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经济转型背景下的贫富差距问题
2018-04-03
(中原工学院 河南 郑州 450000)
一、以经济转型为背景的解析角度
目前,贫富差距问题已经成为在中国国内各界乃至国际上都引起关注的热点问题,“在某种程度上这已经发生了,也可能继而成为一个全球性的现象,这将导致不平等的程度达到前所未见的水平”[1]。从国际视角上看,工业革命时期的英国,也曾经历了贫富差距的严重问题。由于工业革命带来的利好之处,使得英国国民经济飞速发展,社会财富得到巨大增加。但是由于社会分配不公,以及当时社会对贫富差距意识不强,社会财富大多流入有产者的手中,大部分的下层人民并没有分享到工业革命带来的果实,反而深受其害,越来越贫穷。到维多利亚中期,贫富分化达到最大。而中国当今在经济转型背景下,国民经济也得到了飞速发展,同样存在着由此带来的贫富差距不断扩大的问题。从历史视角上看,中国的贫富差距问题也往往多是出现在经济繁荣的时期。西汉在最其鼎盛的时期,虽然经济得到巨大发展,但是由于土地兼并十分严重,且官府横征暴敛,财富和土地逐渐流向了少数人,而广大付出劳动的农民却过着食不裹腹的日子,贫富两极分化非常严重,社会矛盾也日益突出。也正因此,董仲舒在《春秋繁露》中提出了“度制”思想来解决贫富差距问题。而中国近现代的贫富差距问题最初开始于20世界80年代,在90年代逐渐显现,激化于21世纪,而近一两年虽稍有缓解,但贫富差距仍然十分巨大。而分析当前中国贫富差距的成因及相应的对策,必定要放在现如今中国的社会大背景下进行。我国现在正在经历社会转型期,虽然政治转型、文化转型等都会影响贫富差距,但是经济转型而产生的影响因素是最重要的。以经济转型为背景,运用文献研究方法,对贫富差距的现状、成因及对策进行分析,是本文的研究方法和分析视野。
二、贫富差距的基本研究问题及现状
研究我国贫富差距问题,要首先澄清一个问题——有学者认为我国仅用了十几年的时间,贫富差距问题就逐渐凸显且愈演愈烈,且将中国过去传统的平均主义彻底打破。但不可一概而论,因为目前我国只是体制外的贫富差距非常巨大,而单位内仍然存在平均主义,“最典型的当属单位内福利分房制度。住房是家庭一笔巨大的经济支出。而在单位内,仅需要根据职工的婚育情况、年龄、家庭人口等因素就可以获得住房,跟职工的劳动却没有太大关系”[2]。经济转型对单位内的平均主义并没有太大影响,但是却在某些方面为体制外的贫富差距的扩大带来了一些消极影响。
衡量贫富差距的一个重要标准是基尼系数,基尼系数越大,则收入分配越不平均;基尼系数越小,则收入分配越接近平均;联合国有关组织规定:若低于0.2表示收入绝对平均;0.2-0.3表示比较平均;0.3-0.4表示相对合理;0.4-0.5表示收入差距较大;0.6以上表示收入差距悬殊。而我国近年来一直处于0.4警戒线以上,根据国家统计局公布的数据,2016年我国的基尼系数为0.465。相比于2015年,增长了0.03。应当说,贫富差距是经济转型的一种副产品,市场经济奉行的是优胜劣汰的竞争原则,特别是当前经济转型背景下的竞争更加激烈,导致了胜者与败者的分化加剧,而贫富差距加剧就是这种分化加剧的一种表现形式。经济转型带来的资本流转集中、伴生性贫困现象频发、收入分配不合理以及社会保障制度不健全等问题,使贫富差距居高不下。尤其表现为阶层贫富差距、城乡贫富差距、区域贫富差距、行业贫富差距、企业贫富差距等方面。
三、经济转型对贫富差距的影响
贫富差距在经济层面上,反映为财富差距、收入差距、生活水平差距等。
(一)资本流转集中
贫富差距扩大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下资本运行的必然结果。因为资本现代化虽然能够带来社会物质财富的增加,却难以带来财富收入和分配的相对平衡,且出现资本高速流转且愈加集中的现象。经济的转型必须继续全面深化改革和加快推进开放,包括资本市场领域的改革开放。但是资本市场领域愈开放,其在贫富差距问题上的副作用也可能更大。“市场越完善,资本在财富产出和收人中的作用越凸显,财富更会朝不平等的方向上升”[3]。主要表现在经济转型一方面致使传统实体经济遭受重创,另一方面也为新兴行业的发展吹来了春风,特别是金融行业。但是21世纪的金融资本在国内的高流动提升了国家总体财富的增长,成果却没能够惠及普通大众,带来的是财富的不平等和贫富差距的加剧。还比如房地产行业,目前很多房地产是用来炒而不是用来卖的,其就弱化了实体经济的属性。使少数富人凭借资本优势将财富日益集中在自己手中,出现富人愈富,穷人愈穷的现象,也加剧了财富差距。
(二)劳动力供给不平衡
