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教学改革背景下的高教出版融合发展
2018-03-29
《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提出,到2020年,基本实现教育现代化,基本形成学习型社会,进入人力资源强国行列。这意味着,我国教育出版领域在未来的数十年里蕴含着重大的机遇。国家关于高等教育的改革探索已经逐渐渗透至教学改革层面。另一方面,信息化、数字化浪潮为人们的学习和生活方式带来了颠覆性的影响,教育出版正在经历且将持续经历转型带来的巨大压力。而转型是否成功,直接决定着教育出版机构的生死存亡。
一、教育出版的特点
教育出版是指与学习、教育及培训有关的出版,也可以将教育出版大致理解为以教材为主体的出版。
在我国的出版产业里,教材出版历来占据着重要位置,到现在仍占据60%的市场份额。这是一种产品最模式化、标准化、而过程最复杂、计划性最强的出版类别,在多方面拥有鲜明的特色。
(一)产品属性
(1)是文化的重要载体。纵观世界历史,教科书都是文化的重要载体。回看我国,自清末以来教科书的百年发展,教科书的本质特性仍是文化标准的确立。从以儒家文化作为主体教育内容发展到以西方学科体系为基础的学科课程,都是如此。在当今我国,教材策划和编写更是必须具有鲜明、正确的价值观,体现先进主流社会文化,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基础,反映优秀中华传统文化和世界先进文化,对读者和学习者具有明确的引导作用。
(2)具有较强的专业性。教材或者说教科书是一种特殊的出版物,现代意义的教材应该是根据学制,依学年、学期、学科而分级分册分科的,应该在整体上有与之配套的教授书(教授法、教学法)等教学参考书,对教师的教学有具体的建议,是课程实施的载体。教科书的编写,是严格按照教学安排设定内容、课时的,有相对固定的编写体例,要求对知识体系的架构和基本概念的阐述准确严密。在形式上具有专属性;在内容上,要求较强的专业性。
(二)内容生产
(1)策划难度大。要策划出内容质量高、销量好的优秀教材,需要策划编辑对于相关专业的教育教学具有相当程度的了解和把握,并投入相当精力用于前期调研和其后与作者全流程的协调沟通。而教材结构确定、内容深度把握和相应宣传推广,往往也不是某位编辑单独能完成的。
(2)周期较长。产品特点直接决定着内容生产方式。教材对于编写者而言,首版是编写者历年教学经验和成果的体现,需要系统总结和梳理。销量情况良好的话,也需要及时体现不断发展的学科知识,进行修订再版。而这在成套教材编写时体现得更为突出。
(三)赢利模式
与专业出版和大众出版不同,教材前期的策划和编写与销售联系特别紧密。很多时候,作为产品最初生产者的专家和教师往往也是消费者或者是消费者(学生)的意见领袖,对图书销售起着决定性的作用。图书销量情况往往在策划这个生产前端就决定了。而由于消费者群体非常明确,无需特别寻找,其消费心理也易于把握,所作的销售管理和营销推广也相对比较简单,甚至有时候不经过经销商直接与学校联系,赢利模式非常清晰。
然而,传统教材出版在我国经济社会急剧转型、技术进步日新月异的今天,已然面临巨大挑战。它所具有的这些特点和竞争优势,也在悄然削弱或发生转变。这一切,具体体现为教育教学改革和以数字技术为代表的教育信息化对传统教育出版带来的冲击。
二、变革带来的机遇与挑战
高等教育改革进行到现在,已经从外延的规模扩张转变为内涵发展,站到了由大到强的新起点上,在教育理念、体制结构和教学方式上均已开始渐进式变革。
第一,大力提高教育质量,对教材的内容创新提出要求。
在金字塔尖的“研究学术型”教育上,过去的传授知识转变为以研究、探索为基础的教学上来,强调基础学科教育和前沿交叉学科教育。
在大量的“应用就业型”教育上,重点扩大应用型、技能型人才的培养。不适应经济社会发展要求的传统专业就减少,适应地方主导产业和战略新兴产业专业将大大增加,同时创新创业类课程也将普遍增设。对教材建设的质量与创新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职业教育和终身教育是未来教育大力发展的方向,将进一步紧密对接职业标准和企业用人要求,将大量增加学生实训、实习、实践课时,大幅度压缩课堂教学课时,更符合职业教育需求的实训类教材等待开发。
面对这些教学内容的战略变化,教育出版机构必须继续加大教学研究,加强新教材研发,加快修订再版的速度,继续加强专业性,以创新和精品立足。
第二,转变传统教学观念和方式,对教材的形式创新提出要求。
“传统”教学的成功来自教师对教材的深度把握和在课堂上倾其所有地对学生的单向灌输,学生只需认真接收便完成了教学的全部。如今,传统教育单向讲授式的教育方法正在逐渐被互动式甚至是学生为主体的教育方式所替代;在夯实基础知识的前提下,更为注重学生的个性培养、能力培养、技能培养;更强调通过课堂讨论、自主学习辅以教师引导实现。这样的课堂转变也对教材传统的知识体系罗列式的体例提出了更新的要求。
