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田大作生命尊严思想与实践

2018-04-03汪鸿祥

佛山科学技术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 2018年1期

汪鸿祥

（创价大学，日本东京都）

前言

生命尊严思想是池田大作思想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2005年在北京大学，2006年在华中师范大学，2007年在湖南师范大学，2008年在北京师范大学，2009年在辽宁师范大学，2010年在中山大学，2012年在上海师范大学，2014年在陕西师范大学，2016年在南开大学先后举行了9届池田大作思想国际学术研讨会。池田大作生命尊严思想是历届研讨会的重要研讨课题。池田大作历来十分关注生命尊严，将生命尊严与21世纪人类社会的现实问题密切相连，从广阔的视野来理解生命尊严的意义，对生命尊严进行了广泛而深刻的论述，并长期致力于生命尊严的实践，对于我们认识生命尊严的意义具有重要的启发。从1983年开始，池田大作在每年1月26日SGI日（即国际创价学会日）都发表纪念倡言。在历年的纪念倡言中关于生命尊严思想作了大量的论述。

本文围绕生命尊严这一人类社会的重大课题，主要从四个视角进行考察。首先考察池田大作生命尊严思想的渊源，其次阐述池田大作生命尊严思想的特点，再次论证池田大作生命尊严的实践意义，最后探讨实现21世纪生命尊严的途径。

一、池田大作生命尊严思想的渊源

池田大作生命尊严思想的形成主要有两个重要思想渊源。首先是以佛教生命观为基础，其次是对户田城圣生命论的继承和创新。

池田大作关于佛教生命观的基本观点做了如下阐述：“佛教将这个宇宙的所有实际存在、现象的一切都视为生命的存在，并将此称为‘诸法’、‘森罗三千’、‘森罗万象’”。［1］229就是说作为佛教的基本观点，认为宇宙的一切现象都是生命的存在。池田大作生命尊严思想就是以佛教关于“万物皆生命”的观点为基础的。

池田大作还用“物”和“事”的两个概念进一步对佛教生命观进行了深入阐述。指出：“所谓诸法可以译为现象。佛教中不是将物质当作固定化的‘物’，而是看作生灭变化的现象，即‘事’。生命也同样是生灭变化的‘事’。一切都是‘事’，都是生住异灭，即生存，安定，变化，消灭。关于其中一时的安定期的状态，物质上假定称为‘物’”。［1］229-330这一论述深刻地阐明了佛教生命观。近代以来，将生命看作“物”的生命观长期影响人们的思维，对此，池田大作提倡“事”的生命观。“物”的概念是静态的和实体的，与此相对，“事”的概念是动态的和非实体的。根据池田大作的论述，一切现象（包括物质）本身都是生灭变化的“事”，可以将一定的安定状态表现为“物”。“生命即‘事’”，这是池田大作对佛教生命观进行的现代意义的精辟解说。

池田大作生命尊严思想是对其恩师户田城圣生命论的继承和创新。为了理解池田大作生命尊严思想，必须了解户田城圣的“狱中悟达”，进而探讨户田城圣的生命论。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的1944年，户田城圣作为“思想犯”被关押在东京巢鸭监狱期间，反复阅读《法华经》并反复思索而达到彻悟，领悟了“佛即生命”的真谛。

池田大作对于户田城圣“狱中悟达”的意义作了高度评价，指出“佛即生命”的宣言“使世界哲学改变了面貌”，使佛教“毫不逊色地与近代科学为伍”。［2］14-15就是说户田城圣“佛即生命”的崭新论断从根本上改变了以往的佛教观，从过去“佛是难于接近的特殊存在”的认识转变为佛是任何人都内在的认识，户田的这一主张可以说是对以往佛教观的一种革命。

在“狱中悟达”的基础上、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1949年户田城圣发表了《生命论》的著名论文，关于“三世的生命”（即过去、现在、未来连续的生命）、“永远的生命”（即与宇宙并存的生命），以及“生命的连续”（即贯穿生死而存在的生命）等生命论的重要命题进行了深入的论述。池田大作在《人间革命》中指出：“户田城圣的‘生命论’真是宣告崭新的生命世纪的黎明到来的宣言书”。［2］59池田大作在第26届SGI日发表的纪念倡言中进一步指出：“正因为有了恩师狱中体验的源流，才有SGI（国际创价学会）运动的大河洪流。”“深切期望本世纪必须成为‘生命的世纪’‘生命尊严的世纪’，我的决心远远地超越了宗教性的观点，恩师的宝贵体验必将对人类精神史做出贡献，希望将此作为打破时代闭塞状况的突破口。”［3］由此可见，池田大作生命尊严思想正是在继承恩师户田城圣“生命论”基础上的发展和升华。

