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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人民艺术剧院话剧《朦胧中所见的生活》剧评

2018-04-01史慧慧山西师范大学戏剧与影视学院山西临汾041000

丝路艺术 2018年12期
关键词:老梁北京人艺诗化

史慧慧(山西师范大学戏剧与影视学院,山西 临汾 041000)

一、演职情况

北京人艺小剧场话剧《朦胧中所见的生活》于3月19日建组,这部戏由班赞导演,范党辉编剧,张万昆、班赞、韩涵、魏嘉诚主演。该剧是根据高尔基短篇小说《切尔卡什》和李师江短篇小说《老人与酒》改编汇聚而成,并且它的题目来自墨西哥诗人帕的同名诗。在经过了一番演出准备工作之后,于4月17日,在北京人艺实验剧场开始了首轮演出,之后又进行了数次复演。值得指出的是导演班赞。他演而优则导,他在舞台上塑造了大量鲜活的角色,铸就了他的话剧表演的基本功。《朦胧中所见的生活》是他在北京人艺的处女话剧作品。他想要通过这部话剧让观众从人与人的关系中发现人与自我的关系,在话剧里找到自己的定位,让观众观后有所思,有所为。因此,这部话剧不仅仅着眼于描写社会底层小人物的脆弱与内心挣扎,更是一部发人深省,直指现实的现代实验话剧。该剧的编剧范党辉曾说过,在话剧里找出演员和观众的共鸣点是这部话剧的本意。

二、剧本概况

被现代社会所抛弃,踽踽独行的老梁,本着盗亦有道的侠义思想,找来初出茅庐的小白做帮手一起偷盗财物。初来乍到的小白,走出了自己的小村庄也是想挣钱养家,也想在这个冰冷的城市里寻找一片温暖之地,但是最终的本心让他醒来,驱使他在风雨之夜陪伴一位同样生活在城市边缘的垂垂老矣的老邱。孤寡老人老邱,也是一位可怜可悲之人,他在这个城市里只剩下一所破烂老旧的房子和一杆假想的枪。在这个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的社会里,我们都是生活在病态的圈子里,我们何尝不想跳出病态生活的桎梏?人性本该如此简单而纯粹,卑微的生活里仍旧存在高尚的灵魂。

三、话剧的舞美设计

除了话剧的表演艺术,该剧的舞美设计也是让人耳目一新,全场没有固定的演出场所,观众眼前就是演员清晰的喜怒哀乐,这打破了演员和观众的观演距离,观众放眼望去,全景是已经被拆迁的工地、残裂的钢筋水泥、断壁残桓,一派破败之象,给予观众触目惊心的震撼之感。值得指出的是房子屋檐上始终悬挂着一个风铃,每当话剧情节的高潮来临之际就会如期而至,一声声叮当作响,让观众的心也随之摇曳,使台上演员和台下观众的心灵相通、达到寓教于乐的目的。随着朦胧的灯光忽明忽暗,让观众着实感受到浪漫主义的美妙感觉,一道道追光效应相得益彰,在黑暗之中隐约看见灯光师和音效制造师忙碌的身影,一时间风声和雨声全部声声入耳,随着剧情的跌宕起伏,台下的观众也是感官刺激良多,一系列的舞美设计人员登台亮相,使得观众也融入其中,和演员们成为了一个整体,整个氛围和谐统一。

四、话剧传达的价值观

(一)、传达小人物的心理诉求

编剧范党辉曾表示过,这部话剧不是讲述表面上的拆迁和偷盗之事,它想要向观众发出呐喊,引出一个话题,即人的本性之脆弱,小人物在社会底层的苦苦挣扎但又不失本心的一部人性大戏剧。风烛残年的老邱追求亲情的卑微诉求让观众潸然泪下,被大城市排挤到偷盗边缘的老梁仅仅想要一次圆了初心的机会,而刚刚踏入社会的小白表现出的稚嫩和无助让人心酸。他们是三个主角、三种身份、三位诗人,但拥有同一个追求,即小人物虽然卑微地生活在城市边缘,但他们并没有嫉恶如仇和报复社会,他们有灵光闪耀的时刻,哪怕只是一个雷雨之夜,现实的人生,几多风雨,几处闲人,几滴眼泪,这些渺如草芥的困窘者在现实的海洋里漂流,没有边界,有的只是仰望充满希望的远方,祈祷那里会是个柳暗花明又一村。

