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掉进北大未名湖
2018-05-05伯骏
我乃北大历史上,在未名湖冰场开放期间,穿着溜冰鞋飞身跃入冰窟的第一人。
话说那一年北京的冬天特别冷,几场大雪下来,未名湖的冰冻得很结实,冰场被从大雪下清理了出来,清理冰场的工人用积雪在冰场边上堆起了一道高约1米的梯形雪墙。
那一天,阳光明媚,刚刚修整完的冰场特别光滑。看到多数同学还在认真练习跌倒起立、V型站立、直线滑行等基础动作时,我的心中一阵狂喜。自进入北大以来,我每天都在体验全方位的花式受虐。今天,在冰場上,我终于可以扳回一局。我一个在东北长大的娃,终于要在未名湖的冰场上重新树立我高大的形象了!
于是,在一群穿着羽绒服、战战兢兢地在冰面上练习走V字的同学当中,出现了一位头顶速滑头盔、面戴滑雪护目镜、身着速滑服、动作犹如行云流水般潇洒的少年,那就是我!
正在我滑得酣畅淋漓之时,一个甜美的声音刺激了我的耳膜:“伯骏,你滑得真好,能教教我吗?”我循声望去,是外语学院的一位学姐,高我一届,“女神”级的人物,是我暑假学车的时候认识的。教“女神”滑冰,我自然求之不得。
大家都知道,初学滑冰的人都害怕跌倒,而教练的作用就是在初学者即将跌倒时拉上一把,这样一来二去牵手的机会就有了。
那天的情节发展如我所愿,一个小时之后,我就开始拉着“女神”的手绕场地慢慢滑行了。初学滑冰的人体能消耗很大,滑了一圈之后,“女神”表示太累了,要休息一会儿,让我自己去滑,我哪能让“女神”独处,再说在“女神”面前显示我英勇神武的机会怎能放过。于是我对“女神”说:“我给你表演一个绝活!”
于是我跑到了离雪墙大约30米远的地方,助跑加速,在距离雪墙1米多远的地方纵身起跳,借助惯性飞过雪墙,在飞行了两三米后落地,本想来一个平稳落地,却由于落地点有积雪,冰刀陷入积雪无法继续前行而跌倒。不过这仍然迎来了“女神”的掌声,回头一望,一张“迷妹”脸。
过了一会儿,来了“女神”寝室的几位女生,“女神”向她们炫耀:“我这个朋友特别厉害,能从雪堆上飞过去。”那几位女生纷纷表示要再看一次。在“女神”的朋友面前,我更不能给“女神”丢人。于是我重新选择了一条路线,可能由于这个方向是风口,预测落点附近没有什么积雪,落地后能够继续滑行。
我如同上次一样,助跑、加速滑行、起跳、飞行,平稳落地后,身后再次传来欢呼声。我继续自由向前滑行了一段,准备来一个帅气的T字刹车。
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脚下一沉,紧接着身体迅速下坠,身后几位女生“啊啊”的欢呼声已经变成了“啊”的一声尖叫。
据她们事后回忆,当时她们看到,穿上冰鞋后身高两米的我,伴随着四溅的水花突然矮了一大截。我顿时意识到我掉进水里了,虽然我还没搞明白冻得结结实实的冰面为什么会塌陷。
好在在东北长大的我,小时候就学过如何冰窟自救,跌落的一瞬间我就张开了手脚,将自己卡在冰窟窿上,然后上身仰卧于冰面上,手脚并用,很快就爬了出来。
这时我才发现,我掉进去的地方是一个直径约1米的冰窟窿,我实在想不清楚为什么好好的冰面非要凿出一个窟窿。这时我抬头望去,“女神”和几个女同学惊魂未定地趴在雪墙后,泪眼婆娑。我装作淡定的样子向她们挥手致意,耳畔却响起了看冰场老大爷气急败坏的声音:“我早上刚凿了个窟窿取水浇冰,你没事往里头跳什么呀?!”
事后,“女神”主动提出送我回寝室,并邀请我吃重庆火锅。我收获了一段和“女神”的恋情,持续了一年多,直到我们俩因为去了不同的国家留学而分手。
这也是我大学时代“最骚”的操作!体验就是——别担心掉进冰窟窿这事儿,万一有人就喜欢你这股缺心眼的劲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