二、池田大作生命尊严思想的特点

池田大作生命尊严思想具有一系列重要特点。本文重点从时代性、绝对性、普遍性的三个角度进行考察。

（一）生命尊严的时代性—生命的世纪

我们现在所处的时代是价值多样化的时代。池田大作在与汤因比博士的对谈中指出：“即使承认价值的多样化，难道就不需要包含价值多样化的应该成为共同基础的价值观吗。因为如果没有这种基础，人类的互相信赖和协调就不能成立。”［4］645池田大作强调了确立包括多样化价值的共同价值观的必要性。那么什么是我们这个时代、即21世纪人类社会的共同价值观呢?池田大作以佛教哲学为出发点，为21世纪人类社会提供了一系列具有“全球性的价值”的重要理念，提倡将生命尊严作为我们时代的共同价值观，呼吁将21世纪作为“生命的世纪”。

池田大作早就将21世纪称为“生命的世纪”。1972年出版的《文明：西方与东方》中表示:“我想将21世纪命名为‘生命的世纪’。”［5］201974年出版的《少年抄》中写道:“我从如何看待未来的观点出发，一直提倡即将到来的21世纪应该成为‘生命的世纪’”。［6］在新世纪初2001年1月发表的第26届SGI日纪念倡言的题目就是《涌向生命世纪的巨大潮流》。在《法华经的智慧》中指出：“21世纪的关键就是生命”。［1］52池田大作强调21世纪是生命的世纪，具有深刻的现实意义和深邃的思想意义。

现代社会中，糟蹋生命的现象屡见不鲜，损害生命的事例不胜枚举。不仅是对自己的生命不珍惜（如自杀率上升），而且对他者（人及动物、植物）的生命也不珍惜（如战争和环境破坏）。在“生命危机时代”的现代社会，理解生命的真谛，确立生命尊严的理念，具有重大的时代意义。

池田大作与汤因比的对谈集就是围绕着“生命尊严”的主题而展开的。从开头的“人是什么样的存在”到结尾的“至上的人的价值”，始终把“生命尊严”作为最大要点。池田大作指出：“我认为必须将生命尊严至上的价值作为普遍的价值标准”。［4］643由此可见，池田大作关于生命的理解，具有鲜明的时代性，不是仅仅停留于“珍惜生命”的认识上，也不是单纯的感情或简单的标语，而是主张把“生命尊严”作为21世纪人类社会的共同价值。

（二）生命尊严的绝对性—生命高于一切

池田大作指出：“社会体制与幸福，物质的丰富性与幸福感并不是直接相连的，必须意识到人的生命这一难以把握的但不能无视的实体存在其中。不，那不单是存在其中。实际上，只有‘生命’才是包含一切的总体，必须最优先考虑生命的尊严。”［7］471这一论述告诉我们，现实世界中，由人建立的社会体制和由人创造的物质财富未必给人带来幸福。幸福的源泉在于生命。最重要的是“包含一切”的“生命”。生命高于一切，这是池田大作生命尊严思想的根本观点。

生命高于一切，就意味着生命尊严是超越社会制度和意识形态的至上存在，绝不允许以任何政治或意识形态上的理由来践踏生命。生命高于一切，就意味着生命尊严是超越物质状况和贫富差别的至上存在，绝不允许以任何经济或贫富差别上的理由来糟蹋生命。

站在生命的原点上，心灵和身体，精神和物质，个人和社会，人类和环境就能相连。必须将生命尊严的理念摆在最优先地位加以确立。池田大作生命尊严思想强调了生命尊严的绝对性，强调了生命尊严是无价的、至高无上的存在。生命至上的理念不仅是个人思考和行动的根本准则，而且应该成为国家政府制定法律政策的根本准则，也应该成为国际社会交流与合作的根本准则。

