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狂犬病及其根除：美国经历的回顾—根除加速计划

译校│李琦 陈慧娟 穆佳毅（中国动物疫病预防控制中心）

伪狂犬病毒（PRV）根除加速计划制定于1998年，并于1999年实施，是对美国严重萧条的猪肉市场的回应。例如，1997年11月，市场猪价为每英担45.10美元。截至1998年12月的第4周，市场猪价格为每英担11.90美元，在某些地方市场甚至更低。猪生产商无法通过出售他们的猪盈利，继续饲养和保留猪也会损失更多的资金。此外，由于所有者被迫降低开支，他们停止了PRV疫苗接种。这极大地增加了猪群之间PRV传播的风险，延迟了根除计划的进度。大多数利益相关方认识到，如果由联邦政府提供资金，减少感染PRV猪群数量的计划将是从场所消除PRV的最可靠方法。此外，以低廉的市场价格购买动物让这种加快的方式在经济上具备可行性。PRV根除加速项目还减少了猪的供应，从而减轻了屠杀动物过剩。这些行动被认为对市场产生了影响，并能够将价格提升到盈利水平。

市场疲软对PRV根除计划造成的预期退步有可能会对猪行业以及州和联邦政府带来高昂的成本。因此，兽医处官员认为有必要开始一项自愿的PRV根除加速计划，美国农业部将尽快从感染PRV的猪群所有者购买猪。清除这些被感染的猪会降低目前未感染猪接触这一疾病的风险。然而，美国农业部需要额外的资金来实施这一计划，包括以公平的市场价值购买猪群，减少这些猪的数量，处置尸体，并对邻近的猪群进行监测。因此，从1999年1月7日起，前农业部部长丹·格利克曼宣布，PRV状况成为威胁美国畜牧业的紧急状况。在发表这一声明后，格利克曼部长授权从商品信贷公司转移8000万美元的资金，用于开展自愿的PRV根除加速计划。

美国农业部还实施了一些其他计划以协助困难中的猪肉生产商。其中包括在1998年购买7000万元以上的猪肉，并于1999年初再购买1500万元的猪肉，提振价格，为联邦食品援助计划提供营养食品。同时，也鼓励其他经常进行大宗肉类采购的政府机构购买猪肉产品。美国农业部猪场设施建设贷款的暂停也控制了猪群扩张。此外，美国副总统宣布，美国农业部将向小型猪场的所有者提供约5000万美元的现金。这些生产商将在1998年下半年上市的每头猪收到五美元，最多不超过2500美元。美国农业部农场服务机构管理该计划的注册和付款流程。生产商获得这笔款项的资格条件为，在过去6个月内销售的猪少于1000头，但仍然饲养猪，且该生产商没有签订固定价格或成本加成的营销合同，并且他们的农业经营年收入总额在1998年低于250万美元。所有这些政府计划旨在增加猪肉生产商的现金流量，增加为市场猪和选择性宰杀的种猪支付的价格总和，并阻止猪生产设施的扩张，直到市场稳定下来。PRV根除加速项目还提供激励措施，加快从美国猪群中根除PRV。

1999年1月14日，美国农业部在《联邦公报》上发布了一项临时规则（第98-123-2号摘要），制定了执行这一加速计划的规定。除了向猪肉生产商提供购买猪的公平市场价值外，该规定还为与这些感染PRV猪群的数量减少相关的其他费用提供资金（即运输猪和交通工具的清洁/消毒）。该规定后来发表在“联邦法规”第9章的第52部分。PRV根除加速项目的资金还支付了PRV根除行动中与安乐死和猪的处理相关的费用。

PRV根除加速项目公平市场价值提供了一种根据市场随时间的变化以及猪类型和使用的变化确定猪的价值的方法。这一价值根据美国农业部农业营销服务（AMS）报告的价格计算，每周确定并报告。除了每磅的这一基准价格外，根据猪的类型来抵扣生产商的成本。例如，如果动物体重超过200磅，并被用作种猪，除了以重量确定的价值外，每头额外再加50美元。有必要考虑到生产商此前在采购种猪时增加的费用，以及如果该动物妊娠，再加上未出猪仔的价值。轻于200磅的猪的估值为每头猪额外加20美元，用于已经发生的护理、场所以及增加的饲料和医疗成本，这些成本来自于尚未达到理想宰杀重量的架子猪。达到或接近上市重量育肥猪的价值每头额外增加5美元，以鼓励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完成猪群的数量减少，并提供超过该周公布的市场价格的激励。如果在猪群确定感染后长达30天以上，生产商自愿参与该计划，生产商的成本抵消量会略有下降（分别为45美元、15美元和4美元）。

