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现象”与美国民粹主义探讨

鲁文禅

【摘要】2016年的美国大选有声有色，共和党总统候选人特朗普为大选增添了不少戏剧性色彩。作为美国著名的房地产商，特朗普较之其主要竞争对手没有专业的政治出身及政坛背景，频频挑战美国传统的政治处理方法，却在选举过程中取得了精英阶层及广大公民的支持。从民粹主义的视角分析特朗普现象产生的原因，可以让我们对民粹主义存在的根由获得更全面的认识。

【关键词】特朗普;桑德斯;民粹主义;茶党

一、从2016年大选看美国的民粹主义

（一）两党同时出现民粹主义代表人。此次选举过程中出现了许多滑稽和荒唐的场面，其发展方向也屡屡出人意料。迄今最引人注目和令人困惑不解的现象是：共和党人唐纳德·特朗普的异军突起和民主党人伯尼·桑德斯迅猛上升的势头。虽然两人分属左、右两翼，但他们的竞选都呈现出了浓厚的民粹主义色彩，选民基础、竞选手段以及政策立场都有不少相似之处。他们能够迅速发展起来，在这背后必然存在一定的相同因素，当中就包含了美国的中产阶级以及蓝领阶级的衰败，美国的经济在发展过程当中越来越不平等，经济全球化步伐的不断加快对美国的经济产生了一定的冲击以及民主制度出现了一定的问题等各种各样的原因。

（二）“局外人”获得选举胜利。在这次选举的过程当中，特朗普之所以被人们所关注，是因为即使他的政治经验不够丰富，政治观念不够切实明确，在政治圈中属于“局外人”的特朗普却在非常激烈的竞争当中获得了胜利。在参加竞选的时候，特朗普的年龄已经高达到70岁，而且在当地是一个具有一定名气的房地产商和真人秀主持人。作为一个总统候选人，特朗普却没有任何的执政经验，这在往届的总统竞选当中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情况。不管是从特朗普这个角度还是从当前美国的政治主流这个层面来说都是一种异常的情况。

（三）获得边缘群体的支持。从共和党的选民基础上进行区分，基本上能分成下面三种类型：亲商业的保守派、社会保守派和赞同政府干预的保守派。特朗普的核心支持者主要是第三类，也有少部分来自于前两个类别。概括来说，他的支持者主要是有下面几个方面的特征：年龄较大的白人男性、未受过大学教育、收入相对较低、排斥少数族裔和外来移民、意识形态上不很保守、不反对政府增加支出、政治上遭受忽视、对共和党精英充满抱怨的团体。而这个团体大多数是白人蓝领阶层组成的，在文化这个方面主要是属于右派，但是在经济方面属于左派，比较支持政府而疏远华尔街。这个群体属于共和党选民中被边缘化的沉默的群体，其人数在不断减少，在政治上也不很活跃，两党精英都缺乏对这个群体的代表性，也很少对他们的要求作出回应。这些人群并不关心意识形态所拥有的正统性，他们只是想要将自己的愤怒通过某些行为表达出去。他们希望有一个比较强大的人来保护自己，让他们脱离目前拥有的困境。特朗普这个许诺“让美国再次强大起来”的共和党“异端”的出现，恰好给了这个群体一个选择的机会。

二、近年美国民粹主义兴起原因分析

最近几年当中，在美国出现民粹主义主要是由下面几个方面的原因造成：

第一，中产阶级和白人蓝领阶层的衰落使得他们在政治上变得更为激进。中产阶级的人数在不断减少，也反映出其规模是在下降的。不仅如此，经济方面的收入也在不断地减少。对于蓝领阶层来说，这种衰败是尤为严重的，因为随着全球化的不断深入，核心技术的使用改变了工业结构。虽然奥巴马政府已经对此做出了一些努力，但是并没有办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就业岗位的数量在不断下降，因为美国的中产阶级不论是规模还是人数方面都在不断减少，很多中产阶级的成员已经变成了低收入的阶层，蓝领阶层可以获得提升的渠道变得越来越狭窄。这些事件的发生导致很多中产阶级越来越激进，同时在政治上一直都没有得到重视的蓝领阶级也开始叛变。