（三）生命尊严的普遍性—生命包括一切

池田大作生命尊严思想还强调了生命尊严的普遍性。生命尊严是与非暴力，尊重人权等理念密切相关的。

尊重生命意味着非暴力。暴力的行使就是杀伤生命，就是损害生命的尊严。因此生命尊严意味着非暴力状态的确立。暴力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直接的暴力”，包括战争和恐怖活动；另一类是“结构性的暴力”包括贫困饥饿，人权抑制，环境破坏等。池田大作主张不仅要根绝“直接的暴力”，还要消除“结构性的暴力”。［8］

尊重生命意味着必须保护人权。每个人生来就有不可侵犯的人权，池田大作将21世纪称为“人权的世纪”，十分重视人权保护。为了保护人权必须保障人的自我价值的实现。如以身份，信仰，国籍，政治，经济等各种理由阻扰人的自我价值实现，就谈不上是尊重生命。池田大作十分重视人的自我价值的实现。

生命尊严也与幸福观紧密相连。池田大作在《我的人间学》中指出:“不探究深奥的生命观，就不能确立从容悠然的生活观和真正的幸福观。”［9］就是说生命与幸福密切相关，生命观与幸福观犹如车子的两个轮子。池田大作把幸福分为“相对幸福”和“绝对幸福”两种类型，指出“人生的幸福大体分为两种。由于欲望充足而感到的幸福，和由于生命自身的跃动和充实感的幸福。前者总是依存他者，被他者左右，应该将此称为‘相对的幸福’……与此相对，返回自己，以自己的成长和内在的充实为目标的生活观，而且从生命的深处涌现的幸福观，不被他者左右，我将此称为‘绝对的幸福’”。［10］

池田大作进而指出：“今后必须构建的文明，从其最基础的底部到其顶部，都必须是以‘生命的尊严’这一哲理的纯白的结晶来筑成的高峰。”［7］457这一论述阐明了“生命尊严”是21世纪人类社会的基本理念，生命尊严是池田大作思想的哲学基础。

三、池田大作生命尊严的实践意义

池田大作生命尊严思想具有鲜明的“实践性”。池田大作不是把生命尊严当作空洞的理论，而是把生命尊严化作具体的实践。池田大作指出:“为了使生命成为真实的事实上的尊严的存在，需要每个人的努力。应该说对于自己的尊严，自身负有责任。”［4］167就是说生命尊严的理念是实践的理念。实现自己的尊严是自身的责任，是各人必须努力的课题。作为生命尊严实践的典型，池田大作高度赞扬甘地的“非暴力”实践，称颂甘地“是‘生命的世纪’的伟大先驱者”。

（一）生命尊严性的自我实践

池田大作指出:“必须将能够贤明地指导欲望的理性和道德律在人们的生命中内在化。这真是复杂而难解的课题，但是在此描绘生命或人格的理想图，为了在自己的生命中实现这个理想，向自我变革进行挑战，从而将自身的尊严性从单纯一般的原理转换为具体的现实。”［7］476就是说为了使生命尊严成为具体的现实，需要进行自我变革的挑战，确立能够指导自己的自律精神。这种自我变革或自律精神的确立，说到底就是进行人间革命。

池田大作指出：“人是能够自觉地体现包含在宇宙生命中的慈悲和智慧，实行‘人间革命’的生命的存在。”［11］186池田大作生命尊严的实践以“人”为根本，始终围绕着“人”这个主题而展开。

池田大作的代表作《人间革命》和《新人间革命》，围绕着“人间”这个主题，描绘了气势恢宏的人间主义的画卷，谱写了丰富多彩的人间主义的篇章。池田大作在《我的人间学》一书中围绕着“人间”的主题，通过对著名历史人物和著名文学作品的评论和分析，对人间主义理念作了精辟的论述。如果说人间主义是池田大作思想的核心价值的话，那么可以说“人间革命”则是池田大作生命尊严思想的重要实践。正是人间革命的大量实践，大大地丰富了池田大作生命尊严思想的内涵。池田大作在与汤因比对谈时指出：“要想克服恶的生命，就必须加强善的生命，我们称其为‘人间革命’。”［4］在《探究一个灿烂的世界》中指出：“我们的人间革命，是用自己的手来开拓内在宇宙—自身内在的创造性生命，争取人自立的变革工作。”［12］68

