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Web of science风景园林研究态势的文献计量分析

胡靖，娄娟

(重庆文理学院 风景园林规划设计研究所，重庆 永川 402168)

风景园林(Landscape Architecture)在国际风景园林师联合会(International Federation of Landscape Architects)后正式得到世界范围内的认可，至今已有近100年的发展历史。风景园林一词，在大工业崛起，城市化和生态环境受到严重威胁的历史大背景下产生[1]，其发展过程一方面包括以人地关系为核心的景观客体现象的自身规律和结构特征的时空演变过程；另一方面，与其所依靠的社会、经济、文化等必要条件的变化互成因果。发展至今，在新观点的提出[2]，先进研究方法的运用[3]，景观理论的探讨[4]等等这些学术研究的基础上，风景园林学科在其自身内涵的深度和广度上已经发生了深刻的变化。把握这些研究态势可以更加准确的洞悉该领域的研究热点和前沿，为今后的研究方向提供支持。

以往有关风景园林领域的态势研究主要针对国内CNKI数据库的分析[5]，关于全球范围内研究态势的分析鲜有报道，为明确近10年来国际范围内风景园林领域的研究热点问题和研究前沿领域，本研究根据Web of Science数据库信息，运用文献计量学方法对国际风景园林领域的有关文献进行分析，以期为该领域的研究提供参考。

1 材料与方法

1.1 文献数据来源

本研究使用的数据全部来源于美国科学情报研究所(Institute for Scientific Information， ISI)出版的Web of Science数据库中的文献，ISI是目前国际上最具学术权威性的引文信息源。以Web of Science数据库中的8个子库(SCI-EXPANDED, SSCI, A&HCI, CPCI-S, CPCI-SSH, BKCI-S, BKCI-SSH, ESCI)为数据来源，检索策略为“主题=(landscape architecture)、文献类型=(article)”，时间确定为1980-2017年，共检索出2 876条文献题录。

1.2 文献数据统计

本文采用以数量统计为基础的文献计量学分析方法，利用Excel和Citespace分析工具，对风景园林有关的研究论文的作者、发表时间、地区、基金资助机构和发文机构等特征进行统计分析，由于Web of Science数据库仅标引第一作者的地址字段，因此统计结果中地区统计、基金资助机构统计、发文机构统计中均指第一作者信息。

1.3 风景园林研究热点分析

利用Citespace分析软件，根据检索文献统计信息，筛选出与风景园林研究领域密切相关的排名前三的期刊杂志，以2006-2017十年间发表在筛选出的期刊上的研究论文信息数据为基础，以2年为时间分区，然后运用Citespace软件绘制文献标题共词聚类图谱图，对高频共词进行分析；利用Web of science数据库的“创建引文报告”工具，对高被引文章进行分析，明确风景园林研究热点和前沿。

2 结果与分析

2.1 风景园林研究论文分布特征

2.1.1 作者分布

作者发文量检索结果显示：1980-2017年间，全世界共有7 947位作者公开发表了有关风景园林的研究论文，平均每位作者的发文量为0.32篇。加拿大圭尔夫大学的Brown Robert D.和伦敦锡拉丘兹大学Bullivant Lucy以及Hines Susan三位学者公开发表的文章分别为14、12和8篇，占全部检索文献的0.55%、0.47%和0.31%。其余作者发表论文的篇数变化范围在1～7之间，其中发表1篇论文的有7 315位作者，占总数的92.04%(图1)。

图1 风景园林研究论文作者发文量分布Fig.1 The number of published papers of author in Landscape Architecture research.

2.1.2 时间分布

根据论文时间统计结果(图2)，1980-1993年期间，风景园林的科研论文还很少，每年发文量在10篇以内，发文量最多年份(1991年)也仅有7篇。从1994年开始，发文量开始稳步上升，2008年超过100篇，2012年超过200篇，2015年达到最高值，当年发文量为364篇，是1980年的364倍，占全部检索数量的14.30%。值得关注，近10年(2006-2017)的发文总量占全部检索数量的80.48%，显示出近几年从事园林科研、教学的学者们对风景园林发展过程中存在的问题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图2 1980-2017 年风景园林研究论文发文量的年度分布Fig.2 Publication year distribution on Landscape Architecture research from 1980-2017 years in Web of Science

2.1.3 地区分布

全世界共有102个国家和地区发表了相关论文。发文量最多的前10位国家排名和各自所占份额见图3。其中美国的发文量最多，为967篇，占检索文献的37.98%，远高于其它国家。排名在10名后的其余91个国家的发文总量为942篇，占37.00%。我国排在第9位，发文量87篇，占3.42%，与美国的差距较大，有进一步提升空间。

