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成本收益的家庭生育行为决策探析
2018-04-01胡若愚
胡若愚
(复旦大学 社会发展与公共政策学院,上海 200433)
在深入研究家庭的生育行为情况下必须综合考虑经济、社会、文化等综合因素,但是纳入考核的因素越多,导致的不确定因素也会更多,对于得出的结论往往也是不明不白的。因此,在研究成本收益决策的时候应该将传统的观念和社会文化暂时不做考虑,采用人口经济学中的原理将家庭看作理性的经济社会人,得出在成本收益的情况下影响家庭生育行为的决策。
一、我国家庭生育行为的成本测度
按照经济学中对于成本的界定,家庭的生育行为成本可以分为社会成本和个人成本两类。本文以个人成本为研究点,个人成本主要是指家庭的生育行为对家庭所产生的实际经济支出。对于家庭来讲,个人成本对于家庭的生育行为有很大的影响。本文采用经济学观点,将家庭个人成本分为个人成本和机会成本两类。
(一)我国家庭生育行为的直接成本
所谓家庭生育行为中的直接成本,就是从生育的准备期到孩子实现经济独立的整个过程中,家庭在孩子身上所有花费的所有成本支出。例如孩子的衣食住行费用、医疗教育费用和婚嫁费用等。纵观现行的直接成本中孩子的教育和婚嫁两部分支出费用占据重要部分,这是和我国的传统思想和教育思想密不可分的[1]。自隋朝开科举以来,教育始终是选拔人才的重要机制,也是寒门学子走向社会的重要途径。如今的教育趋势发展依然如此,孩子的教育上不去直接导致了孩子在今后发展中的歧途和导向不明。如今,无论是高收入家庭还是低收入家庭,对于孩子教育的重视程度都是一样的。但是如今我国的教育资源受到客观经济因素和地域因素的限制,教育资源和人们需求之间不平衡的矛盾加剧了教育资源的竞争出价态势。因此,从孩子出生开始就已经形成了家庭为孩子获得优质教学资源支付的高额成本。
孩子的婚嫁费用是我国生育成本中重大的支出,我国家庭有着西方国家不能理解的父母爱,直接形成了婚嫁费用支出。目前,在我国家庭生育支出成本中为给子女购买住房的婚嫁费用占据的比例是最大的。有相关学者为我国家庭的生育成本初略的计算了一下,以中国的二线城市为例,孩子从出生到结婚所有的教育费用达到40万元,结婚房子的成本尤其不可估量,特别是一线城市的房价。例如在2017年爆出的城市结婚成本排行中,上海以238万元高居榜首,仅次于上海的是深圳、北京,排在第十位的杭州,结婚的成本也达到89万元。由此可见当前我国的生育成本是非常高的。
(二)我国家庭生育行为的机会成本
所谓的家庭生育行为中的机会成本,我国很多学者认为是父母在照顾孩子成长中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去照顾孩子,因此对于工作中的各项获得货币的机会减少,这些机会减少直接导致收入减少即是生育孩子的机会成本。而美国哈佛大学的莱宾斯坦教授经过总结认为生育孩子的机会成本包括三点:一是母亲在妊娠和哺乳中损失的货币收入;二是为了在日常生活中照顾孩子失去的升迁提薪机会;三是花费了大量时间照顾孩子的时间成本[2]。综合以上两种观点,本文认为我国的家庭生育行为中直接的经济支出是非常巨大的,应该将直接成本这部分庞大的成本产生的收益性经济成本计算在内,最底线的应该是根据社会利率水平将利息收入计算到其中。
二、我国家庭生育行为的收益测度