人间革命的本质就是人的精神革命、就是人的内心世界的变革，也就是人的修行、人的自身修养。池田大作指出:“《法华经》的教义是‘即身成佛’”，“任何人都可显现本来具有的清净的佛界，都可以成佛”。“智慧与慈悲之心就是‘法华经的精神’，就是永恒的真理”。［121148，151，116池田大作关于人性的“善”与“恶”作了精辟的论述，提到了佛教的“十界论”。佛教把表现在每一瞬间的生命的境地分为地狱、恶鬼、畜生、修罗、人、天、声闻、缘觉、菩萨、佛十种境界。“所谓‘善人’就是‘菩萨界’或‘佛界’，就是能节制自己本能的生命状态。”［11］186池田大作深刻地阐明了实现人的内在变革的关键是从善，引导人们修善积德，以实现人的内在的变革。通过人间革命，使人成为勇敢的人，智慧的人，慈悲的人。通过个人这一“小我”的人间革命，进而实现“大我”的人间革命即实现全社会和全人类的和平和幸福。

池田大作在其名著《人间革命》的卷首中深刻地表达了一个重要的命题，指出：“一个人的伟大的人间革命，不久将会实现一国的命运的转变，进而可能转变全人类的命运。”［7］3这一论述实际上指明了实现21世纪生命尊严的根本途径就是实行人间革命。作为池田大作思想核心价值的人间主义理念是实现21世纪生命尊严的根本理念。人间主义这一理念，在强调“一切要以人为根本”的基本认识上，与“以人为本”理念的意义是相通的。

（二）生命尊严性的利他实践

作为生命尊严性的另一个重要实践，就是对他者的实践，或称为利他的实践。池田大作指出：“所谓生命的尊严在于自己的心中承认所有的生命尊严。”［7］481就是说不仅要认识自己生命的尊严，而且要认识一切生命的尊严，也就是说要进行生命尊严性的利他实践，进行慈悲行动，实现与他者的和谐。

和谐就是万物协调发展，整体保持均衡。和谐的概念是以人为中心，表示人自身的均衡、人与人的均衡、人与自然的均衡的概念。和谐这一概念是自古就有的东方智慧。和谐与佛教的“缘起”思想密切相关。“缘起”思想认为，世上万物不是孤立存在的，而是互相依存的。“缘起”思想中“因缘而生”的概念具有变动的意义。

现代社会中不仅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而且人与自然的关系都出现危机。战争是人与人关系危机的典型表现，环境问题是人与自然关系危机的集中反映。为了克服现代危机，实现21世纪生命尊严，池田大作主张将和谐理念作为指导21世纪的重要理念。池田大作和谐思想不仅追求人的内在的和谐，而且追求人与人之间的和谐以及人与自然的和谐。

利他实践的重要内容就是为了追求人与人之间和谐而开展“慈悲行”。所谓慈，就是为他者的快乐和幸福进行实践并作出贡献。所谓悲，就是为解除他者的痛苦和悲伤进行实践并做出贡献。慈悲就是为他者造福除苦的实践。“慈悲行”也可称为“菩萨道”。利他实践就是怀有慈悲之心，实行“菩萨道”。池田大作引用佛典的话：“为人点灯，给他人照亮，也照亮了自己。”进而解释说“为他人效力，实际上是发挥自己的才能，不顾他人的利己主义，实际上是损害了自己。”“要在现实生活中具体地实践不断地提高为他人着想的行为的比率的人生—菩萨道。”“应当通过‘菩萨道’的慈悲的实践，使现实社会朝着好的方向变革。”［11］52，186，191池田大作深刻地阐明了进行利他实践的关键是互惠双赢。指出为了他人实际利于自己；利己主义实际损害自己。提倡实践为了他人的“菩萨道”，实现社会变革。池田大作不仅主张人与人之间实行“菩萨道”实现和谐，而且主张家庭内，民族间，国家间，区域间实行“菩萨道”实现和谐，提倡一切人种，民族，宗教，国家间的互相交流，互相理解，互相尊重。池田大作所讲的“慈悲之心”，“菩萨道”与中国古代哲学中的“仁爱”思想是异曲同工的。

