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地方很远又很近

2018-04-10康荦莫兰王雅静

北京青年周刊 2018年13期

康荦莫兰王雅静

电影《暴裂无声》的故事发生在一个内蒙的小镇，这里有煤矿有矿工，有荒野，有羊群和放羊的孩子，也有大快朵颐羊蝎子和涮羊肉的油腻的中年男人。导演忻钰坤就生长于这样地方。出生于内蒙古包头的忻钰坤家里有亲戚从事矿业相关的行业，对于矿和与矿相关的故事，他从小就耳濡目染。《暴裂无声》的背景设定在2004年，这是一个对于煤矿有些许了解的人都记忆深刻的年份——开矿热达到前所未有的狂热状态，矿产丰饶的鄂尔多斯一跃成为全国经济强市，无数人一夜暴富，仅仅五年时间，著名的“鬼城”康巴什新区在荒漠之上平地而起……然而狂热背后也有着危机暗流涌动。

内蒙古自治区，简称“内蒙”，东西直线距离2400公里，南北跨度1700公里，横跨东北、华北、西北三大区，土地总面积为118.3万平方公里，占中国全国总面积的12.3%。对于北京人来说，这里是印象中的“边远”地带。尽管呼和浩特、赤峰、乌兰察布这些城市离北京很近，但内蒙古地域狭长，部分地区与蒙古国，俄罗斯接壤，此所谓“边”。而要说远，直到今日，内蒙境内仍有很多地方交通不便，高铁没有全境普及，虽然很多盟市现在都已设有机场，但是这些机场吞吐量很小，班次也不多，去那里很多时候坐火车还不如开汽车快。

但这里却离北京最近的“异域”，相对于西藏、新疆等“异域风光”，这里时间成本更为低廉，方便出行，让被钢筋混凝土包围的城市人心驰神往。你可以从北京出发，驾车450公里，到达离北京最近的内蒙草原辉腾格勒;或是到著名的额济纳旗一睹胡杨林的风采;也可以用上27个小时，从北京乘坐K3/K23次国际列车，沿着西伯利亚铁路一路途经集宁、二连、扎门乌德，一路到达“那么静，那么静”的乌兰巴托。

有趣的是，这个印象中本应该遍地套马糙汉子的“异域”，近年来却迸发出北上广无法存留的文艺气质——诞生歌唱家和演员早已不足为奇，近来更是电影人频出。出生于呼和浩特的1982年的导演张大磊指导的电影《八月》，讲述了上世纪90年代初期，一个普通少年在经济变革与家庭改变之间懵懂成长的故事，获得2016年台湾电影金马奖最佳剧情片、最佳新导演奖;至今依然生活在家乡海拉尔的涂们，在电影《老兽》中塑造了一个从鄂尔多斯财富时代一夜暴富沦为破产赋闲的“老混蛋”，将2017年金马奖最佳男主角收入囊中;从忻钰坤的“心迷宫"到蒙古族导演德格娜指导、涂们主演的电影《告别》，FIRST青年影展已经多次把奖杯颁给来自内蒙的电影人，以褒奖他们在这个时代与众不同的创造力。也许正是因为所谓的“远”和“边”，这里的人们有“一个更大的世界”。

德德玛，歌唱家，1947年生于内蒙古阿拉善盟额济纳旗。

魯健，主持人，1972年生于内蒙古阿拉善盟。

阿拉善盟

“阿拉善”因贺兰山得名。阿拉善盟位于内蒙古自治区最西部，地处呼包银经济带、陇海兰新经济带交汇处，东与巴彦淖尔市、乌海市、鄂尔多斯市相连，南与宁夏回族自治区毗邻，西与甘肃省接壤，北与蒙古国交界，总面积约27万平方公里，占全区总面积的22.8%。

