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人遗赠
2018-05-08MarcJ·Spears
Marc J·Spears
1968年的4月4日,民权运动的领袖马丁·路德·金在田纳西州的孟菲斯市遇刺身亡。那时,马刺主帅格雷格·波波维奇的身份还是美国空军学院里的一位篮球运动员。
在肯塔基小镇上的黑人隔离区,猛龙主教练德韦恩·凯西在那里上黑人学校。在旧金山湾区多元化的环境中,活塞主教练斯坦·范甘迪还是个没长大的小男孩;在芝加哥的梅伍德镇,快船的道格·里弗斯在这个黑人占多数的社区里成长;而在洛杉矶,勇士主教练史蒂夫·科尔还处在蹒跚学步的阶段。
如今,NBA会在马丁·路德·金纪念日(每年一月的第三个星期一)通过比赛的形式来寄托思念,而在今年,金的冥寿已经是89岁了。凯西,科尔,波波维奇,里弗斯和范甘迪讲述了他们不灭的回忆:包括金的遇刺,金留下的遗赠,在纪念日执教经历以及伟人离去后所取得的进步。
在1968年的4月4日,马丁·路德·金博士在田纳西州的孟菲斯市遇刺身亡。你们还记得自己所在的位置和情感状况吗?
凯西:我当时在肯塔基南部小镇摩根菲尔德读小学。那时候我们的学校还没有合并,我就读的是一家黑人学校。那时候老师们都在哭,连校长也不例外。我感觉他的死亡就是一场灾难。在美国南方长大后,我们来到了综合学校,看到了3K党的游行,也见证了喜剧演员迪克·格雷戈里站在法院台阶上与这些党众的对话。(金)的离开是一件大事,因为他是我们的希望,是引领我们向前进的光辉。
科尔:我那时候3岁,应该是在洛杉矶。让我们去问下我的姐姐吧,她那时候也在那里。
(科尔把问题转向他的姐姐,苏珊·范德文)
苏珊:我记得那一天。那时候我10岁,而你只有3岁。我非常清楚地记得那个时期,先是马丁·路德·金,然后是鲍比·肯尼迪(同年遇刺身亡)。
波波维奇:当然记得。我那时候是美国空军学院中的一员,对于其他人来说,我应该算是大三的学生了。这在当时是一件影响很大的政治,社会事件,它带来了巨大的冲击。你不会相信这样的事情会真实的发生。
里弗斯:我记得那是我第一次看到父亲在哭泣。我父亲是一位芝加哥的警官,他(似乎)从来不会哭。我也从来没有看过父亲那样的表露情感。我记得那时候我去了奶奶家,当我走进屋子的时候,我发现爷爷奶奶都在哭泣,更重要的是,父亲也不例外。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马丁·路德·金,我那时候还在读二年级。但我并不是一无所知,在家里,所有人都挤在那台小电视前,伤感、抓狂和愤怒的情绪充斥着整间屋子。而这些都让我很想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范甘迪:金遇刺的时候我还不到9岁,我印象最深刻的是父母和他们的朋友们都很悲伤。随着我渐渐长大,学到的东西更多,我开始坚信,他能够清楚地意识到自己会被杀害,但他还是要坚持下去,因为民权和平等对于他来说是比生活更重要。
你们认为金留下了什么遗赠?
凯西:我们都活在一个充满机遇的国家,而这是马丁·路德·金的贡献和牺牲所换取的。作为一个领袖,他牺牲了自己的性命。麦格·艾佛斯和很多人都是民权运动的领袖,金则是领袖中的领袖。我们的政府通过纪念日的形式来让人们认识他,这真是伟大的行动。
科尔:这是一个宏大而又难以回答的问题。我想到的是孟菲斯,因为那是他死去的地方。我看过最震撼人心的一张照片,描述的是一个正在求救的孟菲斯环卫工人。那个人举着牌子,上面写着“我是一個男人”的标语,他的衣服上也印着同样的文字。“我是一个男人”,哇!这样的字句实在让我后背发凉。我觉得,金把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了需要尊严和敬重的苍生。
波波维奇:我们瞬间就感受到这是多么大的损失。无论是他对越南的立场,还是他领导的社会公平正义抗议活动,都让他成为了一位标杆人物。他不是一个空谈主义者,因为没有行动,人们就不会过上舒适的生活,也不会知道有什么需要改变。失去这样的一位人物实在让人感到震惊。
里弗斯:我们之所以能来到这里离不开他的遗赠。人人都应享有平等的权利。他不仅仅是为美国的黑人而战,他更是为全人类而战。现在,从女性到黑人,再到西班牙裔,都在为了公平对待和平等机会而奋斗。金的遗赠在其中发挥的作用不言而喻。
范甘迪:他领导了一场运动,证明了非暴力抗争的力量。除了开展穷人运动和坚持反战姿态外,他还愿意为种族平等事业献出自己的生命。这个男人奉献自我,一生受苦受累,最后还为了他人奉献了生命。还有比这更伟大的吗?
在马丁·路德·金纪念日执教和比赛,对于你们和球队来说是不是一种荣誉?
