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头硬尾鸭做客帕米尔的唐老鸭

属鸭科，是非常典型的群居型水鸭类。长约46厘米。额、头、枕的两侧和额、喉白色，头顶黑褐色。上体皮黄色，密布黑褐色波纹。尾羽黄褐色，下体乳黄色，有黑褐色横斑。栖息于各种类型的内陆河流、湖泊、池塘、沼泽等地，与其他鸭类混合成群活动，极怕人。善于游泳和潜水，往往潜入水下停留时间不长。游水时，常把尾部高高翘起。

看到鸟窝（观鸟摄影爱好者的群）里近期又有一点躁动，因为一只唐老鸭的老婆来到了帕米尔高原，准确地说就是在东帕米尔高原塔什库尔干海拔3100米的湿地中，这也很可能是第一次在这片区域看到它的身影。

也许它已经来了一段时间了，也许今天刚到，也许就只有这一只，也许是一群，也许是它掉队了。但巧的是喀什鸟人（拍鸟人的俗称）陈丽在2017年11月29日上午就正好遇到了它。偶然的结果印证了鸟人必然的经历和持之以恒的爱鸟观鸟精神，作为鸟人，这是一件幸事，但也要稍安勿躁，千万别让长枪短炮惊吓着这位贵妇。我真希望它能留在喀什的塔什库尔干塔吉克自治县（简称塔县），但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也许它是被帕米尔的好风景所吸引，也许它只是做个短暂停留恢复体力补充能量，也许它是在等待掉队的朋友，也许是它掉队脱离了队伍。不管怎样，它选择顿足喀什这已经足以说明了喀什是个好地方，帕米尔是个好地方。

不查不知道，白头硬尾鸭在全球也不过就万只左右，1996年被列入世界及中国濒危动物红皮书名录，属全球性濒危动物。更让人想不到的是，它们竟然是风靡全球的迪士尼动画片《米老鼠和唐老鸭》中唐老鸭的原型。

世界上不知道他国大亨的人很多，但不知道唐老鸭的人却很少，从老人到孩子，大都耳熟能详，它才是名副其实的世界级超级巨星。憨态可掬、风趣幽默、附庸风雅，挺鼻薄唇、风流倜傥、诡辩机灵的和事佬和搅局者的代言人。甚至连它的配音演员都曾经红极一时。

初现帕米尔

据湿地国际组织最新统计，白头硬尾鸭全球数量为8000～13000只，白头硬尾鸭繁殖期主要栖息于开阔平原地区的淡水湖泊，10月、11月会迁徙到非洲和南亚过冬。物以稀为贵，也留下难解的谜团。在新疆西部的准噶尔盆地及天山地区有过繁殖记录。零星个体曾见于内蒙古西部的鄂尔多斯，在湖北洪湖有过越冬记录。鉴于以上说明，在帕米尔高原发现了它们的身影的确是一项重要的发现。

据观鸟人陈丽介绍，她在帕米尔高原某湿地发现水面上有一群水鸟在活动，为了不打扰它们，她没有靠近，只是远远地观察。后来水面上的鸟群飞走了，她去察看，才发现这只白头硬尾鸭，当时她并不知道这位贵妇是白头硬尾鸭，后经过新疆观鸟会的老师们鉴别才得知是这一特别珍贵的品种。话说回来，假如飞走的那群是白头硬尾鸭，那这个种群应该不小了，大概有10只左右，这在新疆乃至全国也算是个不小的群体，更何况是在帕米尔高原上首次发现，毋庸置疑具有非凡的意义。

由于研究白头硬尾鸭的学者很少，我们只是片面了解到一些信息。缺乏实地、实物、实时的全面科学技术参数，只是道途听说或到此一拍的浅显内容，它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基本不为人知，就算有人知道也不过就是那几位屈指可数的专家，这对爱鸟、观鸟、保护鸟和保护自然环境实际上是非常不利的。

