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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贾平凹人物类散文的审美特征

2018-04-03张艺可徐炳蔚

商洛学院学报 2018年2期
关键词:商州贾平凹散文

张艺可,徐炳蔚

(1.宝鸡文理学院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陕西宝鸡 721013;2.商洛学院人文学院,陕西商洛 726000)

贾平凹是当代中国文坛极具特色的高产作家,在小说和散文创作领域皆取得了出色的成就。从艺术的角度来看,其散文更富有审美魅力。当前对于贾平凹散文的研究主要集中在艺术特色和思想内涵两个方面,有少量的散文研究专著和散文研究资料合集。廉文澂[1]认为求真求朴,求善求美,追求天道、人道、文道的圆融与完美统一既是贾平凹旷达的人生境界,也是他在艺术上不断的探索与追求。张英伟[2]认为贾氏散文是以平和朴素的语言,准确生动地表达作者此刻的情绪感悟,达到以俗为雅、以拙为巧的效果。曾令存[3]认为禅宗心态深深影响着贾平凹的散文审美追求,其散文的“气韵”与整体意识均蕴含着一股浓浓的禅意。李晓丽等[4]对贾平凹散文中的禅境以及相对应的意象进行了分析,认为贾平凹散文中的禅味,不是否定了现实,而恰恰凭附于现实,以佛家的慈怀谛视世界,“他大量创作的意义,就在于永远追求心灵及生命的阳光,关怀精神的自由和解放。”相对而言,当前对贾氏散文进行分门别类的整理,并探析其不同类型散文的艺术特色的研究较少,本文将不对贾平凹的散文做整体分析,主要着眼于其人物类散文的审美特征。

纵观贾平凹的散文创作,主要是抒写在古老的秦汉文化滋养之下,陕西地区所独有的生活方式、民俗传统和地域风貌,大致可以分成自然风情类、生活感悟类、自传类、人物类等多种题材类型。其中人物类散文有近三十篇,主要集中发表于20世纪80至90年代,代表作如《画人记》《王木犊传》《祭父》《小白菜》等。读这些人物类散文,可以感受到贾平凹对美的执着追求及鲜明的创作特点:他以优美而质朴的笔调描绘自己的故乡商州,运用多种艺术手法,采撷真实的生活场景和生活片段,使每个人物形象都活脱脱跃然纸上,透露出作者对商州这块“精神乡土”的怀念与向往。浓郁的地域文化色彩、鲜明的人物性格和深刻的哲思构成了贾平凹人物类散文的审美特征。

1 浓郁的地域色彩

作家总是生活在一定的地域当中,感受到地域文化的气息,其文学风格必然渗入了地域文化的因素。商州位于秦岭南麓,有悠久的历史和深厚的文化底蕴,是贾平凹自幼生活的地方,也是他的精神家园。无论是小说还是散文,他的笔触总是根植在这块古老的土地上,“十九年的乡村岁月于贾平凹却并不仅仅是个‘时间’概念,而早已成为一种‘心理’沉淀,作为一种世界观与人生观的‘原型记忆’陪伴着他的一生,铸造着他的精神气质并渗透到他的创作追求中。”[5]幼年时朝夕相处的家乡父老、独特的地貌和山水交融的家乡风景、人人口耳相传的家乡传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家生活在其散文作品中都有所描绘。从文本中读者可以感受到他对家乡人的怀念与热爱,感受到商州山民的朴实品性和商州的文化风情。

浓郁的地方色彩和地方情调首先体现在文中人物的生活环境中。作为生于斯长于斯的本地人,贾平凹以美的眼光和美的笔触描写了商州的真实风光。商州山区交通不便,偏远而闭塞,却因未经人为雕琢而呈现出古朴、野性的原始之美。贾平凹在描绘家乡自然山水时,常短句连用,使行文具有节奏感,形成奔腾放野之势,简约拙朴、自然鲜活[6]。如《桃冲》中令人神往的石门河和人杰地灵的桃冲都处在商州地界,有着宛若画中的奇秀之美。

