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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Web of Science的体育旅游研究前沿及热点分析

2018-03-30吴昊峰

上海体育学院学报 2018年2期
关键词:体育赛事赛事聚类

杨 倩, 李 海, 吴昊峰

(1. 上海体育学院 经济管理学院,上海 200438;2. 上海体育学院 体育休闲与艺术学院,上海 200438)

2016年10月,国务院公布的《关于加快发展健身休闲产业的指导意见》提出,大力发展体育旅游,完善健身休闲服务体系,促进产业互动融合[1]。同年12月,国家体育总局、国家旅游局共同发布的《关于大力发展体育旅游的指导意见》提出,到2020年,在全国建成100个具有重要影响力的体育旅游目的地,建成100家国家级体育旅游示范基地,推出100项体育旅游精品赛事,打造100条体育旅游精品线路,培育100个具有较高知名度和市场竞争力的体育旅游企业与知名品牌,体育旅游总人数达到10亿人次,占旅游总人数的15%,体育旅游总消费规模突破1万亿元[2]。可以预见,我国体育旅游即将迎来飞速发展的黄金时期。体育旅游作为旅游产业和体育产业深度融合的新业态,对培育经济发展新动能、拓展经济发展新空间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作为体育与旅游的交叉学科,体育旅游的研究领域和研究视角也在不断发展。本文以1991—2017年Web of Science核心合集收录的以“体育旅游(sport tourism)”为主题的文献数据为研究对象,应用Cite Space软件进行文献共被引分析和聚类分析,探讨当前体育旅游的研究前沿和热点领域,为我国体育旅游的理论研究和产业发展提供新的视角。

1 数据来源与研究方法

1.1数据来源文献数据来源于Web of Science (WOS)核心合集,检索条件设为“主题=‘sport tourism*’ AND 语种‘English’ AND 文献类型‘Article OR Review’时间跨度=1991—2017,数据库=SCI-EXPANDED, SSCI, A&HCI, CPCI-S, CPCI-SSH, ESCI, CCR-EXPANDED, IC”,共检索出体育旅游研究论文688篇。检索时间为2017年7月25日,数据库最后更新时间为2017年7月24日。

1.2研究方法

1.2.1 文献资料法 通过中国知网和WOS核心合集查找与体育旅游研究相关的文献,初步调查和了解体育旅游的研究范围和研究热点,并为Cite Space软件分析的结果验证做准备。

1.2.2 文献计量分析法 以1991—2017年的体育旅游文献为研究对象,采用计量学的方法对文献的数量、作者和国家等进行计量分析,揭示体育旅游研究的结构特点、数量关系及变化特点。

1.2.3 可视化分析法 借助美国德雷克塞尔大学陈超美教授应用Java语言开发的Cite Space软件[版本号5.1.R5 SE(64-bit)],对体育旅游文献的关键词和引文等进行可视化分析。应用Cite Space软件操作分析时需要首先从WOS核心合集数据库中导出“全记录与引用的参考文献”形式的引文数据,并以“Download_XXX.txt”作为文件名保存于“Data”数据文件夹内;然后启动软件,建立新项目(New Project),并从项目主页(Project Home)中设置目标文件夹路径,在数据目录(Data Directory)中选择“Data”数据文件夹的路径导入;之后再通过国家(Country)、机构(Institution)、关键词(Key word)、文献被引(Cited reference)等功能按键进行文献数据的可视化分析。Cite Space软件能够以聚类图和时区图等形式快速清晰地显示研究领域在一定时期内的研究趋势,形成研究现状和研究前沿的演进历程,目前已在管理学、医学、体育学等诸多领域得到了广泛应用。

2 体育旅游文献基本情况分析

2.1体育旅游文献的发表时间体育旅游领域发表的论文数量和时间之间的关系,能够体现该领域的研究历史、发展速度,并能够预测其发展的趋势。从表1可以看出,体育旅游研究领域的文献呈现阶段性、波浪式增长的特点,其中2017年因统计时间不到半年,数量较少。论文数量大致可分为3个阶段:第1阶段为萌芽阶段(1991—2001年),这11年发表论文33篇,仅占样本总量的4.8%,该阶段体育旅游的研究较为零散;第2阶段为探索阶段(2002—2010年),该阶段发表论文151篇,占样本总量的21.9%,表明在该阶段体育旅游开始进入学者研究的视野;第3阶段为快速发展阶段(2011—2017年),该阶段论文年度发表量呈现快速增长的趋势,尤其是2016年发表了137篇,是前一年发表篇数的2倍。可以看出,近年来体育旅游的研究热度越来越高,体育旅游已成为一门独立的新兴学科,而且可以预计未来科研论文的数量还将不断增长。另外,从研究科学性角度可以看出,在本文选取的样本中,新近研究样本占据较大的比重,故本文的研究能比较客观地反映体育旅游研究的前沿及热点。

