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俄斗法背后的公共安全危机

张田勘

3月4日，前俄英双重间谍谢尔盖，斯克里帕利及其女儿尤利娅在英国索尔兹伯里被发现失去意识。3月22日，英国政府发布消息称，导致斯克里帕利父女中毒的是A234毒剂，属于前苏联研制的诺维乔克（Novichok）类神经毒剂。英国指责俄罗斯与此事有关，俄罗斯则对此坚决否认。

4月3日，位于英国波顿道恩的国防科技实验室又在推特上发文表示：“毒物样本与神经毒剂诺维乔克属于同类物质。目前无法確定该物质来源，这也不在我们的责任范围内。”当日，俄驻英大使指出，伦敦有关此次毒剂事件调查情况的表述存在矛盾之处。

英国和俄罗斯为获英国庇护的俄罗斯前特工及其女儿被下毒一事再次撕破脸（前一次是因俄前特工利特维年科在英国被毒杀），相互制裁。随后，美、法、德等国都站到英国一边，新冷战的开始似乎在这一事件上有所体现。

尽管英俄斗法表现为一场国际政治和外交风暴，但这也是一场国际社会更深重的公共安全和公共卫生危机。英国明确宣示，杀人武器是被称为诺维乔克的军用神经毒剂。包括神经毒剂在内的生化和放射性武器早就被禁止在战场上使用，并且有《禁止化学武器公约》和国际法明文禁止，对于和平时期和平民更是严格禁用，否则就涉嫌犯反人类罪。

此次使用的生化武器连累了许多无辜市民。而且，生化武器的使用已经升级换代—一从VX神经毒剂到毒性比其大5～10倍的军用神经毒剂诺维乔克。所有这些都向世界表达了—个确切的信息：生化武器对无辜平民的伤害已经成为严重的现实。为了评估这次袭击事件，英国相关部门已列出可能受影响的区域和物体清单，并派遣经过化武训练的部队到所有可能接触神经毒剂的区域进行净化。

英国相关部门称，“在宣布公众安全之前，可能需要净化整个萨利斯伯里区域。”不过，英格兰公共卫生部门坚持认为，该案造成的公众风险较低。即便此次事件表面上不算是公共卫生危机，实际上也已经开启了重大的公共安全和公共卫生危机。

不断有俄罗斯的前政治人物、特工和富豪在英国被暗杀，这也说明英国的公共安全和公共卫生状况堪忧。列入这个名单的有：俄罗斯前特工利特维年科（2006年被钋-210毒杀）、俄前总理盖达尔（2006年12月在访问爱尔兰时异常中毒病倒）、别列佐夫斯基（2013年3月在伦敦附近的寓所内死亡，被认为与利特维年科案有关）等。

不仅在英国，世界多地出现的类似情况，意味着存在世界性的公共安全和公共卫生危机。例如，2017年2月13日一名朝鲜籍男子在马来西亚吉隆坡国际机场被两名年轻女性用名为VX（一种剧毒的有机磷酸酯）神经毒剂毒杀。

世界公共卫生危机形成的另一个标志是，在发生生物、化学和放射性物质或武器杀人事件时，殃及池鱼的情形越来越多。利特维年科被毒杀后，英国发现在伦敦检查出受到放射性物质污染的地方增至12个，先后有5架英俄民航客机被放射性毒物钋-210污染，这些航班所涉及的乘客大约有3万人。

斯克里帕尔父女被使用诺维乔克毒杀后，英国初步统计，有131人可能与致命神经毒剂有过潜在接触，其中46人前往医院就诊。一名最先赶到现场的警官中毒，同时，另一名38岁男子贝利在斯克里帕尔的家里中毒。

从利特维年科到朝鲜籍男子，再到斯克里帕尔父女案件，迄今都没有完全侦破，这让许多人感到惶恐不安，无疑对公众投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也正是公共卫生危机的重要标志。

生物医学和化学研究的不断发展不仅为生化武器或毒物提供了源头，也推进了对其使用和实施的便利。生化武器可以新老并用，也可以改进，还可以搭上分子生物学、基因研究等尖端技术的便车，产生最新的毒物和武器。这些武器既有可能在战场上使用（联合国调查人员2011年以来的14次报告统计，仅在叙利亚战场上就有33次化学武器袭击事件，此外还有很多起未被联合国记录的化武袭击事件），也可以用于暗杀，并且具有规模大、数量多的放大性危害。

上述一系列暗杀事件证明，生化、放射性武器和毒物在今天更容易生产、贮藏和使用。因此，生化、放射性武器和毒物才是人类真正的“黑科技”，并且不可避负地将造成巨大的公共安全和公共卫生危机。

显然，国际社会不仅要从政治和国际关系方面，而且要从生化和放射性武器管理方面做出更大努力，才有可能让世界变得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