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浙江实践看“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

姜亦华

[摘 要]浙江在习近平同志主政时建设生态省，建立绿水青山的保护机制，打通绿水青山向金山银山转化的多条畅途，在全省营构“山海协作”体系，十多年来取得绿色发展的出色成果。

[关键词]两山理论；浙江实践；机制和经验

[中图分类号]S731-2 [文献标识码]A

浙江是习近平同志“两山”理论的发轫地。2002年习近平任浙江省委书记时提出：“积极实施可持续发展战略，以建设绿色浙江为目标，以建设生态省为主要载体，保持人口、资源、环境与经济社会的协调发展。”2005年8月15日习近平在安吉县余村调研，发表了“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科学论断。十多年来浙江人躬行践履，取得绿色发展的出色成果。从浙江可以看出绿水青山向金山银山转化的机制和经验。

1 建立绿水青山的保护机制

浙江历来山温水柔，孕育出几千年高度发达的农业文明。近现代工业文明取得巨大成就，也留下生态创伤。而生态环境是经济社会发展的基础，恰如习近平刚来浙江主政时所说：“守住了这方净土，就守住了金饭碗。”省委省政府着力构建绿水青山的保护机制，在狠治工业污染的同时，开展“千村示范，万村整治”“五水共治”，拆除各地散落的猪舍，集中到生态养殖区饲养，消除了粪水污染。在县城、中心镇、一般乡、村建立四级污水处理体系，全境剿劣。2013年到2016年完成6500公里垃圾河清淤，5100公里臭黑河治理，一类到三类水质断面比例从2013年的63.8%升至2016年77.4%，劣五类水从12.2%降至2.7%。土壤危废物处置利用占全国10%，居第一。设区市空气优良天数从2013年的68.4%升至2016年的83.1%。仙居县被定为全国县域绿色发展试点，实施县域生物多样性保护和开发利用，获得法开署贷款7500万欧元，引来许多国际专家学者到此考察指导。

垃圾分类是环境治理的痛点，浙江在全国最早开展城乡垃圾分类。先在4500个村庄试点，分“会烂、不会烂”两种，会烂的堆肥，不会烂的由可再生资源公司收购。而后由粗到细，分类投放、收集、运输、处理。每个垃圾袋都有三级编码：分类号、卫生责任区号、户主代号，见袋可以知区知户。广泛推行“积分兑换”，生成虚拟币，户主用虚拟币到超市兑换商品。2017年全省垃圾集中有效处理覆盖全部建制村，比国家要求全国2020年达到76%大为提前。

浙江的矿产开采原先布局较乱，造成青山毁损，河道淤塞。2005年重新审定采矿地点，规定在采矿权出让时将绿色矿山建设列入合同，让矿山企业承担起治理的第一责任，实施技术改造，严格执行治理备用金制度，务必边开采，边治理，全过程打造绿色矿山。青田县黄垟乡有一片鉬矿，早些年弃碴遍地，废水横流。经整治提升，矿企全部实现尾矿沙零排放，废水循环利用。又投资在弃碴堆场植树种花，变成小公园。全省完成废弃矿山治理1719个，废弃矿井1876个，还清了历史陈账。

产业变绿在青山逶迤的乡村厂矿首当其冲，在远离山区的城市也快步追新逐绿。绍兴淘汰了300多家企业的落后产能，整治提升了2000多家“低小散”作坊，购进无水印染设备，不再有污水四溢。博腾药业引进国外全自动控制的蓄热式焚烧系统，投料出料全密闭，车间无异味。浙江医药股份公司花重金从世界各地聘请一流技术人才来改造工艺，污水日排放量从3500吨降到500吨，产能却扩大了20倍。

绿水青山的保护不可避免地经历着与贪欲、无知及习惯势力的较量，浙江各级政府坚持运用思想教育和法治两手一抓到底。2013年曾发生嘉兴死猪漂流黄浦江事件，2017年发生大银山偷埋死猪事件，政府接到群众举报皆立马查办，依法严惩，并不断补充完善法规，对破坏生态者零容忍，确保青山葱茏绿水长流。

2 打通“两山”转化的多条畅途

2.1 发展生态农业

浙江从2003年开始按照省委书记习近平的意见发展“高效生态农业”。2014年获批为全国生态循环农业试点省，三年砥砺，生态农业已成为浙江农业的基本形态。各地通过调优农林结构形成特色产业而营收。宁波市鄞州区龙观乡引进丹桂、金桂、四季桂在10个村连片栽培300余公顷，成为“中国桂花之乡”，每年举办桂花节，桂花糕点糖果、桂花酒销往国内外，农民喜称“发了桂花财”。建德市彩化森林，聚宝于山，2009年至今建有珍贵树木基地5.3万亩，是全国珍贵树种培育示范基地，一株胸径20厘米的金丝楠木每年产出2000元。