图3 风景园林研究论文的地区分布及发文量Fig.3 Publication area distribution and literature quantity on Landscape Architecture research in Web of Science

2.1.4 基金资助机构分布

2.1.5 期刊统计

从期刊统计看，2 876篇风景园林研究论文出版在1 268种期刊杂志上，由此可见关于风景园林研究的领域范围广阔，世界主流杂志比如《science》、《Nature》也有相关文章报道。刊载文献最多的10种期刊及其所刊载的数量见表1，这10种期刊共载文章359篇，占论文总数的14.10%。其中，《Landscape Architecture》、《Landscape and Urban Planning》和《Architectural Digest》载文量分别为93、63和41篇，为风景园林研究主流的杂志，得到世界各国研究者的认可。发表1篇论文的有869种期刊，占总数的34.13%。

2.1.6 发文机构统计

从发文机构看，2 876篇风景园林研究论文由2 176个高校或研究机构发表。表2列举了发文量前10位发文机构。发表论文最多的是哈佛大学，发文量为55篇，占检索总数的2.16%。发表1篇论文的有2 110个机构，占总发文机构的96.96%。显示出参与风景园林研究的机构众多，且较为分散。

图4 发文量10篇以上的景观园林研究论文的基金资助机构Fig.4 Top funding agencies with more than 10 articles and their literature quantities on Landscape Architecture research in Web of Science. 注：NSF：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NIH： 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NSFC：中国国家自然科学基金会；WT：英国维尔康基金会；NNH：美国国家卫生和公众服务部；SNSF：瑞士国家科学基金会；ERC：欧洲科学研究委员会；EC：欧盟委员会。Note: NSF：National Science Foundation；NIH：National Institutes of Health；NSFC：National Natural Science Foundation of China；WT：Wellcome Trust；NNH：Nigms Nnih Hhs；SNSF：Swiss National Science Foundation；ERC：European Research Council；EC：European Commission.

2.2 风景园林研究热点分析

2.2.1 高频共词分析

根据期刊统计结果，筛选出排名前3的期刊，即《Landscape Architecture》、《Landscape and Urban Planning》和《Architectural Digest》，再次进行检索，检索时间设定为2006-2017年间，分析风景园林研究热点和前沿。

利用Citespace对共被引网络按照施引文献的标题中的命名术语进行聚类，确定风景园林研究领域的研究热点内容。聚类过程按照“加权词频法”(Weighted term Frequency)算法。运行 Citespace软件，生成图6所示的聚类图谱，图中共有14个聚类簇(Cluster)，图中网络由203个节点和279条连线组成，图6中每个节点表示一个标题词，每一个聚类簇有一个核心高频共词，词汇的频次越高，表明该词为研究热点。经整理提取了排名前5的高频共词(表3)。

表1 刊载风景园林论文数排名前 10 的学术期刊Table 1 Top 10 journals reporting maximum publications on Landscape Architecture research

2.2.2 高被引论文分析

利用Web of science的“创建引文报告”工具，对高被引文章进行分析，表4列出了2006年-2017年间合计被引用次数排名前5的核心引文，这些高被引文章均出自《Landscape and Urban Planning》杂志，显示了该杂志的权威性。

表2 发表风景园林论文排名前 10 的机构Table 2 Top 10 organization maximum publications in Landscape Architecture research

图6 基于Citespace 软件绘制的风景园林研究领域的高频标题共词图谱Fig.6 The co-ocurrence word of headline network on Landscape Architecture research based on Citespace

排名Rank高频共词Highfrequencyco⁃word中文译名Chinesetranslation图中序号Theserialnumberinthefigure共现频次co⁃occurrencefrequency1Highschoollandscape高校景观#0302Shrublandbird灌木地鸟类#1263Comparinglandcoverpattern景观覆盖格局差异#2224Wickedproblem棘手的难题#3215Urbantree城市树木#419

表4 2006-2017年间风景园林研究领域的5篇核心引文Table 4 Top 5 core references on Landscape Architecture research between 2006 and 2017

3 讨论

文献计量学是一门以文献和与文献有关的量化特性为基础，统计分析并预测学科技术现象的学科分支。随着我国科研水平的不断提高，近年来，利用文献计量学方法分析对相关学科的研究总结、分析和预测等方面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5～7]。

信息可视化通过可视化的数据分析，将抽象数据直观的表现出来，有利于大数据时代对数据的分析，是文献计量学的一种重要研究工具和载体，通过可视化的知识图谱为今后规律的发现和决策的制定提供基础信息[8]。