“这石门河原来是一流莹亮的玻璃,河底的一颗石子都藏不住,偏偏在一处叫尖角的地方,就与混浊不堪的洛河相遇了。清浊交汇,流量骤然增大,又偏偏右有石崖,左有石崖,相搏相激的水声就惊涛裂岸,爆发出极大的仇恨。”这是写清浊两河交汇的奇景,贾平凹将石门河比作莹亮的玻璃,石崖处交汇的剧烈水声也犹如相搏相击的斗士吟唱出“极大的仇恨”,有声有色,具生机勃勃之感。

而《一对情人》中的“我”转过山梁与丹江河,所看见的人烟稀少的村落、房屋前的翠竹则展现了山区农家的原生情态。如“转过山嘴,这沟里的场面却豁然大了起来。两山之间,相距几乎有二里地,又一溜趟平。人家虽然不多,但每一个山嘴窝里,就有了一户庄院,门前都是一丛竹,青里泛黄,疏疏落落直往上长,长过屋顶,就四边分散开来,如撑着一柄大伞。”沟壑纵横的路上铺垫着嶙峋怪石,零散的农家房舍汇聚成小小的村落,每户人家的门口都立着一丛翠竹,这些都是商州山区独有的人文地貌。在这里生活了近二十年的贾平凹对商州的一山一水都格外熟悉,读者也能从阅读中感受到深山的安然静谧之美。

风格是作家长期匠心独运的结晶,而非模仿可成。也正因此,读者往往凭借着作品的语言特点,就可以辨别出是谁的作品,把握不同作家作品的风格特点。贾平凹在写人散文中多处应用到商州的俗语和方言,突破常规,形成了富有别样韵味的语言风格。方言俗语“虽不及文人的细腻,但它却刚建、清新”[7],贾平凹将其灵活运用在散文当中,由适当的人物表达出来,展现出商州的地域特点和厚重的文化传统。如在《屠夫刘川海》中,写刘川海家女儿在家蒸馍的场景。“她叫着,跳起身来,就去锅台,双手拍着笼盖,叫道:‘长!长!’然后就哗地揭开笼盖,满屋子一片白气,什么也看不清了,只听见她叫道:‘好得太!全炸开了!’”

这里“长”“好的太”等俚而不俗的方言,散发着土气,是商州当地老百姓的口头语言,少了书面语言的刻板和规范,鲜活灵动,使人物的语言、心理和整个环境描写融为一体,表现了屠夫女儿独有的性格:善良积极、做事麻利[8]。

又如《石头沟里一位复退军人》写被石磙子的响声吵醒的“我”与复退军人的对话。“‘伙计,你家毛驴跑出去了,那个女人不作声就套上,帮她推碾子哩!’‘是吗?’他好像才知道了这事。‘这毛虫,怎么就跑出去了?!’但他并没有去拉回毛驴,也不从后门出去看看,只是轻轻地哼他的歌子。”

这里带“哩”字尾音的家乡话,“毛虫”和“歌子”等有乡土味的表达,活泼生动,恰恰是商州农村人传统而独特的表情达意的方式,表现出浓郁的地域文化色彩和乡土情趣。

商州有着悠久传统的文化、偏僻而贫瘠的地理环境,形成了古老而又封闭的地域文化精神。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商州人传统而隐忍,表现出淳朴善良的民风。贾平凹在散文中写商州人,虽没有夸张的想象和直接的心理描写,也不以塑造性格复杂的人物形象为目的,却通过实在的人物表现出山区人独有的热情忠厚。他们来者是客,每个过路人都能讨得一碗茶、一碗酒,“我进去讨了吃喝,山里人十分好客;这是一个老头,一尺多长的白胡子,正在火塘口熬茶,熬得一个时辰,倒给我喝,苦涩不能下咽。老头就皱着眉,接着哈哈大笑,给我烫自家做的柿子烧酒。”《石头沟里一位复员军人》里的寡妇不顾世俗偏见,勇敢追求爱情,冲破重重阻碍和流言与宁军人走到一起,他们没有富裕的生活,却憨厚而执着。《摸鱼捉鳖的人》中的摸鱼人靠着一手绝活在河里捉鱼捉虾,相信自己写下的漂流瓶一定能带来一个好媳妇。《屠夫刘川海》中的刘家女儿勤快能干,仔仔细细做好新鞋去集市上送给心爱的小伙子。无论是助人为乐、热情好客的善良天性,还是勤劳能干、追求真情的人生态度,都是商州山里人质朴而传统的人性人情的自然流露。

