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洛古代地方志文献中的望文生义例证
2018-04-03余力余方平
余力,余方平
(1.商洛学院图书馆,陕西商洛 726000;2.商洛学院人文学院,陕西商洛726000)
商洛古代地方志的编撰始于明朝,分别是明嘉靖年间任庆云主编的《商略》和萧廷杰主编的《商州志》,万历年间王邦俊主编的《商州志续辑》。可惜,明代所编的三部方志全部散轶无存,只有少数序文、诗作被后世方志收入,得以流传至今。
清代是商洛地方志编撰的黄金时代,先后编撰了六部志书,大部分保存到了今天。清代首部商洛志书是康熙四年(1665)王廷伊主编的《续修商志》,次为乾隆九年(1744)王如玖编撰的《直隶商州总志》,第三部是乾隆二十三年(1758)罗文思主编的《续商州志》,第四部是光绪二十五年(1899)焦云龙编修的《商志》(未见该志流传),第五部为光绪末年(1907—1908)佚名撰修的《商州直隶州乡土志》,第六部是清宣统年间(1909—1911)邵荫棠撰修的《商志稿册》(目前未见稿本或刊本)。
焦云龙和邵荫棠的撰本因未流传,不知其具体情况如何。其余几部商洛古代方志文献均存在着不同程度的望文生义、张冠李戴问题。
1 凡古文献中提到带“商”字的地名、人名时,商洛古代地方志便认为他们都与商洛有直接的关系
1.1 认定历史上曾建立了商朝的商汤的始祖封地在商洛
两千多年前,史圣司马迁在其著作中写道:“殷契……佐禹治水有功,帝舜乃命契曰:‘百姓不亲,五品不训,汝为司徒而敬敷五教,五教在宽。’封于商,赐姓子氏。契兴于唐、虞、大禹之际,功业著于百姓,百姓以平。”[1]《史记》这段话,提出了关于商族起源地在哪里的重大史学问题。在这段文字中,司马迁指出了商族的先祖契的生活时代和所任官职,但却并未指明契的封地“商”究竟在哪里。
由于司马迁没有指明“商”的具体位置,就为后世学者提供了发挥想象的空间。历代学者纷纷各抒己见,寻找“商”的位置。
商洛历史上第一部地方志,明代的《商略》明确地把“商”定位在商洛。《商略》虽已失传,但其一篇序文已透露了当年撰志者的心意。《康熙续修商志》录其文曰:“轩辕造运,玄契封商。画启六圣,教敷五常……赐姓子氏,本性源流。”
到了清代,康熙四年成书的《续修商志》继承前说,写道:“昭明,虞司徒契子。初居砥柱,后复迁商。”认定契的儿子也居在商洛。
清乾隆九年编成的《直隶商州总志》又写道:“夫商,古契所封地也。”又强调“商国,契始封。”并再次强调:“昭明,虞司徒契子,初居砥柱,后复迁商。”
明、清三部商洛地方志皆坐实了司马迁所说的“商”就在商洛。平心而论,商洛地方志并非较早的望文生义者。因为从西汉到明代,岁月流逝了一千多年。在此期间,最早将“商”定位在商洛的是西晋学者皇甫谧。他在所著《帝王世纪》中,肯定地指出:“商契始封于商,在《禹贡》太华之阳,今上洛(郡)商(县)是也。”并批评了自古以来比较流行的“商即商丘”的观点,认为“学者以商丘为契封,谬矣”[2]。
在皇甫谧之后,为《史记》做注的北魏的学者阚骃、南朝宋的学者裴骃都接受了皇甫谧的观点[3]。北魏末年我国著名地理学家郦道元不仅接受这一观点,而且还发扬光大,说“殷商之名起于此矣”[3]。唐代,又有两位学者沿袭皇甫谧之说。一是唐代《括地志》的作者萧德言。他写道:“商州东八十里商洛县,本商邑,古之商国,帝喾之子契所封也”。二是唐代为《史记》作“正义”的张守节。他照搬了萧德言的说法。宋代,福建学者郑樵在他的著作《通志·商都》中说:“商即商洛,今为商州”。
皇甫谧首倡“商洛说”,并未提出任何依据,全凭主观臆测。而后世的诸多学者全都不加思索地随声附和。