表1 1991—2017年体育旅游文献数量

2.2体育旅游文献的研究国家与地区通常情况下,核心期刊的发文量可以体现一个国家在此研究领域的科学研究实力。通过WOS核心数据库对1991—2017年体育旅游发文量进行统计后可知,688篇文献共来自72个国家和地区。运用Cite Space软件,将Node Type(网络节点)设置确定为Country(国家),阈值选项选择“Top N per slice”,阈值设置为50,选择路径算法(pathfinder)进行分析,得出体育旅游高产国家排名。美国以155篇排名榜首,占总发文量的22.5%,澳大利亚以80篇排名第二,占发文量的11.6%。此外,英国(66篇)、加拿大(53篇)、德国(34篇)、南非(30篇)、中国(28篇)、西班牙(25篇)、法国(24篇)、意大利(19篇)也是体育旅游研究的高产国。文献数量与业态的发展水平通常是相对应的,美国、澳大利亚、欧洲等国家的体育产业发达,作为体育产业重要组成部分的体育旅游的发展水平较高,相关研究在全球居领先地位。值得注意的是,近几年中国体育旅游的快速崛起,也带动了中国相关研究的发展,并在国际体育旅游研究中占据了较重要地位。

通过对排名前2位的美国和澳大利亚的研究论文进一步梳理后发现,在美国学者的体育旅游研究中,占比较大的是探讨某一大型赛事(如奥林匹克运动会(以下简称奥运会)、国际足联世界杯赛(以下简称世界杯)、F1等)对当地居民、游客以及社会的影响,重点集中于感知寻求(sensation seeking)、 目的地选择(destination choice)、经济和社会影响(economic & social impact)等方面,这与美国拥有丰富的大型赛事举办经验及在赛事方面的研究水平较高有关。澳大利亚学者的体育旅游研究则更多地集中于以某一特定运动项目(如滑雪、冲浪、帆船等)的游客或参赛者为研究对象,通常这些运动项目在澳大利亚本土非常受欢迎。研究者针对游客或参赛者的满意度(satisfaction)和服务质量(service quality)进行探讨,在深度休闲(serious leisure)、游憩影响(recreational impact)以及行为意向和分类(behavioral intention & classification)等方面进行深入分析。从排名前2位的国家研究的主要关注点可以看出体育旅游研究的两大重要分支:一是大型观赏型赛事旅游研究;二是小规模参与型赛事旅游研究。

2.3体育旅游文献的研究机构对体育旅游科研机构进行共现分析,旨在发现研究的主要力量及其影响力。在Cite Space软件中将Node Type(网络节点)设置确定为Institution(机构),时间间隔为1 a,阈值选项选择“Top N per slice”,阈值设置为50,选择路径算法(Path Finder)进行分析,得出1991—2017年体育旅游研究论文数量排名前5的科研机构依次为:美国的佛罗里达大学(26篇)、澳大利亚的格里菲斯大学(19篇)及昆士兰大学(12篇)、美国的西北大学(10篇)、中国的上海体育学院(5篇)。通过梳理后发现,上海体育学院发表的5篇论文均是与国外科研机构合作完成的,说明我国现阶段快速提高体育旅游科研水平的有效途径是加强与国外高校的交流。

通过研读美国佛罗里达大学的26篇体育旅游文献后发现:有8篇论文的研究对象是奥运会,具体的研究方向有奥运遗产、赛事形象、居民与非居民的影响等;另有5篇论文的研究对象是世界杯,研究方向有赛事影响、社会责任、城市和居民的影响等。