为了进一步刺激低迷的猪肉市场， PRV根除加速项目购买的猪没有送至屠宰场。经济学家认为，如果将额外的猪出售给屠宰厂，市场价格会进一步下滑，因为大多数屠宰场无法处理目前的供应。因此，通过PRV根除加速项目购买的猪不得屠宰上市，其尸体被埋葬或熬炼。然而，熬炼公司的报告表明，熬炼的猪尸体数量的增加确实让产品市场变得萧条。

为确保清群的场所根除PRV，PRV根除加速项目让猪群所有者在州或联邦监管官员检查后，以可接受的方式对其饲养猪的设备和设施进行清理和消毒。所有者不得在接下来至少30天不得在场所内引入猪，以进一步保证病毒无法存活。猪群所有者承担清理和消毒谷仓、围栏和设备的费用。

实施PRV根除加速项目的好处主要在三方面：

（1）该计划的成功实施预计会使美国PRV流行率的下降速度，比预期2000年的目标日期更快；

（2）目前用于维持PRV根除行动的资源可以转用于其他疾病根除和预防工作，包括监测和监控；

（3）参与PRV根除加速项目的生产商将获得公平的市场价值，以及为其所有动物提供的奖励。尽管没有盈利，但他们至少可以免去饲养和管理动物的费用。

最初，PRV根除加速项目运行了6个月，然而，美国农业部延长了该计划，因为越来越多的生产商有意减少猪群的数量。该计划启动十个月后，美国农业部为该行动另外提供了4000万美元，该计划继续进行。

感染PRV猪群的所有者自愿参与PRV根除加速项目的程序分为五步，包括联系、估计、申请、接受和交付。当生产商联系PRV根除加速项目办公室并注册该计划时，根据通话当日锁定基本市场价格。然后，监管官员访问所有者，解释计划的详细信息并回答问题。这个时候，官员计算估计猪群内猪的公平市场价值，确定种猪的存量。然而，该计划很快意识到母猪将继续分娩直到清群，因此猪的数量还会增加。因此，该预估值为业主提供了参与计划后能收到款项的大约金额。所有者拥有7天的时间来检查估计值，并签署文件，表明有意将其猪群加入到PRV根除加速项目中。然后，计划主管将审查估计值，考虑猪群的位置，并确定清群团队的可用性。如果所有项目都获得批准，则表明接受猪群的加入。

一旦接受清群，则必须协调许多细节。在所有者的合作下，计划官员安排清群日期，选择的日期则是交付日期。PRV根除加速项目指派团队视察农场设施，并估计清除动物所需的人员和装载设备的数量。安排了为拖拉猪而通过合同雇佣的汽车运输公司。计划官员还提醒熬炼公司，并提供他们预计可能接受的尸体估计量。最后，该计划指定了清群团队在预定的日期与所有各方会面，协助装载、清点、分类成本抵消的价值、确定重量票的总磅数、计算应向所有者支付的确切金额，并提交付款申请。所有者根据联系日期或交付日期接收每周确定的每磅的定价市价（以较高者为准）。为加快支付过程，确保迅速向所有者支付报销款项。在PRV根除加速项目的早期，计划管理者有权签发并直接向所有者提供报销价值高达100万美元的支票。在后期，一旦确定总付款额度，PRV根除加速项目的申请表格以电子形式发送至美国农业部的营销和监管业务办公室，若得到批准，将以电子转账的方式将款项转至所有者规定的银行账户。在这些程序的任何时间点，所有者可以拒绝任何进一步的参与，因为这是一个自愿的计划。