古代学者是这样的观点,那么现代和当代史学界是否也接受“契始封于商洛”的观点呢?近年来笔者带着渴望,查阅了郭沫若、范文澜、翦伯赞、吕思勉、白寿彝、谭其骧、史念海、李学勤、邹衡、王玉哲等老一辈著名史学家的著作。发现,他们之中没有一人认可皇甫谧的观点。
为什么裴骃、郦道元以及商洛古代地方志的编者们对皇甫谧的观点深信不疑,而上述老一辈史学家却不予采信呢?这里就涉及一个历史研究的方法问题。古代的史学研究者(包括商洛古代地方志编者)是唯书为上,只要是古代或前人流传下来的著作,都是金科玉律,皆可作为信史看待。他们不懂得史学研究有一个常识,就是:要研究某一时期的人和事,一定要用那个时期或者时间上接近那个时期的史料。否则,便会得出错误的结论。契是虞、夏交接时期的人物,与他相关的史料应该出自虞、夏、商、周或稍后时代的先秦文献中,如甲骨文、金文、陶文、石刻、《诗经》《尚书》等等。用先秦的文献来研究先秦历史,它的研究成果才是可信的。这是对古代而言的。现、当代情况发生了变化,那就是上个世纪二十年代考古学的兴起,又为历史研究提供了一种新的科学方法,王国维将其命名为“二重证据法”,即传世文字资料与地下发掘的实物资料互相印证的方法。正是靠着“二重证据法”,郭沫若等一批史学家才会对皇甫谧等人的观点不屑一顾。
那么,现代和当代史学界通过对先秦文献和考古资料的研究,到底怎样看待商族起源地的问题呢?
北京大学著名考古学家邹衡在三十多年前就曾指出:“考古学证明,这个名商的地区就是今漳河地区”[4]。研究中国远古史的专家王玉哲等从研究甲骨文等先秦文献入手得出结论:“商族最早的发祥地,当在今河北省中南部滹沱河与漳河流域一带。”[5]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近年出版《商代史》专著,通过对甲骨文和考古资料的结合研究,肯定“商族发祥于冀南的古漳水流域”[6]。
这样看来,商洛真是与契的“始封地”没有一点关系了。
1.2 认为春秋时期楚国贵族子西曾任商洛地方官
《直隶商州总志》写道:据《左传》,“楚使子西为商公”。这又是一个典型的望文生义的例子。这句话里的“商”,与商洛并无关系。
李玉洁所著《楚国史》指出:春秋时期晋楚“城濮之役后,楚子玉赐死,司马子西贬为商公”。这个“商”即为原来楚国西北边境附近一个小国鄀的都城商密。“商密”即“商县”,其地在今河南省淅川县西南。“商公”即县公,县里的最高长官[7]。《淅川县志》写道:“商密,位于今大石桥乡柳家泉附近。春秋前期为鄀国都城,春秋后期到战国前期为楚三户。”[8]如此看来,楚国贵族子西与商洛真的是无缘相见了。不过,史界还有一说,认为子西任长官的商县即今日丹凤城西的古城(后为商鞅之封地)[9]。但其史料依据显得单薄,仅靠杜预一条注释,缺乏说服力。
1.3 认为“商颜渠”就是引秦岭山中的洛水溉田之渠,在商洛境内
《康熙续修商志》在“河渠”条下列入了“商颜渠”。原文如后:“汉武帝元光中,以庄熊罴言,发卒万余穿渠,自徵引洛水至商颜下。岸善崩,乃凿井,深四十余丈,往往为井通水。井渠之兴自此始。”“唐高祖武德七年,同州治中云得臣开渠,自商颜引水,溉田六十余顷。”
这其实是两件事,放到一起引述的。前段话指汉武帝开龙首渠之事。文中的“徵”和“商颜”都是地名。钱穆考证说:“商颜,今陕西大荔县北十里,接朝邑县界,有商原,即古商颜。”“徵,即今澄城也。”[10]269,375后一段话,说的是唐朝又在此地修渠。“同州”,《辞海·历史地理》释为:“州、府名。唐辖境相当今陕西大荔、合阳、韩城、澄城、白水等县地”。这样,就无须笔者多言了,两段文字说的都是发生在关中的事,与商洛何干!
