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藏族群众来说,可乐的配方就跟香巴拉一样神秘
2018-05-03高反台
高反台
在阳光透彻的西藏,随着那声开盖的“刺啦”和激荡你缺氧脑皮层的“啊——”,你大概能理解藏族群众之间的一种默契。
在这个世界上,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热爱的饮料。对酒精的狂热方面,生活在非洲的乌干达人可以和冰天雪地里的俄罗斯人成为朋友;而面对可乐,青藏高原上的藏族群众也可以和加利福尼亚的美国人找到共同话题。在藏族群众聚居区,可乐是最受欢迎的饮料。可乐——新时代的圣水,对藏族群众来说,它的配方和香巴拉一样神秘。
藏族群众聚居区毫无疑问是人均可乐消费量最高的地区之一。我的叔叔阿克达才就是藏族群众聚居区万千可乐成瘾者之一。
走在街头,人们在喝可乐。走在乡间,农民在喝可乐。哪怕是人烟稀少的牧区,也时不时能看见牧民从怀里掏出一瓶可乐一饮而尽,有些人甚至把大桶可乐当作贡品摆放在佛堂上。从老人到小孩、从妇女到僧侣,几乎没有人能拒绝这种神秘的黑色液体。
关于藏族群众的可乐上瘾综合征,没有人比藏族群众自己更了解。“我听说一些僧人喝可乐喝到都胆结石了还喝”,但事实证明,可乐并不会引起胆结石,得糖尿病的概率倒是更大一些。为了深入了解藏族群众的可乐成瘾综合征,我和身边几个年轻的藏族群众朋友聊了聊,三大藏族群众聚居区不同地方的人都和可乐有着怎样的不解之缘。
“因为我阿妈坚信可乐会致残,我只能背着家里人在楼道里偷偷喝上几口再进家门。有一天我妈在书包里翻出了我剩下的半瓶可乐,差点儿被打一顿,但这并没有阻碍我继续在外面偷喝可乐,感觉里面还有点儿叛逆情绪,不让我喝我偏喝!非常刺激。”来自德格的拉姆这样描述自己在可乐陪伴下度过的少年时代。
拉姆的妈妈能管得住拉姆,却管不住拉姆的姥爷。正当拉姆在家里东躲西藏地进行“可乐保卫战”时,拉姆的姥爷已经在客厅里大摇大摆地喝了起来。
农牧区的父母似乎很少阻止孩子喝可乐,我曾经亲眼看到一家人在客厅放了一箱2升大桶可乐,方便随时饮用。但是城市藏族群众的父母经常用“某某家孩子又喝可乐喝到中毒”这样的都市传说恫吓自己的孩子。
可乐给藏族群众带来的不仅仅是聚会上的欢快,我的日喀则朋友格桑向我讲述了一个有关可乐的非常温暖的故事。小时候生活在农区的她曾经跟着在家里干活的大姐姐在田间玩耍,她说农民们辛苦一天之后就会去小卖部买一桶大瓶的可乐,太阳落山的时候就坐在一起传着喝可樂,小孩子们会在田间地头比赛打嗝,笑声不绝于耳的那一刻永远留在了她的心里。
我想起了自己已经过世的姥爷,每次被他发现喝可乐的时候,就免不了被他训斥。
有些人说,“在西藏,有甜美的山泉水,可口的酸奶,浓郁的酥油茶,可乐偶尔来一口就行,尽量还是少喝。有酥油茶的藏族人,不应该迷失在可乐里。”要我说,“迷失”两个字,有些过了。
西藏就像一个天然的冰箱,能让可乐的味觉享受临近完美点。对于粗中有细的藏人来说,区区可乐里的可卡因还不足以让他们为之担惊受怕。
的确,酥油茶是藏族群众的精神支柱,有时候它的腻味儿,可乐负责解。可乐更轻快,不像喝茶总有些拘谨。在日常生活里,“刺啦”一声打开一罐可乐,两个人,甚至几个人一起喝,对藏族群众而言很常见,还要为谁能喝最后一口争论一番,倒是很少听说喝茶共用一个碗。
过林卡(野餐)的时候,人们会把可乐和啤酒一排排放在小溪里冰镇,“炸土豆,干牛肉,可乐越冰越牛”,这便是藏人的生活情趣所在。
可乐是糖分,可乐是卡路里,可乐是能量,可乐是吃糌粑的老人们饭后的小甜点、是牧人们的菠菜、是农忙后的消遣、是酒鬼们的醒酒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