3 体育旅游文献的共被引、聚类及关键词分析

3.1体育旅游文献的共被引分析通过Cite Space软件对1991—2017年的体育旅游研究文献的被引用情况进行共被引分析,得出排名前10位的文章中各有4篇分别发表在《旅游管理》(Tourism Management)和《体育与旅游杂志》(Journal of Sport & Tourism)上,这从侧面反映了这2本SSCI收录期刊在体育旅游研究领域的影响力和权威性。

在《旅游管理》中,高被引文献可以分为2类。第1类是荟萃分析(Meta analysis)类文献,如:被引量最高的文献是Getz[3]于2008年发表的《赛事旅游:定义、演化和研究》一文,该文将赛事旅游作为一个专业实践和学术研究领域进行回顾。被引量排名第6的是《体育旅游研究进展?回顾与探索》[4]一文,该文回顾了体育旅游领域研究的发展历程。第2类是案例分析(Case analysis)类文献,例如:被引量排名第3位和第8位的《大型体育赛事对游客人数的影响》[5]和《旅游扩张与经济发展:以台湾为例》[6],分别对1995—2006年间举办的世界杯、奥运会等大型体育赛事,以及1971—2003年台湾旅游业数据进行了案例分析。在《体育与旅游杂志》中高被引的4篇文献中,都采用数理统计(mathematics statistics)进行了实证研究,这些文章分别对北美洲五大湖地区的5 000名居民、2002年英联邦运动会举办期间的1 196名观众、2006年泛洛基山山地自行车挑战赛的参赛者以及2012年伦敦奥运会和残奥会的英国居民进行调查,并对受访者的感知、动机、喜好以及行为等进行了实证分析[7-10]。

3.2体育旅游文献的聚类分析通过Cite Space软件对1991—2017年体育旅游研究文献的被引用情况进行聚类分析发现,体育旅游共被引文献可被凝练为三大聚类:影响(impact)类、奥运会(Olympic Games)类和赛事(events)类。

第1聚类是影响聚类。国际奥委会对“影响”一词的定义为:“政策或项目在经济、社会或(和)环境方面产生的影响,通常具有负面的、破坏性的含义。”[11]影响作为体育旅游研究中不可忽视的主题,对其在经济、环境和社会方面的分析一直以来都是国外体育旅游研究的重要领域。聚类中的热点主题有目的地、居民、赛事、区域经济、生态环境等。

在该聚类中引用量最活跃的是Hallmann等[12]的《马拉松比赛中主动和被动体育游客对赛事形象的看法》,该文按照参加赛事或观看赛事将体育旅游者区分为主动参与者和被动参与者。这项研究调查了在德国参加4次马拉松比赛的主动和被动体育游客对赛事形象的看法,得出:对于主动参与的体育游客而言,情感、身体和组织的形象会更紧密地聚集在一起;对于被动参与的体育游客而言,社会和历史的形象会更加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在主动和被动的体育游客中,目的地的类型均会引起参与者对赛事形象的不同看法。此外,有学者对体育旅游可能带来的负面影响进行了分析,如Standeven[13]指出,虽然体育旅游能产生经济效益,但同时也给自然环境带来了巨大压力,特别是为了迎合游客兴趣而兴建的体育设施,难以与自然环境协调,甚至造成了建筑污染。另外,即使兴建的体育设施能够注重生态保护,但不断涌入的体育旅游参与者也会对自然环境造成不可避免的破坏。

通过对以上高被引文献进行梳理后发现,学者们对影响的关注主要侧重于体育旅游与社会、经济、环境的关系,探讨体育旅游如何融入城市建设、产业调整、环境治理以及人的全面发展中,为经济社会发展、产业融合等研究注入了新的内容,研究的范围较为广阔,研究视角多样,学科之间的交叉研究比较普遍。

