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市A卷《拾荒》阅读

余映潮

推荐理由：命题者从小说欣赏的角度选材，增添了试卷的文学气息。选文着眼于表现普通人的高尚精神，叙事简洁，情节曲折，对比鲜明。五道测试题。考查角度多样，重点考查学生概括故事情节、描述人物心理活动、赏析句子、分析详略安排、诠释结尾句含义的能力。命题角度精细，考查覆盖面大。

拾荒

①深秋的凌晨，天气已经转凉，离天亮还有一个多小时，大街上冷冷清清的，昏黄的路灯把王婆婆孤单的身影拉得又细又长，她沿街仔细翻找着每一个垃圾箱，将凡是能卖钱的东西统统装进那个用了多年的破旧编织袋。

②她有些吃力地拖着那个鼓鼓囊囊沉重的袋子，从垃圾箱旁直起佝偻的身躯，用一只手握成拳头用力地捶打着酸痛的腰。这时，隐隐约约听到一阵断断续续、细小无力的哭声，她循着声音，目光瞄到了不远处路灯灯杆下的一个小纸箱。她走过去，发现纸箱里是被几件旧衣物包裹着只露出一个头的婴儿，环顾四周，除了阴冷的风吹着地上的落叶到处乱跑，鬼影子都没有一个。她小心翼翼地将婴儿抱起来，发现婴儿脸色青紫，气若游丝，柔弱得像一只筋疲力尽的流浪猫。

③王婆婆解开自己的衣襟，把婴儿贴身焐在怀里，一股透心的凉从皮肤瞬间直达五脏六腑，她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内心涌起一丝悲凉。

④全家人的生活被这个从天而降的弃婴彻底打乱了，本来就过得十分拮据的日子更是雪上加霜。不到一周，儿媳就给她下了最后通牒：“这日子没法过了，要么你把婴儿扔了，要么我走，人家亲生父母都不愿养，你操哪门子心，说不定孩子有什么绝症。”

⑤“好歹也是一条命啊！”王婆婆叹息着，但面对争吵，她不得不妥协，带着弃婴寄居到一个拾荒老乡那儿。

⑥好景不长，真应了儿媳的那句话，孩子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得赶紧做手术。王婆婆摸了摸缝在贴身衣兜里的两千块钱，这可是她这些年来起早贪黑拾荒换来的棺材钱啊！可一看到孩子那清流的眼神，她心一横牙一咬，撕开了衣兜，双手颤抖着揭开一个用塑料布一层又一层包裹着的小袋子，就像一层层剥开自己的心。

⑦倾其所有，只够三天。第四天，医院通知续费，说手术费还差得多。王婆婆打电话给儿子，可还没说完，儿子就不耐烦地说：“我看你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

⑧王婆婆独自抱着婴儿精神恍惚地坐在医院长长的走廊上，不禁老泪纵横。一束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像舞台上的追光灯，正好打在她蓬乱、花白的头发上。这一场景，引起了一个年轻人的注意。他悄悄地举起相机，迎着走廊的侧逆光，按下了快门。

⑨第二天，当地晚报发出了一篇《七旬拾荒老人拾弃婴，身患疾病盼救助》的新闻报道。随后，电台记者来了，电视台记者扛着摄像机也来了，越来越多的陌生人来了……，铺天盖地的爱心向老人和这个弃婴涌来。短短一周，30多万元的爱心捐款就送到了王婆婆的手上。

⑩然而，这浓浓的爱心并没有挽留住孩子幼小的生命。一个月后，在付出10多万元的医疗费之后，孩子还是走了。

⑾在王婆婆伤心欲绝的时候，儿子、儿媳来医院找到她，态度诚恳地向她承认错误，还把她接回了家，破天荒地做了一大桌丰盛的菜肴，并不停地往她碗里夹菜。饭后，儿媳向她诉起苦来：“妈，你看孩子们渐渐大了，长期租房也不是个事儿，听说下月房租又要涨了，我看不如我们直接买一套60平方米的房子吧，首付也就10多万元，你那儿不是还剩……”

⑿王婆婆没有说话，苦笑了一下，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家门。

⒀一年后，老家大山深处的那所乡村小学新教学楼落成，孩子们兴高采烈地从四面透风的危房里搬进了宽敞明亮的新教室。王婆婆依然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拖着一个破旧的编织袋，捡拾垃圾以及人们在不经意间丢弃的某些东西……

（万吉星/文，选自《2017年中国小小说精选》，有改动）

1.参照下面的表述，将小说情节补充完整。（4分）

凌晨拾荒，捡养弃婴→①________→为救弃婴，倾其所有→无助之中，八方相助→子辈相求，决然离去→②________

2.小说第⑿段中写到“王婆婆没有说话，苦笑了一下，然后头也不同地走出了家门”，请你描写此刻王婆婆的心理活动。（4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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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阅读第⑥段画线句，从描写或修辞两个角度任选一个角度进行赏析。（4分）

可一看到孩子那清澈的眼神，她心一横牙一咬，撕开了衣兜，双手颤抖着揭开一个用塑料布一层又一层包裹着的小袋子，就像一层层剥开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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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小说第②、③段王婆婆捡弃婴的情节，故事发生的时间很短，作者却用了大量的篇幅来描述，第⒀段仅用“一年后”三個字一笔带过这一年发生的事情。作者为什么这样写？（4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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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小说最后一句写到王婆婆“捡拾垃圾以及人们在不经意问丢弃的某些东西……”，结合小说具体分析文中的人们在不经意间丢弃了哪些不应该丢弃的东西。（5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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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自2018年重庆市中考语文试题A卷，参考答案见第5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