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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桑奇和“维基解密”的秘密世界

2018-04-16安峥

畅谈 2018年3期
关键词:阿桑奇维基情报机构

安峥

阿桑奇和他的“维基解密”是什么样子的?美国和欧洲的情报机构正在努力寻找答案。美国官员一度将“维基解密”斥为令人恼火的宣传机器,指责“维基解密”创始人朱利安·阿桑奇是反正统的“街头小丑”。如今,他们的看法要“悲观”得多。“是时候揭开‘维基解密的真面目了——一个非国家的敌对情报机构。”中央情报局(CTA)局长蓬佩奥在讲话中指出。此前不久,CIA发布文件将“维基解密”描述为“黑客工具”。

阿桑奇上月在厄瓜多尔大使馆接受采访时坚称,其联系人安迪·穆勒一马格翰从未拿到过被黑的民主党电子邮件,并指责蓬佩奥的言论“非常奇怪和夸张”。马格翰则更加谨慎。“当中情局的头儿说要把你当作下一个目标时,有多少人不会被吓到?”他问道。

当这位46岁的“黑客”出入伦敦希思罗机场时,马格翰似乎相信强大的政府正追踪他的一举一动。《华盛顿邮报》的记者曾与他一起接受入境检查。他关掉手机,以防出入境官员窃取其数据。

“他和这么多人闹僵了”

马格翰与阿桑奇的关系可以追溯到20世纪80年代,当时他生活在汉堡。每天步行上学的路线会经过黑客组织“混乱电脑俱乐部”的办公室。该组织自称集战后德国的反法西斯主义信念和黑客组织的自由主义精神于一身。如今,它已是欧洲最大的黑客俱乐部,“不分年龄、性别、种族或社会导向的银河社区,为信息自由而奋斗。”

马格翰很快成为俱乐部创始人沃·霍兰德的朋友、知己和顾问。“他们就像—对奇怪的伴侣。”该俱乐部一名成员、两人共同的朋友皮特·格拉泽说,“安迪很年轻,举止却像个大人;沃年纪更大,但举止像个孩子。”

后来,马格翰将他对计算机和监视的兴趣变成了生意。2003年,他和别人合作,生产加密手机。他本打算将手机卖给记者和持不同政见者,但很快发现,欧洲、亚洲和中东的军事和情报机构是唯一了解这项技术并愿意为此付费的客户。从那以后,马格翰花了10年时间卖手机。他说:“你可以想象,我在非常奇怪的地方认识了一些非常奇怪的人。”

如今,马格翰自称运营着一家数据中心,为企业维护网站、管理电子邮件,同时提供安全顾问服务,帮助公司和政府保护秘密。近年来,咨询和代言业务让他世界各地到处跑,包括莫斯科。2016年和2017年,他两度参加由俄罗斯国防部组织的安全会议。在前往伦敦与阿桑奇会面的路上,马格翰不经意地提到,他刚刚结束为期三天的巴西之行。“与生意有关,不方便透露细节。”

2007年,马格翰通过“混乱电脑俱乐部”与阿桑奇会面。当时,这位“维基解密”创始人还在为羽翼未丰的组织寻求支持。在那些日子里,他将自己的使命描述为致力于出版原始资料,让世界公民看到关于全球公司及其政府真相的“证据”。

刚进厄瓜多尔大使馆大门,一名保安要求马格翰交出所有电子设备:照相机、手机,甚至是手表和车钥匙。“最近一次,他们甚至检查我带来的水果,”马格翰说,“他们有他们的工作。我不会抱怨。”

自“维基解密”成立以来,阿桑奇的联系圈子不断缩小。一些盟友,如最先邀请阿桑奇加入“混乱电脑俱乐部”、签约成为“维基解密”发言人的米沙伊特·伯格,在2010年阿桑奇公布大量带有争议的美国军方文件后离开了。那些文件没有隐去曾提供帮助的阿富汗当地人的名字,可能使他们成为塔利班的袭击目标。其他一些支持者因为阿桑奇惹上法律麻烦、在瑞典遭到性侵犯指控以及对摩尼教的观点,也都与他渐行渐远。另一些人则认定,“维基解密”允许自己成为俄罗斯人影响美国总统选举的工具。