商州这块古老而厚重的土地有着独特的地理和人文风貌,尽管偏僻而封闭,却处处展现出纯净、原始之美。贾平凹在这些人物类散文中描绘了山清水秀的家乡风景、朴实动听的家乡方言、古老传统的民风,有着明显的地域特征,表现出贾平凹对故乡深切的思恋之情。

2 鲜明的人物性格

艺术形象是由文学的文本结构所呈现的富有意义的审美感性形态,它是文学的特有存在方式。审美形象既具有感性特征,同时又渗透想像、虚构或情感等精神过程。贾平凹以他对家乡父老挚爱的情怀,用简洁诚朴的描写、平淡的语言,加以适当的想象和虚构,塑造了很多性格鲜明的艺术形象。无论是挚爱的家人还是淳朴的乡邻,是唱戏的名角还是摆渡的老汉,读者都能看到其独特的品性和各不相同的生活之道[9]。

世世代代生活在乡野间的农民深受传统精神的感染,他们质朴而内向,安于艰苦的生活,对子孙后辈、父老乡亲有着深重的关怀与爱。贾平凹在《祭父》中饱含深情地追忆了自己的父亲,他深爱亲人、勤勤恳恳、刚正不阿。文本中有多处细节体现出贾父对亲人深刻的爱和他正直的品性。如为了解决儿女的工作,他四处奔波求人,日夜思虑不休,“整整两年有余,小妹的工作有了着落,父亲喜欢得来人就请喝酒,他感激所有帮过忙的人,不论年龄大小皆视为贾家的恩人。”为了满足两个儿子对一顿好吃食的翘首以盼,他总是在周六的下午饿着肚子回家,“在口袋里装上学校的午餐,或许是一片烙饼,或是四个小素包子”。显然对于这位朴实无华的父亲来说,子女的温饱比自己更重要,子女的未来有所保障才是他最大的心愿。“读书,劳作,治家,教子,育孙;期待,烦恼,担忧,自豪,坚持,这是一个农民式知识分子父亲的使命和路历程,也是千百万相似命运的父亲的使命和心路历程。”[10]又如在贾家族里,因父亲是文化人,丧葬嫁娶、族人纷争等都要请他去解决,在他死后,“我守坐在灵堂里,看着多少人来放声大哭,听着他们哭诉:‘你走了,有什么事我给谁说呀?’”这正体现了父亲因正直公正、能主持大局,在家族人心中有着很高的地位。贾父的言传身教影响了贾平凹的一生,也给读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的忠厚勤奋和重视血亲是古老传统的精神统照。

典型环境充分展现出现实风貌和人物的生活,它孕育了典型性格,而且制约着人物性格的发展。在从商州转到西安之后,贾平凹对城市生活有了深切的感触与思考。城市是文明的象征,市民们的生活方式和生活态度与乡村明显不同,在城里为生活和理想打拼的众生,少了几分质朴木讷,多了几分圆滑幽默[11]。贾平凹在写这些人的散文中,采用突出和简化的方法,以浓墨重彩和淡化背景来吸引读者,略去事件的细节而抓住主干,寥寥几语间抓住主人公的神韵,准确生动地“画”出人物形象。如《王木犊传》中的开场第一段话描写滑稽人物石国庆,“面长,嘴阔,皱纹纵横其上,人见其形象皆乐。平日不善言笑,但出语则逗,正话反说,反话正说,颠三倒四,幽默而不油滑,世称‘冷脸蔫怪’”,准确的把握住了人物最主要的特点:做事不正经,说话却诙谐幽默。作为在城里摸爬滚打、最终获得成功的名人,王木犊(石国庆)身上没有乡下人的单纯木讷,他“自卑和自尊结合,倔犟和脆弱相融,既聪明又糊涂,既善良又自私,既能忍让又爱嫉妒,是个可笑可悲又可爱的角色。”因为投机取巧,他出尽了洋相,戏演不成之后又被居委会罢免,经商以失败告终,就连自杀也屡试未遂。但他讲话幽默又乐观,会从自身取材,演富有个人风格的独角戏,竟因此赢得了满堂喝彩,成为家喻户晓的人物。