1.4 认为我国古代提出勾股定理的著名数学家商高是因商洛而得姓
明代《商略》序所谓“姬公问数……《算经》是衍”,说的就是商高。清乾隆本直言:“商高,黄帝二十五子之昆孙,以地得姓,成王时封爵商子。”
商高真是“以地得姓”吗?我们先来分析一下他所处的时代。乾隆本引文点明了他是周成王时的人,也就是说他是西周初年的人。我们翻开我国著名的历史地理专家谭其骧主编的《中国历史地图集》的西周图页,立即可以看到:商洛这块地方,只在今洛南县东部标出“上洛”二字,在今山阳县中部标出一个“酆”字。“上洛”是地区名,“酆”是小诸侯国名和国都名。春秋时期图页在今洛南县东标示为“上雒”。战国时期,除继续在今洛南中东部标示“上洛”外,在今丹凤县城西标出了“商”字[11]。这说明,谭其骧认为商洛始有“商”名始自战国。他的依据自然是先秦文献《左传》《战国策》及《史记》的《商君列传》和《苏秦列传》了。笔者前面已提到过,史界还有一种观点,认为春秋时期商洛就有名“商”的地方了,这便是西晋学者杜预。他认为“楚使子西为商公”之“商”便在今日之商洛。当今陕西省考古研究所和商洛市博物馆也认同杜预之说。
如果以《史记》所说的在秦孝公十一年(前351)“城商塞”为商洛最早有“商”名算起,上距西周初年,长达七个世纪左右;如果假设“子西为商公”也发生在商洛(时在公元前七世纪),上距西周初年也有四个世纪左右。这样看来,至少400年以后商洛才有“商”名,这位数学家怎能“以地得姓”而叫商高呢?
1.5 认为孔子弟子秦商是商洛名人
《康熙续修商志》在“官师志·封建”条目下列出:“秦商,孔子弟子,唐玄宗时追封上洛伯。”
秦商名中有“商”,难道也是商洛人?或者与商洛有过直接关系(如商鞅)?笔者查阅有关资料后不仅哑然。原来此人为春秋末年(生于公元前547年)鲁国人,或说为楚国人,是孔子的七十二位贤人弟子之一。大概就因为他是名人吧,在他死后千余年,唐玄宗想博得一个“爱贤”的好名头,在开元二十七年便封他一个比较高的爵号“上洛伯”[12]。那时候,秦商的本人早已灰飞烟灭千余年了。他不可能知道“上洛”在何处,上洛也不可能知道他是何人。就这样与商洛一点关系也没有的人,凭什么能写进商洛地方史!
1.6 认为舜的儿子因商洛而得名商均
《康熙续修商志》“官师志·封建”条下写到:虞时期,“舜子义均封于商,故曰商均。均子季厘等九人俱封商,故曰‘九商’。”
如前所述,商洛有“商”之名是在战国时期,而虞舜时期比战国时期要早2000年左右,一个人竟然因2000年以后的某地名而得名,难道不令人觉得荒唐可笑吗?