第三,教材购买模式变化,要求营销模式不断创新。
一直以来,高校教材销售一般采取的是任课教师确定教学用书、学校采购,出版社通过图书经销商或者直接供给学校。如今,高校逐步放开学生教材统购模式,学生自主选择是否购买教材的趋势越来越明显,学生纷纷选择成本更低的方式(如复印教材、购买盗版和旧教材),不购买教材的情况将日益增多。原有的单品种教材大量销售的情况将越来越少,单品种教材的销量下降是大趋势,出版机构不得不直接面对大量零散购买者主体,向大众出版学习其营销模式。
与此同时,数字化浪潮也在以技术超速发展的节奏不断冲击着社会生活。互联网、大数据、全媒体以及教育信息技术的发展正推动教育教学模式的变革,数字教育模式正在逐步向传统教育模式渗透。技术的进步为实现先进教学理念、更新教学方式进而开拓教育出版新空间带来极大便利,也使内容策划、加工存贮和营销变得高效、快速、成本低廉。
三、高教出版的融合发展探索
《规划纲要》所提出的两个关键词——教育现代化和学习型社会与我们所处的社会生活和技术环境有着密切的关系。“教育现代化”是我国教育变革对社会发展需求的回应,而“学习型社会”的提出本身直接得益于各项数字技术的推动。然而,两者在为出版带来很大想像空间的同时,在转型中却也步步都是艰险,需要在以下方面不断探索。
(一)以特色化、专业化为立足点,重新定位教育出版
互联网精神带来的资源开放和共享,原来的教与学的关系不再截然分野,学习者也可以是作者,学习者有海量的途径获得知识;在我国,知识产权保护也尚在完善发展过程中。这一切,对于以内容专业性立足的教育出版而言是极大的威胁和挑战。教材原创作者对于教材编写的垄断性都将打破,对出版机构而言,更是在逐渐丧失对内容资源的把控性优势。目前世界出版业流行的趋势和做法就是从单纯的内容提供商转向服务提供商。“积极探索数字化、网络化环境下的教学应用和课程建设服务,把学习、考试、测试、能力培养联系起来,提出教学、科研、教师发展的综合解决方案。”当然,未来是否完全放弃内容提供商的定位,还取决于出版机构对专业化内容的创新和策划能力,出版机构作为出版流程把关人的身份也仍将在较长一段时期内存在,但探索服务提供商的定位是绝对必要的。
(二)以数字化为实现手段,重新定义教材组织形式
加拿大学者麦克卢汉对传播媒介在人类社会发展中的地位和作用提出一个经典说法:媒介即信息。在他看来,媒介最重要的作用就是“影响了我们理解和思考的习惯”。教材的数字化,其本质在于立体化、交互式和可订制;在浅层次上来讲,是对原来的教学方式的丰富和完善;但从深层次和未来发展来看,则是对依托传统纸质教材的传统教学模式的彻底颠覆。
数字化教学围绕原有固化的知识体系,通过知识点拆分和重建关联,重建整个知识体系,可以针对多种媒体教学进行多次开发,在多种应用场景重复利用,并在各种媒体场景中可以定制教学过程中的特色化交互过程。数字化教材的这些特性,将对实现教育教学改革中所追求的个性化和差异化教学作出有力推动。
(三)多线出击,探索新型营销方式
人们的消费模式包括文化知识消费在内,均产生一些新变化:一是电子商务不断发展成熟,逐渐成为人们购物的主要方式和手段;二是前文已述及的越来越多的高校放开教材采买,由过去的学校统购改为学生自购;三是我国青少年学生群体已然成为“手机新生代”,不仅学习、社交越来越依赖手机(互联网)。在此过程中,高教出版必须积极而稳妥地开拓新营销方式,要妥善处理好线上线下销售的关系,实行渐进式改革,在探索中稳步前进。在我国B to C的业务量还很少的前提下,继续以B to B电子图书销售模式。同时,渐进、稳妥地探索手机阅读、网络教育等国外教育出版已经发展成熟的业务。
(四)寻求外部合作,实现资源整合和聚合效应
首先,信息技术提供商凭借技术资源的掌握也参与到教育产业里,扮演着重要角色。其次,教育出版机构对新技术的了解掌握和相应的产品开发,也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第三,目前国内大多教育类出版社独立发展数字出版业务面临的主要困难之一,就是自身内容资源有限,无法满足数字出版对于海量内容的要求。以上三方面,要求教育出版机构走出家门,寻求合作。合作可以是专业合作型的,也可以是地域合作型的;可以是资本纽带型,也可以是松散合作型。通过各种层面的合作,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解决资金投入不足的问题,进而提高技术和人才储备,创新数字出版模式。
综上,配合教育教学改革,继续维持和加强教育出版的专业性,加大编辑营销人员培训,以及解决融合发展转型过程中面临的技术壁垒,均需要大量的资金和人力资源投入,而相应的多样化的赢利模式还没有产生。因此,对于各类教育出版机构尤其是中小规模的出版社来说,要特别注重选择好切入点和时机,找准定位,定向开拓,为目标读者提供具有自身特色的产品和服务。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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