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造老式石库门的“新天地”：春阳里里弄空间重置篇

1 工程概况

春阳里里弄位于上海市虹口闹市区，人口密集，地理位置优越，东侧为梧州路，西侧为溧阳路，南侧为东余杭路，北侧为交通主干道周家嘴路。小区内现有建筑单体共23栋，总建筑面积约22 273 m2，有1 181户约3 000多位居民生活在此。更新改造试点项目为虹口区东余杭路211弄2～24号。

春阳里里弄始建于 1921年至 1936年，建筑风格为典型的老式石库门。里弄住宅采用典型的穿斗式+砖混结构形式，主体为二层砖木结构，局部有三层阁楼，内部墙体为木柱夹砖隔墙，楼面为木格栅上铺木地板结构。建筑内部空间布置紧凑，户与户紧紧相连，建筑外立面为清水砖墙+水洗石装饰，南立面保留了上海特有的石库门门头装饰元素，屋面为四坡顶风格上铺粘土机平瓦。因其历史年代久远且具有旧式石库门里弄特色，现已被列为上海市风貌街坊。图1 为石库门门头装饰图，图2 为清水外墙饰面图，图3 为平瓦坡屋面图。

图1 石库门门头装饰

图2 清水外墙饰面

图3 平瓦坡屋面

该建筑物历经风雨侵蚀，加之居住过程中存在人员超负荷，擅自加层、拆改等现象，房屋老化程度高。历史风貌破坏较为严重，大量木承重结构已变形损坏。屋面漏水，室内墙体受潮剥落。内部基础设施颇为陈旧，居民仍过着厨房合用、马桶相伴的生活。此外，还存在着消防问题等诸多隐患。为了优化居民的生活环境，保护并延续历史风貌，对春阳里小区的更新改造势在必行。

2 改造目标

里弄更新改造过程中，以历史建筑风貌的保护为前置条件，贯彻由“拆、改、留”以拆为主，转化为“留、改、拆并举，以保留保护为主”的城市有机更新原则，落实“确保结构安全、完善基本功能、传承历史风貌、提升居住环境” 4 个方面的要求，响应历史保护要求，留存历史记忆，延续历史风貌。通过里弄更新改造，延续传统历史文脉，重现里弄生活空间，展现品质历史街区，提升居民居住幸福度，使得保护利用相得益章。

此次更新改造的目标主要有4点。①保存现有旧式里弄风貌，留存巷弄空间及建筑形态；传承历史文脉、保护城市肌理、留存文化记忆。②升级改造内部空间布局，户内厨卫独用，改善老城区居民的居住环境和生活品质。③居住户数及面积不减，留存邻里关系、区位资源与社会服务资源。④提升建筑房屋抗震防火设防等级，相应设备设施配套齐全。改造后，原本的老式石库门将成为“建筑可以阅读、街区适合漫步”的民居“新天地”。

此次改造由上海章明建筑设计事务所设计，上海建工四建集团有限公司承建，在春阳里小区选取一单元（2～24号）作为更新改造试点项目，改造前单元的所有居民将全部搬出，改造完成后，居民将全部回迁居住。图4为春阳里小区 2～24号更新试点项目改造示意图。图5为外立面改造前后对比图，图6为改造后室内实景及厨卫图。

图4 春阳里小区2-24号更新试点项目

图5 外立面改造前后对比

图6 改造后室内实景及厨卫图

3 内部空间升级改造

原有空间存在的主要问题有：①布局单一、粗旷，灶间共用，缺乏卫生设施。②居住密度高，无法发挥原有里弄特色。为达到居住面积最大化，私自搭建、违建现象处处可见，存在一定的公共安全隐患。原先内部空间格局及内部空间平面布置如图7、图8所示。

鉴于此，基于石库门整体格局保护和民生居住保障的权衡，在保证原里弄空间建筑形态、邻里关系的原则下，通过设计更新技术，实现空间布局的升级改造。

图7 原先内部空间格局

图8 原先内部空间平面布置

（1）交通整合，空间增效技术。将原有单元楼梯东西向调整至南北向后放置，置于两单元中间位置并共用，在满足消防要求下节约使用空间。对再生空间进行合理规划、拓展、组合，增设厨卫功能，实现一室一户式居住环境。具体展开即为：①将一层后客堂合并入前客堂，利用作为厨卫功能；②将原里弄一层后客堂置换至灶披间，利用原楼梯位置作为厨卫功能；③将原里弄二层后间功能改为厨卫功能，合并入前间；④将原里弄二层后间置换至晒台，利用原楼梯位置作为厨卫功能；⑤亭子间利用原楼梯间位置作为厨卫功能；⑥三层阁楼利用原楼梯位置作为厨卫功能。升级改造后内部空间格局剖面图如图9所示，升级改造后内部空间格局平面图如图10所示。

图9 升级改造后内部空间格局剖面图

图10 升级改造后内部空间格局平面图

（2）全自然通风采光技术。采用全自然通风楼梯间，增设垂直通风井道，屋面老虎窗、采光天窗、铝合金阳光棚，实现户内通风采光，确保居住舒适度。

4 结构整体置换改造

原有建筑为木构架立帖砖混结构体系。现场勘测调查发现，部分墙体由于沉降变形出现开裂情况；木结构柱与地面接触处受潮柱端部腐蚀严重，已失去原有功能。屋面构件如大梁、椽子、屋面板已腐蚀、开裂、弯曲变形，导致屋面整体下挠，影响散水排水。此类情况在一定程度上会影响结构安全使用，不能满足居民正常的居住需要。