同样的本文按照经济学中对于收益的观点将家庭生育行为中的收益分成社会收益和个人收益两个大类。家庭生育行为中的社会收益主要是指抛开家庭以外的社会所带来的利益[3]。例如,家庭的生育给社会发展积累了必备的劳动生产力,拉动内需实现社会需求,确保人类繁衍和民族文化传承等。很大程度上来讲,家庭中的生育行为所带来的社会收益,并不是家庭本身有意的创造的。家庭生育行为中的个人收益主要是指家庭的这种生育行为所带来的货币性的和非货币性的收益状况。这和分析家庭的生育成本一致,社会收益是外部性的收益,个人收益是家庭的内部收益。家庭做出种种生育行为的时候,往往是和个人的收益息息相关的。因此,本文主要分析的是家庭生育行为带来的个人收益。文章将个人收益主要分成货币性和非货币性的收益两类。
(一)我国家庭生育行为的货币收益
家庭生育行为的货币性收益主要是源于生育行为所带来的直接收益,能够通过货币来直接体现的,往往体现在家庭中的经济收入和抵御风险的实际能力增强。生育行为带来的货币收益主要体现在因生育行为得到政府的货币性补贴、社会福利和各种奖励,以及还在经济独立的时候为家庭所带来的货币性收入。除了少数国家以外,目前很多国家在生育行为中的货币性政策性补助是非常有限的,但是突出的表现在免费享有国家基本医疗保障和九年义务教育等方面,这些实际性的货币支出实质上是减轻了家庭的经济成本,成为家庭中的货币收益。但是这和家庭生育行为中的成本相比,这种货币性的收益是非常微小的。所以,家庭生育行为中的主要货币收益主要是来源于孩子经济独立后为家庭提供的货币部分。相关研究表明,我国家庭生育行为中的货币性收益组成部分,以孩子结婚为基础划分临界点,主要原因是孩子在婚后的经济基础是非常独立的,主要的经济收入主要用于家庭建设,因此孩子为家庭生育行为带来的货币性收益主要体现在婚前经济独立的阶段。但是在本文看来这种观点是相对片面的,因为依照中国的传统文化,子女结婚不是家庭的独立,而是家庭在不断的扩大,孩子在婚后的主要收入依然是家庭生育行为中的货币收入,主要是划分支配权的问题[4]。并且孩子在婚前是父母货币收益的高峰,孩子收益的低谷期,但是孩子婚后二者截然相反。通过前文家庭生育行为的成本分析我们可以了解到,普通的父母几乎是耗尽一生收入并且在孩子结婚的时候已经濒临退休的状态,由于我国社会保障的限度,孩子的收入将成为家庭货币收入的主要成分。因此,无论是从成本支出还是从货币收益,或者是我国的伦理道德上来看,在孩子婚后的家庭生育成本收益的经济成本日益凸显。
(二)我国家庭生育行为的非货币性收益
我国家庭生育行为中的非货币性收益主要是指家庭生育行为中所带来的,不可能用货币的形式来仔细衡量的情感、精神和心理上的收益行为。这种非货币的收益行为,主要体现在家庭的和谐、种族的传承、感情上的交流等。这种非货币性的收益受到世界各国和各民族传统观念的广泛影响,这在我国的传统文化中表现得尤为突出。在我国的传统观念中,生育是每个家庭的必然结果,假如一个家庭不生育孩子是会遭到社会上非议的,因此,在我国家庭的生育行为中的非货币性收益主要是体现在家庭的延续、传承的满足感上。我国的悠久历史和文化传承是和家庭的经济承担能力没有关系的,家庭传承作为我国家庭中重要的社会满足感。久而久之成为了家庭生育中的一项基本任务。因此,在我国所有的生育行为对于家庭中的因素来讲,很大程度上是获得满足感。同时我国历史以来就非常注重老有所养、老有所依的民族文化传统,这种民族安全观念的实现,更多的理念不是集中在社会保障系统,而是放在了孩子的身上[5]。所以,我国的家庭生育行为对整个家庭来讲带来了切实的安全观念、安全感。在我国,孩子是夫妻爱情的结晶,是家庭持续发展的助推器,在家庭价值观念中,不仅要让孩子在物质上得到最大的满足,还必须满足孩子的情感教育。即便是因为感情破裂往往也会因为孩子继续家庭,所以我国的离婚率在世界上也是非常低的。