“看,他和这么多人闹僵了,我不知道他还剩多少朋友。”马格翰说。

按阿桑奇的兴致行事

随着“维基解密”大幅收缩、阿桑奇退出公众视野,西方情报机构想了解该组织的运作方式变得愈发困难。中情局去年11月发布报告称,美国情报部门对“维基解密”的内部运作知之甚少。该机构预测,阿桑奇对华盛顿的负面看法将导致该组织继续“不成比例地”瞄准美国。

一位要求匿名的“维基解密”的前成员透露,这个组织按照阿桑奇的兴致行事。“我们考虑问题的方式很混乱,没有任何系统,没有任何程序,没有正式角色,没有工作时间。只有朱利安和他的感觉。”2016年美国大选期间,阿桑奇发话:他想要关于希拉里·克林顿的材料。“他好像问每个人,‘我们能不能为选举做点什么?”马格翰回忆说。

阿桑奇会在“维基解密”的所有发布物上签字,但并不会审查每份接触到的材料。一名前员工说,2016年马格翰和他的一名同事负责文件提交工作。但马格翰予以否认。当被要求介绍文件提交和审查程序时,他回答说:“我不想说。”他说,想与阿桑奇取得联系的唯一可靠方式是,发推特消息。“他似乎生活在推特上。”马格翰补充道,他并没有掩饰对这个平台的不屑,“在推特上,你会追随别人,這是德国历史禁止你做的事情。”

“维基解密”的员工规模和财务状况也不明朗。马格翰和阿桑奇都未透露这个团队一共有多少人,或者他们所在的位置。“这似乎是一个相当小的团队。”马格翰说。

“维基解密”已积累大量比特币。记录相关交易的网络账簿显示,该组织的账面资产目前为1800万美元。过去几年里,成立于2003年的沃·霍兰德基金会曾为阿桑奇募集数十万美元的捐款。马格翰是该基金会董事会的成员,他说,基金会已为“维基解密”的一些信息发布提供支持,如去年揭露中情局黑客工具。

阿桑奇认为,将马格翰形容为提供民主党邮件“中间人”的说法,是美国情报机构伤害沃·霍兰德基金会的“愚蠢尝试”。该基金会是“维基解密”在欧洲获得免税捐款的重要渠道。更重要的威胁在于,另一个免税捐款来源、总部位于美国的一家基金会己与其“断交”。

阿桑奇世界里的“稀有品”

马格翰说,他不能确切说明带给阿桑奇的U盘里存着什么。“我怎么证明里面到底有什么?”他说,“我无法证明。”但他承认,亲手递送敏感文件,而不是通过加密渠道,既存在风险也不切实际。“经典的即兴行动?上世纪70年代的老电影看多了吧。”

常常有人问他,为什么一次次到访位于伦敦的大使馆?这些天里,马格翰将原因描述为一件在阿桑奇的世界里日益稀有的东西:友谊。当然,阿桑奇的来访者也不乏明星、政治家,如英国“脱欧”倡导者奈杰尔·法拉奇、美国共和党国会议员达纳·罗拉巴切等。当与来访者交谈时,阿桑奇会打开大使馆会议室的一只噪音器,以干扰窃听装置。

2016年7月3日,马格翰在大使馆为阿桑奇庆祝45岁生日。在那座红砖楼里,厄瓜多尔的孩子们穿着传统服饰,在小吉他和笛子的伴奏下为阿桑奇演唱小夜曲。当歌声响起时,马格翰脑海里闪过奇怪的念头。他说:“我看到这样的场景,多年以后,我站在那里,一群50多岁的人为我们演奏音乐,而朱利安还会在那里。”

上个月,在使馆里待了大约两小时后,马格翰走了出来,拿着那只塞满文件的黑色皮包,还有尼康相机。他很快穿过圣诞人群,回到希斯罗机场,搭乘晚间航班返回德国。

他试图尽可能减少在英国的时间。“我不喜欢在一个对我怀有敌意的国家过夜。”他说。(资料来源:上观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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