分析风景园林领域发表论文的(1)作者分布，(2)时间分布，(3)地区分布，(4)基金资助机构分布，(5)期刊统计和(6)发文机构统计。作者统计反映出大部分作者发文量为1篇，说明风景园林教学、科研以及其他相关从业人员的科研水平还有较大的提升空间[9]。同时，一些高产的作者对风景园林研究理论和实践的发展做出了较大的贡献，其设计理念和学术观点引领着行业未来的发展方向。时间分布上显示出近几年从事园林科研、教学的学者们对风景园林研究展开了激烈的讨论。《Landscape Architecture》、《Landscape and Urban Planning》和《Architectural Digest》作为风景园林的重要期刊，其中风景园林核心引文大多出自《Landscape and Urban Planning》，表明该期刊的权威性。另外，也发现在一些专业领域，比如生态学(《Ecology》)、考古学(《Journal of Social Archaeology》)、土壤学(《Soil Science Society of America Journal》)、人类学(《Ethnic and Racial Studies》)、计算机学(《Computing》)等也刊登有关风景园林学科的文章。从而显示出风景园林学科自身是一个综合性、交叉性非常强的学科。地区分布显示出美国在风景园林研究领域的实力突出，这与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对学科的支持，名校的优势资源，比如发文量最多的机构依然是美国哈佛大学，对园林研究支持最多的也是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以及美国的综合研究水平紧密关联。同时统计结果也显示出我国在该领域的研究水平相较与美国还有较大的差距。

标题是文章主题的高度提炼和概括，在很大程度上反应出研究的核心内容。因此，标题的共词词汇分析常被用来确定研究领域的核心和热点问题[10]。从图6和表3中可以清晰的看出，“高校景观”为近十年来出现频数最高的一个标题共词，学者从不同的观点对“高校景观”这一热词进行了研究。越来越多的学者开始关注高校景观与人特别是学生群体特征之间的关系，比如，Matsuoka年研究了高校以及高校周边的景观特征与在校学生学业成绩以及学生行为的关系，研究发现景观的自然化程度与学生的特征呈现出积极的相关关系，特别是咖啡馆和教室窗外乔灌木的量与学生的成绩、毕业率、毕业生的再深造率，减少学生刑事案件之间正相关[11]。Li 等利用随机对照试验研究窗口视线与学生注意力和压力之间的关系，其研究观点与Matsuoka 的研究观点类似，同时对校园选址和建设创新提出了建议，文中也对现有的研究缺陷和未来的展望进行了阐述[12]。“灌丛鸟类”：鸟类是生态系统重要的指示生物，对园林景观生态环境相当敏感，因此常用鸟类生物多样性衡量某个地区园林景观的生态体系[13,14]。灌丛在园林中可以做为花园的赏绿要素，作为爬篱、爬墙植物材料，可做水体的点景素材，也可作为绿廊、棚架、拱门及藤树等等，在园林造景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其自身组织器官可以为鸟类提供食物资源，是鸟类重要的栖息地。基于以上原因，灌丛鸟类成为标题共词出现频率排名第二的词汇，是学者们研究的热点。学者们关注的焦点在于，城市化进程对鸟类生物多样性的改变以及鸟类栖息地的破坏与恢复等一系列相关问题的研究[14, 15]。“景观覆盖格局差异”：一个地区的景观覆盖格局反映出该地区的自然资源利用状况、自然演变过程以及人为活动过程中的景观演替等，对于该地区土地利用规划和景观资源管理起到关键性的作用。学者们针对这一关键词进行了激烈、深刻的探讨，比如，景观覆盖变化带来的城市地表径流的改变，Kaye等研究了景观覆盖变化对城市地上初级生产力和土壤呼吸作用的影响[16]，Cheng等.研究了景观覆盖变化与城市边缘效应的关系。也有学者针对尺度效应，对景观覆盖格局差异进行的探讨[17]。“棘手的难题”这一词汇在标题共词排列第四，说明学者们越来越多的关注于园林研究过程中有存在的各类难题。比如：Chan发表的关于城市化建设过程中垃圾处理问题，文章以新加坡海岸实马高岛的垃圾处理厂的设计为例，提出从伦理学的角度出发，以大尺度环境设计项目方案为基础，深刻探讨了城市垃圾处理这一难题的解决途径[18]。Duckett针对苏格兰城市的4个问题((1)如何通过空间设计增加土地利用以及景观的固持性和恢复力；(2)家畜疾病的控制；(3)气候变化；(4)淡水系统的污染)，探究景观决策制定和实施过程中的问题。并提出了相关理论和注重实际的方法来解决城市环境的难题[19]。Xiang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将一些城市建设难题的特征进行类归类，综述了前人的研究，从城市生态学的角度对今后解决这些难题给出了理论构架，推动了该学科方向的发展[20]。对这些“棘手的难题”的发现、研究，将为我们未来园林学科的研究、教学等方面的提供科学理论基础。“城市树木”：城市树木树冠覆盖在减轻城市热效应、降低雨水径流、过滤空气和降低噪音污染等方面发挥着重要的作用，学者们关注于城市树木对城市居民活动空间、生理和心理健康等的影响[21]。也有学者关注于城市树木与降低犯罪率之间的关系[22]、城市树木与城市街道的行走性和活动性的关系[23]。另外，相反的观点认为：城市树木会给城市带来的负面影响，比如Lyytimäki和Sipilä 综述了城市树木根部对人行道的破坏，以及高大乔木带来的养护管理的问题，较高的绿色空间给女性带来不安全因素的增加以及树木对过敏体质人群的潜在威胁等等，研究还发现居民对于城市树木带给他们的舒适度取决于人种和社会群体的差异[24]。关于这些问题的思考，是我们今后需要进一步研究的方向。其他高频共词还包括“生物多样性关键区域优先化”、“格兰德龙德河上游”、“整合优先顺序”、“未来抉择”等，这些共词显示出目前园林学科的热点研究方向和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为学者们从事研究提供了基础。

