩伴陈艺馨,在高朋婚礼上的见面却处处彰显着虚伪性,表面上的掏心窝子,而当二人在车上说话时却提醒他注意烟灰不要落入他的车里。此时的陈艺馨是市培训学校名师,而当“树”提出想在他那谋一个工作时,却说要考虑考虑,以后便没了下文,当“树”跑到学校找他时,却嫌弃他穿着破烂而显出鄙夷之色,只给他安排了一个打扫卫生的活还提醒他不要随便到班里来。而他自己却在创出一番事业后,不顾当初他当初在困难时期悉心照顾他父亲以及一直陪在他身边勤勤恳恳为了培训学校操劳的妻子,在外边包养情人,朝三暮四。同样是这一个人,今昔对比,让人不禁唏嘘,我们可以把客观原因归因于社会环境以及不良的社会发展趋势,但是,自身真的可以摘的一干二凈吗?

不光是二猪、陈艺馨这一类中上层人的精神异化问题日益突出,而作为像“树”以及小庄这样的底层人物困境难道说不是一样吗?“树”可以在小孩子面前装牛耍酷,而在面对二猪的侮辱与戏弄却只有忍让与屈服;他智力正常,可面对老板的辞退却一句辩解的话也没有;他在相亲时局促腼腆连话也说不完整,却在医院里拉住女护士的手不松开;他喝酒得罪了二猪给人家下跪,却在弟弟给他结婚借不来皇冠车时动手扇人。而这,难道又能将此原因与他们的困境仅仅归于客观吗?尽管“民间”具有一定的藏污纳垢性,但这绝不该成为底层人物自甘堕落的借口。为什么鲁迅的作品至今都不过时?他所提出的“国民劣根性”以及阿Q的“精神胜利法”难道不是在今天仍一幕幕地上演吗?

而如何促使他们觉醒,则是一次道路的选择和灵魂的觉醒,只有灵魂的真正觉醒,才能推动他们做一次认真的思考,做一次道路的重新选择。这不是底层或者中层、上层的觉醒,而是整个社会的觉醒。而这种觉醒,是非常必要的。

作者简介

林曼曼(1992——)女,汉族,河南周口人,河南大学教育科学学院,2015级本科生,教育学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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