2.2 提升农产品加工

历来擅长农产品加工的浙江，现在运用高新技术做精深加工。安吉竹乡多年前就有竹胶板、竹家具、竹玩具行销市场，近10年提取竹纤维制衣，用竹屑制碳，从竹叶中提取黄酮，皆大幅提升附加值。柑橘浑身是宝，全省年产橘片罐头达40万吨，多半出口，处全国之最，柑橘皮渣提取黄酮类物质、生物碱、香精油等，亦出口欧美。

2.3 开拓乡村旅游

生态的高颜值吸引省内外游客前来观光旅游养生，全省各地开展美丽乡村建设，农家宿之多之好在全国居首。许多乡村从卖山货转而卖风景。松阳县丘陵连绵水库密布茶香四溢，以前茶农在路边卖茶叶，自从办起农宿，游客从过境游变成过夜住，从斤斤买茶变成杯杯品茗，茶农收入翻番。云和县崇头镇有修梯田的传统，现今千层梯田，千米落差，被评为全国三大梯田之一，每年接待游客30余万次。全省2016年建成美丽乡村精品村399个，风景线72条，接客2.9亿人次，营收292.3亿元。

2.4 振兴文、体产业

浙江历史文化积淀厚重，如果说风貌塑造美化了山乡之形，那么文化传承则重振了山乡之魂。全省确定了1237个历史文化村，皆制定了详细的传承方案，正在实现文化变现。松阳县有71个古村被定为国家级传统村落，在原有肌理不动的前提下实现现代化振興，引来大牌教授学者来此做实验，艺术家来此创作，有佼佼者在松阳做项目拿到世界级大奖，一批农夫山民也被带动成为文化富翁。不少乡镇在冷清的水村山郭兴办体育产业，泰顺县百丈镇引来国家青年赛艇队来此扎根，成为国家水上运动后备人才基地和国家体育训练基地，各种高规格赛事在此举办，终年生机勃勃，财源滚滚。

2.5 加大生态补偿

“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是就生态环境的整体而言，只有一部分地方能直接转变成金山银山，大部分地方是作为生态屏障，释放生态红利，为其他地方造就金山银山作出间接的生态贡献。浙江的决策者并不要求每片山水都一样出金产银，而是由分享生态红利而出金产银的地方缴纳税金，经政府转移支付，对提供生态产品的地方给予补偿。2005年在全国率先出台了省级层面的生态补偿办法，成为我国生态补偿制度建设的先行者。所有市县都实现了生态转移支付，额度从2006年的2亿元提高到2016的18亿元，省级财政累计安排120亿元。除财政补偿外，还在全国最早试水林业碳汇交易，成立了浙江、温州两个碳汇基金，建成14.68万亩公益性碳汇林。

3 营构“山海协作”体系

广义的绿水青山包括陆地和海上的所有空间，每一片空间都应有生态效益，同时有直接或间接的经济效益。浙江东部海岛众多，海涂广阔，也与浙西南山区一样处于欠发达状态。省委、省政府2001年提出“山海协作工程”，“山”是指以浙西南山区和舟山海岛欠发达地区，“海”是指沿海经济发达的市县。省政府通过产业梯度转移和要素合理配置，推进沿海发达地区与浙西南山区、浙东海岛在产业开发、新农村建设、劳务培训、社会事业等方面的项目合作，使欠发达地区加快发展，同时促进发达地区产业转型升级。丽水市的青田县与嘉兴市的平湖市最早携手，由平湖在青田开辟一块“飞地”，建设对生态环境要求严苛的高科技产业。之后，庆元县与嘉兴市嘉善县，云和县与宁波市北仑区，缙云县与杭州市富阳市，景宁县与台州市温岭市，皆依托山海协作平台共建医药、微电子等低碳智能制造业或生态旅游文化产业园。与丽水市同样多山的衢州市各县，拥抱杭州湾城市圈，各种合作也都双胜双赢。一个市内的生态保护区与经济发达区也携手共进。金华市下辖的磐安县是钱塘江、瓯江、灵江和曹娥江四条水系的发源地，保护水源是头等大事，不可以乱上项目。省、市政府在金华市区划出一块地方创建金磐经济开发区，建设高端项目，从磐安大山里走出的1万余人经过培训在此就业，开发区的收益除用于自身发展外多半交还磐安，确保磐安的生态安全与山民脱贫致富。

[参考文献]

[1] 黄祖辉.“绿水青山”转换为“金山银山”的机制和路径[J].浙江经济，2017（08）.

[2] 孫秀艳.守好生态屏障 共谋永续发展[N].人民日报，2017-11-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