利他实践的另一个重要内容就是追求人与自然的和谐，包括人与地球生态系统以至宇宙生态系统的和谐，以及各种物种之间的和谐，就是实现人与自然的共生。池田大作多处提到，21世纪应该成为“共生的世纪”。指出:“人本来是大自然的一部分”，“能不能同大自然协调、和平共处，对人类来说，是关系到生存的问题”。［11］195，232与共生精神相关，池田大作强调了“依正不二”思想。指出:“佛教是把大宇宙、大自然与人的生命的关系当作‘依正不二’论而展开的”，“这一哲理认为，作为‘依报’的环境和作为‘正报’的人的生命，在其根本上是‘不二’的。”［11］232-233所谓“依正不二”，就是主体和客体的内在关系，就是重视人与自然的关系。池田大作从依正不二论出发，主张人与自然的一体性，提倡人与自然的和谐，反对为了经济发展而破坏自然。自然环境的破坏就是人的破坏、就是生命的破坏，环境危机威胁人类生存，威胁生命尊严。池田大作为了实现人与自然的共生，大力呼吁保护环境，爱护环境。

池田大作指出:“承认一切的生命尊严的心就是确立自己的生命尊严。可以说在这客观性和主观成为一体之中，真实的尊严性就能现实化。”［7］481就是说承认他者的生命尊严就是使自己的生命得到尊严，利他的实践与自我确立是相连的，为了他者幸福的实践有利于自己的成长。

池田大作从生命尊严出发，阐明了生命所包含的自我与他者的两种基本关系，即实行人间革命与实现和谐共生的内在联系。因此，生命尊严与人间主义、和谐共生的理念内在相联，互为一体，密不可分、缺一不可。人间革命是生命的升华，和谐共生是生命尊严的美好体现。

四、实现21世纪生命尊严的途径

池田大作生命尊严思想在其追求世界和平以及开展国际文化教育活动的实践中得到充分体现。如果说实现21世纪生命尊严的根本途径是实行“人间革命”。那么可以说其具体途径主要是和平与对话的途径、废除核武器的途径、文化的途径以及教育的途径。

（一）弘扬生命尊严的和平与对话的途径

池田大作表明：“我希望21世纪能斩断从憎恶到憎恶的连锁，同暴力与战争诀别，成为充满和平与友爱的世纪”。“没有和平就没有民众的幸福。”［11］54，64在池田大作思想中，和平问题的内容最为丰富，和平问题的论述最受注目。池田大作在其名著《新人间革命》的卷首，写了一段震撼人心的名言:“没有比和平更珍贵的，没有比和平更幸福的，只有和平才是人类进步的根本的第一步”。［12］11为了实现和平，必须进行对话。池田大作指出：“对话是打开和平之门的钥匙……只要开诚布公地商谈，我相信任何问题都可以找到解决的办法。互相理解和信任就是和平的基础。”［11］165池田大作重视对话的渊源来自佛教。日莲的《立正安国论》就是通过主人与客人的对话展开论述。对话就是为了实现和平，就是为了实现21世纪生命尊严。

池田大作通过对话，为实现21世纪生命尊严进行了卓越的实践。池田大作从20世纪60年代起，访问了54个国家和地区，与世界各国首脑和有识人士进行了7000多次对话。池田大作的对话促进了21世纪生命尊严的实现。通过对话可以打破壁垒，促进沟通；消除不信，促进理解；化解隔阂，促进融合。和平与对话的途径是弘扬生命尊严的充满光明的重要途径。

（二）维护生命尊严的废除核武器的途径

核武器是对人类生命的威胁。池田大作指出“核武器是侵犯人类生存权利的绝对恶”。［13］尊重生命意味着必须保护人的生存权利。为了维护生命尊严就必须废除核武器，必须使人类社会彻底消除核武器的威胁。因而池田大作强烈主张废除核武器。不仅多次向联合国裁军特别会议提出了废除核武器的倡议，而且每年1月26日SGI日发表的“纪念倡言”都对废除核武器提出了具体主张和建议，还在许多著名对话集和大量演讲中，对废除核武器作了具体论述。

池田大作认为首先必须转变人类的思维：“现在人类必须从基于武装的和平这种野蛮愚蠢的思维方法，向放弃武力的和平这种文明人的思维方法进行脱胎换骨的转变。即必须从基于恐怖的战争抑制这样的考虑，向基于互相理解和信赖的树立真正的和平这样的考虑进行根本观念上的转变。……作为其第一步，为禁止任何国家的核武器的制造、试验、储藏，并为将核武器从地球上一扫而净，必须倾注最大的努力”。［14］其次，必须认识核武器的危害。池田大作指出：“瞬间大量杀人的核武器是‘绝对恶’，对其使用必须以人类的名义定罪，任何理由都不能使核武器正当化，必须废除核武器。这也是户田先生的遗愿”。［15］59-60池田大作强调了核武器本身就是罪恶，还强调了使用核武器更是反人类的罪行，反映了池田大作废除核武器思想的彻底性。再次，必须完全禁止核武器。池田大作指出：“最终有必要缔结禁止一切核武器的开发、生产、拥有，配置的《完全禁止核武器条约》”。［15］60换言之，即实现人类社会无核化。