穿越亚非欧的唐老鸭

资料显示，白头硬尾鸭主要繁殖在前苏联欧洲部分东南部、西伯利亚西部、蒙古国西北部、欧洲黑海、地中海地区、意大利和西班牙南部以及非洲西北隅。越冬在非洲北部海岸，經尼罗河谷、土耳其、波斯湾到印度北部。在中国可能繁殖在新疆西北部，冬季偶见于湖北洪湖。也正因为如此，我以波斯湾为中心，以5000公里为半径画一个圈就明显的看出，分布区域之大让人咂舌。全球总量只有1 万只左右的鸟种，在世界任何一个地方发现它们的足迹都是一个奇迹，当然它们有自己重点的生活区域和迁徙路径。

从白头硬尾鸭的分布图中就能明显看出，它们生活在内陆地区的江河湖泊和湿地中，它们和太平洋、印度洋、北冰洋无缘，但在北大西洋有它们的生存空间。

当我看到8000～13000只这个数据，我的心的确有点不寒而栗。我大概连线勾勒了一下，在世界上大约1900万平方公里的面积上，仅有少得可怜的白头硬尾鸭。我们用13000只去除以1900万平方公里就等于平均1461.5平方公里只有1只，这样说来，整个中国的国土面积还平均不到一只白头硬尾鸭。既然是数字时代，讲数据就会看出很多事情的原由。

这种鸟为什么种群少得这么可怜？它们大多生活在地中海南岸的阿尔及利亚、利比亚、埃及、苏丹，地中海的东岸沙特阿拉伯、也门、叙利亚、黎巴嫩、以色列、伊拉克，黑海南岸的土耳其，波斯湾东岸的伊朗、阿富汗和印度北部，这些地域除了地缘的情况外，人的因素也不可忽视，这是不言而喻的。白头硬尾鸭，我认为它们经受着地球上最严峻的考验，恶劣的自然环境和连年不断的战乱。它们要翻越兴都库什山脉和帕米尔雪域高原，它们要穿越战火硝烟纷飞的地区，它们要飞越由于贫困卫生条件极差的瘟疫区，能在这种环境下生存也基本上就是九死一生。它们的濒临灭绝是否和这些情况有关，还需要鸟类专家进一步去佐证。

漫长的旅程

不管它是来自塔里木盆地流域还是柴达木盆地流域，它们肯定在喀什平原的某地经过休整，再飞向帕米尔的门户湿地塔合曼湿地或者其他几个湿地，进行营养补充，重整旗鼓，然后穿越瓦罕走廊，在瓦根基或吉力特山口出境，到达印控地区和阿富汗，前往波斯湾，再到土耳其，然后南下到非洲北部，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整，开始长途向北前往北大西洋岛国西班牙周边活动，再去欧洲的东南部和西伯利亚西部， 最终到达蒙古国西北部，然后再进入中国内蒙古北部及乌鲁木齐周边。10月底至11月底，从霍尔果斯方向出境，前往吉尔吉斯斯坦一路向南到达塔吉克斯坦的巴达赫尚地区，再转向西方沿着穆尔加布河向帕米尔高原和兴都库什山方向前进，从萨雷阔勒岭的最西端翻越山口前往阿富汗和印控地区。这就是白头硬尾鸭漫长的活动路径。

拍鸟人陈丽在塔县湿地发现的白头硬尾鸭要是从瓦罕走廊穿越，这也很好理解，条条大路通罗马这一点白头硬尾鸭早就掌握了，从我自己走过萨雷阔勒岭两边的通道看，中国境内的通道应该比塔吉克斯坦的穆尔加布河谷安全得多。还有就是萨雷阔勒岭东面谷地的水源（中国）要比西面谷地的水源（塔吉克斯坦）好，据说塔吉克斯坦一侧的水重金属和放射性物质严重超标，也不知这对鸟类会不会有一定的影响。

白头硬尾鸭在亚洲、非洲、欧洲沿着顺时针方向百年不变繁衍生息的方式还是一个谜。

拍鸟人陈丽在帕米尔高原发现的白头硬尾鸭也许是个例，但也不排除白头硬尾鸭在这一带新开辟了一条迁徙新路线。

但愿之后我们还能在帕米尔高原塔县湿地或者在喀什平原看到更多的白头硬尾鸭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