此外，由于建筑年代久远，房屋的抗震及防火消防的等级已无法满足现今规范要求。现结合内部空间布局进行调整，在保存建筑历史风貌的基础上对原有建筑结构体系进行整体置换改造，提升结构安全性能，延长历史建筑生命。

通过结构整体置换改造，将原有的砖木结构体系置换为预制钢结构框架混凝土楼面板结构体系。在迎合空间布局更新的同时，提升结构抗震性能与防火安全等级，从而使建筑更耐久。

（1）石库门门头保护加固。石库门门头保护分为木门保护和保留墙体加固保护。南立面入口石库门头造型具有典型的上海里弄住宅特色，其中 2 000 mm 宽双开黑漆木门为重点保护部位。对木门原样进行拆卸，并用 9 mm 厚细木夹板外包保存。后期有针对性地对木门进行保护修缮。

石库门保留墙体采用 φ48 钢管立杆搭设进行加固保护，钢管立杆沿墙体两侧对称搭设支撑钢立杆和夹墙立杆。在门洞处及墙顶空档进行横向钢立管拉结保证墙体整体稳定性。夹墙钢管立杆与墙体间考虑垫木方填紧空隙，形成抱箍力。石库门门头加固保护示意图如图11所示。

图11 石库门门头加固保护示意图

（2）墙体拆除及原基础置换。拆除非保留墙体，拆除顺序自上由下，先拆除非承重再承重结构。拆除过程中以旧砖重新使用为前提，逐层逐步进行人工仔细敲拆、保护性拆除，指派专人进行清洁整理后堆放现场，统一编号后运出现场保存，以备日后砌砖专用。

将原有基础置换为混凝土条形基础，内置钢柱墩基础；保留墙体区域原基础不动，进行原截面增大加固。同时，基于整体卫浴安装排水及土方放坡开挖对邻近建筑单体安全影响，条形基础埋深标高分情况考虑，整体埋深为 -1.35 m，邻近周边单体的条形基础埋深标高定为 -0.650 m。

（3）钢结构框架混凝土楼盖体系。采用预制钢结构框架与现浇混凝土楼面板相结合的结构体系置换原有砖木结构，四坡屋盖由原先木梁椽子改变为钢框架体系。

5 历史风貌保护修缮

由于建造时间较长，石库门门头外墙可见多处裂缝，砖面剥落现象严重，外墙违章搭设、杂草乱生，原有的清水砖墙风貌已不见当初模样。对建筑进行风貌保护修缮，修复外墙，更新屋面结构体系，还原原有里弄建筑特色风格。

（1）外立面保护修缮。外立面保护性修复主要针对石库门和外立面清水墙体的修缮。石库门门头修缮包括清水砖墙部分（墙垛）、水刷石墙面部分的修缮以及原有木门的修复；对外立面墙体进行冷水化学清洗、表面打磨，切割凿除砖缝，重新砖粉修补并勾勒砖缝后，通过拼色修补、防水处理等一系列工艺，还原清水砖墙样式，修缮后的清水砖墙颜色均一、效果更加协调自然、古朴大方，不失原有建筑风格。

（2）屋面更新修缮。原屋面均为木屋架，由木顶棚、木檩条、挂瓦条和红色瓦片构成，已无法承担屋面重荷。且原有屋面的防水系统简陋，缺失保温节能功能，整个屋面无法满足现代建筑使用要求。故将原先木梁椽子结构更新为钢框架体系，并提升屋盖使用功能。为了保证屋面结构更新后保留原有历史风貌特色并迎合空间布局调整的需要，对屋面进行整体更新修缮。增加老虎窗、采光天窗功能设施，恢复烟囱构造，以作为厨卫通风口；屋面结构体系采用钢木混合结构，由木梁椽子改变为钢梁松木板构造；增加防水层和保温构造层（气凝胶二氧化硅），并铺设原式样红色机平瓦。屋面更新前后对比图如图12所示。

图12 屋面更新前后对比

6 设备设施更新改造

（1）整体卫浴系统。装配式整体卫浴，成品拼装工艺，根据小空间设计的洁具设备面积利用经济，并杜绝漏水情况发生。

（2）聚氨酯节能门窗。将原有木结构门窗更新为聚氨酯节能门窗，外观相仿，保留原先建筑风貌；材质强度为铝合金的 5 倍，配单腔双玻，传热系数比较低，更加节能环保，降音减噪。

7 结 语

春阳里 2～24号更新改造试点项目，是在上海城市有机更新理念转变背景下所做的一个里弄改造模式的探索。基于原有里弄生态保留，通过空间布局升级改造，原有结构体系整体置换、历史风貌整体修缮保护、设备设施功能更新等技术，在保留、传承历史风貌的同时，提升了结构安全性能，改善了居住环境和品质，重现里弄生活空间，实现了风貌保护与民生实惠间的平衡，也为今后里弄建筑更新改造提供了新的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