我国家庭生育行为中还有一种因素,将孩子视为自身家庭的希望和未来,不管家庭现状如何,都会把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这种希望的延续超过了家庭经济因素本身。所以,不管贫穷还是富有的家庭,对于孩子的希望是最重要的。另外我国家庭生育行为中还有一种孝道的传承因素,是所有家庭生育中最引以为豪的观点。虽然父母在生育孩子的过程中会付出巨大的劳动成果,但是带来的乐趣是无法用金钱衡量的。我国的这种家庭观念是带着浓郁的亲情,是中华民族几千年的历史积淀和情感寄托。因此,必须综合了解我国的文化背景和文化传承,才能深入的了解家庭生育行为中的非货币性收益。
三、基于成本收益的家庭生育行为决策
本文有针对性的分析了我国生育行为的成本和收益,进行了系统性的分析。对于我国生育行为所作出的经济决策,参照经济学观点中的传统办法,将行为中的成本和收益进行有效比较权衡。当我国一个家庭决定了是否生育,或者生育孩子数量的时候,往往会深入的考虑生育孩子的成本和收益之间的效应,在进行了有效的比较后才会做出正确的生育决策。这种基于成本分析在经济学中的比较是多元化和多角度的。按照经济学的观点,一种是利用边际成本和收益成本实现效应分析,当家庭总体认为生育孩子中边际收益大于或者等于边际成本,这时候的家庭往往会选择生育。另外一种是在同样的成本条件影响中,实现不同成本投入的影响,形成不同投资收益的有效比较。简单来讲就是在同等成本投入的情况下是否能够实现预期的收益,当投资所带来的预期收益或者预期收益差距不大的时候,往往家庭会选择生育;假如生育实现的收益小于了生育成本投资中的预期收益的时候,家庭会选择少生、迟生或者不生育[6]。
但是本文认为,目前对于我国的家庭来讲,决定生育行为决策的主要因素是生育成本。但是生育行为中的收益是不能决定生育行为的,只能在很大程度上决定生育意愿。因为我们的生育行为是发生在当前的,成本投入也是即时的,要获得的收益却是发生在将来的。通过前文的分析我们可以发现,我国家庭生育行为的成本是巨大的,而且承担成本的时间是非常漫长的,这就意味着我国家庭在选择生育的时候必须牺牲当前利益。而且生育行为不同于其他的经济行为特点,这种生育投资行为是不可逆转的,一般的经济行为投资中,一旦发现投资不合理或者投资意愿翻转,可以选择停止投资或者转让,发生其他投资行为。但是生育行为决策发生以后,最终的结果就是只要孩子出生,不管生育成本如何增加,绝大多数的家庭都会选择实现成本的无限追加。基于我国生育成本和生育行为的特点,在我国家庭中决定生育行为的时候往往会考虑成本影响意愿。文章之前分析了我国当前家庭生育行为中的收益,这种收益主要是来源于货币收益和非货币收益,虽然这两种收益无法用具体的数字来衡量,尤其是非货币收益的量化是不可确定的。但是在本文看来,参照序数效用论的理论来讲,这种成本收益的效益是巨大的。这种效应只能单纯的成为意愿的象征。之所以用生育意愿来表示,主要是因为这种意愿决定不了实际的生育行为。当前我国家庭生育成本中的确定性、消耗性和不可逆转的性质决定了这种来源于感官的生育意愿苍白无力,甚至成为家庭生育行为中的一种想象。并且这种生育行为的收益是通过预期来实现的,预期的收益是否发生仍然是一个未知数,当期的成本消费是必然的。综上所述,决定我国家庭生育行为的是家庭生育中的投入成本而不是在生育行为的将来获得的收益。当生育的成本超过了家庭经济基础的时候,家庭的生育往往会自发的选择停止生育。但是对于经济基础非常好的家庭来讲,政策的因素往往会限制生育行为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