经济转型背景下,劳动力不平衡问题加重。特别是对于新一代农民工而言,一方面,他们已经不像其父辈那样依附于土地,他们大多数已经脱离土地,不再从事农业活动。另一方面,他们由于经济状况、教育条件及家庭因素等限制,又以其极为有限的受教育程度,在迅速膨胀的城市和工业部门中寻求工作。而经济结构转型更强调劳动力的智力、知识等创新型能力,减少了对新一代农民工劳动力的依赖,同时使他们背负了巨大的成本,被边缘化、被排斥化和被弱势化。
在教育层面上,国家投入了大量地财力物力人力进行教育改革,虽然提高了全国在校生的总体数字、平均受教育年限、平均受教育时间等,但是仍然不能忽视城乡受教育者之间的巨大差别。且这一问题会随着城乡二元经济的发展愈演愈烈。因为受限于城乡发展的差距,城市有更好的教育资源;且城乡收入差距不断加剧,城市中产阶级有更多的经济能力,为孩子的教育做投资。进而导致城乡教育质量差距的进一步扩大。所以,对于目前工业领域大量高技术含量的工作岗位而言,那些接受过基础教育或者高端教育的学生,会比新一代农民工有更大的优势。这些为迎合中国经济转型而过早就业,受教育时间大为缩减,缺乏教育又从事没有前景工作岗位的新一代,加里·H.杰弗逊其称之为“新失落一代”(New Lost Generation)。“新失落一代和能够参与全球整合的一代之间的收人差距愈发悬殊。所以,失落的一代可能将成为年轻一代劳动大军的包袱,在不断变化提升的劳动力市场角逐中处于劣势,大量的农村流动人口及其子女在社会中将可能会越来越沦为边缘人群”[4]。
在就业岗位问题上,在新经济常态背景下,经济转型带来的产业、企业转型升级,导致大量工业企业倒闭,失业下岗人数剧增。2017年,有100多万去产能行业职工需要安置。特别是在3.7亿农村劳动力中,有相当数量的人口还需要转移到城镇就业。而在互联网+、人工智能、“工业革命4.0”等潮流的影响下,大量转型后的企业和新兴产业,能够提供的就业岗位却不能满足就业需求。尤其是不能满足低技术含量工人、新一代农民工的就业需求。高精尖人才与中低端人才的贫富差距日益显现并加剧。
(三)收入分配制度不合理
我国目前的分配制度,既强调坚持以按劳分配为主,同时又强调资本、技术、管理等生产要素按贡献参与分配,强调鼓励和保护一切合法的劳动收入和非劳动收入。但是具体怎么来衡量贡献并没有确定的方法,且存在着初次分配不合理、再分配缺乏力度与公平、第三次分配几乎没有格局,这就导致了一些不公平分配现象存在且不能得到很好解决的问题。另一方面,收入分配方式趋于多元化,打开了人们通往追求物质、金钱利益的大门,极大激发了人们的原始欲望和竞争动力,必然导致人们收入渠道更加多样,收入水平差距更加扩大。2016年,相比于工资收入,转移净收入和财产净收入占比提高。收入来源更多样化,且工资收入的比重下降。占全国总人口20%的最贫困人口的收入只占全国总收入的4.5%,而占总人口20%的最富裕人口的收入占总收入的份额高达70%。收入水平的差距十分大,较多的财富集中在较少数的人手中。
应该看到,在经济转型的过程中,收入分配制度虽然一定程度上打破了平均主义、大锅饭的传统及其弊端,给市场经济带来了活力。但是也在公有制单位之间,在公有制与非公有制之间、非公有制单位之间,都开始形成了收入差距并不断扩大。“如果说在劳动这一尺度上,人们还能拥有一种相对的平等,那么,在生产要素上的不均等性则要鲜明得多。一旦劳动不再是收入分配的唯一尺度时,人们在是否拥有资金、技术、信息等生产要素上的不均等,就必然导致收入差距的迅速扩大”[5]。目前,在整个国民收入分配中,通过劳动报酬获得收入的比重已经大大降低。市场经济中,若宏观和微观调控手段都乏力,且社会再分配机制又不健全、不到位,按照市场经济原则进行收入分配,必然导致贫富差距的拉开。且在经济转型的背景下,更加注重市场经济的活力,“我们应当理解,市场的创新活动虽然有助于经济成长,但是并无助所得、财富的分配,甚且可能是所得、财富分配恶化的来源之一”[6]。
(四)社会保障制度不完善
广义地说,社会保障制度是以失业、养老、医疗保险和工伤、生育保险为核心,还包括社会福利、优抚安置、社会救助和住房保障等方方面面。社会保障制度是市场经济国家里的一项基本国家制度,也是国家的一项基本职能。特别是在经济转型时期,社会保障是对社会转型成本的一种经济补偿,也是维护社会稳定的一项必要投资。完善的社会保障制度具有社会财富再分配的作用,能够大大弥补市场时常失灵的缺陷和先天的制度不足。
近年来,我国社会建设主要强调经济建设,社会转型以经济转型为重点。虽然政府在社会保障方面花了不少功夫,也取得了一定的成效。但是,我国的社会保障体系的建设还处在初级阶段,实际起作用的社会保障项目还不多,保障的层次还相当低。“社会保障的覆盖面还不够广,社会保障决策和管理权限分散,制度建设缺乏配套性和连续性等等因素,致使我国的社会保障乏力,不仅对缩小贫富差距影响甚微,而且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贫富差距的加大”[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