在写家乡传说中令人敬佩的女性形象之时,贾平凹抓住的是女性柔弱与坚韧两方面的特征,将女性作为美的象征,展示出她们别样的人生风采。长篇传记类散文《名角》中的凤兰爱戏如痴,贾平凹通过对凤兰神态、动作的细致刻画,栩栩如生的描绘出其台上的风华绝代与台下的羞怯婉约,形成鲜明的对比。台下的她,“不喜张扬,见人羞怯,伏低伏小。剧团多有是非,无故牵扯到她,旁人都替她变脸作怒了,她仍只是忍耐,静若渊默。”待到秦腔的锣鼓声响起时,则是“粉墨登场,竟判若两人。坐则低首嘿答,立则背削肩蹇,抖起来如雨中鸡,诉起其冤,声口凄婉,自己也骨碌碌坠下泪来,一时惊动剧坛。”四字短语的运用读来朗朗上口,把年轻女子私下里娴静朴素,唱戏时活灵活现的神韵揭示出来。勤劳沉静、吃苦耐劳,又爱戏如痴的性格赋予凤兰独特的吸引力,成全了她的爱情与婚姻,也造就了她历经坎坷的唱戏生涯。

与虚构性较强、故事完整的小说相比,贾平凹的写人散文多以粗笔勾勒人物生活的点滴,用浓重的笔墨描绘人物性格,较为明显的体现出作者的主观情感。《乡党王盛华》中的王盛华聪慧而直来直去,《屠夫刘川海》中的刘川海不仅仅是手起刀落的好屠夫,也是教女儿守家门不晚归的传统父亲;《小白菜》中的小白菜正直而勇敢,面临的一系列遭遇都引人同情……在这些人身上,贾平凹给予了他们独特的闪光点,或是那些具有传统气息的的淳朴性格,或是幽默圆滑的生活态度,或是执着向上的坚韧品性,形形色色众生相,显示出作者绘人写事的熟练技巧。

3 深刻的哲思与追求

贾平凹曾说,“中国散文的一兴一衰哎,皆是真情的一得一失。”[12]他对散文的体悟与写作一如他对中国散文的认识,感悟出真情与哲理,塑造出艺术上的真实,以“历史理性”的眼光,透过生活真实的表层对社会生活的内蕴做出艺术的揭示和表现,传达出对于社会的独特体悟和对于人生的自我看法。因此,贾平凹散文中的人物既表现出陕西传统的文明结构所赋予他们的质朴厚道的品性,又有着个体所不同的性格特征。作者善于“以小见大”“借事说理”,没有空洞的说教,只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讲述一个个富有哲理的故事,介绍一个个性格各异的人物,娓娓动听,从容不迫[13]。通过描写这些人物,他透露出的也是自己深刻的哲思与人生追求,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赞赏文人画家不逐名利,坚持高尚艺术的品性。这种态度集中体现在他写几位艺术家友人的散文当中,如《李广瑞》《李相虎》《说白烨》等。“贾平凹作为创作中的大家,酷爱书法和绘画,对古乐器埙也情有独钟,多年来,在贾平凹周围形成了一个文学艺术品类多元化的文人圈子,这些文人在一起品鉴书法、鉴赏作品、谈论艺术理论,交流精神志趣,是贾平凹西安文人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14]贾平凹的这些文人朋友大都风光月霁,有心之所好并专长于此,人生图的只是艺术创造力的升华。如青泥散人李相虎,他不仅学养深厚,内心尤是淡然平和,能对自己所理解的艺术全身心的投入。赶到这位友人的家中,赏读他的作品,目睹他伏案而作,对贾平凹来说是“一个受活的下午”。尽管快节奏的社会生活正在不断朝着娱乐化和商业化迅速发展,让人感叹“目下世风靡丽,没有多少人能欣赏他的字的,他的字只供搞书法的人去看,趣味太高,感应人寡。”但能有志同道合的好友相互敬仰赞赏,仍是人生乐事。写的是这些朋友的事迹,文本中透出来的却是作者自身的感悟和追求,他追求才气、活力、开阔的心胸和儒雅的修养,这种心灵上的升华远比经济的富足更加来之不易。