第二，经济不平等的加剧激发了中下阶层对特权阶层的愤怒。在20世纪70年代，经济不平等的现象非常严重。2014年基尼系数不断上升并达到了0.48，这个数字代表着发达国家当中最高的数据。贫富差距越来越大。没有制定合理的税收和再分配的政策也是产生经济不平等的另外一个比较关键性的因素。巨大的贫富差距引起了很多民愤。由此我们能够看出，经济的不平等使得富裕的群体对于政治的影响在不断地增强。在这样的现实情况下，桑德斯在竞选的时候主要把关注点放在经济不平等上，特朗普也时常对华尔街的言论展开攻击。

第三，经济全球化与政治本地化之间存在着严重矛盾。从20世纪70年代开始，政治的极化就已经愈演愈烈，这在奥巴马执政期间表现得尤为明显。因为美国使用分权制衡的体制，越来越多的对立和僵局出现了。两个党派保持着对立的局面，导致人民群众很难去相信政府。根据有关的调查得出，在美国仅有20%的人是表示信任和支持政府的。我们能够看出政府和政客都得不到人民群众的信任，这也反映出代议制的民主没有一个代表性的群体。所以民粹主义运动的出现并不是偶然的。两位候选人都对这种建制派进行了猛烈的攻击。在2008年，美国的年轻人是非常支持奥巴马的，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奥巴马并没有像当初在竞选的时候那样对于承诺的政治进行变革，所以人们都开始放弃奥巴马转而支持克林顿和桑德斯，而特朗普对于早就已经构建的政治正确的原则保持的态度不予理睬，桑德斯更是对政治传统进行了突破，并且极力对民主的社会主义进行宣扬。

三、从“特朗普现象”反思民粹主义

两党制下美国的历届总统基本上都是由保守派和自由派竞争并替换产生的。但是这次选举和以往的方式有着很大的区别，精英阶层不再在总统大选中发挥掌控作用，这也就意味着美国的政治生态和结构已然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今后美国社会是否会从此摆脱传统的精英统治模式，或者酝酿新的“精英加平民”的治理模式，仍是一个悬而未决的政治问题。这次美国大选是美国国内政治和全球化变化相互作用的必然结果。不过在这次选举当中也反映出了很多的问题，比如说，民粹主义主张人民优先，其实这是和民族主义十分类似的，很容易让人错误地觉得民粹主义是提倡民主的。实际上他们使得人民的利益向极端的方向发展了，而且在具体的时间过程当中很可能对人民的利益产生一定程度的负面影响。在革命时代，民粹主义者主要是使用革命者这样的身份来推行运动，这就造成很多无辜的人民群众牺牲了。在和平的年代当中，他们往往去挑动民众和政府进行对抗。民族主义也代表爱国主义，但是，如果民族主义走向极端，把爱自己民族的情感异化成恨别的民族，那就是极端民族主义。由于在当今世界，民族主义经常表现为极端民族主义，所以在主流的政治术语中，民族主义几乎成了贬义词。所以以维护民族、国家利益为招牌，很容易得到公众的认同，反对者往往顾忌被扣上卖国的大帽子，而不得不选择沉默，政府在管控其非理性行为时也必须更加谨慎，不敢果断作为。

总而言之，民粹主义将会长期存在于人类社会，民粹主义和精英主义的博弈一定程度上或许可以促进一定阶段的社会变革。西方一些国家民粹主义的抬头反映出民众对现存制度方方面面的不满与对变革的诉求，但他们也没有从根本上颠覆西方的社会制度，掌握大部分社会资源的“社会精英”也会从现实和自身利益出发，在可能的范围内“遵从”底层民众的诉求，从而达到一种程度的社会平衡。正是在这样的反反复复、权衡利弊、制定规则打破规则的过程中，西方国家依然正常运转和不断调整。同时我们也应未雨绸缪理性应对特朗普就任总统后世界面临的挑战和因此出现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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