2 凡古籍中提到的地名、人名中有“丹”字者,商洛古代地方志便认为与商洛有关
2.1 认为“尧战于丹水”之事发生在商洛
乾隆九年编撰的《直隶商州总志》写到:据“《吕氏春秋》:尧有丹水之战,以服南蛮。”笔者首先要为该引文纠错:这句话原文是:“尧战于丹水之浦,以服南蛮。”下面,我们只需搞清楚三个问题,便可判断出此事是否发生在商洛。
第一,尧的活动中心在哪里?尧的都城,古籍称作“平阳”。文献学、考古学的研究成果大都趋于一致,认为平阳即今山西南部的临汾。所以,晋南临汾一带即尧的活动中心区域。
第二,“南蛮”在哪里活动?据史籍记载,“南蛮”亦称“苗蛮”“三苗”,其活动范围很广。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李学勤、王震中等研究员认为:“文献记载中的‘三苗’,有广义和狭义的两种内涵,广义上的是居于‘左彭蠡之波,右有洞庭之水,文山在其南,而衡水在其北’的苗蛮集团。狭义的是指居于南阳盆地,尧舜禹所征伐的‘三苗国’。”[13]
第三,“丹水之浦”何指?是指一条河呢,还是指丹水沿岸的某个地点?“浦”字在古汉语中有三个义项:①水边。②小水汇入江海之处。③港汊,港湾。如果照①解释,丹水全程有无数个“浦”,战斗不可能沿着整条江(上中下游)的江边展开(丹水全长390公里)。所以,①义不合题意。③义也可排除。剩下的②义倒是符合史实的。“丹水之浦”即丹水汇入汉江之处,即今河南南阳盆地南部(当今已成丹江水库)。另外,“丹水”还是一座县城的名称。古有丹水县,故城在今河南淅川县境内。前述鄀国都城“商密”后来成了丹水县[8]。
由以上三点,我们不难看出,尧从今日晋南出发要去征服南阳盆地或者盆地以南江汉地区的苗蛮,他完全可以取捷径从晋南渡黄河直接南下进攻目标地区。这样才能达到速战速决,消灭敌人的目的。如果按商洛古代地方志的说法,此战发生在商洛境内的丹水沿岸,那么,尧的征伐大军则势必要绕道进入秦岭深山中的丹水上游,然后顺江而下,迁延日久才能到达南阳盆地了。这么不划算的军事行动,怕是再笨的领袖人物也不会实行的。
2.2 认为尧之子丹朱得名于商洛丹水
《康熙续修商志》卷一写道:“尧五十八年,使后稷放子朱于丹水,故曰丹朱”。显然,这是地方志编者认定“丹朱”就是因商洛的丹水而得名的原因了。
前面已讲过,尧的都城以及活动中心都在晋南。晋南也是尧的出生地。据晋南传说,“尧生于丹陵”,即后世的丹朱岭(在今晋南长子县)。“长子县相传为丹朱封地。这里有丹朱陵,又叫丹朱岭,《山海经·北次山经》叫‘丹林’,林、陵古通。”[14]按此传说,尧子名丹朱,是纪念尧的出生地。当然,这只是传说,不足为信。但是,从尧都和活动中心都在晋南这一点来看,尧给自己的儿子取名于自己熟悉的纪念地,倒是蛮合情理的。如果说,尧自己活动在晋南,却以和晋南毫不相干的秦岭山中的丹水为儿子取名,倒是不合情理了。再说了,尧舜时代,商洛有丹水之名吗?据谭其骧的《中国历史地图集》,丹水之名始见于战国中期(前350年)前后[11]。据《淅川县志》,丹水县之名始见于战国末期:“秦昭襄王三十五年(前272)置丹县于楚三户(即古鄀都商密),旋改丹水县,属南阳郡”,其故城在今淅川县西南[8]。这就很明白了,丹水得名之时,比尧时代晚了至少两千年左右。尧子之名能取自两千年之后商洛境内之丹水吗?
2.3 认为秦时丹水县即今商洛竹林关
《康熙续修商志》卷一载:“丹水县,西汉名。汉纪:‘王陵起兵丹水应汉’,即此。今山阳竹林关。”
这段话本身缺乏历史常识,王陵“应汉”是响应刘邦起义军之意。刘邦是秦末农民起义军的头领,他领兵自南阳西进关中,王陵在丹水县起兵响应,那么,这个丹水县应该是秦朝的县名还是西汉的县名?明眼人一看便知。
现在分析丹水县是否为清时期的山阳竹林关(今属丹凤县)?前文引述《淅川县志》已经讲过,战国末期在古鄀国的都城始设丹水县,其地在今淅川县大石桥乡。钱穆考证说:“丹水源今陕西商县西北冢岭山,东南流入河南境,合淅水,南至湖北境入汉。丹水故城,今淅川县西,古鄀国。”[10]533可见,丹水故城从来就不在商洛境内,怎么会成为今日商洛竹林关的历史渊源了呢?