第2聚类是奥运会聚类。奥运会作为综合性体育赛事的典型代表,其商业价值和社会价值得到了学界的广泛认可。该聚类中典型的热点主题有利益相关者、遗产、举办地、居民、城市发展等。在该聚类中引用量最活跃的是Sallent等[14]于2011年发表的《体育赛事在体育旅游网络中的传承与探索》一文,Sallent等利用社会网络分析软件对收集的数据进行分析,探讨体育赛事和利益相关者之间的关系,并认为利益相关者的社交网络可能会影响社会、个人和经济因素的关系以及内部和外部利益相关者之间的联系。Gursoy等[15]通过结果模型研究了当地居民对2002年冬季奥运会影响的感知以及这些感知如何支配他们的支持行为,研究结果显示,当地居民的支持行为更多地依赖于他们的预期效益。Karadakis等[16]针对温哥华的城市发展提出以2010年冬季奥运会为契机兴建基础设施,认为这不仅会给旅游业带来发展的机会,而且也是提高当地居民生活质量的机会。Preuss[17]提出奥运会遗产可分为有形遗产和无形遗产,有形遗产包括了奥运体育场馆、城市交通轨道、通信设施以及其他城市配套设施,无形遗产则包括了民族自豪感、全民体育参与度的提升、健康生活方式的倡导、环保理念的宣传以及奥林匹克教育方式的推广等。虽然市民和旅游者更乐于看到更多的有形遗产,但无形遗产往往对于举办地及举办地居民的影响更为深远。

通过检索和查阅奥运会聚类的高被引文献发现,学者们多通过居民的感知、旅游者特征或行为与奥运遗产等途径研究奥运会。值得注意的是,奥运会遗产已成为体育旅游研究的主要内容之一,而且学者的研究不仅仅局限于促进经济、城市发展等正面效应,对于奥运会给举办国造成的财政压力、后奥运会时代体育场馆如何发挥经济价值和社会功能,以及如何评估奥运会对生态环境的不良影响等均成为体育旅游研究中的热门领域。

第3聚类是赛事聚类。赛事作为体育产业的载体资源,其在自身产业化过程中与旅游业相互交叉融合而产生了赛事旅游的新业态,成为体育旅游产业的重要组成部分。聚类中典型的热点主题有品牌、城市形象、经济效益、资源开发等。在该聚类中引用量最活跃的是Getz等[18]发表的《赛事旅游研究的进展与展望》,该文认为赛事是旅游的激励因素,而赛事能够成功举办和可持续性发展离不开举办地管理者、赛事的生产者和规划者对赛事经济效应和营销影响的评估。欲通过举办赛事达到提升举办地形象的目的,则需当地政府、承办或协办企业、当地居民以及游客等所有赛事利益相关者进行充分沟通与有效协调。Burgan 等[19]通过对赛事观众的消费支出进行调查,研究赛事旅游者的消费支出对经济产生的影响。Lee等[20]以2002年韩日世界杯为研究对象,将游客分为赛事旅游者和非赛事旅游者,指出57.7%的旅游者直接或间接出于赛事旅游动机,且赛事旅游者的消费额约为非赛事旅游者的1.8倍。Ziakas等[21]在赛事规划和操作中,以赛事分享、赛事参与和志愿者参与等方式,将不同的利益相关者聚集在一起,形成一个主办社区网络,为赛事组织者和营销者之间的合作提供了基础。

经过对这几篇高被引文献进行梳理后发现,上述文献均通过建立模型,运用量化分析的方法,以赛事为载体,涵盖了赛事对举办地形象提升、赛事利益相关者、体育旅游者出游动机、赛事吸引力和赛事消费特点、举办当地居民的感知和参与度、赛事营销对赛事旅游者出游动机的影响以及提供完善的旅游产品体系等研究领域。

从上述分析不难看出,在体育旅游共被引文献聚类的关系中,影响聚类与其他聚类的重合最多,与奥运会聚类和赛事聚类也均有交集,表明影响研究是体育旅游研究中最热门的课题。在奥运会聚类与赛事聚类的关系中,奥运会作为世界规模最大的综合性体育赛事,准备周期近8 a,参赛国家或地区达200多个,其产生影响的时间长、范围广,已经基本成为独立于赛事旅游研究的一个研究热点,并逐步延伸出了一些新的研究方向,例如,从奥林匹克运动遗产、奥运会举办地居民生活状况、奥运城市等不同角度探讨奥林匹克赛事旅游。相较而言,在赛事聚类的研究方面,学者们更关注参与者而不是观众在赛事旅游中的动机、目的、消费行为等。