图1　从1996年7月开始爱荷华州的猪生产商遭受的利润损失，直到1999年8月再次恢复盈利。负值表示每头猪上市带来的损失数据来源：爱荷华州立大学

图2　1999—2007年每磅的公平市场价值（单位：美分），2007数据来源：动植物卫生检疫署网站

PRV根除加速项目还提供并遵照程序，以人道的方式装载猪和对猪执行安乐死。具体而言，该计划遵照1993年《美国兽医协会安乐死小组》报告中公布的得到认可的安乐死方法。这些得到认可的方法包括电击、弹击式致昏（这两种方法执行后是放血或双侧开胸）、二氧化碳气体，以及静脉内施用巴比妥类药物。由于可能存在残留问题，通过巴比妥类药物处理的猪不再熬炼处理。大多数猪都在与动植物卫生检疫署有合同的屠宰厂里执行安乐死。熬炼公司将尸体运出屠宰场。另外，兽医处还向PRV根除加速项目人员提供“牲畜人道主义处理”的资料，以及一篇发表在美国兽医协会杂志（1994年5月1日）上的题为《牲畜的屠宰和安乐死》的文章。该信息提醒计划官员在限制和装载猪时要牢记人道的处理方法。分配到农场活动的所有团队在派遣到现场之前，接受了关于安乐死方法和适当处理方法的培训。还向团队发放了猪围板、冲击片和摇铃，以便有效且人道地运送猪。太小或太弱的猪不适合运送，则在农场进行安乐死。

2000年4月，美国农业部修改了PRV根除加速项目规则。该修改是为了应对萧条的猪肉市场的反弹。结果，猪屠宰厂恢复了处理现有可上市猪的能力，PRV根除加速项目需要进行变化以节省计划资金，同时仍维持减少感染猪群数量的目标。例如，美国农业部的每周公平市场价值在第一周支付每英担29.60美元，该价值发布在PRV根除加速项目网站（1999年1月18日）上。2000年4月17日这个星期，该价值已经涨至每英担48.40美元。生产商在此实现盈利。图1为PRV根除加速项目启动之前，位于主要猪州的猪肉生产商所遭受的利润损失。

因此，2000年4月18日，美国农业部在《联邦公报》中公布了另一项临时规则（第98-123-6号摘要）。虽然，该规则规定了与以前在PRV根除加速项目中使用的计算公平市场价值方法相似的计算法，但是允许将合格的猪运送至屠宰场，而不是通过掩埋或熬炼的方式来处置。此外，鼓励被感染的种猪群的所有者对所有种猪进行PRV检测，并将血清检测为阳性的猪送至屠宰场，接收公平市场价值。该检测和清除的猪群净化计划对以前未加入PRV根除加速项目的生产商而言是一个有吸引力的新选择，因为总数量的减少造成了几个月的零现金流。随着总数量的减少，收入并未恢复，直到重新饲养的猪拥有生产力，且已长到可出售的程度。相比之下，持续进行检测直到清除所有被感染的猪，且宣布猪群不再感染PRV。在这种情况下，所有者获得的是公平的市场价值减去残值的差值。残值是通过将猪售给食品加工厂而应向所有者支付的金额减去减少销售所产生的成本。这些成本包括交通费、佣金费和车站畜栏使用费。但是，生产商仍然可以选择将猪群加入到清群的净化计划中。

PRV根除加速项目资金也用于加强监测，发现被感染的猪群，并强化PRV疫苗的使用，以减少疾病向易感染群体的传播。随着美国农业部对PRV根除加速项目的修改，由于对猪群所有者支付的金额减少，且更多的猪群所有者选择检测淘汰的净化计划，计划支出的速度下降。因此，美国农业部开始将PRV根除加速项目资金转向检测和PRV疫苗的激励措施。该计划鼓励额外的检测，并为此付款。这样可以让更多的猪群接受检测，发现其他感染PRV的猪群。此外，计划官员认识到，在猪群密度较高的州，仍然会发猪群之间的传播，特别是在成千上万的猪同在一平方英里的范围内的育肥猪群之间。因此，PRV根除加速项目资金被各州用于补偿执业兽医向客户分发PRV疫苗的一部分费用。此外，美国农业部还提供资金开发和实施商品猪监测试点项目，旨在收集肌红蛋白和批次识别，并监测屠宰厂育肥猪的PRV状态。以前从未用这一方法对这一年龄段的猪进行监控。