还有《康熙续修商志》和乾隆九年《直隶商州总志》都把“商密”也算在商洛名下,这又是望“商”生义。如前所述,商密城、丹水县,其实是不同时期的两个名称,它们本是“一家人”,都在今河南淅川境内。
3 商洛古代地方志见到古籍文句中的“洛”字,便认为与商洛有关
3.1 认为远古时代“河图洛书”之事发生在商洛
明代编志者序文曰:“画启六书,教敷五常。河图弼政,洛典兴畴。”乾隆《直隶商州总志》卷十四写道:“黄帝感风后言,祭于洛水,见大鱼七日流于海,始得图书。”又引古《商州志》、《雒南志》写道:“夏时玄龟负文出洛水,禹受之,叙《洪范》。”
河图洛书的记载,最早见于《周易》,只有“河出图,洛出书”六个字。当代研究者视为神话传说,不足为信[15]。河图,是黄河出图,商洛不在黄河沿岸,与商洛毫不相关,为何古代商洛编志者要提“河图弼政”?洛书,是洛水出书,应该能和商洛扯上关系了,同时和洛书扯上关系的还有洛河中下游的洛宁和洛阳。这三个地方都引经据典说洛书出自本地。但商洛只是在洛水的源头和上游,中下游都在今河南境内。按常识推测,洛水越到下游水量越大,负书的玄龟出现的可能性也越大。为何商洛修志者就一口咬定那“洛书”一定是出自洛河上游呢?再说这“禹受之,叙《洪范》”该怎么解释?禹是夏朝的建立者。先秦文献记载:“禹都阳城”[16]。现在考古学已经证实,“阳城”即今河南登封县的告城镇[17]。如果“洛书”出自今商洛之洛南,远在夏都阳城的禹,在当时那种交通条件下,能长途跋涉到洛河上游来“受之”吗?如果说“洛书”出自“雒汭”(《辞海》释:“指洛水注入黄河之处。在今河南巩县境。”),正在禹的活动中心区域之内,此说尚可让人理解。
3.2 认为西周时一次大地震发生在商洛
《直隶商州总志》卷十四“灾祥”下记:“周幽王二年,三川震,泾、渭、洛也。”稍有地理常识的人都知道这里的“三川”当然是指陕西关中的泾、渭、洛三条河了。“洛”与泾、渭并列,肯定地域相连,一定是指发源于陕北流经关中的北洛河。地震不可能具有选择性,一旦爆发,肯定震中一带连片地方都受灾。不可能在震了关中的泾、渭之后,撇下关中的洛河而不顾,反而越过南部的秦岭震到商洛的洛河。商洛地方志编者在这里弄了一个“小儿科”的笑话。
顺便再提一个与“洛”有关的史实,即前述汉武帝时引洛溉田的商颜渠一事,也是犯了很低级的错误,连陕西关中的洛河和秦岭山中的洛河都分辨不清,不知为何还能入职地方志做编者!
4 结语
商洛古代地方志文献中屡屡出现望文生义、张冠李戴等现象,如:认定契的始封地在商洛;认定尧征南蛮战场在商洛;认定尧与舜的儿子以及后世的商高、秦商皆因商洛而得名;认定洛书出水处及丹水县城也在商洛;甚至认定西周时期关中大地震、汉武帝时期修建龙首渠、唐玄宗时期再修引洛渠都在商洛。究其原因有三:一是古代地方志要体现官府的意志。细查历代地方志书的主编或监修多为当时的地方官。他们希望能在古籍中找到商洛历史上的亮点,多多益善。亮点越多,他们的脸上越有光彩。二是编者不具备基本的史学常识,抄书都不会抄。三是研究方法不科学。由于时代所限,他们无缘见到甲骨文和现代考古学成果,所以不可能得出令人信服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