3.3体育旅游文献的热点关键词分析研究前沿的概念最早于1965年由文献计量学家普赖斯提出,后被用于描述研究领域的动态,并认为研究前沿是正在兴起的理论趋势和新主题的涌现[22]。关键词是科学文献的核心与精髓,是对具体知识领域中研究主题的高度概括和凝练。对关键词进行分析可以揭示体育旅游研究的内在知识结构和研究的热点主题。运用Cite Space软件,分析1991—2017年体育旅游研究核心关键词得出:旅游的频次最高,为221次;第2位是体育,频次为88次;第3位是影响,频次为74次;第4位是体育旅游,频次为58次;第5位是模型,频次为47次。中心性最高的关键词是管理(0.33),其次是旅游(0.26),其后依次是大型赛事(0.24)、观念(0.23)、体育(0.17)、经济影响(0.17)、满意度(0.17)。这说明旅游、体育、管理、大型赛事、观念认知、经济影响和满意度都是体育旅游研究的前沿热点主题。

学术研究都有从宏观向微观细化的过程,1991—2001年体育旅游研究处于启蒙阶段,研究相对比较宏观,主要集中于探讨体育和旅游的内涵和外延。2002—2005年,研究开始细化,研究的热点也逐渐扩散,较为集中的几个主题有管理、大型赛事、模型、体验、动机、参与、休闲等。2006—2010年,研究更加贴近市场,与消费、经济发展紧密相关,探讨体育旅游对经济的影响、体育旅游参与者的满意度、世界杯等大型赛事带动体育旅游的效应,以及体育旅游与人们的观念的关系等。2011—2017年,研究进一步与人的发展相关,包括参与者对于体育旅游的期望、体育旅游的社会影响、体育旅游对当地形象的影响,以及其他体育赛事对体育旅游的促进等方面。

由此可见,体育旅游的研究不仅在数量上有所增加,而且在研究的广度和深度上也在逐渐加强。研究体育旅游的学者不仅关注体育旅游对消费的拉动作用,还更重视其对经济、社会和人的影响。可以预见,随着体育旅游全球化的快速发展,体育旅游方面的研究也会出现更多与其他学科交叉融合的研究新热点,向更多元化的研究方向发展。

4 体育旅游研究前沿与热点分析

4.1体育旅游的内涵逐渐聚焦,研究范围不断拓展通过对2001—2017年体育旅游研究进行分析可以看出,体育旅游的定义和分类在不断更新。在定义方面,体育旅游究竟是体育活动旅游(sports tourism)还是体育旅游(sport tourism)就存在一定争论,比较有代表性的是:2004年Weed等[23]提出的,欧洲学者比较赞成体育活动旅游的定义,注重对体育运动项目本身的研究;而美国学者更加拥护后者,体育旅游的范畴更加广泛,重视体育赛事对旅游的带动作用。在体育旅游分类方面也同样存在许多观点,例如,Gibson[24]讨论了体育旅游定义的差异,概述了学者在建立标准化定义时面临的一些困难,归纳了关于体育旅游定义的各种解释,并提出体育旅游的3种类型:①参与型体育旅游,是指旅游者参加体育活动;②观赏型体育旅游,是指旅游者观看体育赛事;③怀旧型体育旅游,包括参观体育博物馆、著名体育场馆和以体育为主题的游轮旅行。Standeven等[13]将体育旅游分为主动型和被动型旅游。

在近几年的研究中,不少学者将遗产型体育旅游纳入体育旅游的研究范畴,例如,Lemky[25]讨论了遗产型体育赛事旅游的核心特征是历史遗产(如中国龙舟赛)还是竞争水平(如温布尔登网球公开赛)。Ramshaw等[26]根据旅游和遗产研究的理论发展,重新审视了过去10 a体育旅游在体育遗产类型学中所使用的概念,提出遗产体育旅游不仅包括有形体育遗产,如民族传统体育赛事、体育场馆等,还包括无形体育遗产,如仪式和歌曲等。Pinson[27]采用建构主义的方法研究了遗产体育赛事(heritage sporting events,简称HSE)的概念,并得出遗产型体育旅游起源于举办地的吸引力,但随着时间推移,当一个体育赛事充满了举办地的历史和传统时,它们可能会转化为遗产型体育赛事旅游。Derom等[28]运用赛事杠杆的理论框架,探讨了以遗产为基础的积极的体育旅游项目与旅游目的地开发的战略机遇,并提出遗产型体育旅游可以使旅游目的地全年吸引来自国内外的体育旅游者。

