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捍卫汉语的纯净

2018-05-14迂夫子

杂文月刊 2018年4期
关键词:黑话采菊脏话

迂夫子

我的一个学生,写作文总是满纸“网络黑话”,比如“为什么”说成“为毛”。我问他:“为什么这么说话?”他答道:“不为什么,就是好玩儿!大家都这么说!”也难怪,现在的中学生都不怎么说“人话”了,都说“火星文”讲“鬼话”。

在二十一世纪的中国,做语文老师,没有点“通天”的本事还真难办。教师要熟读“经书”,还要掌握各种文言的现代的句法文法,更要应付得来当下好多七荤八素的“网络黑话”。最可气的是现在的小鬼头个个人小鬼大,古文经典、今人名篇,打死都记不住,网络上随便冒出个热词立马用得贼顺溜。且个个早熟,好多大人都羞于启齿的话,不但听得懂还张口就来。就连课堂上那些古文经典,他们都能从中挖掘出让你想不到的东西来。读《廉颇蔺相如列传》,读到廉颇说自己有“攻城野战之大功”,几个坏小子就掩口胡卢笑;读陶渊明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那么优美而又有意境的句子,他们不去体会陶隐士的田园情怀,却只关注采菊如何如何;背杜牧的“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更是会把一些学生笑抽。

“野战”“菊花”什么时候开始有了下三滥的含义?真是让人不胜其悲!似乎是在网络日新月异之后,这些被“新新人类”重新定义的汉语便雨后春笋般野蛮生长。不说那些乌七八糟的小网站,单是随便点开各大门户网站,便触目惊心。君不见“屌丝”横行,“装逼”满屏,触目皆是对生殖器的崇拜!还有那在网络中奔跑着的四大神兽:“草泥马、法克鱿、菊花蚕、亚美蝶。”这是脏娃子换了行頭,但还是脱不了污秽的基因。

网上如此,网下亦如此。总有一些人如果张嘴不带脏字,似乎就不会说话了。诸如:“傻逼、二逼、low逼……”一个“逼”字便演绎出五花八门的脏话。(原谅笔者不得不把这些刺目的字眼罗列出来,否则用“X”替代,只能让大家云里雾里,不知所云了。)我们不是道学家,气急败坏的时候也会祖宗奶奶地骂一骂,但是终究要分场合,知道有些话只能在私底下痛快痛快嘴,并不会去大庭广众说了丢人现眼;当然也不会听了“毛、屌、卵、蛋”等与下三路有关的词儿会脸红,甚至立马破了处女般的耳膜。但是如若任由这些脏词狂轰滥炸,我们成人倒是没有什么,那些祖国的“花朵”该怎么办?如果他们牙牙学语时就接触到这些乱七八糟的脏话,可想而知他们会长成什么样的人。

作为盛产唐诗宋词的国度,我们的语言曾经美到了极致。写离愁别绪,唐人高适说“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宋人柳永说“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无论是慷慨豪迈,还是缠缠绵绵,都给人一种美的享受。写亡国愁情,“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虽是亡国奴无法排遣的“春愁”,色彩却如此绚丽;“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愁情似水,绵绵不绝,即使亡国之君抒发愁怀也那么富于诗意……

如今,唐风宋韵早已远去,取而代之的却不应该是露骨、是挑逗、是淫荡、是胡言乱语、是耸人听闻、是语不雷人死不休……总而言之一句话:不能让汉语越来越脏了!

诚然,汉语变脏有语言生态恶化、个人文化素养低等诸多原因,但那些掌握“话语权”的写作者也应该警醒。汉语是中国写作者的重要工具,通过汉字来表情达意,展示的应该是作者的精神追求或美好心灵。写作者一旦为了追求金钱效益或者特立独行等所谓个性,把汉字变得又“黄”又“污”,来夺人眼球,博得关注,便弄脏了我们的母语,贻害无穷。

曾有人呼吁,对文字有追求的人就应该让写下的每一个字“发乎情”“止乎礼”。让自己的文字“发乎情”“止乎礼”并不难,难的是在当下,能保持克制和清醒,坚守自己的底线,捍卫母语的纯洁,而不是把汉语当作自己一夜成名、一夜暴富的工具,否则若干年后,当我们的子孙后代在历史的长河中把我们打捞起来的时候,他们会指着我们不屑地说:“瞧,这些历史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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