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宋风俗画的比较及建立历史档案的必要性

冉平 李倩楠

在历史的长河中，档案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中国古代绘画是我国漫长文化发展过程中艺术家用绘画的形式，描绘和记录我国社会生活的画面。风俗画是反映城市、乡村人们的日常生活，以及社会风俗的人物画，早在远古时期的岩画中，就已经出现了描绘人们生产和生活的画面。而宋代可以说是我国风俗画发展至顶峰的时期。

长期以来，无论是点缀政教、论功颂德的绘画，还是宗教画，都直接服务于帝王、宫廷、贵族，而大量反映社会生活的风俗画的出现则意味着绘画艺术的下移，成为社会各阶层都可接受的一种艺术。这种下移可以理解为两方面含义，一是绘画内容由释道或描摹帝王、宫廷生活扩大到社会生活，二是绘画的接受者相应扩大到市民阶层及更广泛的社会大众。两宋绘画分类中虽然宗教画仍处于首位，但随着城市和商业的繁荣，画院里出现了许多以城市生活和民间习俗为内容的画作。从历史故事到市井风俗，题材空前广泛，反映了社会生活各个方面，在中国绘画发展史上是一个重大突破。任何事物的发展都不可能一蹴而就，那么，两宋时期风俗画的盛况是怎样产生的，它与之前盛唐的艺术成就、社会发展又有着怎样的联系和区别呢？

一、唐代世俗画风的导向作用

唐之世俗画为宋代风俗画的出现和成熟打下厚实的基础。在中国绘画史上，隋唐的人物画成就是最高的。不管是当时甚为盛行的道释人物画和用作政治教化的画作，还是仕女画这一新兴题材，都在不同程度上表现出世俗化倾向，整体上开始逐渐地把注意力向社会转移，在世俗世界寻找新的表现题材和创作蓝本。

杨仁恺先生在《中国书画》一书中提到唐代人物画的时代特征首先是体现在取材上的，“如果说，过去更多描绘历史故事与文学经传的话，那么，这时则突出地表现当代重大政治事件与功臣勋将了。”这一点我们从唐代著名的人物画传世作品中可以看到，如阎立本的《步辇图》描绘了唐太宗接见吐蕃使者禄东赞的历史事件，不仅着重从人物的衣着、外貌、行为、仪式等方面进行细致刻画，力求逼近真实，且抓住不同人物的不同神情仪态，更有揭示人物内心之效。如南唐周文矩《重屏会棋图》、顾闳中《韩熙载夜宴图》之类刻画皇亲、贵族生活雅趣，与前代《洛神赋图》《职贡图》等作比，显然更为生动、传神，富有真实感和生活气息。当然，最值得一提的还应数以唐中期周昉、张萱为代表的人物仕女画。继初唐描写重大历史事件后，进而扩展至对日常生活的关注。画家观察越发深入，表现日益得心应手，在心理刻画与细节描写上超乎前人。以周昉的《挥扇仕女图》为例，画家不仅注意仕女外貌衣着的细致描绘，且从人物动态、神情的刻画中表露出深宫内院妇女的闺怨闲愁，使人在观赏画作时似乎亦不难感受到画家对画中女子的深切同情。如此看来，这一时期的绘画风格与魏晋南北朝相比已有所发展，虽还未能脱离王室贵族的题材局限，但选材上显然更为贴近生活，其世俗化倾向可见一斑。

二、唐宋不同社会环境的不同影响

唐代人物画逐渐流露出的世俗化倾向一定程度上为宋代风俗画奠定了基础，但毕竟风俗画的兴盛，也即文章开头我们所谈的绘画艺术进一步的下移只发生在了宋代而不可能是唐代。笔者认为这是一种社会环境影响下的必然结果。从初唐至盛唐，国家统一，政局稳定。李唐王朝将中央集权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国力的强盛和政治的清明使国家在世界上赫然成为一个政权强大而幅员辽阔的泱泱大国，也许正是如此八方来朝的强势和河清海晏的社会风貌使这一时期的画家更关注帝王將相和重大历史事件，即使后来范围有所扩展，也仍以描摹贵族王公和上层生活为主。而繁荣富裕的社会经济和相对开放的国际环境也造成了文化观念和社会风尚的兼容并包，这在画风上亦有所体现。杜工部所云“三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正表现了唐代妇女在很大程度上参与社会活动，这也使得画家创作视野得以从神话、宗教、帝王将相扩展至世俗生活。

而两宋积贫积弱，始终处于外部强大军事的包围之中，力不得申；国内又是冗官冗费，改革不力，岁币给农民带来的负担日益增重，财政相当困难。面对这样内忧外患的现实，宋代文人士大夫表现出极强的忧患意识，治国平天下的仕宦们的身上，始终彰显着一种主人翁的精神和社会责任感。此外当时还有“规鉴”一说。《图画见闻志》里即强调了绘画的“规鉴”作用；《宣和画谱》亦有“是则画之作也，善足以观时，恶足以戒其后”的说法。我们可以看到，这种以市井小事入画来警示后人的做法似乎在当时也颇为流行，这也许有着理学兴起所带来的人们对道德伦理、自身修养的重视的因素吧，无论如何，这些社会因素都对绘画艺术下移到市井生活起到了不可忽视的作用。

三、唐至宋代商品经济发展系根本原因

唐代尽管经历了一段较长的社会稳定、繁荣富裕的时期，但这只能是就宏观上，相比于前代而言的，其商品经济发展程度远非宋代可比。且自安史之乱后中央政权衰弱，地方割据严重，战乱频繁一直延续到北宋，这种极不安定的社会氛围也很难给商品经济以发展空间。

而至宋代，社会经历短期的恢复后，由于政府的支持、农业工商业的迅速发展、“市坊”界限的废除、集市集镇的普及、海外贸易的兴盛等等，极大地促进了商品经济的繁荣。那么，随着商品经济的发展，市民阶层兴起并逐渐壮大，开始越来越多地呈现出对通俗文化和娱乐生活的需求，正是这种普遍的需求造成了文化的世俗化。此外，随着商业发展，部分绘画脱离了上层艺术行列，成为市场上流通的商品，为出售而创作的画匠也成了城市诸多行业中的一员。这些商业画匠的出现和市民阶层的扩大使绘画的消费群体也从上层社会扩大至市井百姓。而宋代草市的出现使农村也成为绘画作品的广阔市场，画匠为适应市场需要自觉调整创造题材和艺术风格，市井风俗画又扩展至乡村风俗画，遂又有了年画等极富乡土气息的艺术创作。其实不仅是绘画艺术，诸如“说话”“讲史”等通俗文学，傀儡、相扑等民间表演艺术的出现，民间瓷器八大窑系的异彩纷呈也都是这一时期商品经济高度发展，市民文化极大繁荣的体现。

建立历史档案要考虑到历史的发展相互的关联，不能孤立地单独地建立一份档案，要建立综合的开放性的档案，让人们在借阅档案的过程中，能够开发人们的思维，提高人们的见识，变死档案为活档案，挖掘档案的使用潜能。（作者单位：1 山西省科技馆 2 山西大学历史文化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