引文是科研论文的重要组成，它是文献之间链接的桥梁，对引文的分析，有利于梳理研究发展脉络。引用频次的高低反映出文献的价值和受关注程度。通过分析，引用频次最高的是“利用功能分析和评估法分析土地利用中景观功能可持续性和多样性的矛盾”一文。该文的重要意义在于作者为评估自然与半自然景观系统的生态效应和社会经济效应提供了一个综合评估体系。这套系统的实际意义为今后不同尺度上景观的评测研究提供了理论基础[25]。引用频次排名第二的是“21世纪城市化进程中屋顶绿化能否作为解决雨水径流的方法”。该文对“屋顶绿化”的做法进行了总结，认为以往“屋顶绿化”的效果主要是靠施工经验，作者调查取样后，研究了“屋顶绿化”与控制雨水径流的效果之间的关系，所得结论为这一园林造景常用做法提供了科学理论基础[26]。引用频次排名第三的是“景观保护规划中一种景观连通性(landscape conservation)指数的比较研究与实例应用”，文章提出了“连通概率”(Probability of connectivity, PC)这种计算景观连通性的方法，从应用频次来看，这种方法得到了广泛的关注，并被其他研究人员采纳或者借鉴[3]，一方面为今后的景观保护研究提供了方法依据，另一方面，为风景园林方法论的讨论奠定了基础。引用频次排名第四的是“基于GIS和遥感对石家庄城市扩张和土地利用变化的研究”，以我国河北石家庄城市为研究对象，采用GIS和遥感技术研究1934-2001年间的城市扩张过程以及1987-2001年间的土地利用或覆盖的变化过程，同时也探究了城市扩张和土地利用变化产生的原因，该文的重要意义在于文章对GIS和遥感技术在园林景观规划过程中的应用奠定了基础，同时也说明，我国的园林景观研究正在逐步得到世界的认可[27]。引用频次排名第五的是“欧洲城市是否在分散?—15个欧洲城市区域的对比研究”。文章研究了15个中等城市土地利用和人口发展以及二十世纪五十年代中期到九十年代之间大尺度上的欧洲城市变化过程，对理解城市土地利用动态和城市人口发展提供了理论基础[2]。通过对这些核心引文的梳理和分析，可以发现园林研究从城市化进程到城市化过程中出现的各种问题，再到这些问题的提出和解决方法的探讨，以及对今后发展趋势的展望。

4 结论

综上所述，本研究通过文献计量学统计方法，客观地分析了国际上发表风景园林领域研究论文的作者、地区、时间、基金资助机构以及发文机构等分布特征，找到了风景园林研究的5个高频标题共词和高被引频次的5篇核心引文，为准确把握风景园林的研究现状和发展趋势提供了重要的数据参考。目前，我国在园林景观的研究还比较薄弱，因此，建议相关部门能够加大该领域的科研投入，促进园林学科与其他学科之间的交叉研究，以及园林景观城市化进程和景观营造过程中迫切需要解决的各项重大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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