(二)、实验话剧中的偏现实主义

北京人艺的实验话剧多是针对现实生活中的人性卑劣做直面地拷问,它的最终目的是要观众达到对他人认同并且达到自我解脱,但是实验话剧的受众群体的理解层次参差不齐,所以,北京人艺的导演班赞从一开始就为这部话剧定位了偏向现实主义的风格,让观众看得懂,懂得看。《朦胧中所见的生活》比起一般的实验戏剧增加了许多现实主义色彩,所有看完这部话剧的观众都会在心里留白:不因为卑微而卑微,在人性的天平上,人人平等,贫穷或是疾病,犯错或是犯罪都不能泯灭他们内心最闪亮的人性光辉。

(三)、出于原著,照亮现实

《朦胧中所见的生活》的名字来源于墨西哥诗人帕斯的同名诗。它的故事情节和主要人物发起于高尔基的短篇小说《切尔卡什》和李师江的短篇小说《老人与酒》,这部剧的整体框架借鉴了两个故事的主体结构,但出于原著,它不是两个故事的简单拼凑和叠加,而是在支架上附上有血有肉的人性,从而达到寓教于乐的最终目的。朦胧中所见的生活必然是迷茫的,无助的,病态的。无论是《切尔卡什》里的破产农民加弗里拉还是《老人与酒》里的民警小王,他们都和这部剧中的被金钱所累的小白一样,他们本可以改变自己的现状,与生活来一场生死较量,赌一赌这酣畅淋漓的人生,索性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朦胧中所见的生活》就是一束光照亮现实,驱散朦胧的生活,点亮你我。

五、表演过程的戏剧得失

(一)、戏剧语言过于诗化

彷徨,无助和脆弱是三位主人公生活的写照,就像话剧结尾处小白唱的歌一样:生活本身是昏暗世界的闪电。生活本身是悲哀的,但为了活出自我价值就不能缺少诗意的心态和与现实作斗争的勇气,改变卑微的现状,迎接黎明的魄力。但是剧中的三位主人公向观众叙述的途径却是直接用诗化的语言平铺直叙,如老邱和老梁对自己遭受不公平的待遇的控诉都是典型的都市诗人的诗化语言,这样固然有其好处,即方便观众理解话剧中心思想,帮助观众升华情感,但是直接运用诗化的语言表达思想未免过于直白外露,失了现实生活本来粗糙的面貌。

(二)、情节缺少逻辑,冲突感不强。

话剧中有些地方缺少正常逻辑,比如小白一时贪图财物打了老梁逃跑后却是突然良心发现又返回认错,改过自新和老梁重归于好了。再比如小白因为防备心离开老邱后又半路返回安慰他,俩人喝起了酒,唠起了家常。老邱一辈子都困在了老屋里,他反复念叨着自己“回不去了”,一番声泪俱下地对苍天控诉。他想要改变现状却又缺乏走出去的勇气,他是不愿意清醒的假睡人,不愿意被叫醒,这一设定与该剧的本来意图有些出入。生活不是陷阱,不是桎梏,只需要伸开双手,推开黑暗之门,迈出去迎接光明。所以说这些都缺少逻辑,有些牵强附会,情节过度的不是特别自然,有些刻意雕琢的嫌疑。

总而言之,事事无完美,但瑕不掩瑜,在北京人艺的导演和编剧以及演员的通力合作下,仍旧给予了观众一场极具完整性和艺术性的视觉盛宴。

五、结束语

《朦胧中所见的生活》是一部直指现实的实验话剧,它通过三位生活在社会边缘的小人物的辛酸苦辣的生活描述,指出了在黑暗之中,在朦胧之中,我们不能失去探索光明的勇气,不能失去驱散雾霾的动力,在农民工与做贼之间可以选择,在枪与玫瑰之间可以取舍,生活本身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了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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