由于体育旅游在世界范围内的研究历史不长,关于体育旅游的这些观点虽然从未完全统一,但可以看出,什么是体育旅游,以及体育旅游应包括哪些核心内容,在学界已基本上达成共识,即:体育旅游与体育赛事和活动的关系密不可分,按赛事可把体育旅游分为观赏型体育旅游和参与型体育旅游。怀旧型体育旅游或遗产型体育旅游应具体包括哪些内容还有待学界进一步探讨。关于事物的研究与其发展阶段是密不可分的,随着体育旅游行业的进一步发展,其研究范围也将不断向外延伸。

4.2大型体育赛事旅游是研究热点之一,呈现研究时间前置、研究内容更丰富等趋势大型体育赛事已经成为目的地营销的重要组成部分,赛事兴趣、风险约束和财务约束将影响潜在游客的参与意愿。对于大型体育赛事而言,潜在参与者对赛事的兴趣和感知来自于其旅游动机和背景。Kim等[29]在世界杯举行前对556名美国足球俱乐部成员进行了调查,结果显示,体育旅游的动机既有正面影响,也有负面影响。参与体育赛事旅游的兴趣完全受被调查者意愿和背景的影响,了解东道国的意愿对潜在参与者参与该赛事旅游的兴趣和意愿有直接影响。Nauright[30]指出,体育旅游在全球化进程中发挥着越来越大的作用,在后殖民和全球化时代,对国家或地区的复兴也越来越重要。奥运会或世界杯一直备受各国追捧,继发达国家之后,越来越多的发展中国家开始重视赛事对经济的驱动作用。

Kaplanidou[31]提出,在过去传统的大型体育赛事旅游研究中,较多聚焦于大型体育赛事成功举办后的影响,例如:就业增加、商业投资增长和旅游业发展等正面影响,以及通货膨胀、税收增加等负面影响。从世界杯或奥运会主办权公布起,主办地的旅游业开始发展,这主要是因为全球媒体对东道国的旅游关注度提高。以潜在的大型体育赛事作为宣传工具,能够为举办地建立旅游目的地意识和促进旅游业发展。以2022年卡塔尔世界杯为例,Karadakis 等[32]提出,对卡塔尔和海湾地区而言,申办和举办大型体育赛事被视为是发展体育、旅游和社会文化的重要手段,并能够通过基础设施升级、媒体曝光以及东道国居民自豪感提升表现出来。Al-Emadi等[33]提出,卡塔尔世界杯等大型体育赛事的举办,会使当地旅游业从业者对未来游客做出乐观的预计,而未来旅游业的发展可以促进当地经济多样化,带动经济社会转型等。

由此可见,自2000年以来,大型体育赛事作为体育旅游的研究热点之一,研究的时间段不再局限于赛事举办后,而逐渐转向赛前;而且研究内容包括了大型体育赛事旅游的经济、社会、文化和环境影响,既包括正面影响也包括负面影响,另外还包括赛事支持度、举办地吸引度以及媒体关注度等方面。

4.3参与型体育旅游研究逐渐升温,涉及的运动项目种类越来越丰富体育旅游研究领域除了赛事旅游这个长盛不衰的热点外,还有很多研究集中于人的发展、极限体育旅游和体育旅游网络等体验式体育旅游。进入21世纪以来,跨国旅行在旅游中的比重迅速提升。游客更倾向于旅游的内容,极限运动以及体育旅游的衍生作用等成为热点。感觉寻求(sensation seeking)是一种与新奇性和刺激性相关的人格特质,与旅游行为有关。Lepp等[34]对290名美国年轻人进行了极限体育旅游的调查,得出了那些更优的感觉更可能在国际旅行中,尤其是到风险较高的地区体验获得满足。这一发现为人格特质可能影响旅游方式和目的地选择这一命题提供了实证支持。Mykletun[35]通过对挪威沃斯极限运动节进行个案研究,得出了其成功的六大因素:自然、人文、社会、文化、体育、金融,从而提供一个体育旅游管理可持续性的案例。Getz等[36]从深度休闲、社交世界、娱乐专业化、自我卷入和旅行动机理论出发,提出:许多具有特定运动兴趣或生活方式的人将会通过体育赛事拥有新的职业,这些职业可以用动机(特别是追求更高层次的个人需求)、旅行方式、时空模式、赛事和目的地选择等维度进行衡量,为研究体育旅游的衍生作用以及探索体育赛事的市场营销方式提供了借鉴依据。