比起呼和浩特、赤峰这样的地级市，阿拉善盟的名字对于旁人来说有些陌生，但是阿拉善盟三个旗中的额济纳旗却因为胡扬林而赫赫有名。额济纳旗境内多为无人居住的沙漠地区，却生长着大片“沙漠英雄树”胡杨。在维吾尔语中，胡杨称为“托克拉克”，意为“最美丽的树”，之所以称它为最美丽，因为胡杨具有惊人的抗旱、抵御风沙、耐盐碱能力，可以在寸草不生的荒漠顽强地生存繁衍，称为沙漠中一道震撼人心的风景。胡杨生命力顽强，即便死后依然可以屹立数年不倒，人们称赞其强大的生命力是“三个一千年”——活着一千年不死，死后一千年不倒，倒后一千年不朽。额济纳胡杨林自然保护区建立于1992年，占地达39万亩，每年十月，额济纳胡扬林进入最佳观赏期，全部变为金黄色，吸引大批游客慕名前来。额济纳距北京驾车1550公里，目前已有高速通车，也可选择坐火车或飞机前往。

美丽的草原我的家，风吹绿草遍地花

——德德玛《美丽的草原我的家》

忻钰坤，导演、编剧，1984年生于内蒙古包头。

杨坤，歌手，1972年生于内蒙古包头。

包头

内蒙古最大的城市不是省会呼和浩特，而是包头。包头是内蒙古的制造业和工业中心，也是全国重要的基础工业基地和全球轻稀土产业中心，矿产丰富，被誉称“草原钢城”、“稀土之都”。包头是连接华北和西北的重要枢纽，是内蒙古对外开放的重点发展地区，中国内地铁路交通枢纽城市之一。

2008半开始“北漂”，我已经在北京呆了整十半。北市这座异乡和老家包头很接近，我通常给我妈打电话，如果她说她那边下雨了，第二天北京一般也会下雨。

——忻钰坤

鄂尔多斯

腾格尔，歌唱家、中央民族歌舞团副团长，1960年生于内蒙古鄂尔多斯市鄂托克旗。

巴特尔，篮球运动员，1975年生于内蒙古伊克昭盟（现内蒙古自治区鄂尔多斯市）杭锦旗。

凤凰传奇-玲花，歌手，1980年出生于内蒙古鄂尔多斯。

蓝蓝的天空清清的湖水

綠绿的草原

这是我的家

奔驰的骏马

洁白的羊群

还有你姑娘

这是我的家

我爱你我的家

我的家我的天堂

——腾格尔《天堂》

鄂尔多斯位于黄河几字弯河套腹地，地处内蒙古自治区西南部，西北东三面为黄河环绕，毗邻晋陕宁三省区。作为内蒙古境内重要的经济强市，鄂尔多斯经济增速连续15年全内蒙古第一，人均GDP一度超越香港，是改革开放30年来的典型地区之一。电影《老兽》的故事背景就建立于这样一座“一夜暴富”的城市中——主人公老杨从财富时代的乍富阶级变为破产赋闲的游民，因挪用老婆的手术费被子女绑架，一怒之下将子女告上法庭……鄂尔多斯自然环境恶劣，却拥有得天独厚的资源：阿尔巴斯白山羊绒，稀土65亿吨，占全国六分之一的煤炭探明储量，占全国三分之一的天然气探明储量。2004年2后，国内房地产行业的快速发展带动了相关产业，煤炭变或了黑色金子，全国各地的商人都跑到鄂尔多斯抢煤。后来著名的“鬼城”康巴什新区就是在这样的经济形势下建立起来的——总投资50亿元，成百上千的高楼、CBD、广场、公园平地起，从荒漠到都市，鄂尔多斯人用五年建起了一座城。随后的房地产泡沫和民间借贷崩盘让这里的暴富神话一夜落入现实。电影《老兽》中老杨的故事也就开始了。

乌兰察布

萧昱，艺术家，1965年出生于内蒙古乌兰察布集宁区。

乌兰索布简称乌市，是内蒙12个盟市中离北京最近的一个，距北京驾车360公里，是内蒙古自治区东进西出的“桥头堡”，北开南联的交汇点，是进入东北、华北、西北三大经济圈的交通枢纽，也是中国通往蒙古国、俄罗靳和东欧的重要国际通道。