2001年12月，美国农业部又对PRV根除加速项目进行了一次修改，修改了计算公平市场价值的方法。随着市场价格的持续上涨，生产商因清群减少了猪群数量而对进入PRV根除加速项目犹豫不决。PRV根除加速项目公平市场价值每周公布在兽医处网站上（见图2）。PRV根除加速项目每周公平市场价值是每磅的价格，是前一周的星期三、星期四和星期五爱荷华州/南明尼苏达州185磅去脏肉体（49%～51%的瘦肉）的加权平均基准市场价格的平均值，乘以74%，四舍五入到每英担最接近的0.05美元。这一计算通常在一头最好的活屠宰用猪的现金市场价格范围内。

生产商认识到，瘦猪的价值可能会被低估。换句话说，如果生产商饲养猪达到理想的屠宰体重，生产商可以获得额外的利润。针对这些担忧，NPB提出了一个需要输入11个变量的电子数据表。输入的变量来自于两个网站-美国农业部-AMS的当前市场价格，芝加哥商业交易所的未来价格出价。这两种定价机会使得生产商能够选择为整体猪群购买提供的两个计算值中较高的一个。如果未来的价格预测更高，则不会阻碍同意减少体重较轻的猪的数量。然而，PRV根除加速项目从交付之日起到购入新的猪群并恢复收入，并未就现金流收入的损失而补偿所有者。此外，美国农业部将种猪的生产商成本抵消从50美元增至100美元。如果为留种猪群，且为PRV检测合格的阴性猪群或PRV检测为阴性且接种了基因缺失疫苗的猪群，则种猪的生产商成本抵消翻倍至每头猪200美元。这些增加的价值仅适用于在2001年12月18日以后被确诊为感染PRV的猪群的所有者，以及在15天内完成清群的所有者。这是迅速消除最后几个剩余的感染猪群，从而防止猪群之间疾病传播的必要要求。若在发现PRV之前已经对药物进行管理，那么猪实体以不包括屠宰场或熬炼厂内的方式进行处理。如果所有者不同意在15天内清群，则仍然有资格根据原来的PRV根除加速项目定价公式接收付款。

PRV根除加速项目的实施也带来了其他好处。该计划为高校研究人员提供了独特的机会，他们可以通过检查农场和屠宰场之间的相互关系而受益，这在其他方法中是不具备经济可行性的。从这些行动中，研究人员进行了大量的肠炎沙门氏菌流行病学研究，证明了屠宰场围栏污染对沙门氏菌感染的重要性（见图3）。

图3 猪肉加工厂围栏里的猪 （PRV根除加速项目还促进了相关的研究，比如在农场和猪肉加工厂研究猪）数据来源：动植物卫生检疫署，洛威尔·安德森

此外，PRV根除加速项目发展了兽医处和猪肉加工厂之间宝贵的合作关系。一些工厂与兽医处签订合同，对通过PRV根除加速项目购买的大量猪执行安乐死，并将这些实体交给熬炼公司处理。实施PRV根除加速项目带来的其他好处包括采用手机技术来从总部向人力资源小组和猪肉加工厂快速传递信息，采用电子数据表格和复杂的定价公式，向生产商提供公平和快速的支付方式，以估价和支付清群的猪群，以及在现场采用笔记本电脑技术，通过电子邮件收发信息和电子数据表格文件。

此外，若有必要，PRV根除加速项目还向动物卫生官员提供机会了解和实施迅速减少猪群数量的方法。这包括在典型的养猪场人道地处理和安乐死大量规模和类型都不同的猪群的方法。动物卫生官员通过PRV根除加速项目制定项目管理计划，详细协调州-联邦监管官员的活动，协助减少数量的行动，以及来自许多个州。联邦和州官员还制定了导向和培训课程，包括有关猪行业、PRV根除加速项目规则、安全问题以及设备的适当利用的信息。该计划组建并派遣专业团队到现场向生产商解释PRV根除加速项目，从农场中清除猪，并同猪肉加工厂、货运公司和熬炼厂协调运输和处理这些猪。

最后，PRV根除加速项目建立运营中心，以有效和高效的方式协调团队的组建并指导任务。这些运营中心实施方式相似，在现在被称为现场指挥所。完成PRV根除加速项目的目标有落实快速响应计划，该计划旨在根除来自猪的恶性致病性病原体。最终，PRV根除加速项目有助于实现两个重要目标：加快从美国的猪群中根除PRV，并在猪市场的萧条时期协助面临经济压力的猪肉生产商，直到这些市场稳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