另外,通过对近年体育旅游经典论文进行梳理后发现,参与型体育旅游和观赏型体育旅游在运动项目方面存在区别。观赏型体育旅游的研究涉及较多的是足球这一热门运动项目,特别是奥运会足球、欧洲冠军杯、英超联赛、女子足球赛等;参与型体育旅游以马拉松研究居多,而冲浪、爬山、自行车、钓鱼等运动项目的研究近几年有越来越热的趋势。

综上可见,体育旅游早期的研究多集中于观赏型体育旅游,但随着大众参与型体育赛事(mass participation sport events,简称MPSE)的兴起,参与型体育旅游的研究已超过前者成为新兴的研究领域。美国学者一直处于该研究领域的前沿,如Funk、Jordan、Ridinger、Kaplanidou等就多次将参与型体育游客作为研究对象。可以预见,未来以参与型体育赛事作为体育旅游重要研究对象的论文会越来越多,一些适合参与型体育赛事的运动项目也会逐渐加入,如户外运动项目、水上运动项目和海洋运动项目等,从而不断完善和丰富体育旅游的研究内容。

4.4体育旅游与其他学科的交叉互动频繁,研究体系逐渐形成Weed[37]提出,体育旅游研究需要建立一种将各学科知识相融合的研究体系,而不应是一系列无关的案例研究的堆积。通过对近年来体育旅游文献进行梳理后发现,体育旅游研究涉及的知识领域越来越广,已不仅限于体育学、旅游学的相关知识,而逐渐发展到综合运用社会学、休闲学、经济学、地理学以及统计学等知识开展跨学科研究。Gibson[38]对体育旅游的概念进行了批判性思考,提出尽管体育旅游与休闲、旅游和赛事等人文社会科学的理论和概念融合得越来越多,但体育旅游的研究依然缺乏一个连贯的知识体系。

Pine等[39]提出的“体验经济”概念被经常用于体育旅游研究中,并被不断延伸到体育旅游管理和体育旅游营销研究中。Pearce等提出了体育旅游职业生涯模式的概念,用以了解旅行者动机模式与其经历之间的关系。Hinch等认为,今后任何关于体育旅游的研究都应强调目的地在人际交往中的作用。Geffroy将攀岩作为一种积极的体育旅游形式,通过引用体育地理与游戏理论,提出利用空间(space)概念进一步拓展目的地与人际交往的概念,如参与者的体验评价、休闲动觉等,其中目的地作为空间的组成部分,重点在于研究目的地在体育旅游中的作用。

休闲学方面的研究对体育旅游研究的贡献也非常大,很多体育旅游的研究方法、模式均来源于休闲学方面的研究。Hallmann通过深度休闲理论对263名水上运动旅游的参与者进行了问卷调查,构建了运动动机和旅游动机2个指标,提出先前的运动动机和参与影响了旅行者的运动动机,进而强调了对体育旅游者进行细分的重要性。Lamont认为,赛事旅游是一个潜在的终身型旅游与首选的个人休闲活动,运用赛事旅游的概念和揭示了7个可以约束参与者赛事旅行的优先因素,包括家庭关系、家庭责任、社交、财务、休闲、福利和工作/教育。这7个相互竞争的优先因素是相互关联的,而且它们的制约作用具有周期性。Moularde通过探索深度休闲、体育旅游行为和目的地偏好之间的具体联系后认为,深度休闲可以增进对体育旅游目的地偏好的了解。Geffroy认为,虽然体验是无形的,但对于参与者不可忽视,应重点关注与体验相关的幸福感和生活质量等维度。

在体育旅游研究过程中,多学科理论相互交叉的主题正在逐步融入体育旅游领域的研究中,体育旅游研究知识体系正在逐渐形成,越来越多的跨学科研究将有助于开拓体育旅游的新领域。

5 研究局限

采用Cite Space软件对体育旅游研究文献进行分析,克服了以往文献综述和专家判断的主观性,能较好地反映体育旅游研究领域的研究前沿及热点[22]。但本文将Web of Science核心合集作为高质量文献的数据源以及借助Cite Space软件的关联度和高被引分析,难免存在文献遗漏和分析不足等局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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