我眼里的内蒙已经消失了，在日新月异的今天，我再次回到原来的城市，我发现我不认识它了，街道全变了，甚至连城镇的名字都被更改了。以前是叫集宁市，现在叫乌兰察布。

我回去见初中的那些同学，我只是悠悠约约记得他们的名字，回去之后，他们热情接待我，弄了一桌子菜，但不到十五分钟就喝高了。觥筹交错之间，就跟做梦一样。隐约就觉得忽然一个人说，萧昱，你还记得我是谁谁谁吗？我就隐隐约约对这个名字有记忆，但感觉完全不认识他们，就好像我在跟一群陌生人喝酒一样，也许是因为情感上长期隔离，只不过就是有个理论告诉你，他是你的朋友，社会的教育告诉你应该热情对他们，其实，对我来说，一点感情也没有，因为我跟他们已经没关系了，这个城市就跟我没关系了。所以说，我出生的地方已经被埋掉了，消失了，这是好事坏事我也不知道。我们全家都搬走了，小时候我印象中都是吃苦遭罪的事儿，但现在在情感上这个城市已经跟我没有关系了。物是人非，现在物也不是，人也不是。——萧昱

呼伦贝尔

白岩松，主持人、新闻评论员，1968年生于内蒙古呼伦贝尔。

涂们，演员，第54届台湾电影金马奖最佳男主角，1960年生于内蒙古呼伦贝尔市海拉尔区。

陈鸿宇，民谣歌手，1989年生于内蒙古呼伦贝尔市额尔古纳。

提到呼伦贝尔，首先想到的一定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以境内呼伦湖和贝尔湖得名，东邻黑龙江省，西、北与蒙古国、俄罗斯相接壤，是中俄蒙三国的交界地带，与俄罗斯、蒙古国有1733公里的边境线。呼伦贝尔市总面积26.2万平方公里，是全国面积最大的地级市，相当于山东省与江苏省两省面积之和，境内的呼伦贝尔草原是世界四大草原之一。

我排了个序，我心目中认为最值钱、最伟大的东西是什么？我认为排在第一位的是我们的自然环境，而且在逐渐升值。排在第二位的，我认为内蒙古接下来要有大范围的出口文化。过去我们总强调让高人来内蒙古，现在要学会把更多内蒙古的文化以产品的形式向外输出。排在第三位的是与内蒙古紧紧相关的，不受互联网、实体经济剧烈影响的，人们永远会需要的东西。诸如像牛奶、皮革、高质量的乳制品等，以及与此相关、且不可替代的东西。——白岩松

呼和浩特

我特别喜欢蒙古民歌，比如《牧歌》、《鸿雁》、《呼伦贝尔大草原》、《诺恩吉雅》、《送亲歌》等等。我想用我的声音描绘草原，表达对家乡的感恩和祝福，也是对草原音乐的一种展望。——韩磊

韩磊，歌唱家，1968年生于内蒙古呼和浩特。

徐璐，演员，1994年生于内蒙古呼和浩特。

零点乐队1989年成立于内蒙古呼和浩特市。

在呼和浩特、银川、乌鲁木齐、南宁、拉萨五个少数民族自治区省会城市中，呼和浩特距离北京最近，是除天津、石家庄外距离首都北京最近的省会城市。北京到内蒙古的省会呼和浩特，直线距离408公里，驾车总行程里数480公里，飞机里程444公里，铁路里程532公里。呼和浩特简称呼市，旧称归绥，是内蒙古自治区首府和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地处内蒙古自治区中部大青山南侧，西与包头市、鄂尔多斯市接壤，东邻乌兰察布市，南抵山西省。全市总面积17，224平方公里。地处环渤海经济圈、西部大开发、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三大战略交汇处，是联接黄河经济带、亚欧大陆桥、环渤海经济区域的重要桥梁，是中国向蒙古国、俄罗斯开放的重要沿边开放中心城市，也是东部地区连接西北、华北的桥头堡，同时也是中国北方重要的航空枢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