对家乡土地、亲人的热爱与依恋,对乡村现状的关怀与反思。从《乡党王盛华》《刘家兄弟》等写家乡人的散文中,我们可以窥探到作者对养育他的故土充满着爱与关怀,对农村生活和曾朝夕相处的亲人充满着想念。随着时间的不断流逝,有的农民离开了农村,失去了质朴和纯真;有的农民留在仍然贫瘠的商州山区中,和土地相依相存,受古老的生活习惯和民风民俗影响,面临着种种困难。如年轻人的爱欲得不到宽容,基层干部以权谋私的问题无处伸张,农民生活如何跟上时代和社会大环境的问题得不到解决等等。改善农村生活的现状,呼吁发展这块传统的“精神乡土”,是贾平凹在其写人散文中所透露出的追求。《摸鱼捉鳌的人》对女性最原始的要求而不得满足的悲剧,体现了反常的政治造成农民物质精神上的双重贫困,剥夺了贫苦农民满足正常欲求的权利。《一对恩爱夫妻》中丈夫对妻子残忍的毁容行为,也体现的是对农村基层干部以权谋私,以势压人的强烈抗议。除了在散文中展现商州风情和文化传统,作者也对这些受到封闭文化迫害的主人公给予极大的同情,借此传达出对家乡落后面貌的忧虑与反思。

传达善恶终有报的思想,追求真情真爱。具有人文关怀,崇尚和尊重人的生命、尊严、价值、情感、自由的精神是文学艺术的灵魂和存在的根据。贾平凹笔下人物命运的悲观离合多与社会忧戚相关,在表现主人公经历的同时,他也表露出自己对底层人群命运和情感的深切关怀,悲天悯人的情怀始终萦绕在他的心头[15]。王木犊的投机取巧最终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认真生活和发挥特长才让他最终成名;行径恶劣的加列最终因母亲和哥哥的勤恳善良没有遭到驱逐,他的儿子却受到了上天的惩罚,患上痴呆;摆渡人尽管受到嫉妒和排挤,却一次又一次的打破这些禁锢,世世代代活的悠然自得;小白菜在死后赢得了平反和尊敬,凤兰也以精彩的演出收获了泪水和掌声。感人至深的往往是真情和真爱,贾平凹在这些散文中唏嘘真情的存在,对动乱社会的冷漠人情和阶级压力表示出不满,凝聚出自己的人生观和爱憎观:生活需要付出与给予,真爱终会得到回报,怀着淳朴与善良的心才能过上好日子。

4 结语

思想标准是衡量文学作品思想性正误强弱的尺度,艺术标准是衡量文学作品艺术性高低优劣的准绳。贾平凹的人物类散文不仅富有审美魅力,也有着深刻的思想内涵,其艺术形象鲜明生动,显示出高度的真实性、进步的倾向性和积极健康的情感性。在写家乡亲族之时,他多从内心深处生发情感,真切而深厚,不加雕饰即能感人至深。在写家乡传说中的人物时,则通过悬念的设置和解答,在曲折离奇的故事发展中塑造典型人物形象。从这些散文中读者能欣赏到商州别具一格的自然人文风情之美、人物的独特性格之美以及作家的人生态度之美,这是贾平凹立足家乡、追求审美与哲思的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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