凯西:这很棒,因为它给了孩子们打比赛的机会。有很多评论民权运动和参与“单膝下跪”(由NFL球员引领的抗议活动)的人其实都没有经历过那个时代。而我是在那时候生活过的,我经历过分离和融合。我也记得自己是第五个在肯塔基打球的非裔美国人。跨越那些障碍是非常重要的,看着如今我们所拥有的机会,感觉纪念日也变得意义非凡。
科尔:这是NBA的好日子,我乐在其中。在漫长的赛季中总会有一些特别的日子,圣诞节是其一,揭幕战是其二,而纪念日又是另外一个。这感觉就像是NBA的节日,在电视上整天都有比赛播出。这是一个值得庆祝的节日,同时又是一个庄严的日子,因此在这一天比赛的感觉是很特殊的。
有很多评论民权运动和参与“单膝下跪”(由NFL球员引领的抗议活动)的人其实都没有经历过那个时代。而我是在那时候生活过的,我经历过分离和融合。跨越那些障碍是非常重要的,看着如今我们所拥有的机会,感觉纪念日也变得意义非凡。——德韦恩·凯西
波波维奇:这是我们国家为了表彰黑人而设置的为数不多的节日。每一年,或者每六个月,你都会发现有越来越多的人参加了考试,人们在考卷中选着“A,B,C”,但却鲜有人对书中的事物确信无疑。因此像这样一位人物,我们不仅要用他的名字来命名一条公路,或是街道,我们更要让联盟去了解自身是如何组成的,是谁造就了我们的联盟,以及了解用比赛来纪念这个日子的重要性。这可以表明,我们知道发生了什么,知道他有多么的重要。这是一件重要而且必须要做的事情。
里弗斯:我不介意在那一天执教,因为这给予了我分享他故事的机会。我们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花上几天来纪念黑人的历史,而更重要的是,这也是美国的历史。有很多关于马丁·路德·金的信息其实我们还不知道。我会试着在执教中引入其中一些道理,我们不仅是要指导球员打球,我们还需要教他们生活的道理,而纪念日就是践行这件事情的好时机。
范甘迪:纪念日的意义远超篮球。我认为篮球比赛并不会对这个节日产生什么影响。
今年是金博士逝世的五十周年,你们认为美国人在那之后有所长进了吗?
凯西:喔!我们取得了进步。NBA是一个进步非常快的地方,种族的壁垒已经被打破。无论是少数民族还是女性,都有平等的机会。我们努力共建的舞台真的很特别。我认为我们在一些方面依然缺乏进展。每天我们都能在不同的城市中看到警察的暴行……那些针对少数民族的不公以及工作不努力的偏见依然存在,而这就是我们应该努力的方面。你想要战胜失败的唯一方法是成为各自领域的领军人物,无论是医学领域,运动场,还是作为教育者。在这些领域取得成功是我们消除对少数民族的负面评价和陈规旧习的重要途径。
科尔:五十周年,哇!我真的认为我们已经取得了很大进步,但这进步不是一帆风顺的。有很多人与金一样有着同样的理想,但也有很多外力阻碍着进步。有些事情是间接发生的,而有些事情却是有意为之。在某些方面,我们已经走过了漫长的道路,而在一些其他方面,我们却在倒退。
波波维奇:五十。年纪越大,你就越喜欢这些东西。往事恍如昨日,你能够感受到时间的宝贵。为了让我们国家的人们,尤其是那些被种族主义困扰的人们过的更好,我们每天都需要做很多的工作。说起五十年这个话题……你还问到了“取得了多大的进步?”。你说的应该是“是与否”的问题吧,我想你可以结合现在的得失來进行反复而又激烈的讨论。但我认为,在当今的环境中,真正的问题应该是搞清楚我们现在在哪,我们要去哪里,以及我们需要做些什么。
里弗斯:这很神奇。我们已经走过了很长的路了,但我们还有更长的路要走。我很讨厌别人问“还有多远?”,我总是会笑着回答“无穷无尽那么远。”当你回看起那些1960年代的电影,人们会说“这是1960年代……这是1970年代……这是1980年代。”但像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在1990年代。(因为)时代一直在进步,目标越来越近,但距离依然很远。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我们也有更多的士兵去打那场战役。这很好。
范甘迪:很不幸,我在他逝世的第五十周年发现,我们在种族平等问题上发生了倒退。《投票权法案》已经被基本废除了。肤色不同的成年人,甚至是小孩,在司法系统中都面临着不平等的对待。我们对毒品发起的战争却锁定了年轻一代的黑人,反歧视的活动遭到了打压,“现代版”的布尔·康诺尔遭到警察的杀害,经济公平问题正向着错误的方向发展。像夏洛茨维尔游行这样的事情让人不安。那些曾经的3K党成员戴着头巾,不敢向人暴露自己的身份,现在他们把种族作为信仰,骄横的在公开场合游行,甚至不接受总统的否定。是的,我们尊重金的牺牲,也敬佩他所做的一切。但如果你真的想尊敬他,我们就必须像他那样,反对那些宣扬种族不平等,歧视和仇恨的声音。我想在25年前,金可能会很开心的看到一些进展,但在今时今日,我猜他会为我们的倒退而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