（三）促进生命尊严的文化途径

池田大作指出：“‘文化’是人类创造的复合体。习惯、法律、艺术、道德、科学、宗教等都是构成高度发达的复合体的因素”。池田大作还指出：“优秀的文化和艺术可以把人的心连结在一起，可以超越国境和体制，用共同的‘感动’把人们连接在一起。‘文化之路’是盛开优美的人性与智慧的花朵之路，是心灵之路，因而也是和平之路。”“‘把人类文化提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我觉得这是实现‘全球文明’的美好的理想。”［11］49，203，291上述论述阐明了人类在文化创造中的主体性、提高人类文化水平与实现21世纪和平的关联性，还阐明了通过文化的途径实现21世纪生命尊严的重要性。

池田大作非常重视文化的作用，亲手创立了民主音乐协会，东京富士美术馆，东洋哲学研究所等一系列文化机构，为文化的发展和文化的交流做出了杰出的贡献。

（四）激励生命尊严的教育途径

池田大作指出：“教育是人生最神圣的事业。我个人也继承牧口先生、户田先生的遗志，创立了创价大学、创价学园。为教育不惜奉献自己的一切，是我毕生的信念。”还指出：“我也在争取实现全面具备‘德、智、才、识’的人的教育”。“具有高尚的道德和洞察人生与社会的动向的智慧，发挥自己内在的才能，学习人类遗产的旺盛的求知欲—这才是‘全面的人’。”［11］36，60上述论述阐明了教育的意义，把教育视为神圣的事业，进而阐明了教育的方针就是要培养“全面的人”。

池田大作亲手创办了创价幼儿园、创价小学、创价学园（包括初中和高中）、创价大学、美国创价大学。池田大作提出的创价大学建学理念是“成为人间教育的最高学府，成为新型大文化建设的摇篮，成为捍卫世界和平的要塞。”这个理念阐明了教育在塑造人格、创造文化、捍卫和平中的作用，实际上也是阐明了教育在实现21世纪生命尊严中的重要意义。

结语

池田大作生命尊严思想与实践为实现21世纪生命尊严提供了思想的指南和实践的楷模。21世纪应该成为“生命尊严的世纪”。生命尊严是现代人类社会的共同价值观。生命高于一切，生命包括一切。生命尊严的实践就是要自我变革实行人间革命，就是要慈悲行动实现和谐共生。但是，当今世界存在着危害生命尊严的各种因素。我们要发扬池田大作生命尊严思想和实践，积极开展和平与对话的活动，大力推进文化与教育的活动，为实现21世纪生命尊严不懈努力。2017年10月完稿于东京八王子

［1］池田大作.池田大作全集:第11卷［M］.东京:圣教新闻社,1973.

［2］池田大作.人间革命:第4卷［M］.东京:圣教文库,圣教新闻社,1968.

［3］池田大作.第26届SGI日纪念倡言［M］.东京:圣教新闻社,2001:26.

［4］池田大作,汤因比.池田大作全集:第3卷［M］.东京:圣教新闻社,1991.

［5］池田大作,卡勒鲁奇.文明西方与东方［M］//池田大作全集:第102卷.东京:圣教新闻社,2003.

［6］池田大作.少年抄［M］.东京:圣教新闻社,1974:3.

［7］池田大作.池田大作全集:第1卷［M］.东京:圣教新闻社, 1988.

［8］池田大作.池田大作全集:第2卷［M］.东京:圣教新闻社, 1999:24.

［9］池田大作.池田大作全集:第119卷［M］.东京:圣教新闻社,1988:200.

［10］池田大作.幸福抄［J］.主妇与生活社,2003:18-19.

［11］池田大作,季羡林,蒋忠新.畅谈东方智慧［M］.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2004.

［12］池田大作.探究一个灿烂的世界［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